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锋芒之朝歌染卿弦 上+番外——暮夕竹

作者:暮夕竹  录入:05-14

乐潇云哪能不知道人小鬼大的小乐璇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佯怒道:“先学习书本知识也是一种熏陶,你什么都不懂能听出个什么名堂来?现在乖乖给我坐好了,爹把这些知识先概略地说给你听。”

小乐璇逃跑未遂嘴撅起老高,嘟囔道:“爹爹骗人,刚才明明说教我弹奏,现在又说什么书本知识……”

乐潇云才不管他什么表情,这孩子天资聪颖就是调皮得很坐不住,就因为此才让他早些学琴,一来早学晚学都得学,二来学琴可以陶冶情操沉淀心情平息情绪主静心,是个一举多得的办法。

转身拿起当年师傅传授的手抄本给小乐璇,里面不仅对琴的概述详解还记载了历代各朝琴师的心得精髓。“今天先看看略微了解一下,如果用心的话早一天理解就早一天碰琴,知道吗?”小乐璇接过小本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小嘴撅的可以挂个油壶了。

在父亲爱的鞭笞中煎熬,经过三个月后基本常识已经能熟记于心的小乐璇终于通过了父亲的拷问,顺利摸到了心仪已久的古琴,心里着实激动了一下。

“不错,死记硬背总算领会了一些要领,以后的琴技就要靠自己慢慢心领神会了,现在坐过来爹教你弹奏的指法。”说着左手按弦右手弹弦边演示边讲解:“右手弹弦出音,以大拇指、食指。中指和名指分担,各指力度不同弹出的音色也不同,弹奏的时候注意指甲和指肉的过渡衔接,只用指甲‘其音伤惨’,只用指肉‘其音伤钝’,主张‘甲肉相和’,取音温润。左手按弦取音,也是根据各指力度和按弦部位不同而演奏出不同音色,在弹奏出的语音上,通过左手的滑动尾音会发生音高的变化叫做走手音,这样袅袅的余韵越来越微弱直至随风飘散。这也是古琴所特有的演奏方式。”琴声悠扬在乐潇云手下倾泻而出,这次小乐璇是用了心在聆听。

“好,你自己来试试吧,刚学不求能成曲,先把各弦各区的音色音调了解一遍,不要急于求成,要弹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懂吗?”乐潇云慈爱地摸摸小乐璇的头。“知道了,爹爹……”说完用小手小心翼翼的抚上琴弦,学着父亲的姿势略显笨拙地开始了他的学琴生涯……

在乐璇能弹出整曲以后乐潇云专门给他买了一架古琴,这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自己能动手对感兴趣的事情总是拿出十二分热情和信心,在慢慢提高的过程中不再满足于父亲在家那几个时辰的练习,乐潇云只得另外给他买了一架古琴,这才刚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跑去试琴了。

是夜,刚吃完晚饭的小乐璇匆忙吩咐丫鬟要了木桶热水,又翻出一件干净新衣,还点上了一柱檀香。乐潇云疑惑不解问道:“璇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小乐璇满脸虔诚地说:“爹亲,我看书上说了若要抚琴,必须衣冠整洁,盥了手,焚上香,我就直接沐浴这样更虔诚。”乐潇云点点头,真是孺子可教也,虽然这段话是指对古琴的尊重和氛围倒也不必全部依书而行,只是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这也是一种好的习惯,琴弦最怕受潮,弹前净手倒是必须的。小乐璇从小对琴就如此爱护钟爱,不愁以后不成器。

这日,乐璇正在练琴,听得前厅一阵喧闹,乐府虽然时常有人登门拜访却都是懂得规矩的,都知道乐潇云不喜喧闹嘈杂,这会是谁坏了规矩?

乐璇放了琴,还没进前厅就听到一个略带稚气却又傲慢地声音说道:“云在哪里?他怎么会没在家呢?叫他出来啊”

“王爷,老爷真不在家,他走时只说去修琴并没说去哪里修啊。”是乐府管家乐伯的声音。

“我不管,我现在有事要找他。”那声音不依不饶

乐伯支吾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乐璇撩开珠帘,看见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大咧咧地做在主座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觉皱起了眉,王爷了不起呀?

