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犯规——魏小五

冉鸣锐眼睛亮了亮：“您这算代表组织认可我们了么？”

姜译按着冉鸣锐脑袋狠狠揉了一把：“你小子到底是心里有事儿还是没事儿？还逗？”

“我这不想给自己打打气么。”冉鸣锐自己嘀咕，其实他是真没底，哪儿啊就被姜哥和方哥给撞破了，虽然现在看着俩人没打算难为他们，但总还是有个保证听着才踏实。

“你也甭打气，先说说沈骁宇那家伙是不是犯浑来着？”姜译不是不给冉鸣锐吃定心丸，而是他代表不了别人。

冉鸣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其实，他也没干什么。”

“嗯，那你搬回去呗？”

“不！”冉鸣锐特别孩子气的抱过枕头，把头埋进去。

“行了。”姜译轻轻拍着冉鸣锐后背，“有什么不痛快，说出来让我痛快一下。”

“姜哥，你这是安慰人吗？”

“你还没说呢，我安慰你什么？”姜译反正歪理一箩筐。

“他今天输球，我特意留在更衣室，想安慰安慰他，哪儿想他一进来看见我，好像反倒更不痛快了似的，问他他也不搭腔，半天憋出一句，说他要是不能跟我一起打球了怎么办。”

姜译听着，不过心里哼了一声，沈骁宇行啊，别的没学会，学会吓唬人了哈，看回头怎么削你！

“我让他给吓着了，以为你跟方哥决定把他退回青年队，就想找你们说说，结果他按着我，非问我能不能跟他一起回青年队。”

“你等会，我下趟楼。”姜译忍不了了，沈骁宇这臭毛病跟谁学的？冉鸣锐这么担心他，他好好说话不行，还来这套不清不楚的！

“哥！”冉鸣锐赶紧拽住，“你等我都说完了再去，要不还得跑二回。”

一听这话茬儿就是沈骁宇那混球的材料还不止这些啊，“你说。”

“我让他把话说清楚了，他才说你们没打算让他回青年队，我就生气了，没再搭理他，结果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扑过来就……”冉鸣锐咬牙，“然后你跟方哥就来了。”

姜译运气，这什么孩子？回头冲冉鸣锐：“你等着，哥给你报仇去！”

068

下楼折回更衣室，没人，姜译才想起来刚才让方一博把沈骁宇弄他那屋去，这就去了？又噔噔噔跑回去，直接推开方一博那屋的屋门，还真在呢，沈骁宇窝在旮旯儿里，方一博该干嘛干嘛就是不搭理他。

姜译拍了拍门，然后冲沈骁宇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沈骁宇没动，傻子也知道这会儿叫他没好事儿。

方一博过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当然是控制好力道的，“你姜哥叫你呢。”

沈骁宇这会儿是真觉得委屈了，心说方哥你哪头儿的啊？我可是你亲徒弟！但不敢说出来，说出来估计还得挨一脚。

姜译又把沈骁宇拽回他原来那屋了，关上门：“我问你，你抽什么疯？你跟冉鸣锐耍什么混蛋？你是不是觉得他喜欢你就能随便欺负啊？”姜译一点儿不绕弯。

“我也喜欢他啊……”沈骁宇低着头回。

姜译也给了他一脚：“重点是前两句！”

“我没抽疯，就是看他在那等着我，我突然害怕了，万一有一天他不等我了怎么办？”沈骁宇巴巴的看着姜译，还挺可怜。

“你不会追啊？你方哥抽得你真不冤！”说是这么说，但姜译看看沈骁宇脸上还微微有点儿不自然的红，可见方一博下手够重。

“可咱们球队有方哥了，我怎么也打不上主力啊。”沈骁宇这倒是实话，可仍然不是重点。

“冉鸣锐说过你不打主力你们俩就得吹？”

