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色下场（第一部 穿越）——九涩

“刚才那个是你妈？”那个时候他哪有功夫管其他的人！

“……”夏潜不再说话，只是拉着青涩一路来到自己家，他怎么能忘了，青涩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

客厅里，女人端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看见二人回来眼皮也不抬一下。“妈，我们先上去冲个澡。”顾雅没答话，夏潜也没停顿，径自拉着青涩上楼。他简单的冲了一个澡，然后拉过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青涩，

“你在这里好好泡个澡，我等下就回来。”青涩点点头，欲言又止，一直到夏潜离开浴室，他都没说出一句话。

他有点害怕，如果说顾雅真的很反对夏潜跟自己，那么……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地位比顾雅在夏潜心中的地位高。刚才一路上跟夏潜间的全程无交流，更是让他心里没底。

客厅里，夏潜安静的坐在母亲的身边。顾雅放下咖啡杯，端坐在沙发上，得体的妆容，艺术家的洒脱和气质，“你跟那个男孩？”语气轻松，就像是闲话家常。

“就是您看到的那样。”夏潜看着母亲微笑，那种柔和的气质有七分相像，“我可以体谅您的不理解，也可以接受你阻止我跟他在一起，但不论我跟谁，都不会是一个女人。”看母亲拿出一根女士香烟，他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为母亲点燃，“您无法改变我的性取向。”

他说的很明白，言语间没有停顿，淡淡的，不乏坚定，也没有不尊重母亲的意思。顾雅叹气，眉宇间惆怅的产物已然表明她以不再年轻。“小潜，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你喜欢男生，是多久之前的事？”

夏潜看着母亲平静的脸，心底渐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能从母亲的眼中看出无奈，但没有想象之中的愤怒和不接受。“两年前。”他还是回答了母亲的问题。

“……两年。”顾雅淡淡的重复，像是在回想什么，她苦笑，“我要怎么阻止你呢？”手中的半截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曾经做不到的事，我也该吸取教训不是吗？”他微笑，看着身边英俊不凡的儿子。

“妈……这是什么意思？”他心惊，母亲那淡然的微笑下竟是从未见过的伤感与追悔。

“你跟你的父亲一样。”顾雅淡淡的说，低垂着眼把玩着手里的香烟，迟迟不点燃。

夏潜愣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母亲绝对不是在说笑，“爸他怎么会……那他为什么跟你结婚？又会有我？”一时间，他难以接受！

“那个时候，结婚生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抚摸儿子的头发，“其实，放到现在，结婚生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那是一种不能打断的传承。”

说出了隐藏多年的秘密，顾雅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她优雅的靠在沙发上，娓娓道来她与夏震阳的故事。

二十年前，她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他。他沉默，却体贴。但她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他并不喜欢她，那种体贴只是一种伪装的习惯。在结婚前，夏震阳曾经说过，

“我喜欢的男人，永远不会爱上你，你还会跟我结婚吗？”

当时，顾雅没有哭，她有才华，她有美貌，满怀盲目的自信，有一天，夏震阳会爱上她。

“我愿意！”她回答，只是心还会隐隐作痛。

婚后的生活很美好，夏震阳固定时间回家，并且与她做爱，直到她怀上了一个孩子。那个时候，顾雅哭了。两年的婚后生活足够她明白，夏震阳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她，她的职责也尽了，就是为夏家生下一个孩子，成为那个孩子的母亲。

在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同睡过一房。顾雅隐忍，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甚至还傻傻的同情夏振华，永远见不得光的感情。

无性无爱的婚姻让她觉得自己开始衰老，直到夏潜两岁的那年，夏震阳早早的回家。

“小雅，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你的那份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即使夏震阳说出这种话，也依旧是体贴温柔的表情，“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顾雅轻笑着点头，“我懂了，震阳。”她尽量让自己笑的调皮，“不过我还是希望能保持我们的婚姻，我想，夏潜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夏震阳沉默了几秒，说了一句，“谢谢你，顾雅。”

她付出了所有的爱，最后换回一句谢谢，怎么能满足？不满足又能如何？她只是觉得自己可悲，今时今日，爱他已经成为了习惯，如何把那种习惯从骨子里剥夺？

“妈……”夏潜上前，拥住了母亲的身躯，他说不出任何其他的话，他怎么能不理解母亲的痛苦？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恨自己的父亲？也许现在的父亲，就是自己以后的样板。顾雅了然的抚摸着儿子的脸颊，

“小潜，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顾雅说，在多年后，她对夏震阳的爱已经完全转移到了唯一的儿子身上，“只是我不想任何人伤害你，不是什么人都像我这样开明哦！”顾雅摇了摇手指，又面带得意的指了指自己，那笑靥下有多少的辛酸不得而知。

