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苍柏(FZ)中——三不足

作者:三不足  录入:07-26

“够了,母亲!”单弘见陈夫人面目狰狞,难过的摇摇头,“母亲,这是您的心魔。”

“凭什么,你说那小子有哪点比得上你,他不就是那个女人生的儿子么,沾了他娘的光而已。不论从外貌还是性格上说,都是你与你父亲最相像,他瞎了眼么。哼,既然他对咱们母子不仁,弘儿你也不必有义,把你父亲囚禁起来,借机夺了皇位。”

“够了,够了!”单弘怒道,“母亲,这就是您吃斋念佛悟出来的道理么,佛海无涯,您还需加紧参悟。”

“弘儿,你别犯傻。你父亲不会真的在意你,他选择的人永远是单柏。如果你不狠一些,你什么都得不到。”

“您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会靠自己的努力让父亲刮目相看,绝对不会用一些邪门歪道的手段。母亲,过些时候等您冷静下来,我再来看您。”说着,单弘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临走之前,单弘没忘嘱咐陈夫人的贴身丫鬟让她口风紧点,不许陈夫人的胡言乱语传出去。

刚知道单柏登基的事情时,单弘着实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单相权竟会对单柏器重到那个份上。有一段时间,单弘的脾气变得极为冷冽,越发的沉默寡言。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何以往单相权总是对单柏那么严苛,以致很多人都相信单相权最不宠爱的儿子就是单柏,原来单相权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偶尔,单弘也会觉得不公,都是他的儿子,为何有偏有向。可是随着半年来的起起伏伏,他渐渐看开了。人心本来就偏,有些时候,就是会偏爱一个人,硬去追究,无非是自寻烦恼。他崇敬爱慕单相权,单相权也没冷落亏待他的崇敬爱慕,这就够了。人生的光辉成就应由自己创造,而不是借着别人的力量得到。通过自己的双手获得来的成就才有资格得到别人的称赞。

回到单相权书房时,单弘端了一碗药。他还记得刚进书房时,地上满是药碗的碎瓷片。

单相权还在埋头批阅奏折。

“父亲,休息一会儿吧。”说着,单弘将药轻轻放在了单相权手边。

“怎么去了这么久。”单相权拿起药碗,皱眉押了一口药。

“刚刚去问候了母亲。”

单相权闻声放下药碗,拿起托盘里的锦帕按了按嘴角。

“母亲她现在一心向佛,过得很好。父亲不必介怀。”单弘似乎知道单相权心里在想什么,不等单相权开口,就先表明了自己不介意母亲被冷落的事情。单弘对单相权不仅敬爱,还很体贴。

“那就好。”说着,单相权看了一眼单弘,多时不见,单弘的言谈举止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偶尔略带稚气,偶尔又极为老练,单相权知道单弘必然经历了很多。“弘儿,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以往单弘很少笑,此刻和单相权说话,竟不自觉的笑着,“学到了很多以前不曾学到的东西。”

单相权满意的点点头,疼爱的望着单弘,等他继续说下去。

“在外漂泊时,格外想念您与母亲。”单弘口气略带歉意。

单相权拍了拍单弘的手,颇为欣慰。

“这半年来,好像发生了不少事情,您与大哥?”

见单弘知道了那些事,单相权也不隐瞒,直接道:“让你大哥当了皇帝,你怪父亲么?”单相权了解自己的儿子,当然知道单弘雄心壮志。

“我不怪您。”

看着单弘的神色,单相权反问道:“你怪他?”

单弘的面孔冷了下来,“是的。”

单相权内心惊诧,“为什么。”

“您怎么待他,我知道。可他是怎么对待您的?”

单相权知道单弘说的是自己生病的事,“不像你想的那样,只是旧伤复发而已。和他没关系。”

“这时您还护着他。”单弘愤愤不平的嘟喃了一句。

“我也没少打他。”说着,单相权合上了手边奏折,“有时打得特别狠。”

“那不作数。”单弘听得出单相权声音里含着一丝愧疚,“事后后悔的不也是您么。”

“弘儿,你答应过为父,不论如何都不会背叛你大哥。”

闻声,单弘勾了勾唇,认真道:“当日儿子承诺的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您。”

“你们是兄弟啊,为父不希望看到你们互相怨恨。”单相权看着单弘冷傲的俊容,耐心道:“也不希望你和他争。”

“只要是他对得起您的期待和器重,我就不会与他争。”单弘看着单相权放在桌案上的手,那双手纤长有力,虽然是练武的手,也能看出养尊处优的痕迹。“只要他对得起您,我就不与他争。”

“你大哥当然对得起我。”单相权的手指不经意的颤了颤,“他一向怕我,也很听我的话。现在当了皇上,有点自己的脾气和想法,很正常。他若没点性格,没点能耐,我怎么会让他掌管这天下。”

“他有能耐最好。”

