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子啊。”奚尊孔嘘唏不已。
“我女儿说这个周末会跟小郭一起来看我呢。”打完电话的濮夏莲兴冲冲地告诉大家。
“好啊,到时你跟奚英好好准备准备,不能让人家第一次上门感觉得生分,等下咱们也跟爷爷老爹他们说清楚,让他们也有个心理准备。”奚尊孔道。
“嗯,这倒也是。”濮夏莲很意外地看了看老公,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子转变了态度,对自己好言好语起来。
“原来娱乐圈也并不是玉栋说的那么光鲜,也并非濮玮说的那么不堪,不同的行业都是鱼龙混杂,不能片面地去看呐。”奚子恩感慨地道。
“唉,谁说不是。”濮夏莲深有感触地回应儿子。
“哦,对了,你以前的那些同行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是不是都跟你一样,最后都改行了。”奚子恩突然感兴趣地问淦伟文。
“袁静卉就不用说了,妈最清楚,以前跟袁静卉老一起配舞的高坤,现在还在公司不死不活地混着,红不起来,但也能混口饭吃。自从卞俊峰坐牢后,容嘉嘉就跟他断了关系,听说现在在一些酒吧走走场子。杨妃贞到现在还是跟着万继刚没名没份的在一起,那个叫方菲菲的鸡婆听说被程宝民的原配在街上扒了衣服,当众羞辱了一番,后来也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对方菲菲心存芥蒂啊。”奚子恩取笑道。
“哪有,不是你要我说说他们的情况么。”淦伟文呶着嘴道。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最后被染成什么样,还是要靠个人的本质品性,风光的不一定美丽,美丽的不一定红火,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各有各的过法。”奚子恩总结道。
“要说佩服,对苏彤我倒是挺佩服的,从不被外界的诱惑所左右,一直唱着自己专长的民间歌调,不改行不走别的路线,在民族唱法那一块,他现在可是屈指可数的名家,坚持到现在挺不容易的。”想想以前自己的风光,淦伟文也很有感触地道。
“说起来,我女儿那种品性的人在现今还真是稀缺品种,你爷儿俩要是跟她熟悉了,保证也会呵护有加的,第一次上门,我得考虑送些什么上门礼才好。她一个月拿那么点工资,还为我买了不少衣服呢。”濮夏莲认真思考起来。
“那是要的。”奚尊孔赞同地道。
想来想去不知买什么好的濮夏莲突然发现儿子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个银光闪闪的戒指,不由得很是惊讶:“咦,你什么时候买了个这玩意戴?”
被濮夏莲一说,大家全注意到了奚子恩的左手,果然,上面镶了好几颗的小钻呢,看上去价值肯定不菲,平时谁也没在意,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戴上去的。淦伟文一看,心里瞬间乐开了花,我格姥姥啊,这是赤裸裸爱的宣言呐,我咋这么糊涂,怎么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戴上去的呢。其实奚子恩也是最近才戴上的,老娘一来就被发现了。
奚子恩晃了晃,脸色不自然地道:“前几天整理卧室,在一大堆衣服里面掉出来的,我看样式蛮好看就顺手戴上了,怎么的,不好看么?那我摘下来吧。”说完作势想摘。
“别别别,挺好看的,跟你这个人挺配的。”濮夏莲淦伟文连忙阻止道。
“是么,那将就戴着吧。”奚子恩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哥,你哪买的呀,”淦伟文涎着个脸假惺惺地问道,“我一直也想要个这种款式的呢,你帮我也买个吧。”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哪知道猴年马月买的东西,可能是以前哪个红颜知己留下来的吧。”奚子恩心里骂道,臭小子,装什么无辜啊,谁送的你不心里明镜似的么,搁这装傻充楞呢。