蓝渊听见声响转头就看见乐璇,乐璇此时是一身居家打扮,绵绸布衣十分朴素,蓝渊以为是乐府小厮,瞥了他一眼,下巴抬高了一些,意思是叫乐璇行跪拜礼。

乐璇并不知宫里那套,只觉得这人太目中无人了,心中便生了厌恶,冷冷道:“你是什么人,在乐府大吵大闹?”

……在宫中被那些女人欺负也就算了,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连一个奴才也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这让蓝渊十分恼火,他站起来直直走过去一把揪住乐璇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本王是闲王,你个小厮见到本王不跪拜,居然这样跟本王说话,你……云也太不会管教下人了,回头我要告诉他。”

好霸道的人,但乐璇也并不是软柿子,用力挣脱蓝渊的手,一把推开他,整了整衣襟淡淡道:“闲王了不起啊?堂堂王爷连基本礼貌都不懂,怕是没读过圣贤书,亦或者爹娘没管教好吧?对如此无礼之人行跪拜之礼,我怕我爹打我。”

蓝渊的痛处就是别人说他没有爹娘,一听乐璇这话顿时失了理智,一下扑倒乐璇,两小孩就在地上厮打起来,一旁的乐伯和蓝渊随从没人赶上去劝架,都只得在一旁急得直搓手。

幸好这时乐潇云回来了,他琴弦断了去换根弦这才去了个把时辰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急忙把两小孩拉开,两人脸上都挂了彩,相互不服气地狠盯着对方。

得知事件的来龙去脉后,乐潇云哭笑不得,这才指出乐璇不是小厮而是自己的儿子,蓝渊顿时无语了,他还记得原来自己要求和乐潇云的孩子定亲的事,满以为乐潇云会生个姑娘,没料到却是个男娃,这还见面就打了一架,哎……希望幻灭让蓝渊没了来时的气势,耷拉着脑袋再不吭声了。当时蓝渊却不知道,自己的一生都会跟这个不打不相识的娃娃亲联系在一起,为得到他的感情而心力憔悴,倾尽所有,那怕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

但对于乐璇来说,这只是儿时发生的一段小插曲而已。

第三章:上学堂

时光荏苒,两年光阴匆匆而逝,不知不觉乐璇已经到了该上学堂的年纪,允州城里只有两座学堂,一座在城东,一座在城西,相比城东学堂城西玉书馆的更是名声响亮,因为夫子曾是东延国子监广文馆的助教,学富五车因此声名鹤立学子络绎不绝,如果没有相熟的关系想就读那是万万不行的,因为乐潇云跟太学博士交情颇好所以托了关系,终于将乐璇送了进去,原本希望乐璇从小就得到较好的文化教育和文学修养对于以后琴技的理解和提高也有帮助,却没料到家里乖顺的小娃儿到了学堂却翻了天。

进入学堂的第二天乐璇就被同学父母告到了夫子那里,因为自己的儿子被乐璇打的鼻青脸肿,夫子知道后吹胡子瞪眼地把乐璇狠狠批评了一顿,乐璇白嫩的小手被戒尺打得泛了红,但倔强的硬是没掉眼泪,因为乐璇觉得自己没有错,谁让那个西瓜头取笑自己长了小耳朵呢。

开学半月,乐璇伙同几个小孩把学堂中间的一棵棕树给点燃了,因为他们打赌说棕树是点不燃的,谁能点燃那以后就听谁的,当孩子头。乐璇便自告奋勇用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火折子从几个不同的角度点燃了棕树,连老天也来帮忙,忽地吹来一阵轻风,火苗借着风势一路窜高,瞬间映红了几个孩子的小脸。夫子正在备课看着满院红光差点背过气去,连忙手忙脚乱地张罗学生灭火,望着烧地焦黑的树桩直叹朽木不可雕也,当晚就亲自上了乐府把乐璇做的坏事添盐加醋地一一告知乐潇云,话末总结性地说道:“这孩子太过顽劣,老夫实在难当重责,请另请高明吧。”说完甩袖而去。

