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能为力。”
李横攥紧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楼小拾插了句嘴:“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仍旧分三路走,定于今晚酉时还在这回合,若有一方没来则证明寻到了人,然后
等人到齐咱在从长计议。”
众人皆点头,四人出屋上马,向城门走去。路过小桥时,楼小拾看着几个孩子围在一起开心地玩着游戏,心中难免感慨。
四人出了城门,刚要分开,楼小拾却突然大叫;“回去回去,赶紧回去!”
其他人吓了一跳,皆嘞住了缰绳,不解地看着他,李横心中难免有些焦急,问道:“怎么了?”
“哎呀,先回去,就咱刚刚经过小桥那!”楼小拾一时也说不清楚,急得他动手要抢缰绳,身下骏马不安地乱动,抬起蹄子要
前不前,呼哧呼哧地吐着重气。
李横一把抢过来缰绳,知道楼小拾不会不分轻重,迟疑片刻,道:“回去看看。”
谢五看了看李程,然后俩人便跟着李横又回了城。来到小桥边,楼小拾翻身下马,其他三人也跟着下来,他们见楼小拾走到一
群孩子跟前,弯下腰笑道:“小朋友们,能将你们手里纸给叔叔吗?”
孩子们停止了游戏,稍大一点将小护在了身后,一脸戒备地说:“干什么,凭什么给你?”
较小孩子紧紧攥着手里纸,在哥哥身后跟着点头。
楼小拾嘬了嘬牙,从怀里摸出十来文钱,又道:“你们若将那纸给我,叔叔给你们钱买糖去。”
一提起糖,孩子们个个一脸憧憬,皆看着楼小拾手里铜板,心里已经想着这些钱能换多少好吃。较大孩子点了点头,伸手要拿
钱,楼小拾却攥住了拳头,努了努另一个孩子手里纸,那孩子会意,一把抢过纸递给楼小拾,又以迅雷速度抢过了他手里铜板
,唯恐他会不认账,抢到钱孩子哄地一声跑远了。
楼小拾攥着纸站了起来,李横这才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楼小拾给他们看手里草纸,道:“这个纸飞机叠法,是我教给李夏他们。”
李横面色一喜,下一刻却又泄了气,道:“兴许这孩子也会这个呢。”
楼小拾却坚定道:“不可能!”
谢五挑眉,众人上前围在了一起,楼小拾三下五除二拆开了纸,草纸上空空如也,只有粗糙纹路,本也不指望那么小孩子会写
什么求救信,可众人仍难免失望。
李横神情沮丧,拉着楼小拾要上马:“咱还是赶紧走吧。”
“不对不对……”楼小拾挣脱了李横,仍旧仔细看着纸,李横还要说话,楼小拾大声喝道:“别说话……我不会认错,一定有
想不到……想不到……”
众人僵持着,半晌,谢五开口:“他们就算想到要写求救信,难道还能找抓住他们人要笔墨吗?”
“对,就是这个!”楼小拾眼睛一亮,然后他冲李横催促道:“把火折子给我!”
“又怎么了?”李横急得额头上都鼓起了青筋,但见楼小拾坚持,也只能掏出火折子递给他。
楼小拾吹了几下,火折子上火烧了起来,他将那张草纸放在火焰上约一寸地方,来回晃着,反复均匀烤着纸。
谢五似乎想到了一些重要密信就是用特殊药水写,平时看不见,只有遇到特殊情况,如遇热、遇水等才会显出字迹,但若说几
个小鬼能搞到那种药水,估计比直接搞到笔墨还难。
谢五刚要说话,李程却抢一步道:“什么味?好香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炒菜时炝锅葱花味,楼小拾不住地点头,李横随意一瞥,忽然瞪大了眼睛:“纸上有东西了!”
众人凑到跟前,果然见纸上斑斑点点显出了些图案,只是一时让人不知道是被火烧出来还是纸上原本真写了些什么。
“我曾教他们玩过一个游戏,用葱汁在纸上写字,字迹只有遇到高温才能显现在纸上。”
众人屏息,等着图案完全显现出来,却发现不是字,而是几个图形。
108.他的鞋子!
纸上出现确实是图形,而没有一个字,但李横却仍然喜出望外,道:“是李夏他们,这是李夏画!”
谢五满脸狐疑,怎么看怎么像被火烧焦斑驳,问道:“你怎么看出来?”
李横指着右下角一排图形,解释道:“第一个是朵花,代表李夏。第二个画是块糖,代表唐娃子。第三个和第四个是俩个元宝
,一大一小,代表大宝小宝,他是想说他们四个正在一起呢……”
谢五还是不太信,挑眉又问:“真假啊?”
楼小拾呵呵笑了几声,李横知道他们还平安且方向没追错,不由得心中一松,表情也不再这么恐怖了,又道:“这是小拾教他
们简笔画,去年唐绕还以这图案给他们各自绣了肚兜,我是不会认错。”
李程一想果然如此,要不说他第一眼见那几个图形也觉得眼熟呢,他抬手又指了指跟前面图形并排一堆椭圆形,问道:“那这
些是什么意思?”