沈骁宇摇摇头。

“那你在更衣室发什么情？如果推门进来的不是我跟方一博呢？啊？你想没想过后果？你自杀还得拉上冉鸣锐垫背？你好意思说这叫喜欢啊？最可气的你还敢霸王硬上弓？本事了？就欠没收你作案工具！”姜译越说越来气。

沈骁宇听见没收作案工具，条件反射的捂住裆部。

姜译都让他气乐了，“把手拿开，好看啊？没收也轮不到我，回头我送冉鸣锐一把大剪子，剪角铁那种！”

沈骁宇那脸啊，都皱成苦瓜了，“姜哥，我知道我错了，你能不能别送剪子？”想着就怪慎得慌的。

“你哪儿错了？”

“我……”沈骁宇瞄了一眼姜哥的表情，“我今天就没对过。”他觉得怎么回答姜哥都满意不了。

姜译渗了一会儿，看沈骁宇都有点儿冒汗了才接着说：“大沈，你以后办事儿得学会过脑子，这是球队，我跟方一博不难为你们俩不表示别人也能容你们，所以你必须给我保证，在队里不能有越距的行为。”

“……”沈骁宇咬了咬牙，“行！我答应！”

虽然不是立马答应下来的，姜译反而更满意，经过挣扎的决定才说明是用心用脑子想过的。

“好，男子汉说话得有分量，别让冉鸣锐心寒，也别让我们看不起你。”

沈骁宇攥了攥拳：“姜哥，我现在有话想跟小锐说。”

“去吧，他就在我那屋呢，不过说完你自觉点儿回你方哥那去，你现在属于观察期，看表现才能决定什么时候让你们俩重新同屋。”

沈骁宇愣了一下，却没讨价还价：“我明白。”

姜译看着急匆匆小跑着出屋的大个头儿，摸摸下巴，看来这次是真明白了。

069

不管沈骁宇是怎么跟冉鸣锐表决心作保证的，反正姜译回屋的时候，冉鸣锐脸色是好看多了，他也不想多问，那些都是俩下子之间的私事儿，只要比赛训练跟队里别瞎折腾就行了。

又跟方一博聊了两句，姜译收拾东西回家了，趁着现在还能回家，他得抓紧，回头赛前集训一开始，他也得住队里了，再到了新赛季，那就连每周回家都保证不了了。

风风火火回去，直奔白记，最近他也不走正门了，直接走后门，进去先逗闺女，再摸进厨房。

不用抬头，白鑫然也知道是他回来了：“今天挺早的啊？”

“早什么呀，可累死我了！”姜译从后头楼上白老板的腰，整个脸都埋在白鑫然颈窝儿处，他需要充电。

“老实点儿，没看我正干活儿呢？”白老板手上正往外捞面呢。

“要不是看你干活呢我能这么老实？”姜译故意把气吐在白鑫然耳边，整得气氛过分的暧昧。

“赶紧躲开，外头客人还等着呢。”白鑫然只好放下笊篱，先把缠在要上的爪子给掰开。

姜译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腻乎腻乎先解解馋，吧唧了一口之后，果断放开人，端着盘子出去招呼客人了。

店小熟客多，现在大家伙儿看见姜译都习惯了，就连他神出鬼没的作息时间都没人觉得奇怪，碰上还都爱跟他聊两句，没辙，这位大个儿伙计看着比老板好说话啊。

照例是忙活完之后俩人一猫一起吃晚饭，但今天姜译特别粘糊，一会儿冲着白鑫然：“白哥，你喂我一口。”

一会儿又把凳子挪过去俩人紧靠着。

球球都看不下去了，以往吃完猫粮就看着俩爹，今天吃完一扭屁股跳下桌子，还在姜译凳子腿儿上挠了两把。

白鑫然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姜译一脚，“看见没有，闺女都受不了你了。”

“丫头那是嫉妒。”姜译特别好意思的干脆把脑袋歪在白鑫然肩膀上。

白老板瞥了他一眼：“吃饱了是吧？那我收了。”

