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毕竟是同僚,处处躲避会显得别扭吧?
“大哥知道你难做,但你想想父王和司空暮,他们不会同意的。”尹天傲语重心长的劝说,“更何况,郁莫书心中有人,你也
是知晓的。”
司空靖涵心头狠狠一揪,面色陡然煞白,“大哥……”
郁莫书心中的人。
在先前诸国边界时,司空靖涵便知晓了。
郁莫书心中有两个人,他有自信超过其中一个,就算对方是他的二哥,他也不觉有任何落后之处。但对于另外一个,他真真不
敢去任何尝试……活人,怎么比得过死人呢?
他早该知晓的。
而且,昨晚起夜时,由于迷路误闯郁莫书的寝居,里头不是赫然摆着那人的灵位么?
游小刀。
生前死后,都占据着郁莫书的那人。
“大哥,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与死人争,他不会做的。
再者,他对郁莫书又无情分可言,怎么可能会和郁莫书有什么呢?
大家都瞎操心了啊……
他,根本就不喜欢郁莫书,只是喜欢整他,看他低头的样子罢了!
他不喜欢……郁莫书。
尹天傲知晓自己说得过分了些,可连汐和司空暮那边施加了压力,他个人也不怎么看好郁莫书,也就只有充当这个坏人了。然
,小弟此时苍白的面色,让他心下生出浓浓的不舍,“涵儿,大哥并不是非要阻止你……如果,你真的决定了什么,大哥会站
在你这一边的!懂吗?”
“嗯……我明白的。谢谢大哥。”
“傻瓜,兄弟间何须言谢?”
外头的气氛有些凝重,可里间的司空默却欣喜万分。
“小郁,你真的喜欢涵儿?”
“你饶了我吧,不是都问过好多遍了?”
“我只是确定一下嘛!”司空默撅嘴抗议,“我警告你,你一定要把涵儿追到手,把他给压在身下!明白?”
郁莫书满脸黑线:敢情是你自己心里不平衡,要拉小弟下水陪你啊!
“不过,我也不准你欺负涵儿!”司空默正色道,“要是让朕发现你对不起涵儿,哼!”一声冷哼,眼中阴鸷的光芒大盛,代
表着什么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我怎么可能欺负他?”郁莫书倒觉得,如果真的成功了,自己会是被吃死的那个!
“还有一点,如果你真心想要得到涵儿的心,就赶紧把自己的心滕一腾。”司空默意有所指的道,“那游氏兄弟虽然是为你而
死,但你可别把他们多放在心上!”
“哦?”
“哦什么?”司空默狠狠的拍了下书案,厉声喝道,“你以为我司空家的人是什么?不是唯一,休想动我们一根汗毛!”
更别提,涵儿自小就在父王和义父身边长大,绝对比他更在乎这点。
“最后,宫中最近不太平,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了。”
郁莫书担忧的叫了一声,但见司空默一脸烦闷的神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如今天下太平,宫中的那些明暗势力,早已被司空默一统,根本不可能再有别的隐患。再者,如今朝政都交到他和司空靖涵手
中,司空默已然是无事可忧。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便只有——
那对不满一岁的双胞胎和……尹天傲。
但双胞胎虽然麻烦重重,却也不至于让小默如此——
“莫不成……”是和尹天傲出现了问题?
阻止郁莫书再猜测下去,司空默烦躁的挥挥手,“好了,你先出去吧!”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还是先念好自家的那本,再去管别人的好了!
郁莫书方下决心,和司空靖涵耗到底,得到对方的一颗心。没想到,不过是片刻的光景,后者对他的态度,就又恢复成了先前
的冰冷。
不,可以说是比先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郁莫书迁就着司空靖涵的脚步,不让他将自己甩开,“今天没什么事,听说朱雀街上开了家新的饭馆,一起去试试?”
司空靖涵想也不想的回答,“没兴趣。”
没关系,再试,“你不是说喜欢看杂耍?最近翠云居来了班新戏团……”
“我不记得我有这么说过。”司空靖涵冷漠的打断郁莫书,在宫门前站定,转身正视郁莫书,“还有,我现在很累,只想回家
休息,你不要再跟着我、烦着我!”
被突如其来的怒吼,郁莫书一时语塞,只能眼睁睁看着司空靖涵转身离开。心中,顿时生了疑惑: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
儿没见,就又变成这样了?