见单弘似有不满,单相权又道:“你有你的长处,他有他的,不太一样,所以属于他的未必适合你。”

见单相权言语中也流露出对自己的赞同,单弘似乎没那么计较了。也许,父亲也没那么偏心。

“父亲,儿子的功力如今有很大进步。在外面时,有幸学了一些歧黄之术。若是您放心,儿子今晚帮您看看,真气一样可以治病。您的脸色真的不大好。”

其实,单相权的病有大部分因素是因为单柏,与其说是身体不佳,不如说是心病。看着单弘恳切而心疼的样子,单相权颇感激的点点头,“有什么不放心的。好。”

第七十四章:阴谋的开始

几日来,南逸似有心事,一直愁眉不展,单柏颇忧心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下朝后,单柏在殿外遇上了前往军务处的单相权,单相权看见单柏有意停下脚步,似乎有话和他说,可单柏当做没看见单相权一般,与他擦肩而过,直奔勤政殿。

坐在龙椅上,单柏无心政务,满脑子都是擦肩而过时单相权脸上的神色。

那神色痛苦而无奈。

这还是单柏第一次见识到单相权如此直接的袒露出自己的痛苦。

“李德盛。”单柏从龙椅上,站起来,似乎想去什么地方。

“奴才在。”

单柏抿抿嘴唇,又坐了下去。

“没事了,你退下吧。”单柏摆了摆手。

“是。”

单柏背脊笔直,眼睛盯着某一处,好像在沉思。

片刻后,单柏又喊道:“李德盛。”

“奴才在。”闻声,李德盛从大殿门口赶忙跑了进来。

“皇……皇叔他是否还在军务处?”

“回皇上,这,奴才不知。”李德盛嗫嚅道。

“起驾军务处……”单柏下了决心。

“是,起驾——”

“慢着!”单柏抬起手急声喝断。

单柏的声音急促洪亮,猝然迸发,李德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翻开手边的公文,单柏长吁了一口气,道:“朕要见韩云。”

“是。”半天,李德盛才喘匀了气。

设计流放了司马成荣的第二天傍晚,单柏在御花园的凉亭内独自饮酒。单柏不是因为司马成荣伤心,而是因为他又被单相权利用了。那天,单柏喝得微醉,在回寝殿途中,遇上了韩云。韩云是新晋的年轻才子,年龄与单柏相差无几,虽在朝中任职,可官位不高。韩云写的诗文,单柏都看过,很喜欢。很巧,韩云有事上奏,急着赶往勤政殿,却没想到会在御花园与单柏不期而遇。

那晚,单柏和韩云聊了很久。韩云第一次近距离与皇上交流,自然侃侃而谈意气风发,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豪情壮志报国理念全部说了出来。单柏虽然醉了,却不糊涂,韩云见解独到,谈吐充满朝气,虽然言语间对单相权略有抱怨,可却让单柏很赏识。在这朝中,已经没有几个人敢这么直接的指出单相权的独断之处了,恰逢单柏心情低落,韩云的一番话让单柏觉得遇见了知音。后来,单柏直接提拔了韩云。韩云因此成了单柏依赖的左膀右臂。

“微臣见过皇上。”

“云卿平身。赐座。”

韩云欠身坐下,恭敬道:“不知皇上传臣前来所为何事?”

单柏淡淡一笑,“贺礼的事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单柏虽然和单相权多有不快,可并没忘记三日后就是单相权寿辰的事,多日以前,单柏就让韩云去筹办贺礼,要他去找这世间最好的一块玉,送给单相权。

“已经有眉目了,三日后寿辰当日,必能准时送到王爷府上。”

“嗯,那就好。”单柏似乎放心不少。

“皇上真是仁孝之人。”韩云称赞道。

单柏不以为然的浅淡一笑。近三个月来,自己一直和单相权冷战,虽然不清楚单相权的心思,可是单柏觉得单相权心里未必痛快,也许和自己一样,堵得难受。

“陪朕去军务处看看罢。”单柏暗自叹了口气,冷战到最后,自己竟输给了单相权的一个表情。或许,心里还是在乎他的,比自己想象得在乎多了。虽然对单相权利用自己的气愤还没消下去,可这些日子,单柏确实也发现了单相权脸色不太好。或许,他那次真的生病了?单柏最讨厌被人误会,所以换位思考,他也不想误会别人,被误会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云卿,你怎么看皇叔他这次新拟定的那套律法?”