“谢谢您。”顾雅微笑着闭起眼，多年前他也因为接受和原谅换来一句谢谢，只是今天，她满足如此。

夏潜爱自己的母亲，只是今日，那种爱又参杂了许多的心痛与怜惜。母亲为他、为父亲，付出了太多。那个故事一时间让他难以完全消化，他有些浑浑僵僵的走进浴室，青涩仰躺在浴缸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十五章：你要什么我都给

浴缸里的水早以满溢，他却没有关掉热水，任由那温暖的水流溢出浴缸淌在白色的瓷砖上。那水流像是早已知道去向似的，‘排着队’在地漏处回旋。

青涩看上去有点懒散，一只手臂搭在浴缸的边缘，指尖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灯光下，他的皮肤很苍白，或许是因为淋了太久的雨，“……怎么样？”他问，甩了甩湿透了的发，“你脸色看上去不好。”

夏潜只是笑了一下，便坐在了浴缸的边缘处，“青涩，你……”

“怎么？”等了半天没有下文，青涩不禁有些着急。

“……没什么。”他本想问青涩，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跟我重新开始，认真的想过。但仔细推敲，这些话无疑是废话。

因为他猛地坐起身，热水大片的溢出了浴缸，溅落在夏潜的裤脚上，他死死的拽住夏潜的手腕，“别走，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放手。”我只是想静一静，不想迁怒你罢了。“快点放手！”他有些烦躁的说，视线落在了青涩紧紧攥着他的手上，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多天前，他也是这个样子。

“接下来呢？”他冷笑着问，“是不是又要动手？”

“我……不是……”青涩本想要解释，但他受够了低声下气的自己，夏潜眼中的冷漠让他无所遁形，“你他妈的到底想要怎样？我怎么求你，你才肯像从前那样对我？”

他眼中的恳切太过诚恳，夏潜的声音软了下来，“青涩，我只是一时间没有办法确定，我这的可以和你在一起。”他苦笑，自己的冷静在这人面前是没有一点用处的。当他跟走在雨里的青涩相遇时，有种就这样纠缠一辈子的冲动。

但也只是冲动，先前的冲动还让他们无拘无束的住在一起呢？那又如何？他不知如何面对他，如何表露自己的心思。他轻叹一声，再次转过身。

青涩跨出浴缸，从背后抱住夏潜，“我知道，我知道……”他有些语无伦次，“你不再信任我对不对？再给我一次机会。”青涩祈求，“在医院的时候，陈暮教过我，怎么去爱，我仔细、仔细想过，我是真的、喜欢你。”

身后的人传达着自己的体温，当青涩说喜欢的时候，夏潜的心颤动了一下。他本以为，听惯了青涩胡言乱语的自己对这些话已经完全有了抵抗力，没想到，还是这样轻易的沦陷。

落在颈边的唇这样暖，颤抖着，珍视着，他转身，拥住那赤裸的身体，在这一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人，再无暇顾及其他。理智，从不能在青涩面前占上风。

夏潜觉得青涩就像是一个疯狂的病毒体，不论对他人有无作用，无疑传染了他。

他们熟悉彼此的身体，轻易就能撩拨对方的热情。细密的汗珠伴随着颤抖落下，争先恐后的想要拥有，“……卧室。”喘息的档口，夏潜提议，两具身体纠缠着，双双倒在床上。

他低头，含住了高昂的欲望，轻轻的吐纳着，舌尖划过的地方，引起一阵阵接连不断的战栗，青涩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不断的把玩着，仿做起抽查的动作，

他喘息，感叹，从未有过的满足，“……真的、喜欢你……你好棒……”灼热的液体喷洒在二人的身上，一股淫靡的气味在空气中飘散。

夏潜的手指划过他的大腿内侧，向那秘密的地方进发，感受到了他的不适和僵硬，“你不想？”他有些失落，狭长的眼充斥着欲望，青涩苦笑一下干脆的回答，

“没有。”然后便配合的张开腿，“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他说，然后再次勾住了夏潜送上一个深吻。

银灰色的床单上是他的身体，有些苍白，锁骨附近是点点青紫，分明的五官上有些迷离，嘴角还挂着银色的丝线，他淡笑，性感的，依旧骄傲，即使他把主宰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夏潜想要拥有，粗略的前戏过后直奔主题，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痛，他闷哼了一声，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僵硬，夏潜深吸气，没敢动，

青涩一边喘气一边调笑道，“在床上你怎么不肯优雅……”话还没说完，就见夏潜勾起一抹坏笑，便开始大力的动作起来，语言被冲撞的支离破碎。

快感逐渐淹没了痛楚与矜持，他们贪婪着依附着对方，缠绵整晚，耗尽身体的每一分力气。只是觉得，和对方在一起就是幸福。

夏潜一睁开眼被吓了一跳，一张熟悉的，放大的脸贴在自己眼前，他有些心疼的戳了一下青涩的头，“一大早你盯着我干什么？不睡觉的？”