“帮我也买个吧。”淦伟文又哀求上了。
“想要自己去找,我哪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奚子恩翻白眼道。
“好好好,阿文呐,他不给你买妈帮你买,不就一个戒指么。”濮夏莲见两人那副神态,身上一阵恶寒,天呐,看样子自己还是没有修炼到家,受不了他们这般的刺激。突然濮夏莲脑海灵光一闪,哦,对了,前年淦伟文第一次给家里老人买礼物时,给我的是盒化妆品,给几个老人都是貂皮帽,家里的小子往口袋里塞的肯定就是这枚戒指了,嗤,在我老人家面前玩这招,阿文这臭小子还真可爱啊。便对奚子恩道:“到时我挑好了,你来付钱吧。”
“咦,是你答应买的,凭什么我来付钱。”奚子恩鬼叫鬼叫的。
“怪了,我一老人家又没手艺又没工作的拿什么做钱,少说废话,不付钱就等着去珠宝店赎你老娘回来吧。”濮夏莲说完顺手就抡了奚子恩一屁股。
“要钱就要钱,干嘛动手动脚,打劫呢。”奚子恩不满地道。
“不好意思,打顺手了。”濮夏莲抡起巴掌又要拍过去,奚子恩赶紧躲开了。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想挨妈妈的打还没得挨呢。”淦伟文一副很是羡慕的样子。
“呵,你欠扁呢。”奚子恩翻着白眼道。
“是真的很羡慕呢,”淦伟文失落地道,“小时候吧,在学校拚命的表现好,以为成绩好了哪次回家说不定就能跟别家的孩子一样受到父母称赞,却没想到一直等到读大学了,还是没见过一回父母的面,更别说挨父母的打了。”
奚子恩一听,心里一酸,濮夏莲更是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拍着淦伟文的脸蛋哄道:“阿文呐,下次妈来打你。”
“嗤,老太太老糊涂了吧,站起来比你还要高,你吃饱了撑的,没事打人家干嘛。”奚子恩哭笑不得。
一大早濮夏莲就和奚英准备着早饭,想和淦伟文一起早点去县城的金银店看看有没有好的戒指和项链,一家人刚吃完饭乡政府的贾九如却上门来了,说是有事要找神医相商。
“书记这么早的赶过来有急事么?”喊贾九如奚尊孔从来就不带姓。
“怕等下神医没空,有两件事趁早来问问神医的意思。”
“贾书记有什么事就说罢,别客气。”奚子恩从餐厅踱了出来,示意淦伟文赶紧趁奚英上楼前去把卧室整理下,淦伟文点点头暗示早已整理好了。
“倒是有两件事,一是县委宣传部昨天打电话过来,想让我问问神医愿不愿接受媒体采访,说是香港有家电视台很想请神医做档节目……”
“这事就算了吧,我最不喜欢抛头露面的,这点贾书记应该也是知道的,说另外一件事吧。”奚子恩打断了贾九如的话。
“小贾啊,我们行医的最要紧的就是要有个安静的治疗环境,下次要是有这方面的邀请你直接帮我们挡了就是。”昝行方对贾九如道。
“行,老先生既然这样交待,我就照你老说的去办,另外一件事有点不好启齿啊。”贾九如尴尬地笑了笑道。
“没事,贾书记只管说吧,只要能办到的,没问题。”奚子恩道。
“咱乡里到县城的公路,野猪洼那一段坡陡路窄,为了进出方便,乡里想重新修一下,把路面拓宽一点。”
“那是好事,”奚子恩点头道,“想让我赞助点是吧,没问题,造福乡邻的事该出,要多少呢?”
“也就一段子路,总耗费不大,人工都好说,没钱的出力嘛,人工方面花费倒是不要什么,就是在材料和租推土机什么的方面要花费不少,我们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要花费七八十万的样子,向县里打报告,县交通局一直拖着说没钱,只有我们乡里自己筹了。”贾九如唉叹道。
“缺口多少啊?”
“乡里跑断脚筋可能会筹到四十万的样子,也不能为了修路把全乡那些吃公家饭的粮饷给断了,所以实在是没辙了。”贾九如不好意思地道。
“既然要修就修好点,我这出六十万吧。”奚子恩想了想说道。
“哎哟,那敢情再好不过。”贾九如喜形于色,长舒了一口气。
“准备包给谁修呢?”
