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掉跟的人字拖

文案：

每个人的心中都存在这么一块不允许被触及的土地，也许不足方寸，也许浩瀚如海。

它不允许被破坏，因为这便是一个毁灭的存在。

无论多么怯懦的人，一旦这方土地被侵占，也会爆发，纵然身死，也要颠覆，这是每个人心中最耀眼的光明，也是隐藏在最深处的黑暗……

这便是逆鳞。

内容标签：强强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炎、萧政楠 ┃ 配角：纪雨、蔡璐璐、叶孜琦 ┃ 其它：陈威、萧潇、青眼

楔子

每个人的心中都存在这么一块不允许被触及的土地，也许不足方寸，也许浩瀚如海。它不允许被破坏，因为这便是一个毁灭的存在。无论多么怯懦的人，一旦这方土地被侵占，也会爆发，纵然身死，也要颠覆，这是每个人心中最耀眼的光明，也是隐藏在最深处的黑暗……这便是逆鳞。

纪炎总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像所有八点档电视剧一样手机忽然没电，或许，他跟萧政楠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吧，那样的话，也就没有这之后一次次的纠缠与逃脱了……

清晨，对于这个城市的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做梦的时间，街上只有零星的几家早餐铺开着，行人大多是起早摸黑的上班族，对面街上有那么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耸拉着头走着，似乎刚从什么地方出来……在这个相对萧条的清晨，纪炎急切的跑步声显然十分刺耳，那几个没什么精神的路人也好奇地抬头望望这个横冲直撞的青年，就在他们抬头的当儿，青年较好的面容就随着狂奔的身影渐渐远去了。

纪炎似乎用了生平最大的劲才让自己不至于在听到那个噩耗时倒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狂奔还能做什么，似乎那种缺氧的感觉才能让他暂时找到自我。

“哥，晚上我跟璐璐去趟书城，新学期想买些参考书……”

“哥，你工作不要太累哦，我会心疼的……”

“哥，哥……”

“炎哥，我，我打了好久……的电话，小雨她，她出车祸了……”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陌生，紧接着压抑的哭声也让纪炎心烦意乱，他的小雨，几个小时前还跟他耍着无赖撒着娇的小雨，他怎么都不相信……

终于跑累了，纪炎撑着墙壁站在路口，前面就是医院，他忽然有点害怕，从来就没有这么懦弱过，他甚至不敢迈出一步，撑着墙壁的手虎口泛白，微微颤抖，看上去似乎没了墙的支撑他就会倒下去……挣扎了几秒，纪炎还是颤抖着一步步走了过去，不管怎么样，小雨还在等着他……

“炎哥！”在电梯口看到熟悉的人影，蔡璐璐高吊着的心才微微落了下来。从事发到现在，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可每每电话中传来的那句冰冷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都让她几乎崩溃。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只是机械地拨着那个号码，所以当纪炎终于接起来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璐璐，小雨她……”看着蔡璐璐憔悴的脸，纪炎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混蛋纪炎，你只顾着自己难过不相信，有没有考虑过亲眼看着，一路陪着几个小时的小姑娘啊？她才只有16岁！

“还在手术中，炎哥你别担心，小雨，小雨她会没事的……”

“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我以为……”

一旁手术室的灯忽然暗了，两人都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医生，我妹妹她怎么样？”

“医生，小雨她没事吧？”

“对不起，病人有先天性心脏病，这次车祸导致她的心脏病复发，心脏衰竭，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心脏给她进行换心手术，可是，目前，院方还没找到合适的，我们正在联系其他医院，希望有个好结果，你们也不要太担心……”

医生接下去说的什么纪炎已经没心情听了，他满脑子只有刚刚医生口中那几个字眼：心脏病、换心、手术……

那段他拼命想忘记的记忆，就算死一百次也不会对纪雨说的记忆：他的爸爸，当年就是死在换心的手术台上……

01.肉体交易

B市有名的商业街，此时华灯初上，过往行人匆匆，大多是赶着回家的上班族。

“青眼”就坐落在这条商业街最显眼的位置，单单外表看着就跟普通的PUB无异，进里面一看还真大有讲究，刚入门不是常见的舞厅吧台圆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环形立体酒柜，上面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名酒，据说只要你能让酒柜前的酒保笑一下，就可以拿走任何一瓶酒，不管是什么年代的，只要你喜欢，单全免。环形酒柜中间有扇门，门里面才是整间PUB的中心，舞厅吧台包厢应有尽有，二楼的环形设计更是让你在娱乐的同时俯瞰整个舞台。

这个时间点还不到“青眼”最忙的时候，整个PUB也只有零星的几个顾客在独饮。一楼吧台的小角落，一个年轻人正对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低声下气地说着什么。