“什么就吃饱了？”姜译护住自己的饭碗，但脑袋没有抬起来的意思，反而用鼻尖儿蹭了蹭白鑫然的耳垂：“要不，你自己喂饱我？”

白鑫然捏着姜译的脸，把这大脑袋挪开，仔细端详了一下，“你今天有事儿。”

“嗯，队里出事儿了。”姜译这回把脑袋放桌子上，歪着看白老板。

“那就赶紧说。”白鑫然没忍住戳了戳他腮帮子，“又不是让你说评书，留什么扣子？”

姜译就攥着白鑫然的手指头，大概其捡着重点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跟他学了。

听完之后，白老板胡撸一把姜译的头发：“我一直以为大陈坚持留你在队里是看重你技术，原来是他早就知道你有知心大哥哥的附加价值。”

“去你的！要不是那俩小子情况特殊，我才懒得费心呢，你以为政委的活儿好干啊？”

“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本来就是，我多费心费神啊？你也不张罗给我补补。”

“你营养过剩了，去去，要么干活儿要么跟闺女玩儿去。”白老板挥手，这大号儿章鱼老挂他身上，压力大不大另说，颈椎病都要犯了。

姜译嗷呜着准备再次扑回去，前店的大门很不凑巧的被敲响了，隔着玻璃看了一眼，装听不见还不行。

070

白鑫然弯腰抱起球球，省的她一开门就溜出去，最近闺女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热情，好像是回老家逍遥那一礼拜的后遗症。

姜译过去开门，门外站的是陈斌，他心里其实有点儿打鼓，难不成还是有什么风声吹进教练的耳朵里了？

“教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不过您怎么想起上我们这儿来了？”姜译逗着贫，首先得让自己显得没事儿一样。

“饿了，还有饭吗？”后半句其实是问得坐在里头的白鑫然。

“有是有，不过可是剩的。”白鑫然招呼陈斌进来。

“没事儿，我不给钱不就完了？”

姜译在后头关门，心说：陈哥，看不出来你还这么不客气啊。

但白鑫然还挺喜欢陈斌这不客气的劲头的，乐着放下闺女，转进了厨房。

一会儿工夫就端出来一大碗，陈斌也确实不见外，或者说真是饿了，挽起袖子，甩开腮帮子，吃得那是风生水起。

姜译在边儿上托着腮帮子看，白鑫然拽了他一把，那意思人家吃饭你盯着看什么劲？

倒也不是为了欣赏教练粗犷的吃相，姜译就是好奇，这下午出去开个会怎么能饿成这样。

陈斌吃饭就专心的吃，吃完了一推盘子，推到姜译跟前：“麻烦你刷了，我走了。”

“啊？”这还真就是来吃个饭啊？

其实陈斌真的没别的想法，完全是开会开的倒了胃口，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地方能吃口舒心的。

陈斌来去一阵风，吃饱了抹抹嘴，说声谢谢，挠了挠球球下巴，不带走半根面条。

十分钟之后，姜译刷完最后一个碗，还是没回过弯儿，教练到底来干嘛了？

“鑫然，你说教练什么意思？”

白鑫然关好店门，把前头的灯也关了，就剩厨房的光照着过道，“我觉得他就是饿了，没什么意思。”白老板乐呵呵的，让这不那么强的灯光一衬托，姜译觉得挺好看，于是就伸手过去摸了一把。

“先把手擦干净了去！”这弄得半边脸湿乎乎的。

姜译很随意的在身上蹭了蹭：“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挺高兴？”

“我是挺高兴啊。”

“就因为我们教练来吃顿饭？”

闻着从姜译身上冒出来的那酸不溜丢的味儿，白鑫然乐得更开了：“嗯，我觉得说明大陈儿彻底走出来了。”

姜译哼哼了两声，再没完没了显得他小心眼儿似的。

白鑫然突然觉得他那样儿特别勾人，特别……呃，可爱，所以揉了揉他脑袋。

因为手法过于像揉小狗儿，姜译晃晃头，“嘛？”

