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要低声下气 上——奉玉在左

中打转。那天的颜色是浑浊的黄，雁纤长的身影是唯一一点污迹，那画面一点都不美，只有凄凉。现在的齐皓，就是那只凄凉的

雁。

第二次持续的时间长了许多，对齐皓而言谈不上什么习惯不习惯，沉在心底的反感只是一遍遍被回温反复，没有欲望，只是在承

受，胃在抽搐，没好透的感冒又冲击他的脑袋一阵阵眩晕，太阳穴在抽痛，唯独不肯让他昏迷。

如果这是盲从的代价，他认了，如果这是必经的过程，他忍了，谁让折磨他的，是他痴狂不已的人呢。

肖朗永远也不知道齐皓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时候的齐皓就跟自己一样，脑袋一片空白，凭着欲望在行动，

在喘息，在摇晃腰肢，在享受。还想持续得更久一些，可临顶的感觉呼之欲出，支撑身体的双腿轻颤了下，他长舒了一口气，解

放了。

抽身而出，肖朗虚脱地躺在齐皓床上，透进屋的暗光印在他起伏不定的小腹上，持续着激动后的余温，身旁，会自动发热的物体

慢悠悠地爬下了床，夹紧双腿蹒跚移动的动作很滑稽，来不及嗤笑出声，那匆忙的影子跌跌撞撞出了房门，不一会儿，浴室的灯

亮了，随之响起的就是水声，哗啦啦的，跟小型瀑布似的。

去洗澡了吗？也对，自己的种都留在里面呢。

翻了个身，出了身汗的肖朗懒得洗澡，他只想霸占着这张床睡觉。听在耳朵里的水声越来越模糊，好像罩上了听觉领域里的雾气

，至于那个声音什么时候停的，他的理智已经分不清了，而当那床铺轻轻倾斜，覆在唇上不同以往的柔软让他从昏睡又钻回迷离

的夹缝。

并不讨厌这个触感，跟棉花糖似的，只是残留在里头的淡淡异味让他不悦。恍惚睁开眼，黑暗中的影子像个巨兽，压抑着他的神

经，飞快推开那个影子，踉跄后闷声倒地的巨响让他彻底清醒，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仍光着下身的齐皓跌倒在地，惶恐地看着

他。

开灯之后看到的景象让肖朗的打击很大，不够长的T恤不能完全遮住齐皓腿间的性征，那相似的玩意儿让他脑袋轰隆作响，露骨地

别过头后，齐皓颤颤巍巍地抓起地上的平角裤套上了腿。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想起停留在唇上的触感，肖朗责难地斜睨齐皓的脸，后者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紧紧咬住的唇瓣让肖

朗头皮发麻。

这家伙，该不会刚才……亲我了吧？！肖朗跳了起来，失控地撞到悬挂而下的顶灯，惨叫声捂住脑袋，齐皓也走到了身边，捂住

他的手。

“别碰我！”咆哮着打开他的手，肖朗忘记头上的刺痛怒视着他。

“你干嘛亲我？”

齐皓的脸很白，涂了一层白色乳漆般，那种不见血色的脸庞只让肖朗联想到精神病院里恍恍惚惚的惨白，很碍眼。

跑下床，抓住领口对准他的脑袋就是一拳，好像听得见嗡嗡作响的蜂鸣。歪斜地倒在床边的齐皓失了言语能力，拼命地摇头，拼

命的流泪，不过没有否认。

接下去的两记巴掌各用了八成的力道，齐皓被打懵了，连嘴里渗出铁锈味都迟钝得没有察觉，牙齿磕到口腔的痛到时时顿挫他的

大脑，没尽头，就跟肖朗脸上的怒气似的。

“你他妈恶不恶心！”狠狠踩着不会动弹的齐皓的腿，即使自己重心不稳也不肯放弃地猛踏着，“用舔我东西的嘴来亲我，你活

腻了是不是？！”

