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爱——沙无色

没有一点陌生感。

“这是吴姨，这是王叔。”林枫向我介绍着后面的两人。

“吴姨，您好！王叔，您好！”我恭敬地问侯着。

“哦。好好好。小马要多照顾我们家小枫啊，呵呵。”吴姨和王叔应和着。

“奶奶您身体好了吧？之前小枫不知道有多担心呢。”我跟奶奶说着话，是心里话。

“人老了就是这样，不碍事的。”奶奶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背，感觉很温暖。

“小马啊。我们小枫脾气不好，不爱说话，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你愿意跟他做朋友，我真是太高兴了

。”奶奶温柔地说着这些话，让我很感动。

“奶奶，您不用担心，小枫很好的，我们相处的也都很好，您不用担心他的。”我知道我在说着违心的话，但是不想让奶奶担

心。我抬头看了林枫一眼，他满眼感激。

奶奶在宿舍呆了一会就走了，我也跟着送她下楼。

路上，林枫突然偷偷地抓住了我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然后松开了。他没有看我的脸，像没事一样。但是我有事，我的心跳

又开始加速，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其实男生跟男生拥抱和牵手也是正常的事，为什么每次我的反应会那么大。

我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

他们开车过来的，还是大奔，终于知道林枫确实是有钱家的少爷，其实从他奶奶的穿着打扮和谈吐举止也能看的出来。

“奶奶他们现在就要回杭州吗？”我轻声地问林枫。

“今天不走，会在我的公寓呆几天。”他答道。

“你小子，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跟人同居了？”我急了，看来萧楠他们说的是真的。

他奇怪地看着我，然后笑了，可能觉得我的问题很白痴，他没有回答，上了车。

“小马啊，有空一定要跟小枫去杭州玩啊，去我们家住上几天，呵呵。”奶奶跟我道别。

“是，奶奶，我一定会去的。”我冲奶奶挥手告别。

（九）

那几天林枫天天晚上都没回宿舍住，可能是陪他奶奶。我一直好奇他的公寓问题，不过又不好问他。但是心里堵的慌，他真的

有女朋友吗？萧楠他们几个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又一次在食堂拐脚处碰到他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当时他在那懒懒地晒着太阳。

“你真的跟女生在外面同居了吗？”

他没回答，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晒他的太阳，懒洋洋地。

“问你话呢。”我终于忍不住火了，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发火。他跟不跟人同居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权利干涉。

“想认识她吗？走吧，带你去。”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顾自地走了。

他走出了好远都没回头看我，好像认定我会跟着去似的。是的，他没猜错，我确实起身跟着他走了，在他走出好远之后。

我们打车走了二十几分钟的路程，终于到了。下了车，抬头看到那座二三十层高的文轩公寓大楼，靠！这小子，真奢侈。这里

的房租可不是一般的贵，酒店式公寓，他可真会享受。

走进大堂，进了电梯，他摁了下23楼。一路上他始终没看我一眼。

出了电梯，走到2303门前，他停了下来，在密码锁上摁了几个号码，门叮地一声开了。

我跟着他后面走了进去。一路上我心里都在想着跟他同居的会是一个怎样的女生，肯定很漂亮吧，因为他长的那么帅，会是同

校女生吗，可是在学校也没见过他跟谁来往。

进去后，没有一个人。“你女朋友呢？怎么不在？”

他没回答我，拿了两罐啤酒，扔了一罐给我，然后自己打开喝了起来。

我也打开喝了一口，啤酒冰的我打了个冷颤。我打量了一下他的公寓。五六十坪的样子，装修的真够豪华的，家私也配的很搭

调，很大面积的电视墙很好地将卧室和客厅隔了开来，显的空间很大。还有一个很大的阳台。

“啧啧啧，你小子可真会享受！”我边喝着啤酒边感叹，“金屋藏娇啊！你女朋友一定很喜欢这里吧？要是我跟我的女朋友住

在这里，肯定爽死了！”我承认我的语气怪怪的，好像带点酸。

他漂亮的眼睛一直望着我，喝了点酒，朦朦胧胧的，有种致命的媚惑，我看的发了呆，连他把我手中的啤酒罐拿开我都不知道

。

“女朋友没有，男朋友要不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伸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我，嘴唇盖上了我的。那一瞬间，我像是被电流袭击了全身，麻木的无法动弹

，傻傻地呆在那里，死命地握住自己的拳头。

我想伸手推开他，但是双手根本不听指挥，脑子里一片空白，晕炫的厉害。我的身体在颤抖着，呼吸也越来越重。

他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脸，拼命地吮吸着我的唇，有点痛，我张开口轻嗯了一声，他的舌便肆无忌惮地冲了进来，与我的纠缠在

一起。

此刻我的思想和呼吸都变的异常困难。我闭上眼睛，不知道怎么去推开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回应他。只知道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我的，和他的。

