伴读(生子)上——时不待我

作者:时不待我  录入:06-07

他说这些话柳玉君看不到他的神色,从语气中无法得知几分真假……他既然如此说,想来定然是知道轻重,但但不知为何柳玉君心底总浮现一抹担忧。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柳玉君摇头想,人老了,大概想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

22.山雨欲来

厚重的衣衫随着天气的变化一层又一层的褪落,时至今日天气好时竟能只着单衣了,时间过的恍然。

柳溪枫和沈风洛夜晚同寝的次数越来越多,午夜的低吟求饶到翌日的相伴作陪……小东子和小福子等内监私下说起这些的时,都言道两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柳溪枫时常到御书房陪着沈风洛,看他各式各样的表情,蹙眉的、认真的、生气的、微笑的……偶尔会也帮沈风洛看下折子,低眉提几点意见,沈风洛一旁点头。

如果有朝臣求见,柳溪枫会自动起身避入内室,躺在软塌上休息。不过大部分时间柳溪枫都是坐在凤椅上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

御书房虽未有人高声言语,但翻书声写字声混在一起,显得格外温馨。小福子大概是最高兴的一个人了,恨不得柳溪枫天天能来……

这日天气极好,沈风洛批了最后一方折子放下朱笔,拿了旁侧明黄色的细巾擦了擦手,而后不自觉的抬头看向柳溪枫坐的地方。

只是今日柳溪枫并未如往常一样端坐在那里,而是站在精致的窗子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细风微拂,他的头发扬起又落下,雪白衣衫轻动,背影傲立,衣袂飘然,整个人看起来英姿勃勃,气宇轩昂。沈风洛看着他一身雪衣垂,心微微动了几分,自从入宫以来,柳溪枫便再也未着青衫。除了婚娶当天的大红,他总是一袭素白,想到这些,沈风洛心里情绪复杂,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矛盾的如同对这人的感觉……

正做此想,柳溪枫微微转头,一眼望进自己眸中淡淡一笑道:“今日天色尚好,可愿出去走走?”

沈风洛听了垂眼沉默了下,淡淡的嗯了声。

算来已是进入三月,春风轻抚,倒也惬意。小福子和小东子等内侍跟在二人身后,看到二人的手慢慢相碰最终牵在一起……人常言心相连,手相牵,说来当真美好。

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沈风洛自小生在此处,自是熟稔,柳溪枫在这里呆了近十年,皇宫大小角落清楚的很,此刻二人携手共走倒别有一番滋味。

走至莲池桥上,柳溪枫微微顿住看向莲池。

水面铺光,水波粼粼十分漂亮,池内有几对鸳鸯在戏水,池水微动,荡漾开来,整个湖面微微泛起一层又恢复平静……

柳溪枫看了鸳鸯心中一暖朝沈风洛看去准备说什么,不曾想沈风洛亦是痴痴的看着它们……

所谓心有灵犀,所谓心相知,不过是刹那之事,柳溪枫暗想,微微瞥下眸子……

缓缓走过莲池,柳溪枫拉着沈风洛的手低声道:“鸳鸯戏水,生死相依。”沈风洛听了身子一震,不觉抬头看向柳溪枫。

阳光打在柳溪枫的侧脸上,看上去光洁而美好,沈风洛心中一软却是说不出话了。

二人走向御花园方向,想起往日第一次相遇,柳溪枫弯下眼帘勾起嘴角,想说什么,眸子里映入御花园内的喜庆,张灯结彩,热闹非常。柳溪枫明显的察觉手中之人的身子微微僵硬了几分……

御花园内张灯结彩,宫灯随风而舞,彩色绸子轻挂,宫人来来回回的忙碌。

“……想来太后生辰也就三天后了,宫内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柳溪枫转过身拉着沈风洛低声道。

沈风洛垂头嗯了声,抬起眸子似笑非笑道:“莫不是在你心中入宫为妃不是一件热闹之事?”