“对不起……”不会反抗的沙包过了半晌只嗫嚅出这句无力的托辞。

又是道歉，他妈的他当我是什么，一句对不起就打发了吗。

“滚蛋的对不起，你干嘛不去死！”

最后一脚直中柔软的腹部，齐皓僵硬的脸总算因痛苦而扭曲，优越感还没有溢满胸口，肖朗就乘着这股劲儿走出了房间，尽管时

间已经不早了，他还是冲动地打开了齐皓的家门。

“肖朗，你去哪儿？”捂着肚子跑出来的齐皓一脸惨淡，揪着他不放的手怎么看都很麻烦。

“回家，妈的，滚一边去！”

推开那容易受伤的身躯，就好像厌弃带菌的脏东西一样，肖朗没有任何愧疚，甩上门理直气壮地走了。

第二十四章

想和齐皓做。这个念头已经不再是一闪而过的了。

距离上次不欢而散也过了一个星期，茫茫然的暑假也过去了将近半程，过去的肖朗只是虚度光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满，然而现在

，他感觉自己正在白白浪费一个大好的机会。

摔门而出的人是他没错，但直到走到自家门口，他还是频频回头，只不过上下楼之间的距离，齐皓追下来应该费不了多长的时间

，可傻傻地站在门外干等了半天愣是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肚子里一包火的肖朗愤愤敲开了自己的房门，不顾老妈诧异又埋怨地碎碎念，一头倒在自己床上装死。不知是不是在齐皓那张稍

大一号的床上呆久了，躺回自己家的床他无端觉得又窄又硬，硌得脊梁骨酸痛。

妈的，倒霉催的。他一边咒骂一边闭上眼。

那一夜，他压根没睡好。

拉不下脸去见齐皓，肖朗只能变着法骚扰他的死党，范无翼被他抓着连续联机激战一晚英雄无敌后，终于敌不过睡眠的魔力回床

上趴着去了，再怎么叫也叫不醒。

王栋晨的人压根找不到，打了个电话才听见他杀猪似的哭诉，“肖朗你个死小子，你逍遥快活了，也不关心哥们一下，哥们我也

被补习班给绊住脚步了，伟大的前程就这样生生断送在语数英三科噩梦学科的手里啊！”

原本是想找安慰的肖朗结果跟街坊老娘舅一样听了一堆让耳朵生老茧的唠叨，王栋晨哭哭啼啼地像个小寡妇似的挂掉了电话，听

说他妈下了大血本，一天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全给他排满了。

哀叹声，肖朗找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孙炜，结果是令人诧异的。他还没打电话过去呢孙炜的来电就让他的手机响个不停，刚接通

那边的声音恨不得透过无形网络喷过来。

“乖乖肖朗，好兄弟，赶快来救我啊！”

通过声音，肖朗几乎可以看见抱着电话喊救命的孙炜。

“出什么事了？”自己还一肚子怨气找不到地方发泄了，怎么，难不成他们这群人集体RP降低，做什么事都不顺心么？

“你快来就是了，记得口袋里多塞点钱啊！有三百五百都给我带上。”

“你跟人赌博啦？被人拿刀逼债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快来就是了。”

孙炜飞快报了个地址，肖朗骤然发觉，孙炜说的地方是市中心某块商业发达的地段。

肖朗身上哪儿会剩什么钱，要钱都是现成问母亲讨的，不过估计今日这情形伸出手了也什么都拿不到，除了一个巴掌。

老妈天天在那儿吠呢，什么不会赚钱天天就只会在家里给她添堵，开个空调都不让他舒坦，温度低了点就开始骂人，说什么搞得

家里像北极似的，哼，还是呆在齐皓家里逍遥啊，想怎样就怎样……

那双水汪汪可怜兮兮的眼睛在脑中一闪而过，肖朗郁闷地挥挥手打散盘踞在心头的不快，猫着腰走出房门，乘着呆在厨房的老妈

不注意摸出她摆在口袋里的皮夹子，啧，只有两张红票子么……肖朗啧了啧嘴，连带所有的钢镚零钱一股脑塞进了裤子口袋，放

回皮夹子后，他高喊了声，“妈，我去孙炜他家玩啊！”