“那当然是万总的公司了,这不就在乡政府么,也方便不是。”贾九如呵呵笑道。
“这样也好,到时钱我就让我姨夫负责到位吧。”奚子恩爽快地道。
“那个……还有件事不知道淦先生有没有兴趣。”贾九如对奚子恩和淦伟文的事当然是早已了然,人家也没犯法,再说对待他们全乡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得神医不高兴,打起铺盖全家搬去庆源,既然反感不起来,慢慢的也就觉得那事不算个事。
“哦,还有我的事么?”淦伟文很是意外。
“淦先生是尊孔大哥的干儿子,也算是咱们玉龙的人了,有什么事我也就不客气,有话我就说了,”贾九如倒会挑好话说,“淦先生不是大歌星么,县里我有几个老朋友,他们知道淦先生在咱们玉龙定居后,很想请淦先生帮忙教教他们子女的声乐。”
“教小孩子唱歌?”濮夏莲很是不屑地道。
“上次淦先生不是在家和濮嫂子一起唱过么,天籁般的嗓音可说是全乡传遍了,我那几个朋友也是为了子女的教育着想,请名家指点肯定是突飞猛进,报酬对淦先生来说虽然上不了台面,但只要淦先生说个价,他们都会尽力而为。”
“贾书记那些个所谓的朋友是指县里一些部门的头头脑脑吧。”奚子恩笑道。
“什么事都瞒不住神医,”贾九如点了点头道,“范书记的侄孙女,政法委马书记的侄子,县委瞿秘书的女儿,财政局王股长的女儿陆主任的女儿,建设局宋局长的侄女。”
“你是高招办的吧,到处招生呐。”奚成义笑道。
“老爷子说笑了,谁叫淦先生名气大呢,他的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贾九如哈哈笑道。
“这个不大可能吧,”奚子恩说道,“就算我家阿文同意也不太现实啊,又不是一里两里路,从县城跑来就是专车接送也要个把小时吧,让阿文去县城授课我们可是不干。”
“哪劳淦先生去县城啊,他们的意思是说每周末从县城赶过来,上两天的课,他们如果不想当天往返的话,反正乡政府有招待所,在招待所住一晚,要是淦先生答应了,他们会集体租辆专车来,从县城到咱们这其实也不远,老司机的话,半个小时足够了。”
“阿文的意思呢?”奚子恩倒希望淦伟文能答应下来,毕竟歌唱是他的最爱。
“行,没问题,受汪太公的影响,我也喜欢上当老师了,”淦伟文瞧奚子恩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宠溺,自是知道他的心意,满口答应下来了,回头假惺惺问濮夏莲,“妈,家里方便么?”
“方便得很,北屋一楼的琴房不是有那么大么,就在那上课呗。”濮夏莲更是喜不胜喜。
周末家里应该会很热闹,干妹妹要过来认亲,又是淦伟文教职生涯的开幕式,奚子恩本来抱着很大的好奇心等待周末的到来,没想到庆源那边却打了电话过来,有个老朋友要请他去看诊。
第七十三章
“谁打来的电话呀?”淦伟文问道。知道奚子恩手机号码的人可是不多,办号用的是老妈濮夏莲的证件,就是移动公司也不知道奚子恩手机号码,不会是一段时间没在家,跟哪个帅气的患者勾搭上了吧。
“奚书记。”奚子恩听出了淦伟文这个小气包的语气,幸好自己的职业是窝在家里不出门的,要是像人家做生意的到处跑,臭小子肯定会在我身上安装定位仪窃听器什么的,指不定还会天天吃飞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
“大哥有什么事么?”