柳溪枫听了倒也没有生气道:“热闹喜悲别人怎么说都无关,关键是自己心中所想……”沈风洛扬了扬凤眉道:“那你如何作响。”风中没有听到柳溪枫的回答,只闻清俊的笑声延绵不断。

二人转身离开御花园,留下满院的忙碌……

此厢欢笑那厢难。

柳溪然下了朝碰到了抱着酒坛子的柳悦,眉峰微皱道:“王爷还在喝酒?”

柳悦看了人想要行礼又着实不方便忙开口道:“王爷今日并未饮酒。”

柳溪然哦了声,衣衫一过朝东厢房走去。东厢房自古乃贵客所居,如今柳府的东厢房自然住的是信王沈风信。

东厢房的门并未关上,柳溪然走过长廊便看到沈风信端坐在那里。人修整了一番,容颜如若刀刻,十分硬朗。

柳溪然顿了顿,沈风信抬头看他微微一笑,笑容郎朗如日照,极为耀眼,柳溪枫微微笑了笑,容颜妩媚而好看。

“王爷。”柳溪然微微躬了躬身子算是打招呼。沈风信笑了笑道:“我现在算是寄人篱下,柳尚书客气。”

“王爷乃人中龙凤,若说寄人篱下,微臣惶恐不安。王爷入住柳府实属柳府荣幸。”柳溪然垂眼淡淡道。

沈风信嗯了声,寒星似的眸子突然散开,有些虚无。他有些恍惚想若是柳溪枫听了自己这般话,定然不会如此回答,想必那人会淡淡一笑,垂眉不语。

以往他不说话,自己便以为是同意自己所言,现在想来是不屑于回答吧。

柳溪然傲是傲在面上、傲在心里,柳溪枫的傲是傲在骨子里,傲在他温和的笑容下。这些年来自己都不察这些,如今那人突然出嫁,那人对当今天子与众不同的神色,一切方明朗。

郎朗昭昭都在诉说自己的蠢,但心很不甘,陪在他身侧最多的是自己,为何让沈风洛得到了一切,不懂,也不想懂。

柳溪然看着沈风信神色变了又变垂下眼睛道:“王爷,再过三日便是太后生辰,宫内摆百官宴来庆祝,臣提前祝贺王爷和太后母子团圆。”

沈风信听了他的话回过神,微微苦笑道:“这有什么好祝贺的,如今舅舅等一行亲人身处囹圄,我和母后却富贵荣华,说出去徒增伤心罢了。”

柳溪然听了淡淡一笑道:“皇上前些日子曾派人到刑部大牢传旨,要好生照顾齐大人。秋后毕竟远着呢,所谓圣心难测,谁能保证中途没有什么大赦之事。”

沈风信听了郎朗笑出声道:“这倒也是。说来我南华的贺使也来京了,还带了份礼物来。”沈风信说道最后,神色忽然变得复杂起来,眸中闪过兴奋、挣扎、困惑,神色流转,眸子在最后淡淡变回冷漠。

柳溪然看了,心微微一抽笑道:“南华四季恒温,宝贝倒是多了去,不知王爷所指是……”

沈风信站起身看向远方淡淡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柳溪枫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到时你就知道了,那个礼物是什么了。

太后生辰在三月初三。

这天十分趁景,阳光明媚,微风细抚,惬人心意。

早膳过后,柳溪枫和沈风洛一同前去拜见太后,正巧沈风雅和寿王爷也在。

“臣柳溪枫参见太后、寿王爷。”柳溪枫一身淡黄正装跪于地上道。

“平身。”太后坐于垂帘之后淡然道,寿王爷站起身沉默不语。

沈风信坐于凤椅软塌之上,抬眼看到沈风雅淡淡一笑道:“五哥这些年都很少进宫,作弟弟的很是挂念。”

沈风雅面上露出一分惶恐,忙垂头道:“微臣多谢皇上挂念,只是父王身子这几年欠安,少不得小心照料,是微臣疏忽了。”

他这么说着,一旁站立的寿王爷蓦然红了容颜。

柳溪枫微微讶异了下,当年三皇子沈风雅自愿过继给未成家立业的寿王爷,众人只道是为了寻的一方庇护。只是此刻看他眸中真意,倒觉得他敬重寿王爷不假……想到此处,柳溪枫微微笑了笑,未做深想。

