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戚继云是戚氏的年轻宗主,也是戚氏企业的掌权者,为戚氏企业的发展运作兢兢业业不舍昼夜的同时渴望着有一天能脱离戚氏权势责任的束缚,和言御一起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言御是戚氏宗族为当任的宗主戚继云培养出的守护者,从言御年少时就知道自己的一生是属于戚继云的,两人一同走过无忧的少年时期,言御是戚继云心中最温暖、柔软的地方,但后来两人因变故分离,等两人再见面时已经是十年后;
戚继云渴望言御归来的时刻是他从戚氏权责牢笼中解脱的时刻,但言御却表示会永远陪着戚继云守护好戚氏,这让戚继云大为失望;戚继云几次表达都被言御误会,而言御的心意也被戚继云错失;因为误会和内心对彼此的在乎而形成了冷漠对峙甚至到了彼此伤害的地步,戚继云和言御面临着从未有过的情感和信任危机……
言御离开十年是到日本修炼更精深的武功,在此期间结识的宫本铃子对言御十分钟情并偷偷跟随言御回到戚氏,向言御表达了爱意……
戚氏内部的阴谋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随着言御回归造成的紧张感催发了一系列有预谋的事故,戚继云和言御能否携手度过难关并取得彼此的谅解?最终戚继云追求的自由和管理戚氏企业这一重担间能否找到平衡点?戚继云和言御能否坦言爱意成就彼此的姻缘?
1-1
面前是丰盛的酒宴,戚继云为言御准备的。
戚继云直直盯着对面沉默、俊美的男人,仔细回味他刚才的话,紧紧皱起眉头。
缓缓靠回椅背,戚继云恢复了他一贯的慵懒,叠起脚,手臂撑在椅背上,头微偏轻轻靠上自己的手。
“什么都给我、什么都是我的,包括你的生命,这样做有意义么?”
没有言语,对面是毫不迟疑的肯定目光。
戚继云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眯起的眼睛让人找不到他真正想注视的焦距,但习惯性翘起的嘴角却明显透出玩味。
戚继云知道这个承诺很重、也很珍贵,但言御给的是他已经拥有的,他想要的言御却没有承诺给他。
“那么、现在——”戚继云略停顿,重新将目光锁定他,嘴角呈现好看的弧度却是嘲弄的冷笑“我想喝血,喝你的血。”
依然没有迟疑的——刀光闪现——红色的血珠,不断线的飞快滴入眼前的琉璃杯。
戚继云的笑容更深了,结印和歃血都具有某种古老的含义。
很快,杯子已满了一半,言御没有要停的意思,戚继云微不可察的微微皱眉。
对言御来说这样做只是衷心、忠诚的表示吧!这样的谬误让戚继云感觉心痛!
血珠飞坠,溅起薄绯的细沫浮在透明的杯壁上,朦胧如十年前冷酷的血色回忆,那时与戚继云一起面对的是言御,那时言御也为了戚继云流血。
为何总是在重复这些最心痛的东西,折磨自己最在乎的人能证明什么?什么时候开始以冷静、理智着称的戚继云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表达自己的心意?
“够了。”戚继云轻轻开口。即便戚继云的视力略差,但眯起眼来却足以看清对面男子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可刚才言御脸上什么也没有。
面无表情的决断就是所谓的能力么?理所当然的平静就是所谓的忠心么?毫无忤逆的执行就是“主人”二字代表的权威么?他该知道他想要的决不是这些。
言御听话的移开手臂,奔涌的血滴落桌面,刺目的猩红。
“端给我。”言御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执行。
戚继云端起他放在眼前的杯子,晶莹剔透的琉璃容器已经满了三分之二,在光线下轻轻晃动,杯中的液体有生命般的左吐右移,仿若挣不脱的魔魅被困其中,淡淡的绯红刚刚在壁沿上沾染了痕迹便迅速的后退回整体的怀抱,一如潮汐。
这像戚继云也像言御:像戚继云的隐忍、满腔的期待与苦涩,被深深的压抑在胸中;像言御的恍惚与退却,似有还无的情絮,有迹可查、无痕可寻。
戚继云举杯向对面的言御遥遥致意,然后深深仰头、一滴不剩的全部倾入喉咙。漂亮的喉结上下滑动,仿佛饥渴了很久般的吞咽、品味,直到后仰的脖子也酸痛。
“这样来表示你的忠诚应该已经足够了,但与我想要的相比却远远不够啊。”故意从言御的角度曲解刚才行为的意义,戚继云边回味口中血的味道边说。
从言御身上收回目光,戚继云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琉璃杯,每个指尖像弹钢琴般围绕着剔透的杯子游转,不敢惊动易碎的珍品又依恋着不肯离开。
“真像牵线木偶呢,御!”
“不说点什么吗,御?”
