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珍传(穿越 女变男 二)+番外——玲珑竹

作者:玲珑竹  录入:07-19

“你那位杜哥哥真的就在这里等你?”

“是啊,他说了万一走散了就到醉八仙的二楼碰头。”

“他这个哥哥怎么当的?让你到醉八仙等,可你竟然不知道醉八仙在哪?”

“呵呵,我不是碰到你了嘛!”

张照等人闻声看去,正见到风曜领着一个俊俏少年上楼来。少年手里拿着一根冰糖葫芦,正吃得津津有味,风曜左手拎着一只荷花灯,右手拿着一包松子糖。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打量着四周。

顾谦心道,可算有人来缓和缓和气氛了,忙高声叫道:“风兄,这边,这边!”还很热情地使劲招手。

风曜看到韩珍也在场,眼睛闪了闪,硬着头皮走过来。

韩珍见到他和别人说说笑笑,心里不是滋味,瞄了他一眼,就暗自打量那个俊俏少年。

那少年开心地跟过来,“风哥哥,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啊!”

风曜略带僵硬地给各人作了介绍,张照等人惊讶地看着这位黄公子,不过到底是世家子弟,没有失了礼数。

刚做完介绍,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急步走了过来,“公子!你怎么才来,让我好等。”

黄公子惊喜地说道:“杜哥哥,可算找到你了。我不知道醉八仙的位置啊,多亏这位风公子送我过来,一路上还给我讲了好多新奇事儿。”

姓杜的青年赶忙向风曜道谢,风曜讪讪地应了,偷眼去看韩珍的反应,却见韩珍正低头喝茶,根本没往这边看。

“公子,我刚才在楼上看见老爷和几位大人也在逛灯会,我们赶紧回去吧。”

“可我还没玩够呢,再说人山人海的,他也瞧不见我。”

“老爷出门了,可夫人没有跟着。她一个人在家,还不是找你去陪,我怕你留在房里的下人瞒不住了。”

黄公子顿时慌了神儿,“那,那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随后,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和众人道了别,接过风曜手里的东西,跟着杜姓青年急匆匆地从后门走了。

众人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时都没有说话。

风曜看看韩珍,说道:“我逛街的时候,偏巧看到她一人站在路中间,瞧着怪可怜的。一问才知道是和同伴走散了,说是约好了在醉八仙的二楼碰面,可她却不知醉八仙在哪里。呵呵,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还真以为穿套男装就能把人都唬住,我看她什么都不懂,又生了那么一副模样,怕她被人欺负,索性就送她过来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呵呵,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谁知韩珍听了,一句都没说。

反倒是张照还有些痴痴地盯着门口,喃喃自语:“花为神,玉为骨,真是丽质天生。不知穿上女装该是怎样地颠倒众生……”

顾谦接道:“巧笑靓兮,美目盼兮,果真是位绝代佳人!只是她旁边的那个姓杜的,怎么看着有点面熟,而且这位黄小姐我也觉着好像在哪儿见过。”

宋文看看两人,突然轻声笑起来,“如果我没认错,那个姓杜的是内廷侍卫副统领杜翼。就是那位黄小姐,我们今晚还远远地见过一面。”

张顾二人皱眉细想,韩珍却似笑非笑地瞟一眼风曜,说道:“风兄真是好福气,竟然能和有“大延第一美人”之称的永嘉公主共度元宵佳节,小弟真是艳羡不已啊。”

风曜讪讪地看着韩珍,一张舌灿莲花的巧嘴张了又张,却没挤出一个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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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王秦永昌,景岚帝六子也,美姿容,好骑射,不喜诗书,自幼深得恩宠。景岚二十二年初西戎来犯,昌王年仅十六,然武艺超群,悍勇过人,于晓风大捷中连斩两员敌将,自此威名大振,为‘延军四杰’之悍将。……昌王貌似好女,却凶悍好杀,军中暗称其为‘玉面罗刹’。”

——《延史 昌王传》

第六章:坦白

宋文吩咐小二给风曜加了张椅子,风曜便在韩珍身边坐下。

张照顾谦还没从永嘉公主美色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一个劲儿地感叹公主的美貌。宋文和韩珍都是皇亲,进入后宫的机会很多,曾经见过永嘉公主几次,倒没有太吃惊。

张顾二人感叹过后,就好奇地追问风曜,怎么和公主碰到的,和她聊什么了,公主喜欢什么……

风曜看着韩珍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中暗暗叫苦,又拗不过他们二人,只得勉强应付。

这时,宋文含笑看着韩珍,揶揄道:“逸之,我看今晚某些人要不得安枕,辗转反侧了。”

韩珍应道:“当然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罢,含笑看向那三人。

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顿时尴尬万分,张照顾谦都红了脸,风曜的脸却僵了僵。

张照反驳道:“公主明艳照人,又活泼可爱,我不信你们就不动心。”