罢了,可能是一夜未眠,难免有些肝火旺盛……
回家休息一阵也好。
沉默的尾随司空靖涵,确认他回到家后,郁莫书才转身回府。
希望……明天,肝火就能降下……
可真等到了明日,司空靖涵对他的的态度,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除了在议事时,偶尔答他几句,其余的时间,就只一言
不发的坐在那边,也不发表意见,任由底下的手足们代答。
会议结束后,也不像平时一样独自离开,而是约了几个年龄相仿,并且顺路的官员一路同行。
即便是郁莫书厚着脸皮加入,也没有得到一个正眼对待。
半个月下来,居然没有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
郁莫书这才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了。
司空靖涵,显然是在避着他,非但不让两人的关系,再向前迈一步,反而有让两人向后退步的趋势!
自从那一日,在司空默那儿离开后……难道,是在他和司空默秘密商量时,尹天傲对司空靖涵说了什么吗?
郁莫书意识到司空靖涵的躲避后,本想顺着他的意思,看他能忍多久不和自己说话,结果时光又飞逝了一个月后,他终于领悟
到,自己若不主动出击,这辈子是都别想和司空靖涵有进一步发展了。
认命之余,只有苦笑的份儿。
他到底,是喜欢上了怎样的人啊?!
郁莫书实在忍无可忍,特意挑了个月高风黑的夜晚,悄悄溜进宰相府,质问躲了他月余的人问个清楚。当然,谁都知晓他最终
目的,是借此机会好好表白一番,攻陷肖想了许久的人儿啦!
宰相府的戒备,还真是不一般。若不是有备而来,只怕没有迷路,也被巡逻的守卫们弄得心神大乱。几乎是每一个转角,都会
在你不经意间,杀出一队人马来。
郁莫书暗自庆幸,自己先前做了一番调查,大略知晓了守备的部署。
至于司空靖涵的位置,嘿嘿,他先前去了那么多次,可不是单就是为了和他斗嘴的!
今日没有公事,司空靖涵早早便熄灯入睡。郁莫书一窜进屋中,便听见他香甜的吐息声;借着微弱的月光,凝视对方美梦正酣
的睡颜,不由暗自笑骂了句:没良心。
亏他为了他夜不能寐,他居然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果然,先爱上的那个便是最惨的么?
郁莫书在床沿边坐下,忍不住用指尖去描绘那张恬静的睡颜,嘴角含笑。
然而,几乎是方一碰上,本是沉浸在睡梦中的人,豁然睁开了双眸,用惊诧对上他的温柔。嘴一张,便要高喊,所幸他反应极
快,在引起轩然大波前,阻断了那声呐喊。
“嘘——是我,郁莫书。”
“你来做什么?”由于嘴被捂住,司空靖涵只好用眼神无声问了句,顺便,用没有被束缚住的脚,狠狠踹了一下私闯民宅的罪
犯。
郁莫书嘶叫一声,看司空靖涵已然定下心神,便放开了束缚。
“你好大的胆子!”无声拉开了点和郁莫书的距离,司空靖涵愠怒不已。
“我这还不是被你给逼的!”郁莫书干脆连鞋也脱了,爬上了从来只有一个主人的床铺。
“你……给我下去!”已经退无可退,只好逞口上之能。
“为什么躲着我?”郁莫书倾身上前将把人逼到死角,再用双臂禁锢司空靖涵能移动的范围,“告诉我!”
司空靖涵反射性的用手臂推搪,“你离我远点儿!”
“这么大声真的好吗?”郁莫书故意放低了音量,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如果被外头的人听到了,闯进来看我们衣裳不整的模
样,你猜他们会怎么想我们的关系?”
自然不会是正常的!
司空靖涵知晓其中的利害,愤恨的咬唇,“……你卑鄙!”
“谁让你躲着我?”郁莫书得逞一笑,空出一只手勾起司空靖涵低垂的头颅,“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
司空靖涵拍掉那只不规矩的狼爪,“我没有躲你。而且,我为什么要躲你,别把你自己的望向强加在我身上!”
“小骗子——如果没有躲我,我们会一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
“……忙的时候说不上话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那我约你去吃饭,约你看杂耍,约你一起回家,你怎么都拒绝我?”郁莫书实在很想撕烂那只会说假话的嘴,“有本事你说
出个所以然来,有道理我就服你!”
“你……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是什么东西?”被连续的质问,脾气再好的人都火了,更何况司空靖涵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
“我司空靖涵爱和谁吃饭就和谁吃饭,爱和谁一起回家就和谁一起回家,你凭什么左右我的想法?我就是躲着你,一辈子不和
你说话,你能拿我怎……唔……”
陡然沉寂。
恼羞成怒的谩骂蓦地停止,只因被堵住了开阖的唇瓣,搅乱了原本想要发出的音节。
待终于找回自己,却已然不知该如何流畅了。
“你……”
“傻了?这都是和你学的啊。”郁莫书抬手拭去方才亲吻时,司空靖涵嘴角残留下的水渍。
方才司空靖涵过分呆愣,没有半点反抗的乖巧,他不由加深的两人的亲吻。结果,差点没忍住把他给就地办了——这是在床上
啊,多方便啊!