他的舌继续在我的口中搅动着，带着一丝酒香。我的大脑和身体彻底麻木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快感充斥着我的全身，想要找个

释放的出口。心跳快的已经让我无法承受的住，腿也发软，让我站立不稳。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离开了我的唇，看着我，然后轻声地笑了，“你没接过吻吧？”

听到这话，我终于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着他，非常狼狈地。

“看来你很享受啊？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花枝乱颤。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羞又恼，猛地用力推开他，他肯定没料到，退后了几步跌倒在地上。他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后面，仍

然看着我，不停地笑着，以前觉得他的笑很美，现在觉得他的笑容非常的邪恶，对，就是邪恶。

我转身想逃，可是手脚发软，门开了半天才打开，从来没有这样狼狈不堪过。他在后面笑的声音更大了。

（十）

我没有回宿舍，直接逃回了家里。老妈很奇怪我怎么会突然回家。我说我不舒服，请了几天假，然后晚饭都没吃就睡了。

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刚才那个吻，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我为什么不推开他，然后再揍他一拳，为什么要像个傻瓜一样，闭着眼

睛享受着他的吻。好像当时的自己确实很享受，至少那是我从小大到都没有过的快感，致命的快感。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是……我是同性恋吗？？？

当那三个字出现的时候，我的脑子轰地一声，我知道自己完蛋了。

我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喜欢女生吗？我还暗恋过一个女生呢，那个女生很漂亮，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丰满的嘴唇……

丰满的嘴唇突然盖上了我的，拼命地吮吸着我的唇，舌头与我的纠缠在一起，带着一丝酒香，我颤抖的厉害，一种无法言明的

快感冲斥着全身，然后释放开来……“看来你很享受啊？”

“啊！”我惊叫着坐起了身，满头大汗，下身湿热。我大口地喘着气，颓然地倒了下去，想着刚才的梦，惊魂未定，怎么会这

样？

过了一会，爬起身，找了条干净内裤换上，然后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跑到洗手间，想办法把刚才的内裤处理掉。妈妈睡觉

前已经把该洗的衣服都洗好了，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狼狈。

我死劲地用肥皂擦着，然后用力地搓，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觉得很丢脸，又觉得很难过，难过什么

，我不知道。

在家无精打采地待了两天，到傍晚的时候又回学校了，没办法，马上要考试了，现在是复习阶段。

回到宿舍，萧楠，陈正明，洪大头，还有林枫四个正围在一起打扑克，这真是头号大新闻，他们什么时候也会有了交集。

“伟哥，回来了，身体好点了么？”萧楠头也不抬地边出牌边问我。

“哦，没事了。”我没敢看他们，他们几个也没抬头看我，正好，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林枫的目光。

不过，既然躲不掉，不如坦然面对吧，那天什么都没发生，只不过是他的恶作剧而已。放在心上的人才是傻瓜。我端了杯水坐

在萧楠旁边看他们打牌。

“靠！陈正明，快出牌啊，发什么愣啊你！”大头不满地冲陈正明喊着。

陈正明自顾自地傻乐着，不出声。

“嘿嘿！他还在回味昨晚那深情一吻呢。”萧楠猥琐地笑着。

听到吻字，我心里一惊，不自觉地瞄了林枫一眼，他依然面无表情，也没看我。我继续喝了口水，想掩盖自己的慌张。

“哎！伟哥，说说你的初吻吧。”萧楠用胳膊蹭了蹭我。

“呼！”我口里的水喷了一桌，还有他们身上和脸上。靠声四起，我不知所措，“对不起，对不起，呛着了。”

“伟哥，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大反应！”萧楠他们不满地擦着身上和脸上的水，不顾我的满脸通红。

我飞快地瞄了林枫一眼，他也用手擦着脸上的水，眼睛盯着我看，似笑非笑地，带着些许捉弄，像是在看好戏。看着他湿润的

嘴唇，突然想到三天前的那个吻，心跳的厉害，我赶紧扭过头去。

“哎！伟哥，说说看啊，初吻的滋味如何啊？”萧楠还不打算放过我。

“太早了，我都不记得了。”我搪塞了两句，想蒙混过关。

“那就说说最后一次接吻的感觉吧。”这个萧楠，真想抽死他。

“也不记得了。”我想着是不是离开为妙。

“这样啊。那林枫呢，你最后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啊，还记得么？”萧楠突然掉转矛头。我心里一紧。

“三天前。”林枫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睛继续盯着我看，嘴角轻轻一扯，坏笑了一下。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知道他还会说

出什么话来，我气都不敢出。

“这样啊，我以为是昨晚呢，嘿嘿。”萧楠就差流口水了。

“昨晚人不在，跟谁接吻去。”林枫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我的，继续盯着我，像是在对我说一样。