“呵呵,不说话也是修习密术要学的么?不过,不回答主人的话算不算忤逆不尊呢,御?”
过了很久,对面是一径的沉默。
御、御、御……轻轻张口就能把这个字吐出,震动空气的轻响仿若仙乐。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喊他名字的感觉,像中毒了一般。
看到对面言御努力想说点什么的样子,戚继云冷笑:该怎么对待你呢,我的言御?十年等待的结果竟是这样,言御呀言御你倒是给了我惊喜——我不喜欢的惊喜。
“我是你的主人么,言御?”
“是。”
“我的任何命令都绝对服从么,言御?”
“是。”
“包括做我的床伴么,言御?”
“……”
“包括爱上我么,言御?”
“……”
看着对面慢慢沉默、面色异样,似乎是欲言又止的言御,戚继云突然心情大好。
“如果我这样命令你,你会执行么,言御?”
“……”
“回答我,言御!”
“……是。”
听到言御几番挣扎后下定决心的回答,戚继云瞬间无力。
这样的命令也可以轻易允诺执行么,言御——他的御,竟这样轻贱自己?只要是戚继云这个主人的意思,不管是什么言御都会执行。那么言御的真心、言御自己的意愿呢?
戚继云缓步踱到言御身边,如耳语一般轻轻地说:“真傻,我还没给你任何命令呢,也没答应接受你生命的承诺!”
戚继云松手,琉璃杯毫无预警的跌落,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磕出一声轻响,杯身旋转几下停下来,竟没有跌破。
“刚才我在心中跟自己打了个赌,你猜是什么?”
不待言御回答,戚继云径自大笑着离开。
“这样做错了么?”言御慢慢提起手臂,轻舔伤口,此时才有勇气看戚继云离开的背影,言御紧紧盯着戚继云,直到转弯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
目光转回地上,盛血的琉璃杯里蜿蜒的红色痕迹沿着杯壁汇聚——由淡绯色转变成深红——正如言御的感情,随着岁月累积凝集。
言御蹲下身子,捧起地毯上的琉璃杯,轻轻亲吻杯壁,“承诺么,承诺你在十五年前便已经给过我了。”
云真地会下那样的命令么?当然不会,他骄傲又自负的云啊,虽然别扭的试探彼此的真心,但永远不会浅薄的靠扭曲的言行表达自己的真心。
不过,云是真得很生气呢,是因为我以这样的身份回来么?
云生气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发泄出来,而且一定要等他发泄完才可以的。尽管武装出刀锋一般的凌厉,可云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呀。
不管怎样——言御轻轻的笑——我回来了,云。
******
戚继云伫立窗前,眼前落日的余辉染红了天边,残阳如血。戚继云抬手轻扶唇上已干涸的血迹,眼中是如被击中伤处的野兽般的哀痛。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降临了,如那时一样……
“云不喜欢回家,他们总让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他们不喜欢云,呜呜……”
“别哭了、别哭,有御保护云呢,御练得功夫很厉害,没人敢欺负云。”稍大点儿的男孩子在一旁急切的应和着。
“那么——有御在的时候,云可以做想做的事么?”
“当然了,有御保护云,云想做什么都行!”
“那么云不刷牙、不洗澡、不上学、不练琴也行喽,那样御会不会讨厌云?”
“当然不会!不管云变成什么样子,御都喜欢……”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御都喜欢呐——望着如漆夜色,戚继云轻轻的笑,玻璃上映出的分明是幸福的笑脸。
1-2
得体的西装、优雅淡然的言行、适度的寒暄,商务晚宴上的戚继云优雅的几乎完美。这就是十年时间磨练的成果么?
望着晚宴华灯下应付自如的戚继云,言御隐身在暗处微微皱眉。
十年前山洞中那个惶急、无助的男孩身影浮上眼底,与眼前戚继云的身影重合但又迅速分离。
已经十年了,整整十年。他不再是那个惶急、无助,一定要拉着他的衣襟才感觉舒服的男孩儿,现在的他还需要他的保护、他的守护么?
现在的戚继云是横跨东南亚的“戚氏”集团总裁,鼎鼎大名的“商业四子”;商场上谁人不知冷静卓绝、计谋百出的戚继云雷厉风行、翻云覆雨,是万万不可得罪的人。
现在的他还需要他么,还需要他的保护么?
如果说来这里之前,言御驻信自己的答案的话,那么现在——看到游刃有余、自信沉稳的戚继云,言御不确定自己的答案了。
尽管心中矛盾挣扎,言御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戚继云的身影。这是言御该做的——守卫他的安全,这也是言御愿意做的——守护他的心愿。这两者明明是统一的,言御心中却将它分的清清楚楚;以后是不是也该分得这么清楚?