“摸摸你还不行了？”白老板挑了挑眉毛。

“行啊。”姜译蹭过来把白鑫然压在过道墙上，“你也摸摸别的地方。”

白鑫然发现，一家三口出去郊游一趟的后遗症远不止闺女心野了，孩子他爹还开始动不动就发情了。

不过白老板多随和啊，让摸就摸呗，低头看了看，直接从姜译裤子后腰处把手伸进去，在他屁股上重重的捏了一把。

姜译虽然夸张的嗷嗷叫，但却凑到白鑫然耳边，“哥，你对我屁股这么感兴趣呢？”

白鑫然认识到，在耍流氓这个技能上，自己跟姜译的实力还是有着肉眼可见的差距的。

071

时间这个东西，你在意它的时候过的飞快，你不在意它的时候也过得飞快，转眼新赛季开赛的日子近在眼前了，姜译虽然不再是首发阵容，但一样要归队住宿舍去了。

集训的时候，姜译还能偷摸的三天两头回趟家，被逮着训一顿就训一顿，反正脸皮也厚了。而且他用球球的照片收买了一堆队友，让大家相信他是因为舍不得家里的闺女。

不过赛季一开始，也就由不得他了，主客场的比赛，紧凑的赛程安排，拖家带口的都得忍了，别说他只不过就是家里有只猫，虽然在他心里还有更重要的白老板，但这个不能说啊。

好在姜译是单人宿舍，没事儿他就骚扰白鑫然，不过每次都是开始白鑫然陪他聊，他一开始没正形儿，白老板就把电话改成免提，然后交给闺女，听着姜译在电话那头干着急，球球在这头好奇的喵喵喵，白鑫然就觉得生活特别美好。

球队第一场球是主场，球迷热情啊，媒体关注啊，怎么说也是上赛季的冠军呢，开赛之前就有不少记者扎在休息室，姜译自己找了个角落，记者们也没刻意提他退役那事儿，镜头都围着方一博去了，他不声不响的转到去年的对手球队，多大的挖掘性啊。

冉鸣锐蔫儿蔫儿的凑到姜译身边，“姜哥，别说，我觉得方哥对付记者还挺有一手的。”

“软硬不吃是吧？”一个人一脸天然的冲你犯二，估计谁也没辙。

“嗯，你看那些记者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回头跟你们家那块木头说一声，他方哥这个技能可以学。”以后沈骁宇要是真打出名头，也少不了得面对这样的场面。

“什么就我们家的。”冉鸣锐踅微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虽说他们俩的事儿在姜译这儿已经不是秘密了吧。

姜译撇撇嘴，“那成了别人家的你不闹心啊？”

“压根儿他也不是冉家的啊。”冉鸣锐还嘴硬。

“行，这话我找机会得跟大沈说说去，让他别天天自我感觉那么良好。”经过上次更衣室事件之后，沈骁宇意外的开始黏姜译了，虽然三天两头的挨削，也不见他退缩。

……

新赛季就这么开始了，家门口的第一场球可谓顺风顺水，第四节基本上成为垃圾时间，所以冉鸣锐跟沈骁宇都得到了上场的机会。

作为主力的方一博挂着毛巾坐到姜译旁边：“你看着不手痒？”

姜译确实手痒，坐在下头也确实无聊，所以整个人摊在椅子上，腿伸出去老长，但方一博这方法他还是不喜欢：“你是不是要拿出当年逼我退役的劲头来激我上场啊？”

“你能不能不提那事儿了？”方一博黑着脸，把毛巾蒙头上。

“呵，打上比赛脾气见长啊？”姜译隔着毛巾揉了方一博的脑袋一把。

这个镜头被现场的转播镜头抓到了，所以，在家看直播的白老板也就看见了。

白鑫然抱着球球冲电视屏幕扬了扬下巴：“看来你爹现在跟你方叔叔处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