“威哥，求求你，就当是我预支的薪水好吗？我保证以后一直在这干下去！”

“阿炎，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知道这家酒吧不是我开的，当初引荐你过来我也是出了好大一部分力的，可你才来几天就要预支这么多薪水，这，说不过去啊！”陈威相当头疼地看着纪炎，做这行的，免不了要得罪些人，当初就是不小心说错了话犯了一个老板的冲，才导致那天晚上回家路上被一群人围堵，也亏得纪炎正好路过谎称报了警才不至于闹得太过。说起来，纪炎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他哪想到会出这档子事。

“威哥，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能帮忙，要不你介绍一些挣钱快的法子可以吗，我，我实在是……”两天下来，纪炎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爸爸当年死的阴影时刻在脑海中盘旋，可他还是得说服自己妹妹不会步爸爸的后尘，在他好不容易想通一点的时候，更严重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医药费。自从爸爸死后，那个名义上是他母亲的人就改了嫁，从此对他们兄妹不闻不问，他过早地接触到了人间冷暖，靠着自己挣得那点钱维持着他跟妹妹的生活。妹妹很懂事，曾经一度想辍学去挣钱，可是，作为哥哥，家里的顶梁柱，他怎么能让自己的亲妹妹受一点苦？一想到此时还在病床上等着他的妹妹，纪炎不由狠狠把指甲陷进了掌心。

“阿炎，要不这样，我这里还有点积蓄你先拿去，我再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其他挣钱的法子……”陈威话落就准备进工作室拿包，一个转身，正巧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老板……”堪堪收住了脚步。陈威很纳闷，平常半年都不会露脸的人，这星期竟然接连来了两次。

“看你这么急，发生了什么事？”萧政楠一副公式化嘴脸。

“威哥，我怎么好意思拿你的钱，我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显然，纪炎并没注意到刚刚陈威对身边男人的称呼，兀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萧政楠这才注意到陈威身后的纪炎，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原来……是他……

几天前他偶然兴起来酒吧看看的念头，当时陈威就向他介绍了新来的调酒师，对纪炎有印象倒不是因为他有着一张过分标致的脸。这间PUB虽然面向的顾客档次稍微高点，但也不乏好色之徒。他记得当时好像是个喝醉了酒的中年人在吧台那边调戏他，他倒是不恼不怒，还给中年人调了一杯酒，只是那人喝完了就立马趴在吧台起不来了。他当时还挺好奇这年轻人是不是在酒里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虽说他不怕得罪人，可别人挑起的事端他也不屑给人善后，就找了个人过去问了问。谁知结果却让人啼笑皆非，那杯他以为加了料的，压根不是酒，只是杯糖水。至于那人怎么就刚好趴下了，他的解释是大概以为到家了老婆给泡的。听着服务生一本正经地重复着他说过的话，生平第一次，他对一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许这也可以解释他这几天破天荒的“出勤率”了。

此时，纪炎很无措地站在这间明显写着老板专用的房间里，就在几分钟前，他面前的这位所谓“青眼”的幕后老板从威哥那知道了他的情况，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把他叫到了这里，几分钟过去了，一句话不说，只是不停地敲击着眼前质地良好的红木桌面。

“你叫纪炎？”

“是……”

纪炎松了口气，总算听到人家问话了，说实话，他真被磨得有点心慌。相对于他的紧张，萧政楠似乎显得过分闲适。

“你现在很缺钱是吗？”不知道是不是纪炎的错觉，他似乎听出了面前男人很诱惑的口吻，仿佛在下一个套，而他就是拼命往里跳已经穷途末路的猎物。尽管如此，他还是老实回答了“是”。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怎么样？”萧政楠用着更加诱惑的口吻，面上却依然没什么表示，还是那副做生意的嘴脸。仔细看却发现他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或许这是个信号，只是纪炎并未发现。

“什么交易？”如果能救小雨，即使是火坑，他纪炎也情愿往里跳。

“跟我上床！”不想再磨蹭下去，这就是他的目的，何不摆在明面上？

“什……什么？！”纪炎怀疑自己听错了，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不用怀疑，你没有听错，这是笔肉体交易，只要你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说到这里，萧政楠闲适地往后靠了靠。是这样吧？他之所以对他感兴趣，纯粹是太多年没碰过男人了，只要上了他，或许心中那份不寻常的悸动就不复存在了吧。

“开，开什么玩笑……”纪炎倒退了一大步，他是在酒吧工作没错，也知道酒吧难免有一些性取向特殊的人存在，当调酒师第一天他就被同性调戏过，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老板也好这一口。