众人坐在一起对着太后说了些吉祥话,一刻钟后皇亲贵族前来拜见,沈风洛寻了方借口和柳溪枫离开了。

二人走后,凤仪宫骤然沉静下来。

沈风雅和寿王爷相互看了看,撑到文武来拜后方施施然离去。

百官宴设在午时,午时钟鼓响起,众人齐聚,说了些庆祝的话后,沈风信带着南华贺使前来祝贺太后,太后仍旧是淡淡的回应了声。

跪在地上的沈风信心中涌出丝丝怨恨,明明是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如今对着自己竟如此陌生。如若亲音不在倒也作罢,偏偏不但健在而且据闻过的并不如意,心中想到此处如同有刀刺向了胸口,新愁旧恨相继而来,眸子竟隐隐带着几抹殷红。

“启禀太后、皇上,皇上大喜之日,臣远在南华未成亲自祝贺,今日特送上一份贺礼聊表心意。”沈风信跪在红毯中央收起一切表情淡声道。

柳溪枫坐在凤椅上不动声色的端起手中的茶盏,他从来没有想过沈风信是个好说话的,面对沈风洛大抵是矛盾的很,这礼送的到蹊跷的很。

沈风洛心中亦是作此想,面上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准……”

沈风信坐起身子,抬头的瞬间看了眼俊雅的柳溪枫,那一眼让柳溪枫的心微微紧了紧……这礼……

文武百官瞪直了眼睛看着南华使臣抬着一方软轿入了御花园……众人相互看了眼,暧昧的笑了。柳溪然眸子微垂,众人皆知南华除了各色宝贝,最为出名的是美人,这样一方轿撵十分精致,想来里面坐的定然绝色之人……

柳溪枫坐在上位,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自古以来,若失友人,以言语挑拨之,若失夫妻情分,以美色挑唆之。想到这里他淡淡的看向沈风信,沈风信被他看的心中一愣,极是难受,柳溪枫的那眼并没有怨恨,也没有不悦,就那么淡淡的望了过去,如同灯火灿烂中,自己站在暗处,他目光轻过,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冷然十分。

轿子中的确是美人,只是众人都没有想过如此绝色。

一袭白衣,三千青丝垂于身后,肤色白皙,容姿堪比皓月,晶莹剔透,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容,眸子微微眯着,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仙人下凡……众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草民允容参见皇上、太后,愿吾皇万岁、太后凤体金安。”允容跪下道,声音若出谷黄莺,着实让人心动。

柳溪枫看了眼震惊异常的沈风洛微微垂下眼,心中暗道,美人祸水当真不假。

“皇上,允容乃是南华所选圣子。”沈风信上前道,目光直直盯着没有表情的柳溪枫。

沈风洛看了他的视线忙回头,柳溪枫仍旧是淡笑着,不动声色,目光对着自己,微微弯了弯眼角……

23.雪上添霜

南华每五年选出一名圣子和一名圣女。这两人容貌皆为上上选,身子为处。选中的圣子和圣女终身坐于佛陀之下,为天下苍生祈福。一般来说是终身不娶亦不嫁,一生不离开南华半步。

但也有例外,如此刻的允容,离开了南华就代表要嫁人,而他所嫁之人必定为当今皇上,方能保王朝安宁。此为风俗,相传百年。

沈风洛纵然千百种不愿却也不能轻易打破这等风俗,文武期盼间匆匆封了一方美人于允容。口谕方下,总觉得背上如有针扎,但余光微看,那人神色如常并无不妥。沈风洛心中说不出的复杂,隐藏了一丝落寞,连一丝丝不高兴都没有吗,柳溪枫?