乐璇自知犯了错误,在夫子登门之际便跑去书房面壁思过去,他爹虽然不常打他,但是严肃起来那气势确是十分吓人的,乐璇该软的时候绝不会硬,现在趁爹还没发火赶紧自罚,不然一顿板子在所难免了。

乐潇云一进书房门就看见乐璇双手揪着耳朵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是这次闯这么大祸不教训一下不行。于是走过去抱起乐璇反手放在膝盖上,对着圆滚滚的小屁股就是几下,边打边说:“我叫你顽皮,我叫你烧树,我叫你殴打同学……”开始几下并不疼,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巴掌落在小屁屁上,乐璇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哇……爹爹,璇儿错了,璇儿再也不敢了,是……是他们笑我长了小耳朵,呜……”乐潇云打了一阵见乐璇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也就再不忍心,他娘死的早,虽然自己疼爱有加但始终少了母亲的教导,比起其他孩子是顽皮了一些。

放下乐璇拉到面前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璇儿,不是爹爹罚你,是你自己没有做对,别人要说让他们说去,你不去理会就是,你不该出手伤人啊,伤了人还不算,竟然用火烧树,从小爹爹就告诉过你,火是很危险的,一点火星即可燎原,这些教诲你都忘了吗?”

乐璇抽抽噎噎一双泪汪汪的水眸里饱含无限委屈:“璇儿知道错了。爹爹别在打璇儿了,疼……”

“现在知道疼了?这次幸好没有酿成大祸,不然不光是疼这么简单了,还得送官查办。”

送官查办?乐璇怔住了,虽然小还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拉住乐潇云的袖口哀求道:“爹爹,爹爹,璇儿真的不敢了,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不会在做危险的事了。”乐潇云看乐璇真是知错了便道:“现在想好好学习了?夫子刚才让你退了学,你说现在谁来教你学啊?”

乐璇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失学孩童还是被开除的顿时就急了:“爹爹,璇儿真的会好好学习不会在顽皮了,你想想办法吧。”乐潇云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只能去城东的博阳馆了,明日爹就去问问现在还收不收人,这次如果去得,你千万不可再顽皮了,允州就两家学馆,你要再顽皮就只能外出游学了,知道吗?”六岁的乐璇认真地点点头,他还小,可不想离开温暖的家和唯一至亲的爹爹。

经过几天奔波疏通,博阳馆终于肯通融让乐璇就读,临走前乐潇云找来乐璇语重心长地说:”璇儿,博阳馆在城东,离家远,爹爹最近又会经常呆在宫里操琴所以给你办理了寄读,这次去一定要乖乖听夫子教诲不要在惹事顽皮了知道吗?缺了什么东西就抽空回来找乐伯取,等爹爹忙完了再去接你回来好不好?”乐璇一听要在外寄读就急了:“璇儿不要,爹爹不要赶走璇儿。”

“爹爹没有赶你走,寄读只是权宜之计,等爹爹回来就会去接你,你如果不怕一个人在家自己回来住也行啊。你去时把琴也带上,放了学抽空多练练琴,等爹爹回来了给你带宫廷糕点。璇儿也马上就要满七岁了,也算是个小小男子汉了,要懂得独立,爹爹也不能一辈子陪着你,这样吧,爹爹给你取个字好不好?字是只有大人才有的哦。”乐璇眨眨眼是懂非懂地点点头。“嗯,字若宁吧,爹爹希望你永远康宁。”乐潇云笑着说道。其实这字的意思是希望乐璇安宁安分一点不要再惹是生非。就这样乐璇被他爹软磨硬泡地送进了博阳馆开始了他的寄读生活。

第四章:初相识

“嘘~广川你小声点,听说他之前在玉书馆读书,就是因为有人嘲笑他,他就动手打了人还烧了树才被除学,他爹是宫里有名的琴师托了关系才转到我们学堂的。”

名为广川的高胖男孩是城东富家公子,平日里用些零嘴小钱把馆里的一些孩子收买了加上本身长的比较壮实在馆里也就有些飞扬跋扈。一听新来长有小耳朵的小子看似柔弱居然敢打人烧树顿时来了兴趣就说:“看他那弱样儿,还能打人?我现在去摸他的小耳朵,你们看他敢不敢打我。”说着就走上前去伸出胖手一把揪住乐璇的耳朵,乐璇正在看书冷不防耳朵一阵痛疼就见一个胖子正揪着自己耳朵,火一下就冒了上来,伸手把胖子的手拍开,站起来正想一拳挥过去忽然想到爹爹的叮嘱,于是收回手,白了胖子一眼又一声不吭地坐下继续看书。