“你知道，这不是个玩笑。”萧政楠很笃定地看着纪炎，仿佛认定下一秒他就会同意这个荒谬的提议，他熟悉这类人，为了所谓的亲情，他们是可以放弃所有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威哥口中的帮了他很多忙的大哥，我想此刻我的拳头已经在你脸上了！不管你怎么瞧不起我，但也请你别拿这种事侮辱我！”上床？！开什么玩笑？！就算把他的心剐了给小雨，他也不容许任何人践踏他的尊严。

“你想好了？确定不接受这个提议吗？我可以帮你联系国内最好的医生，帮你付清所有的医药费，而且，让你和你妹妹以后都衣食无忧，你确定，不想要吗？”或许之前他是不清楚他萧政楠的能耐所以犹豫，他就不信现在开出这种条件他还拒绝。

“对不起，打扰了，萧老板想找床伴还是另寻他人吧，恕我纪炎不奉陪了。”

直到那声很重的关门声响起，萧政楠才回过神来，他刚刚是被拒绝了？而且还是毫不犹豫地？嘴角习惯性微微翘起，30年来头一次被拒绝，对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纪炎，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02.避无可避的深潭

“炎哥，这是我家凑的一点钱，还有这些，是我跟学校申请组织募捐的，你先拿着。”蔡璐璐这些天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刚开始去向学校申请募捐，丫根本就不鸟她，说如果出了什么状况都找学校，那学校不成了救助站了？最后还是她出卖色相答应一直对她穷追猛打的孙二少吃了顿饭才算了事。没办法，谁叫孙家砸了很多钱给学校修这个建那个，领导就算不看孙二少的面子也得看他老爹面子是不？

“璐璐，这钱我不能……”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炎哥我们认识快七年了吧？你跟小雨怎么过来的我们全家都清楚，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明白，多的拿不出来，但是力我们是一定要尽的。我知道你不想欠别人人情，可是现在小雨这种情况你还想逞强到什么时候？！”蔡璐璐现在真的想为自己鼓鼓掌，要知道平常她对纪炎都不敢大小声，这么多年来，纪炎对于纪雨来说就是一座永不会倒的大山，其实对她来说也是一样的，她像尊敬亲哥哥一样尊敬他。

“我是不是很没用？”自信如他，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也会开始怀疑自己吧。

“怎么会，在小雨眼中，你就是最强的哥哥，其实，在我心中也是一样的。炎哥，你一定要撑过去……”

是啊，纪炎苦笑了一阵，一定要撑过去……

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一次就够了……

每个城市都有它不堪入目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可以挥霍自己的金钱，青春，甚至身体。本市的“不夜城”酒吧一条街，出入的人鱼龙混杂，不过大抵都是寂寞的，不管是心里寂寞还是身体寂寞，他们都急于在这种地方寻找一个突破口，平常被压抑久了的兽性，或许只有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才能得以释放。

“第一次出来做？”

酒吧巷子口，一脸痞气的男人瞅了一眼身边抖得像糠粝一样的人，竟然没像平常一样爆出口。

“啊？是……”纪炎显然还是有点紧张，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男人无声地笑了笑，拿了根烟点上，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货呢？”

“哦，在，在这里……”纪炎话落从身后的大包里掏出个塑料袋，手一直哆嗦着，差点一个没拿稳扔出去。

“你是阿东叫来的人，都是老主顾就不验你货了。”男人顺手把袋子放入衣领，“不过，”他走了几步还是转过身，“看你样子也是逼不得已才干这行，见好就收吧，这潭子太深了，不是你可以对付的。”话落也没等纪炎回答就窜出了巷子。

纪炎靠着墙壁，轻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这行沾上一点关系。可是，没办法，蔡璐璐上次拿过来的钱再加上他这些年的积蓄还是不够支付医药费。威哥那是不敢去了，怕又碰上上回那个倒霉老板，只能托关系找了这个行当，至少短期内能挣钱。

呵，没有人生来就该干什么，他纪炎也只个是凡人，为了救小雨，管他后果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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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可把陈威给郁闷的，眼瞅着萧大老板天天板着个脸来查岗，活像谁欠了他几万块钱似的。可问题是，到现在他还没整明白萧大老板到底怄哪门子气，唉，都说女人的脸六月的天，男人的脸TM也是多变的云。

“阿炎还没来上班？”乘着换班的空当，陈威终于逮着个不太忙的人问了句。

“还没，这几天都没看见他，客人都问了我好几次咱酒店那招牌帅哥怎么不见了。威哥，你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回话的是店里的活宝，死会闹腾，隔三岔五的总能出点乌龙事，可这活宝啊当初是萧政楠亲自领回来的，任谁也不敢拿她怎样。

“去去去，少乌鸦嘴，哥烦着呢，该干嘛干嘛去。”陈威想着逮谁不好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拉了她来问。

“嘿！不是你拉我问的吗？得，您继续愁去，愁白了头也不关我啥事。”小姑娘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