顾谦接道:“过去只是远远看过,瞧不真切,只觉得身姿婀娜,仪态万方。这次一身男装,不施粉黛,细看下来,果真不负‘大延第一美人’的称号。不过驸马不得纳妾……”

张照说道:“公主国色天香,既得了,自当珍之重之,怎能三心二意?再说,我不信世间女子会有更出众的。”

风曜突然开口,“依我看,她生得虽美,倒也不见得是第一。”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静了下来。张照面带不渝,顾谦将信将疑,宋文探寻地看了过来。

韩珍一挑眉,说道:“风兄年少多金,风度翩翩,近些年不光品鉴了大延的名山大川和各地的风土人情,恐怕还顺便见识过不少美人。既如此,风兄何不说来听听?也让我们几个开开眼界。”

风曜连咳数声,喝了口茶,这才顺过气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美与不美,端看观者的喜好。美貌又不像比武,没有什么绝对的标准,怎么能说一个定然比另一个更美呢?要我说,最合心意的那个就是最美的。”

宋文笑道:“不错,不错。有人爱牡丹的富丽,有人爱桂花的芳香,有人爱莲花的高洁,正所谓各花入各眼。”

顾谦恍然大悟道:“难道风兄已有心上人?难怪见了如此绝代佳人也不为所动。”

张照追问:“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可否为我们引见引见?”

风曜一怔,瞄向韩珍,韩珍却跟没事人儿似的,低头喝茶。

顾谦推了韩珍一下,问道:“逸之,你可见过风兄的心上人?快说给我们听听。”

韩珍放下茶杯,看着顾谦,淡然道:“小弟也很好奇,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风曜闻言一滞,涩声道:“我心中的确有了一人,……只是我始终不知他的心意。”

其他几人一听,互相使了个眼色,都识趣地不加追问。

邻桌的几个人正谈论着新近的战事,说到兴奋处更是不知不觉提高了嗓门。

“我们大延兵精量足,不出半年定会让西戎俯首称臣。”“那些不通礼仪的西蛮子,空有一身蛮力,怎能比得过我们大延人杰地灵,英雄辈出。”“昌王殿下真是神勇,是我辈男儿效仿的榜样!”“昌王殿下才十六岁而以,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好男儿就该驰骋沙场,为国效力!”“不如我们也去投军,如果能建一番功业,也不枉此生!”

韩珍听了,不由得扭头去看,只见几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正说得满面兴奋,慷慨激昂。韩珍皱了皱眉,心道,这些怕都是没吃过苦头的少爷,才会说出这等傻话来。以为打仗只是穿着铮亮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吗?等战争结束的时候,得到的也许只是满身的伤痛。西戎民风彪悍,现在不过是一时失利罢了。……昌王算什么英雄!哼,也不想想,他若能忍一时之气,这仗怎么会打起来?

张照等三人却被勾起兴致,就着延戎战事高谈阔论起来。

韩珍听他们谈论,自己却低头不语。

这时,风曜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瞧那几个摩拳擦掌,像不像准备踢死老虎的小牛犊?”说着朝邻桌的方向挤挤眼睛。

韩珍抬头看去,正看到那几个热血青年,一个个双目晶亮,面孔涨得通红,就差没有撸起袖子,振臂高呼了。

见此情景,韩珍也有些忍俊不禁,却硬是压了下来,淡然回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风曜被他一噎,顿时接不下去……

后来五人歇够了,便离开醉八仙接着逛灯会,随后互相道别各自回家。

韩珍和风曜两人一路无语,到了韩府,便各自回房。

韩珍洗漱停当,正要上床休息,忽听得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果然是风曜。

韩珍看了他一眼,扭身回房,风曜掩上房门,紧跟在后。

韩珍目不斜视,径自在桌边坐下,风曜迟疑了一下,捡了另一张椅子坐下。

静默半晌,风曜恳切地说:“溢之,我们好好谈谈吧。”

韩珍应了一声,却只盯着桌上的茶壶,忽听得耳边脚步声起,风曜大步走到他跟前。

韩珍猝不及防被他紧紧握住右手,也顾不得右手传来的疼痛,惊讶地站起身来看着风曜。

风曜紧紧盯着他,眼中闪动着急切,焦躁,还有些隐讳的痛苦,让人心里也跟着痛起来。

他把韩珍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我好难过。今晚上你一直冷着我,……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真的好疼。”尽管极力克制,还是流露出一丝痛苦急切。

隔着几层衣衫,也能感觉到那胸膛宽厚坚实,散发出的热力烧灼着他的手。而那颗心脏隔着肌肉和衣服猛烈地撞击着他的掌心,一下又一下。那有力的震动顺着手掌,沿着手臂,一直传到他心里,弄得他的心也跟着……乱了。

“我……”,韩珍有点心慌意乱,见惯了风曜嬉皮笑脸,插科打诨,也见过他侃侃而谈,意气风发,却从来没见他这副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今晚看见我和别人说笑,你生气了是不是?你吃醋了!别否认,我知道的。可是你也觉得我轻浮花心,不值得你倾心了对不对?所以你就决定把我推开,再也不肯顾念我了,是不是?”