戚继云一直能感受到言御的目光追随着自己移动,掩饰的拍拍衣襟,抬头就能与暗处的目光相遇,故作不在乎的移开视线,其实整个心都是雀跃的。
“戚董,今天心情很好呀?”同是“商业四子”之一的谢欢早就将戚继云今晚不同寻常的表现尽收眼底。
“噢,怎么说?”戚继云微抬酒杯示意打过招呼,对于谢欢他们三个向来不用虚与委蛇客套。
“呵呵,这还用问?谁人不知‘戚氏’的戚董事长清冷孤高,平时眼高于顶,对所谓的商界元老向来不假辞色。今天不仅赏脸出席汤老的晚宴,而且和蔼可亲、极尽寒暄,不是心情好么?”
“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什么其它的合理解释?要知道汤老可是‘商业四子’之一的汤文的爷爷呀。”
“当然有!”谢欢一脸诚挚的表情,但眼里的戏谑早已泄漏他的本意,“其实呢,鄙人早已为戚董事长准备好了另一个感人肺腑、惊天动地的桥段,正等着戚董您垂询呢!”
“那就请您赐教了,谢董事长。”
“唉,这个么——听说呀……”谢欢边说边习惯性的伸手搭上戚继云的肩背,未等谢欢说出下面的话,骤来的攻击便让谢欢整个人侧摔到地上。
“唉哟啊——你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放开我,痛死了……”此时言御正压制着谢欢搭过戚继云的手臂,手臂被言御折成不可能的形状造成极大的痛感。
“言御!谁让你攻击我的朋友的?快放开他。”眼前的状况显然让戚继云很吃惊。
“他用手碰你。”言御呆呆的回答,刚才身体自发行动冲出来将靠近戚继云的男人摔倒,快的连言御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管什么理由,我让你放开他。”
果然,他的云已经长大了。刚到戚家时戚继云被逼着天天洗澡,戚继云很不习惯、很抗拒洗澡,后来戚继云甚至讨厌别人的碰触,但言御是例外的。
“是。”言御依言放开谢欢,退到守护位置的一边。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三人已经成为晚宴的焦点,周围围观的人不明情况的窃窃私语。一向以冷静理智、进退得体着称的的戚继云何时发生过这样的意外事件。
“回来!”戚继云再次命令。
言御走到戚继云身边,期冀的看着戚继云,他的云还是像以前一样被佣人强迫洗澡后就需要他的拥抱缓解压抑感么?
“看着我干什么,马上向谢董事长道歉。”
言御眼神微微一暗,不一样了、不一样,这样的云还是他的云么。
“是。”言御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戚继云的命令“谢董事长,对不起。”
“痛、痛死我了——有没有搞错?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呀!”谢欢边甩手站起来边兀自调侃,依然改不了戏谑的本性,“我说——亲爱的云,你们家这些……”
话音未断,言御再次将谢欢摔倒,同样的折手姿势加上刚才造成的伤痛,让谢欢不顾绅士形象的痛呼出声。
“这里发生什么事?”
“天呐,谢欢你怎么了?”“商业四子”中其他两人方震海、汤文闻讯赶来,没想到刚赶到就眼睁睁的看着谢欢被言御再次摔倒。
“言御,这次又是为什么?!”戚继云微眯着眼,语气平静却是真正要发火的前兆。
“他叫你……”看着戚继云平静冷清的脸,言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明明理所应当、不言而喻的应该这样做,可云的反应让言御觉得是自己做错。
“道歉,言御!”
“谢董事长,对不起!”言御放开谢欢,木讷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已经不是以前的云了么?以前的云会倔强的说:只有御可以叫云是云,只有御可以陪在云身边,御会陪云做云喜欢的事情……
“只有道歉就可以了么,到底为了什么事一次又一次动手?”谢欢痛得说不出话来,晚宴的主人汤文看了也不肯善罢甘休。
“言御,如果你不懂怎么处理我和朋友们的关系就不要跟在我身边。”
言御无语,如果是以前的云一定会说:只要御在就好、只要御在就好……
“马上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云……”言御喃喃低语,声音低的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以前的云呀——以前的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做,以前的云呀——以前的云一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出去!还要我再说一遍么!”
“是。”言御恭敬的行完顿首礼,转身走出围观的人群,离开宴会厅。
以前的云和现在的戚继云,身影叠合又迅速分离,仿若两个终端遥遥相对;两种印象扭曲成丝线,拉扯着中间左右彷徨、茫然无措的言御:那时——云想和言御结印时——心中的犹疑是有道理的。今后,守护和守卫的心情要分得清清楚楚啊!
宴会厅中,汤文将谢欢抬到汤家的家庭医生处医治,谢欢被抬走前心有余悸又颇感无奈的对戚继云说:“我说云呀,真佩服你能受得了家族中那些古老的传统,现在都已经21世纪了,让戚氏的各位家长们看看日历嘛,难道古董一样的东西不应该保存收藏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