“又出去啦！你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呢，像人家齐……”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出去你看着我心烦，我走还不成么！”

母亲毫无避讳提及的那个名字让肖朗的心头不可遏止地激荡起波澜，他讶异自己的慌张，连忙拔高嗓门阻断了老妈惯常的唠叨，

他跑出了门，眼睛下意识往楼上瞄。寂静的楼道没有一丝声响，他按下电梯按钮继续朝上望，直到电梯门打开的那刻他还是没能

见到他期许的影子。

混账！他才不想看到那个丧门星呢！

啐了口，肖朗钻进电梯，忌讳着空荡荡的楼梯狂按着电梯的关门键。

第二十五章

看到缩在避风塘里孙炜的样子比他还衰，这让肖朗的心情无端好了许多，或许他做人就是这块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五十步笑

百步，没理想没包袱，没前途没心事。

“孙炜，出什么事了这么心急火燎的找我救命。”

猛拍了下那衰人的肩膀，肖朗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情不自禁地啧了啧嘴，好家伙，居然点了这么多好吃的也不通知他，看着风卷

残云留下的残迹，肖朗的肚子不知趣地叫了起来。

还没叫孙炜请客呢，那厢倒像他摊出了手，“钱呢。”

“钱？”他愣了会儿。

“我没钱付账。”孙炜硬着头皮说。

“哇靠！你开什么玩笑？点着这么一大堆东西我一点都没吃到你还叫我付钱？”

“你以为我吃了啊！”孙炜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欲哭无泪，“今天一大早就被我表姐抓出来，说什么看到一个绝世小受非得让我去

接触接触，在这个地方等了一个上午连个鬼影都没看到，这堆东西都是我姐点的，也是她吃的，我连个凤爪是什么味都不知道，

我才可怜好不好？这里的东西又不便宜……我这钱连买个菠萝包都不够，所以我只能……”

孙炜掏干净自己的口袋摸出一把零钱，搓着手讨好地看着他。

“你当我是移动钱庄啊。”当兄弟真不划算！他冷哼了声。

“肖朗，好兄弟，救救我吧，三个人里头就你接我的电话了，也就你知道我姐那该死的毛病，肖朗~~~”孙炜半趴在桌面上，拽着

他死党的手不肯放，轰动得跟世纪表白似的，肖朗拗不过四周围或好奇或搞笑的眼神，连忙抽出自个儿的手赏了孙炜一个毛栗。

“你毛病啊，我借你钱就是了，干嘛哭号得像杀猪似的，恶不恶心啊？”

肖朗自顾自打了个寒颤，自打他知道孙炜被他老姐荼毒逼着天天看男人不看女人，肖朗越来越怀疑孙炜会不会朝那条不归路靠过

去，因为顶头压力十分大啊。

“真的吗？谢谢啊！”孙炜松了口气，一滩烂泥似的靠在了沙发椅上，笑得那叫一个轻松。

肖朗冷哼了声，皮笑肉不笑地补充了句，“当然，利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哇靠！你放高利贷啊！”

“废话，你一个电话我横跨两个区跑过来见你，还以为你请我吃饭呢，敢情是让我付账的？我没把你死小子打爆头你就该感激涕

零了好不好？”

“是是是，小的感激不尽，老大的再造之恩小的没齿难忘，说吧，有什么用得找小弟的地方，小弟一定帮忙。”

废话，摆着资源不利用会遭天谴的好不好？肖朗本想笑着抚摸死党的脑袋说声“爱卿平身”糊弄糊弄，承想手刚伸出去他就想起

另一件事儿来。

“孙炜，问你件事儿……”

“真有事让我帮忙啊？劳务费抵多少啊？”孙炜伸手指着桌面上的残羹剩饭画了个圈。

“妈的，先听我说完！”

“哦。”

“你姐……”妈呀，废！他说不出口，明明刚才还顺畅无比的，这会儿倒像堵了棉花了。

“怎么？你想追她？那我劝你还是先找个男人在她眼跟前搂搂抱抱一下比较好，不然她不会理你。”