“我……”

“你什么都别说!你让我说完,今晚我要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你!

……我喜欢你啊,喜欢很久了,你知道吗?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不信?

我也奇怪啊,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神魂颠倒。你那么特别,和别人都不一样,更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那一个月我们朝夕相处,是我经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你见过我跟人调情,动不动把情呀爱呀地挂在嘴边,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喜欢你。……因为我怕啊,怕你拒绝我。我素来任性妄为,只求自己过得开心舒服,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可是,我却越来越在乎你怎么看我。

我长得不错,能说会道,学识功夫都不差,也从来没缺过钱。勾个人上手很容易,即便那人拒绝了我,我也无所谓。可是面对你我却没有这样的自信从容,你出身名门,家世显赫,我却是个江湖浪子,无根无基;你身边都是些俊秀风雅才华横溢之人,我虽不至于自惭形秽,可也没把握胜过他们;你还有疼爱你的家人和一众亲友,我却是孤身一人。

我感觉得出来,你对我很有好感,可是还不到喜欢的程度。你一直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把感情放在我身上。你犹豫什么呢?我来猜一猜。是担心你家人反对,害怕旁人的眼光?还是……你觉得我靠不住?我素来行为不检,你很讨厌这样的我,是吧?”风曜的口吻一直是低沉轻柔的,可是语调中隐藏的伤痛却生生把人的心绞疼了。

韩珍看着他,目光温柔却有些伤感,轻轻说道:“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生性拘谨内向,而你和我完全相反,对一切都充满了热情,那么开心的享受着生命,那么洒脱,像风一样。我怎么可能不受你吸引呢?

可是我也很怯懦怕受伤害,我担心你也像风一样,吹皱一池春水,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那晚之后,你对我越来越好,我隐约明白了你的心意。可是我害怕,怕我只是你游戏的对象。一方面,我不可抑制地被你吸引,另一方面,却怕这是你在逢场作戏。所以,我一直犹豫,一直抗拒……我想只要我没有交付真心,就不会伤心,也许我们成为知己会比成为情人幸福得多。

我不是道学先生,肉体忠诚与否我不在乎。可是如果我喜欢上你,你却变了,我该如何自处?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明白我的顾虑吗?”

“你是说今晚的事情?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的很,这才出去逛逛,而且我没勾引她!她长的再漂亮,我也没兴趣!我擅长易容,什么样的脸做不出来,怎么会在乎她的皮相?!我只是太无聊了,真的!!

不过,也许我招惹她的时候是存了一点坏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你和我一起过节,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很开心,可是你不在。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想着你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想着想着,心里就闷闷地,很难受。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圈子,不可能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可是那种孤单寂寞折磨得我要发狂!呆着呆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反复计算你回来的时间。

我一向自命潇洒,万事不萦于心,却变得像个独守空闺的怨妇……面对这样陌生的自己,我也怕啊。所以我跑到街上挤进人群。可是你说,置身在人群中却感到寂寞,是不是比独自一人品味孤独还要来得悲哀?我故意去招惹陌生人,就是想证明我根本没变。可是一看见你我就慌了,生怕你认为我轻浮浪荡。

我知道我莫名其妙,可是你能明白的,是不是?”

韩珍定定地看着风曜,泪盈于睫,伸出左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我懂,对不起。”

风曜伸出一手按住韩珍的手,不让它离开。

“有时候我对自己很有信心,觉得你肯定会喜欢上我。可有时候看到你对别人的态度,我又会怀疑自己是否在自作多情。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你能体会吗?你知道顾家小姐离家出走时我有多开心吗?

我已经彻底陷进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韩珍有些诧异地问道:“顾蝶?你怎么会提到他?这些年他没少挤兑我,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我只是拿他当朋友。再说,他走时也没想着给我留封信什么的,可见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可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啊,而且我看得出你很欣赏她,这叫我怎么不担心?要我和一个小姑娘争,我还真……”风曜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那个人,我感觉的出来,他在你心里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你很清楚他已经死了,对他对我都是一种解脱。为什么提起他?”

风曜一窒,沉默了好久,才涩声道:“我说的是柳昶,不是陈锐。”

轻轻的一句话却砸得韩珍变了脸色,说不出是尴尬,是慌乱,还是怅然。

风曜一见,心里更是酸涩,“你还喜欢他对不对?我早该知道,……他的确很出色。”

韩珍却缓缓地说:“我对他已经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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