“律法是好律法,弥补了大单法令中一直以来的漏洞偏颇。只是……”

“但说无妨。”

“是。只是法令的好坏,仅从纸上看不出所以然。实践方能出真知,一项新政的好坏,要看百姓从中受益多少。不能让原本的好意变成贪官污吏压榨百姓的契机。”

“嗯。”单柏认同的点点头,“此言不虚。朕日前听说,新的粮税在地方推广得并不好?那可是项很好的法令啊,朕听说皇叔为了拟定它瘦了好几斤。怎么会那样。”

“皇上,这就是纸上谈兵和亲身实践的最大区别啊。”

“地方总归是地方,天高皇帝远,朕怎么分辨那推广结果是在糊弄朕呢还是实情呢?”单柏冷不丁的问道。

“皇上问得是。所以,到地方试行新政的人一定要皇上信任的人才好。”韩云偷偷看了单柏一眼,正色道:“是皇上的人,而不是王爷的人。”

“此言何意?”单柏脸色严肃了起来。

“既然皇上担心不好的结果可能是佞臣的欺骗,那么好的结果也可能是某些人的糊弄。”

“朕自有主张。”单柏心中虽然对单相权心存嫌隙,可是还不希望外人这么直接的警告他。

韩云似乎早就料到单柏会有这种反应,不再多说。

“朕听说,云卿很得丞相的器重?”自打韩云受到提拔,参与朝政的机会便多了起来。南逸总是时不时的和单柏夸奖他,单柏对韩云的印象愈发不错。

“丞相大人错爱微臣了。”韩云一向谦逊。

“对了,丞相近来闷闷不乐似有心事,你可知道怎么回事?”多日前,云万生离开了都城,据说是去找花颜了,单柏不知道云万生为何去找花颜,拦也拦不住,就任他去了。云万生走后,单柏好像更加关心南逸了。

“那日丞相大人确实与微臣念叨了几句。只是,丞相大人嘱咐下官不得告诉您。”

见韩云双眉紧锁,单柏道:“有什么不能告诉朕的?”见韩云仍是不言语,单柏若有所思道:“难道和皇叔有关?”

韩云见瞒不住单柏,这才开口道:“日前,丞相大人好像去过王府。貌似被王府的人怠慢了。”

“嗯?详细说与朕听听。”单柏知道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板着脸追问道。

“这……”

“朕不会去问丞相,也不会因此怪罪皇叔,你但说无妨。”

“微臣听说,那日丞相为了粮税一事到府上找王爷商谈。据丞相大人说所,当时王爷似乎在武堂和单二公子一起练武。因此下人带丞相到书房等待,说是去通报王爷。可是迟迟也等不来王爷,后来,丞相大人喝了府上给的茶便觉得身体不适,就离开了王府,这些日子,丞相大人好像身体一直不太舒服。”

弘弟回来了?父亲与他一起练武?单柏一开始的注意力被这些吸引着,直到听到最后几句话才猛然回过神,道:“你说清楚点,什么意思!你是说皇叔派人给丞相下毒?”

见单柏含着怒火,韩云赶忙跪了下去。“臣只是听说,而且询问了御医,御医说丞相大人身体确实不适,臣所言绝无他意,并无您说的那个意思。”

扶起韩云,单柏道:“云卿平身,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此事你不要再多想了,朕自会处理。好了,你先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遣走了韩云,单柏径直前往军务处。

单相权的一些政见南逸并不赞同,或许这是二人分歧的原因?以单相权一贯的行事手段,未必不会动杀心。现在的南逸对单相权而言,着实是一大块绊脚石。单相权这人眼里容不下沙子,不许任何人挡路,所以会因此除去南逸也说不定。

想到这,单柏竟出了一身冷汗。

南逸是他在皇宫中唯一的可以全心信赖的人,为他封官加爵,绝对不是为了给单相权机会害死他。若是南逸因此被杀,那自己岂不成了间接害死师父的凶手?

单柏快步往军务处走。

“皇上,皇上,不好了。”远远的,李德盛跑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匆忙?”

“皇上,刚刚,刚刚有人到勤政殿找您,说,说……”

“说什么?”单柏显然很着急。

“丞相大人和王爷在军务处争吵了起来,丞相他……”

“他怎样?”单柏说着,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了起来,赶往军务处。

“晕倒了。丞相大人被王爷等人气死过去了。”

“什么!”单柏握紧了拳头,甩开轻功往军务处奔去。

李德盛看着单柏火急火燎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不着痕迹的擒起一抹笑。

第七十五章:突然的噩耗

“你说话动不动脑子啊,动不动脑子?”周春年指着卫绪的鼻子骂道。

卫绪是被周春年一手培养出来的,向来敬重周春年。此刻见周春年大发雷霆,卫绪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下好了,一句话把丞相大人气晕了过去。你以为你是在给王爷出气?你这是给王爷添乱!”周春年用手指戳着卫绪的头,又气又恼的小声道:“你难道不知道皇上有多倚重南逸么?”

“他简直莫名其妙嘛。”卫绪小声低估着,“税法明明毫无问题,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反对,简直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可见卫绪对南逸意见不小。

“王爷还没发话,你多什么嘴。这下可好,气晕了南逸,皇上……”

“皇上要怪罪,我一力承担。咱们和王爷讨论得好好的,他凭什么突然冲进来,还瞎搅合,我看他就是故意找茬。”

推书 20234-05-26 :立志做男宠(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