可是,如果真那么做了,他可能会死在床上吧?
不是销魂死,而是被暴力死!
“郁莫书,你放肆!”话落,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
不顾脸颊的火辣,郁莫书惊讶司空靖涵眼中隐约浮现的泪光,软下身段将人揽入怀中,“你别哭啊……”
“谁哭了?”
“是我不对……可谁让你这么躲着我?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还这么折磨我!”
“折磨人的是你吧?明明就是你心里还有别人,又要来招惹我!”司空靖涵控诉着郁莫书,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不止如
此,甚至连泪水和鼻涕,都擦到了对方纯白的衣物上。
“我什么时候还有别人了?”
“游小刀,明昼,你和他们有情吧?”司空靖涵一一列举,“就算你可以反驳了他们,说那只是亲情,可是,对我二哥,你总
不能说是亲情了吧?”
“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吗?”
“以前的事就不算事啊?”司空靖涵推开郁莫书,一本正经的道,“就说杀人罪好了。你破案的时候,他又没在杀人,那是不
是就不用治罪了?”
郁莫书冷汗直流,赶紧保证道,“我以后只会看着你一个人!”
司空靖涵才不会相信,“口说无凭!”
郁莫书真的有些自暴自弃了,“那你想怎样?”
司空靖涵勾起一边的嘴角,掀开被子下了地面,在柜子中搜寻了半晌,丢给郁莫书两个药瓶子,“把这两个都给喝了,我就相
信你!”
“什么东西?”
“总之不是什么要你性命的东西。”司空靖涵含糊盖过真实的药性,挑明了自己坚决的态度,“如果你不喝,就证明你对我不
是真心,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
郁莫书实在很头疼,“一定要吗?”
司空靖涵沉默不语,低头冥思了片刻,走到郁莫书身边,伸手欲抢回两只瓶子。
郁莫书将手往后一缩,趁势抱司空靖涵在怀里,“我没说不喝吧?”
司空靖涵别开头,不去看他,“不想喝就别勉强,门在那边,你随时可以走。”
郁莫书轻叹,“你这样子,我哪还舍得走啊?”
“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喝下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那又如何?你便是我最好的解药,不是吗?”
郁莫书豪情的仰头饮尽,丝毫没有觉察到,低着头颅看似不欢喜的人,嘴角偷偷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让人看着便只觉得透心
凉。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不过,照如今的局势来看,谁是猎人谁是鹿,已然十分明显了……
郁莫书,可别怪我,我已经劝过你了,是你一意孤行——
怪不得任何人!
可是,既然你说我是你最好的解药,那我便履行解药的责任,救你一命罢……
“涵儿,你脱衣服做什么?”
“救你啊。”司空靖涵抬起头颅,一脸邪佞的笑了,“你刚才喝的,一个是我父王给我的春药;当然,你别指望是给男人用的
那种!”
“你……司空靖涵!”郁莫书浑身颤栗不已,不知是药性发作还是知晓自己被骗而气出来的。
“呵呵,方才不是还叫我涵儿么?”司空靖涵故作天真的眨眨眼,伸手将郁莫书推倒在身后的床上,同时欺身压了上去,“还
有一瓶是蛊哦~~只要我想要,你就要满足我的需求。可是,如果你想要,我是不受任何影响的。你可以去找别人,但你也不
想还没传宗接代,就死掉吧?”
郁莫书双目圆睁,怒视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强势得让人招架不住的司空靖涵。
“不要瞪着人家啊,人家已经给你反悔的机会了。”司空靖涵褪去郁莫书上身清一色的白衫,看着苍白的肌肤上,征战多年而
留下的伤痕,眼里闪过心疼,“这些,很痛吧?”
被那温柔如春的眼神蛊惑,郁莫书稍微放弃抵抗,“已经没事了……”
司空靖涵静默了片刻,俯首用唇细细的摩擦那些形色各异的伤痕,时而伸出鲜红的舌尖轻舔,引起郁莫书一阵颤栗。
“唔……你玩够没有啊?”郁莫书真是欲哭无泪,他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要做就快点,少磨磨蹭蹭的!”
“怎么?很想要么?”司空靖涵被他的话语逗笑,恶意的用自身磨着郁莫书腿间微硬的欲望。“可是,做这档事,就是要磨磨
蹭蹭,才有意思吧?”
郁莫书被撩拨得粗喘连连,真是恨不得咬死身上的司空靖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