胖子本来被乐璇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定会挨他一拳结果却见乐璇声都没吭,原来只是虚张声势,就更得意了退回去对开始那几个小孩说:“怎样?我说他是个软柿子吧?还打人,那传闻必定是假的,看他又白又弱的样子像个小姑娘似的,逗来玩玩说不定有趣得很。”其他几个小孩见乐璇确实不如传闻里说的那样凶悍,也就不再顾及什么,于是一起把乐璇给围了起来。

“新来的,多大了?要满六岁才能上学堂,你是不是女扮男装呀?小耳朵挺有趣,让我们摸摸好不好?”说着几双手就想去摸乐璇的耳朵。

乐璇大急,他的耳朵最是敏感碰不得,这次还这么多双手来碰,实在忍无可忍正想爆发就听一个温雅地声音喊到:“夫子来了。”广川等人愣了一下,瞬间作鸟兽散人归原位拿起书摇头晃脑假装读了起来。

过了一刻钟都没有见到夫子进来,广川用怨恨地眼光盯向刚才喊话的人,恶声道:“舒维,你敢骗我?”说着起身想过去教训,刚迈出一步就看见老夫子背了手慢吞吞地朝里走来,只好作罢。乐璇望向舒维对他眨眨眼然后报以感激的一笑,舒维脸一红把头埋了下去。

放了学,乐璇收拾好书本抬脚正想回后院,就又被广川等人围住了,广川嬉皮笑脸地对乐璇说:“小耳朵,下午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呢就想走啊?”乐璇不想理他,向右移了一步,广川也移一步继续当在面前,乐璇这下是真的火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广川脸上,乐璇从小手劲就大,这一巴掌把广川打了一个趔趄,广川被打地一愣捂住脸眼睛睁的大大地看着乐璇,他不相信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小孩居然真的会打人而且劲还这么大,半响才对旁边几个小孩吼道:“你们还看,给我揍他啊。”

旁边几个小孩得到命令一拥而上把乐璇推倒在地,乐璇脸擦在地上破了一点皮疼的咧开嘴,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寡不敌众,势单力薄于是双手抱头蜷在地上,等待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来。

等了半天没见动静,睁眼一看,包括广川在内的几个小孩都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舒维打倒,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直哼哼。舒维走到乐璇面前把他扶起来,用干净的里衣袖子把乐璇脸上微微渗出的血丝擦净。转头对躺在地上的众小孩说:“我爹跟我说,学习武艺是强身健体和锄强扶弱的,平时不能显露出来,原本我不想教训你们的,但是你们也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新同学,这次出手实在逼不得已,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扶了乐璇就出了学堂门。躺在地上的小孩们面面相觎,那个看起来老实温和的舒维居然一人就打倒了他们,这……以后还是别惹得好。

“你叫乐璇吧?我叫舒维,你脸受了伤去我房里擦点药吧,我爹做的伤药很好,擦了不会留疤的。”舒维轻声对乐璇说道。乐璇这才注意到舒维的长相,漆黑的细直长眉尾部微微上挑,一双还未完全成形的凤眼,眼里满含关切之情,鼻梁挺直,齿白唇红薄薄的上唇唇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一般。

乐璇见自己受了伤那叫舒维的嘴角还带笑有些不满,撅嘴道:“我受了伤你还笑?”舒维有些无辜,道:“我没有笑啊,我就是这长相,天生嘴角上翘,爹说这是好面相。”乐璇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说着说着就已经到了后院,博阳馆的后院就是寄读学生的卧房,过了拱门就能看见,共有十二间,两人一间。舒维搀着乐璇来到其中一间的门前,乐璇就觉得很眼熟,早上夫子指定卧房的时候好像是在这间的吧?“你不是说去你房里擦药吗?为什么把我送了回来?”乐璇纳闷地问舒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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