李横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楼小拾,知道他经常教那群孩子一些稀奇古怪东西,问他这些图形是代表了什么意思?
楼小拾沉吟片刻道:“这后面几个画都是萝卜,只是我不明白李夏他们想表达什么?”
谢五蹙眉问道:“真是萝卜?你不会认错了吧?”李程和李横同样以怀疑表情看着楼小拾
楼小拾摇头:“不会,你们瞧,这是根须,这是叶子,这肯定是萝卜没错,这是我教给他们画,怎么会认错呢?”
听了楼小拾解释,众人觉得那寥寥几笔真就勾勒出了萝卜形态,便也不再怀疑,只一门心思想这代表意思。
“啊,我想起来了!”李程一副恍然大悟表情,点着手指,道:“楼小拾之前称呼孩子们经常用‘小萝卜头’这个词,李夏他
们有样学样,跟其他孩子逗闹,有时也会用上这个词儿,和前面四个图形并排,是不是想说跟他们在一起还有几个孩子?”
其他人听了不住地点头,觉得他这个解释合理极了。
这个是明白了,谢五又指着纸中间问:“那这个是什么意思?一个圆周围有一圈棍子?”
楼小拾哈哈一笑:“这是太阳意思。”
李程喃喃:“那太阳下面有个黑点是代表……”
“南面!”众人齐呼,下一刻,便纷纷上马,脸上表情如拨云见日。出了城门,三人上了官道,向南面策马奔去。
狂奔约半日,眼尖李程就瞄到了不远处有车队,那车队周围人自然也发现了他们,带刀男人将手放在腰间,互相使了个眼色。
李横他们几人放慢了速度,李程不着痕迹地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然后驱马直向带头马车驶去。
一瞬间拔剑张弩,李程却在距马车一射之地远停了下来,双手抱拳,大声道:“敢问几位兄弟,去青川县可是走这个方向吗?
”
赶车那人脸上挂着笑意,道:“正是这个方向没错,顺着这条道走,再有一二个时辰便到了……”
那人还没说完,后面那辆马车车厢里就发出了一声如重物坠地声响,马车周围人脸色一僵,浑身再次戒备,刚回话那人也暗暗
观察李程反应,李程却像没听见一般,转过头,装模作样对后面李横他们道:“咱们果然没走错,是这边。”
李程对马车上人再次抱拳,道了句感谢话,然后就驾马回到了谢五旁边,几人点点头,便策马狂奔出去,不一会就看不见了人
影。
护在马车周围男人皆松了口气,其中一名凶神恶煞驱马来到发出声响车厢旁边,冲着里面恶狠狠说:“刚刚是谁在捣鬼,给我
绷紧了皮肉,等到了地方我非扒了他皮不可。”
车厢里其他孩子闻言都吓得瑟瑟发抖,一同看着用脑袋顶车厢板唐娃子,唐娃子他们听见了熟悉声音,四人激动得身子都抖了
,心中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小脸也通红,其他人还以为他们是怕呢。
李横他们其实没跑远,绕到一密林便停了下来,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李横攥紧了拳头,双目如点漆射清扬,他道:“是他
们!”
李程点点头:“算上驾车人共6人,即便头一辆马车里也是他们人,也绝对过不了9人,人虽比我们多了一倍,但若我们占了有
利地势攻其不备,那救出孩子们倒也不是难事。”
李横道:“我和小拾上次去青川,走便是这条道,我记得前方不远,有一处‘支形’地,两旁是密林,我们不如守在林中,等
他们过去,从后面于他们无防备时突击,倒更有几分把握。”
楼小拾和李程皆点头,谢五刚刚一直未开口,这会抬起头要说话,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谨:“我看这次你们恐怕救不出那
几个孩子了。”
李程以为他怕了,讽道:“你若怕了,大可现在就走,我和大哥俩人硬拼一下,那几个莽汉应该也不是对手。”
谢五也不跟他生气,道:“你们刚才可还记得回话那人穿是什么鞋?”
其他人茫然,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何意,刚刚那种状况谁还有闲心去注意对方穿衣打扮啊,被问三人皆不语,谢五又道:“青缎
暗纹面儿,丝线儿绣边儿,毛毡吊里儿,高耸履头紧衬利落。”
众人不知他为何说这些,楼小拾只觉得他眼睛怪毒,连人家穿鞋子都看得这么仔细。
李程蹙着眉头仍不说话,谢五冷冷勾起嘴角,单手撩开了自己衣服下摆,将脚从马蹬里伸出,微微抬起,道:“你们不觉得他
鞋子和我鞋子很像吗?”
李横、李程、楼小拾闻言都倒吸了口气,瞪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程如被人泼了一通冰水,从头凉到了脚,脑子里嗡嗡
嗡,脸色也白了。
109.遇见熟人!