想到此处,沈风洛垂眉端着金龙酒杯在众人的朝贺中喝下淡酒。

酒虽淡喝多了却也醉人,何况有人正在借酒浇愁。

柳溪枫自然看出他心神不悦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他淡淡的看向允容,神色平静,但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自打沈风信口中南华圣子四字出,他便知道这种结果,他想开口说什么,但他不能,有些话朝堂上,文武百官前不能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此刻若乱了,遭人口舌,最后危及的还是自身的感情。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即使心口木疼的,他也没有说话。

沈风洛很快醉了,如玉的容颜上布满了红晕,在宫灯的照耀下摇曳生姿。远处的烟火在天空中响彻,散开,而后又湮没在空中。

太后的这个生辰本来就是笑话,如今戏演完了,太后也乏了,起身离开。众人跪拜而送,起身后,柳溪枫扶着醉眼朦胧的沈风洛缓缓朝后宫走去。

允容站在那里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清雅绝色。

小福子忙上前吩咐内卫扶着允容到后宫休息去了,无论皇帝碰不碰,这人终归是后宫一员,而且身份不同其他,宫人怠慢不得。

宫内之人离开后,柳玉君站在那里神色静雅,眉峰微微蹙起,他身侧的柳溪然隐忧的看着他,沈风信看了二人神色,突然感到一阵恍然,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只得作罢。

柳溪枫把沈风洛放在龙榻上,而后拿起香巾帮他擦了擦额头,看着他神色嫣红,有些难受的抚着额头,柳溪枫俊朗的眉峰紧皱了下,手轻轻握着沈风洛的。

小东子在一旁帮衬着,看了柳溪枫神色抿了抿嘴低声道:“主子,皇上心思沉重,有些话虽然不说,但奴才们都看在眼里,皇上心疼主子。”

柳溪枫听了淡淡的嗯了声,而后看向他道:“小福子呢?醒酒药拿来了吗?”

“就快到了。”小东子上前笑道,正这么说着,小福子端着金波盛着的药碗而来,柳溪枫忙接拉过去。

一手搂着沈风洛,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而后拿起金匙搅动药汁。

沈风洛靠在他怀中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柳溪枫俊雅的容颜,看着他为自己担忧的样子,沈风洛不由的笑了笑,那个笑容极为的漂亮,让柳溪枫微微花了眼睛。

沉默了下,柳溪枫也笑了笑,四周柔和异常。

“来,喝下去就会好点。”柳溪枫吹了吹药汁低声道,沈风洛皱了皱眉,他讨厌吃药。

柳溪枫自是知道的,低声笑了几下道:“不苦的,里面放了蜜钱儿。”沈风洛抿起嘴角。

看着他这般孩子气,柳溪枫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而后把金匙中的药放入自己口中,只是还未入口,小福子便惊叫一声道:“柳妃殿下使不得……”

这一声极为突兀,柳溪枫端着药碗看向神色慌张的小福子。

小东子也莫名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药碗。

小福子脸色苍白,三月之日冷汗湿了发鬓,他跪在地上不说话,蟠龙殿的宫人跪了一地。

柳溪枫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众人。他本就心思玲珑,此刻看到众人这般神色,转念一想不由一愣,心中一寒,小福子是皇帝内侍,药是他亲手而熬定然不是因为毒,如果不是毒,只有沈风洛喝而自己使不得,那……

“里面放了断果。”沈风洛用手撑起身子缓缓的一字一句道。

柳溪枫听了,手一软,药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风洛心中一紧,不由的拿眼看向他……

一室温暖悄然散去。沈风洛头脑越发的清晰,清晰的可以感觉到柳溪枫的呼吸变得浓重了。

柳溪枫愣怔的看着沈风洛漂亮的容颜,很久后哑着嗓子低声道:“你……你知道断果的……”声音极为暗哑,最后竟说不出话来。

这般模样的声音让沈风洛心头如针扎,不想听也不敢再听,他恍然抬眼与柳溪枫对视,几秒便转开了。

柳溪枫看他的模样颓然松下肩膀,心里有什么漫过坚硬的心,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无声的倒塌了。那人怎会不知药性,他知道,他知道,怎能不知道,都亲口而说了,怎能不知此药为何物。

所谓断果,便是阻断之意。男子怀孕不易,但以防万一,不想受孕的男子会食用断果。断果药效温和,药性却十分怪异,对接受的一方无碍,但对上方者损害极大。所以刚才小福子才突口而出阻止他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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