不行，我得赶快离开才行。我站起身，招呼都没打就拿上书去自习室了。

（十一）

我不知道是不是林枫给我落了蛊，考经济数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他的眼神，他的坏笑，他的唇，还有那突如其来

的吻。不出意料地，这科我光荣地给挂了，其它几门侥幸过关。这事没敢让老爸老妈知道，要不然寒假没法过了。

寒假过的真没意思，以前是那么盼望放寒暑假，然后一帮同学到处疯玩，可是这个寒假，我整天缩在家里，哪都不想去。

萧楠约我出去玩，但是懒得动弹，拒绝了。我想打电话给林枫，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放弃。郁闷的快要疯掉。

我经常在半夜想起那个吻，想起我们之前的拥抱，然后整夜失眠，越是想忘记，越是记得更清晰。

有好几次半夜的时候，我跑到他公寓楼下，对着楼上大声地喊着，林枫你这个混蛋！

我知道他不在，他早回老家了，但是我还是对着上面喊着，像个疯子一样，喊累了，又一路跑回家，出了一身汗，心里才舒坦

些。

我知道我疯了，那个叫林枫的人，那个叫林枫的男孩把我弄疯了。

我期盼着新学期赶快到来，我想马上见到他，一刻也等不了，哪怕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冷冰冰地对我，我也要见到他，只要见到

他就够了，只要远远地看到他在那里懒懒地晒着太阳就够了。我疯了。

（十二）

新学期终于到来的时候，我突然有点害怕去学校了，我想看到他，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我知道这都是我心里有鬼，他

也许早就忘了那天的事，只是他的一个玩笑而已，他又怎么会记得呢。

开学第一天我一直磨蹭到下午才去学校。怀着忐忑的心走进宿舍，萧楠、陈正明还有大头他们都到了，没有看到林枫，心里有

点失望。

我们几个坐在宿舍里吃大头从老家带来的荔枝干，我一直想问他们林枫来了没有，始终没有问出口，只好闷着头听他们瞎扯。

在宿舍玩了一会，我出去了，情绪低落的厉害，听他们八卦更烦。

他会不会在公寓呢，或者还在老家没有过来。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食堂大楼拐脚处，那是他经常晒太阳的地方。

抬眼望去，真的有个人坐在那里，靠着墙壁晒太阳，脚边还放着一只背包。

是他，没错。心里一阵狂喜，想着该不该上前去，犹豫了半天，还是傻愣在那儿没动，就那样看着他。

他无意中回了一下头，看到了我，没有吃惊，也没有高兴，什么表情都没有，还是像以前那样冷冷地盯着我看。

被他盯的不好意思，心里还有一丝难过，以为他看到我多少会有点高兴呢，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正尴尬着，他突然冲我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坐下。我没有拒绝，当然不会拒绝。我在他旁

边坐了下去，和他一起晒起了太阳。

半晌，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但是心里却有点小小的甜蜜和幸福。原来只是这样跟他一起坐在这里，也能感

受到幸福。

冬天的阳光晒在身上真的很舒服，都有点犯困了。过了一会，他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上，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发香和身上干爽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孔，落到我的心里。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不是香水的味道，是一种干净纯洁的味道。

我贪婪地呼吸着，夹杂着他的味道的空气在四周静静地流淌着。

“你想我了吗？”他低声问了一句。

“啊？”我装作没听见，心却要蹦出来了。

他抬起头斜眼看我，嘴角带着一丝捉弄人的笑。他的脸离我很近，近的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吹到我脸上，钻进我的毛孔

里，气氛突然变的暧昧起来。

我紧张地看着他，呼吸越来越不平稳，都不知道是出的气多还是吸的气多。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双眼皮好深，眼角有点上

翘，连女孩子的眼睛都未必有他的好看，看着就让人心动，就是眼神太冷了，让人不敢直视。挺直的鼻子，还有那红润丰满的

嘴唇，白晰的皮肤。上帝是不是把他的性别弄错了，如果他是个女孩，那现在的我们该是一副多么完美的画面。

萧楠说的没错，他比女孩还漂亮。我看着他的嘴唇，突然有种想吻上去的冲动。我是不是疯了？

“想吻我吗？”他好整以暇地望着我，浅浅的坏笑在继续。

像是做坏事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一样，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头皮发麻，心挤到嗓子眼就快出来了。

“瞎、瞎说什么呢！”我嗑嗑巴巴的声音彻底出卖了我。

“唏！”他轻笑出声，没再理我，继续把头靠在我肩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

我知道这样的暧昧是错误的，但是我不想去纠正它，甚至潜意识里希望它能继续。只是心越来越不安起来，不知道以后还会发

生什么，但是这些不安经常会被我忽略掉。我在偷偷地享受着那些小小的暧昧，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小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