楼小拾只觉得背脊发凉,像看怪物似看着谢五,李横眉毛皱成了川字,瞪着谢五,李程脸色则白得跟张纸似,一时间气氛怪异
极了,谢五却突然笑了,咯咯咯咯,笑得在马上弯了腰,如同跟大家开了场玩笑似。楼小拾也想咧开嘴角,奈何笑不出来反倒
抽搐了几下。
谢五笑够了,收起了笑声,可眼睛仍弯成月牙,嘴角也向上挑着:“你们想到了什么?莫不是把我当成了和他们一伙人?”
楼小拾干笑两声,李横仍紧抿着嘴,李程则是忍不住咆哮出声:“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五终敛起笑意,双眼不错神地盯着李程:“那缎面乃纬锦,面上狩猎纹也是京城当下最流行款样,圆金线钩边,你说这岂是
一般人能穿得起?怕是本县县令都穿不起那样靴子”
李程不知自己听了这话是应该松口气还是更加蹙眉担心,谢五又道:“而且观靴子样式,分明是官靴,他吐气举止又像个武人
,他若有官职在身,我猜也应该在五品以上。”
楼小拾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谢五笑道:“早先,我也捐了个官职,虽说只是个有名无实小官,但对这官场之事多少还是有所了解。”
楼小拾嘴巴张成O形,他实在想不到这个浑身由里到外透着商人气质谢五竟然也有官职在身。李横和李程倒没有太讶异,所为“
商不离官”,早先李父也有为他们捐官职打算,只是还未来得及实施,便动也不能动说也说不出了。
谢五冲李程道:“咱们四人中,只有你我会功夫,但毕竟也是抱着强身健体目习武,和人家武官如何能比?别说他们人多,就
是他们人少咱几个也未必是对手。”
其他人闻言眉头紧蹙,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众人也都奇怪这官家人怎么干起了蝇营狗苟事来,只是这会也没心情细想,
只一心琢磨应对。
楼小拾张口刚要说话,却看谢五和李程两人面色一紧,双双冲着楼小拾比了个“噤声”手势。楼小拾被弄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脑袋转来转去四下地看,果然见不远处杂草里发出窸窸窣窣动静,谢五和李程也分别将手摸上了随身带武器。
草丛中发出了更大动静,还有隐藏不去脚步声,下一刻,一群穿着破烂人窜了出来,匆匆一扫约有十多个人,个个手里拿着武
器,但不过是些棍子、生锈刀剑一类。谢五、李程、李横也抽出了武器,一时间剑拔弩张,楼小拾紧张地握紧缰绳,一动也不
敢动。
却说下一刻,为首一人开了口:“是李兄弟和楼兄弟吗?”
马上四人皆不明所以,被点名楼小拾也瞪大眼睛,仔细分辨说话那人,那人一身灰色布衣,头发有些乱,胡子拉碴,只觉得眼
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半天,还是李横认出了他,犹豫地问道:“是韩期,韩兄弟么?”
那人哈哈一笑,又点点了点头:“正是韩某。”
楼小拾这才想起他是谁,李横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李程虽听大哥提过他,却早就抛在了脑后,谢五不知其中详情,只能从旁看
着,武器不敢收回,仍旧戒备着,因为他看那群人打扮,分明是群山贼。
韩期侧头,跟身后男人们道:“这二位就是我跟兄弟们提救命恩人,快快收起武器。”
后面人都依言收起了手里家伙,谢五和李程便也将剑收进了刀鞘里。
韩期上前问道:“上次一别,不知二位过得可好。”
李横点点头:“一切都还可以,韩兄弟你呢?”
韩期苦笑,指了指身后:“就是你们看到这般……”
原来当时韩期不想拖累李横他们,便过了唐家河就跟众人告别,毫无目地向南走,中途再次病倒,幸得这群山贼所救,后来便
也跟他们干起了这种营生。韩期忙说:“他们也不是坏人,谁会真愿意当贼?都是些被逼走投无路可怜人,或是良田被占,或
是官府所迫等。济贫做不到,却只是劫富,为图个财,未曾闹出过人命。”
众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韩期又道:“你们这是要去何处?怎么好好官道不走,反倒钻进这林子来了?你们可要小心,这山
头不止我们一群山贼,有是真真杀人不眨眼。”
众人这才想起了正事,李横下马,其余三人也跟着下来了。李横当下就给韩施了一大礼,后者不明所以,一副不敢当模样将李
横扶了起来:“李兄弟这是干什么?断乎使不得。”
李横道:“我们是真没辙了,还望你和你兄弟们能帮个忙……”
如此怎般怎般如此,便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那群山贼们听了无不愤怒,说什么都有,大抵是说那群官府走狗,竟然干起
了拐卖孩子勾当。
韩期拍了拍胸口,一副包在他身上模样:“李兄弟、楼兄弟,你们就放心吧,咱们人多,即使他们是武官,咱也吃不了亏。”
众人围在一起,又商量了下下手地点,定在了前面一里地位置,那里地势虽没此处好,但一来他们能有充足时间埋伏,二来那
群人赶马车到那里时也几乎快傍晚,是个让人疏忽时间。
赶到了地方埋伏好后,众人趴在草丛里等着,等了一个来时辰,约莫酉时刚过,他们便看见马车从不远处慢慢驶来,所有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