“要我去庆源治病。”
“啊,大哥患什么病了?”淦伟文大惊。濮夏莲昝素云她们也是一副很关切的神态,都紧张地看向奚子恩。
“不是他,”奚子恩摇了摇头,“又是令狐老爷子,他的病复发了。”
“哦,令狐大伯啊,这次肯定是又偷偷喝酒了,”淦伟文一听不是奚子东生病大为放心,突然又想着哪里不对劲,“令狐大伯生病,怎么要大哥给你打电话呀,又不是没给他治过,他家你都去了不下十几次。”
“可能正巧他在令狐老先生那吧。”
“大哥怎么会在他那呢?”淦伟文更是纳闷。
“令狐老总在帮你大哥的忙呗,”奚尊孔接过话道,“老先生跟市里政界很熟,他有好几个妻舅都是政府部门的官员,听说是想帮你大哥弄个调研员的待遇吧。”
“哦,这样子的呀。”
“这次不会当天去当天来了,要在庆源住个一晚。”奚子恩一边收拾着看诊包一边示意奚英去帮他把衣服熨好。
“为嘛?”淦伟文不高兴地道,“令狐老伯的病很严重了?”
“那倒不是,”奚子恩呵笑道,“奚书记好心好意邀我去他家共进晚餐,说是自他结婚后,我这个当弟弟的从来没在他家吃过一顿饭,有点怪罪的语气呢,晚上我就不赶回来了,在他家别墅住一晚。”
“你不是在新环境下不适应么,能睡得着啊。”淦伟文貌似很关心“老公”的身心健康。
“谁说的,我住宾馆都住过不少次呢,在哥哥家怎么就不适应了。”奚子恩心里在笑,臭小子,你一去庆源十天半个月毫不理会我的“性福”,哦,你一到家就离不开我了。
“既然去了那就给令狐老总好好仔细瞧瞧,把他的病给彻底治好了再回来,平时他老人家对你是很不错的,就跟自己的儿子一般,可是宠爱得很。”濮夏莲接过话道。
“嗤,什么宠爱不宠爱呀,分别就是那老头怕花钱,拿着交情来骗哥为他免费治病。”淦伟文嘴里不满地喃喃。
“你小子少在这搬弄是非,”濮夏莲狠狠在淦伟文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令狐大伯给的钱给得少啊,不说别的,就是送你奚哥那沉香木的卧弥勒拿到市场上去就是件无价之物,市面上买不到的笔墨纸砚那些个宝贝,送你奚哥和太公送得少啊。”
“就是,”奚尊孔也接过话道,“别说令狐兄弟了,就是你常伯母,娘家弟弟和侄子们送的好东西不大都转手给了你奚哥么,她娘家还真是富得吓人呐。”
“咦,你老人家怎么知道常阿姨娘家富有啊?”奚子恩好奇地问自个老爹。
“平时听你大哥闲聊聊起的,说是常家有做大生意的有当大官的。”
“常家很富有么?”奚子恩无心地问淦伟文。
“嗯,是有那么富有,庆源有名的五大家族之一,当然差不到哪里去。”淦伟文点点头道。
“五大家族?”奚子恩笑道,“哪五大家族,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种事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了,不过也是一些人无聊,胡乱撰的。”
“你常伯母娘家是五大家族的?到底是哪五家呀?”奚尊孔感兴趣地问。
“钟常淦李卞,常家排第二呢。钟家是最有钱的,也是最低调的,家族中有人在中央当大官,主要以经营珠宝为主;常家是靠灯具发家的,是五大家族中家族最大的一家,常伯母那一代,常家好像除了她就没别的女丁,她跟令狐大伯结婚是我爷爷做的媒,常伯母好像有两个还是三个弟弟是当官的,还有几个侄辈也是从政,不过家族中大都还是从事灯具生意,我打过交道的就有七八个,还都是常伯母的哥哥弟弟,那些侄辈就更不用说了,少说也有十五六位,常家跟排在第三的我淦家不同,我叔伯他们没沿着爷爷的路子往下走,后来都转型了,但常家一直都是从事灯具生意,心无旁鹜;李家是干丝绸生意的,主要从事外贸,业务量大部分在海外;卞家就是卞玉琼的娘家,卞氏轴承大家都听说过的。以前坊间流传着这么四句话,‘钟家珠宝常明灯,第一第二无人争,淦家玻璃李千层,卞氏轴承遍各省’,说的就是五大家族,不过现在说不过去了,卞家已是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