“不是！”孙炜的脑袋显然不怎么灵光，想的事儿一点不靠谱。这让他暗地里抓狂了好一会儿，不过就他现在心里揣摩的那档子

事儿，摆在台面上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脑中浮出齐皓的脸，肖朗努力把他想成一位娇小可人的女孩儿，挤出笑容说：“我的那个……你知的道吧？”

“哦~~你是说你娘子啊？怎么啦？她该不会也被荼毒了吧？！肖朗，你可要当心啊，这种东西可是会提前女人如狼似虎的时期的

！”

看来孙炜受得折磨真的不轻，一提起来就成了神神叨叨的长舌妇，打手势让他闭嘴也没用。

“别提了，”顺水推舟的，他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唉，她已经入迷了，刚开始还喊着有毛病呢，现在书不在身边了又开

始嚷着要看，我真的快疯了。”

“不会吧，唉，肖朗，你真可怜。”

孙炜抹了把眼角，虚晃着撒了把同情泪。可怜？他当然可怜！居然要编出这种拙劣的借口来讨东西。幸好他脸皮厚，不然早就羞

愤欲死了。

“你姐姐那种书还有吗？”

本以为已经修炼到脸不红心不跳了，没想到薄薄的脸皮还是泛出一阵不算太耀眼的红光。

“你娘子要？”

其实是我……我怎么可能说……他咬了咬牙，“对。”

“不是不可以啦，我跟我姐说的话她大概也会乐开花吧，不过肖朗，你真的做好了日后天天被你娘子缠着交男朋友的生活吗？！

有可能还会被逼现场亲嘴爱抚做……”

“闭上你的嘴！拿来就是了！”狠敲了下孙炜一半面粉一半水的脑袋，他凶了起来。

“好，既然你有心赴死我怎么会拦你呢，记得，别拖我下水！”

拖你下水？哼，除非我眼睛长毛！他不屑地哼了声，在孙炜比城墙还厚的脸皮面前乖乖地把账给结了。掏钱的那瞬他觉得自己的

脑袋真的有问题了，竟然会一个男人涉足这种恶心的领域……

齐皓！妈的！你欠我的！都是因为你，我才不会看这种恶心巴拉的东西，回头看我不整死你！他碎碎念道，丝毫没有意识到发觉

皮夹被掏空的老妈是何等震怒，面如黑炭手握菜刀，等着他回家赴死……

第二十六章

心理负担这种东西完全是大脑控制行为的一种臆想，没人知道心理负担到底长什么样，有多大分量，只有当人做了什么引起后悔

的事时才会意识到积聚在胸膛上不一样的份量，即使摊开四肢仰躺在床上，即使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不存在任何有形的重物压在身

上，但那积压干净胸腔、喘不过气的感觉还是让他很懊恼。

都是齐皓的错。他第一百零八遍咒骂起那个不存在于眼前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齐皓莫名其妙亲他，他有必要借来这种没营养的东西来了解Gay的心态吗？如果不是看了这堆东西，他怎么会萌生出

这种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罪恶感，他向来是无拘无束的，现在却只能像个神经衰弱的老妇人一样躺在床上挺尸，说来说去，都

是齐皓那个家伙的错！

怨怒化作一声轻哼冲出鼻腔，稳定安静地落在只有空调哒哒作响的房间。

扭过头，视线所及的方向恰好是他借来的那几本BL小说，鼻子一皱，他胳膊一伸把那堆不堪入目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哐——

”也不管是不是别人的，坏不坏也不心疼。

翻个身，他继续趴在床上无所事事。

拜这几本东西所赐，他所有的兴致都烟消云散，前些日子对齐皓迟迟不出现恨得牙痒痒的感觉已经淡了，完全没有痕迹也不是真

话，心头麻麻痒痒的还在持续，某个不知名的胚芽并仍在懦弱地冒尖，就像齐皓停留在心间的印象，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风一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