青涩听了就嘿嘿的笑，有些傻，有些孩子气，“我刚才在想一件事啊，你以后别随便说分手、走什么的。”

“……你怎么总是提这个？”夏潜不满意，他心说，明明是你太过分！

青涩听了就板着脸观察了夏潜一会，“那你答应我，我就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你在跟我讲条件？”他不满的挑眉。

青涩就张扬的笑了一下，“以后我都给你上，所以你不能跟我分手。”

看着那张自鸣得意的脸夏潜也觉得好笑，就这么简单把自己卖了？“答应你。”不过好像很划算。

青涩松了口气，又倒在床上，“那我先睡一会吧，一直没睡，就想怎么计划一下，果然成了。”他自言自语，不乏对自己的满意。

他翻了个身，又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半晌过后他猛地坐起身，牵动伤处让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昨天你妈说什么了？”该死！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

“……你终于想起来了。”他扯过一边看上去十分激动的人，“躺着，听我说。”

三分钟后，夏潜掐头去尾讲了最重要的一部分，青涩把半张脸埋在枕头上，另一只手到床头去乱摸，“你妈好开明。”他客观的评价，脸上露出事不关己的表情，真不知道刚才看起来还很激动的人是谁。

“找什么？”夏潜有点疑惑。

“烟。”实在摸不着之后，青涩才懒懒的翻了个身，想要去翻裤兜，然后猛地想起自己昨天全身都淋的湿湿的，香烟、手机，全都不知道飞到哪个角落了。

夏潜有些反感道，“别总抽烟。”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他疑惑的看向那张英俊的脸，“不喜欢干嘛不早说。”

夏潜没好气的笑，“我说你能听？”

“……我起码能背着你抽。”青涩直白道。

别墅里有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昨晚顾雅已经离开。闲来无事，两颗黑色的脑袋就趴在窗台上看热闹。一会评论附近的风景哪里不好，一会又评论附近的那家人最没道德。

不远处青涩的家里，私家车出出入入好几次，夏潜有点好奇，“这是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青涩饶有兴趣的瞪着眼睛，“八成是青琛在外面捅了篓子，所以乱折腾呢。”

“……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

青涩摊摊手，刚想说什么，一辆有些眼熟的蓝色保时捷也停在了家门口，下车的两个人他更熟，一个是李逸，一个是何昇。前者还好，后者就让青涩心虚。他拉着夏潜的手，“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等下。”夏潜严肃的皱起眉，“好像不对劲，你家不是真的出事了吧？”

“你这不是咒我呢吗？”话虽然这样说，俩人还是一前一后的出了门，站在院子里对着那两个熟悉的背影喊，“喂！你们俩在这做什么啊！”

何昇先转过身，那张耐看的脸上些许阴沉，在看清他们俩之后便有些怪异。李逸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夏潜身边的青涩大步走上前，精致的五官上写着慢慢的愤怒，他指着青涩破口大骂道，

“还他妈的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你！”李逸隔着栏杆扯住青涩的衣领，“你行啊你！电话不接，人也失踪，你想让你爸急死是不是？”

李逸是真的失态了，就是跟他玩了这么多年的青涩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何昇看青涩还有点茫然的样子走上前拉开了李逸，“没事就好。”只是始终没有正视站在眼前的青涩。

“你怎么在这里？”青琛听见外面似有熟悉的声音，匆忙的从屋里走出来，自己找了一晚上的儿子竟然站在邻居家的院子里？“你昨晚去哪了？”他沉声说，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青涩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解释，“我在……朋友家过夜。”一句话，除了青琛的脸上稍有松懈，另外几人的表情就十分丰富，很有仔细探究的必要。

青琛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离开，明显还没消气，夏潜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似乎真的很紧张的几个人，“进来坐一会吧。”他招呼道，李逸犹豫了一下，青涩这时走出了门。

“我跟何昇有话说，你去陪着夏潜！”他理所应当的分配，然后小心的看了看淡笑的夏潜才放心离开。有些话他必须跟何昇说清楚，不论怎么说，他还是在意这个玩了四年的朋友。

第二十六章：发烧还是发骚

“……随便走走吧。”青涩看了何昇一会才说。有些凉的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毕竟是入秋了呢，他暗想。然后便带着何昇在附近绕起弯，一副我很悠闲的散步样。

这个时候，树叶已经略微泛黄，但还不至于枯萎掉落，只是毫无生气，给人一种垂死挣扎的错觉。凉风吹过的时候，清楚的听见沙沙作响的树叶。青涩最后坐在了草坪旁的台阶上，总觉得被冷风一吹晕乎乎的，还是坐一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