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躺在池边的少年似乎是有意,说到此处便顿住了,龙梵只是瞧着他,虽然那话音之中听来无限旖旎,但在他看来,他的宗主后面要说的恐怕不是两人都想到的那件事,蹲下身去,他抚过铺满在池边的银发,只听少年的语声缓缓续道:“……将烈焱族之事给我交待清楚了。”
沾了水汽,潮湿的散落在池边的银发,蜿蜒着,丝丝缕缕的在光晕下闪耀着诱人的色泽,赤裸着浸泡在池水中的少年,往后半仰着身,话语之间全是暧昧之意,指尖从发丝划到他的脖颈,又到了胸前,龙梵微笑,“宗主沐浴之时,龙梵自会交待清楚,如此可省去些时间,一会儿回了房,或许可以做些别的。”
面对他这位宗主,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被他挑诱,能随心控制的欲念,也时常被他引得无法再自如掌控,只是少年的身体,却可散发出如此惑人的气息,到了如今,他不想再刻意压制,从惜香居,到怜玉阁,甚至在赤炎宫寝居之内,始终未曾消下的想法。
他想要他。
凌洛炎仰望上方的那双奇异的眼眸,龙梵眼白之处的那抹奇异的微蓝似乎在渐渐暗下,以可见的那种缓慢,似泛起了潮汐的海水,从微蓝逐渐转为更深一些的颜色,脸上的微笑与口中的话语,好似只是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绝不会让他人误会了什么,但他却可看出,那双逐渐暗沉的眼中,所含的欲望,随着那抹微蓝,逐渐加深。
掠到胸前的手指并没有其它的动作,只是轻抚而过,凌洛炎握住他正要收回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抬眼望着俯身看他的龙梵,微阖着眼邪邪轻笑,“祭司还想做什么?”
龙梵由着他握住了自己手,掌心感觉到某个湿滑的物体扫过,对凌洛炎带着挑逗暗示的亲吻,他就着眼下的姿势,抬起了他的脸,垂首吻下。
浴池边,只有池水的轻响,久久之后,俯身在池边,身穿白袍的男人才带着笑意,再次把手抚到了少年的胸前,“龙梵以为,宗主也不喜欢半途而废……”
凌洛炎闻言垂首,龙梵意有所指的笑让他觉出几分不对劲,顺着他的手,目光落到自己胸前,点点绯色的痕迹,赫然在目。
白皙单薄的胸膛上,点点绯红由颈边直到腰间,在迷蒙的水色间,尽是炫目的颜色,白的晶莹,红的诱惑,看着他留下的痕迹,龙梵满意的继续微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凌洛炎检查着身上的痕迹,疑惑的问道,才问出口,他便想起由怜玉阁被带回之时昏睡过去的那段时间,醒来之时,只有唇上的吻,没想到在那之前,龙梵竟已在他身上留下这许多痕迹,若是他那时没有醒来,不知龙梵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继续下去,直到把他“做”醒?
凌洛炎心里这么猜想着瞥了龙梵一眼,他的脸上竟还满是微笑。
“看来宗主已知道了,属下似乎不必再多言,只是想知道,宗主可要继续?”龙梵站起身,开始脱下身上的白袍,再一次在凌洛炎面前展现的完美身形,眩惑了他的眼,差点便要脱口答应,张了张嘴,他瞧着他踏入水中,坐起身朝他挑起了眼,“擅自在本宗主身上留下这些,祭司大人一会儿可是要受罚的。”
这一回所言的“祭司大人”并非嘲弄,而是带着些调笑,也有些情色的暗示之意。龙梵问他是否要继续,分明是挑情之语,从龙梵口中问来,竟一点都瞧不出和情欲有关之色,莫怪族人都以为他们的祭司少情寡欲,实则全是龙梵装模作样的本领高人一等罢了。如他,便能看的出那双眼中浓浓的欲望,或者也是因为那些全是因他而起?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想继续挑弄下去,见识一下他究竟能装到何时。
看着凌洛炎眼中闪过的火色与魅惑,龙梵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他的宗主在床上是如何的风姿,他十分期待。
“龙梵很想知道,宗主打算如何罚我,想必是你我都喜欢的方式……”笑着取过皂苓,龙梵开始为他清洗,早就触摸过许多遍的身子,之前是隔着浴桶,在水汽之中并不真切,而今却能感觉到,眼前与他肌肤相贴的少年的身体,比原先散发出更大的诱惑来。
“在此之前,你可以告诉我关于烈焱族的事。”敛下了眼中的笑闹,凌洛炎合起了眼,靠在池边让龙梵为他清洗,口中说道:“从书斋看来的,烈焱族与我族同源,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而分裂成了两家,百年之约便是当时定下,族内宗主每百年聚首一次,想必与当初之事有关,我说的可对?”
“不错,”龙梵继续着手中擦拭的动作,回了他的问话,“当初赤阎族内发生了一事,为此族内分为了两派,争执不休,而后终于在一次意外之后,演变至了分家的局面,当时宗主名为凌云,他离开赤阎族,另立了烈焱族,其弟凌风便在他离开之后接任了宗主之位。”
凌风便是上上任的宗主了,凌洛炎听他这么说才明白,原来并非反叛分裂,而是内讧,源头是族内原先的宗主,还闹了数百年,“既然已经分家,为何还要定下百年之约,难道是为了兄弟叙旧,过了这么久,凌云凌风也都不在人世,两族之间既然势同水火,还会面做什么?”
凌洛炎享受着为他服务的手拿着布巾从他背上擦过,在他身后,于水雾间显得愈发深沉悠远的话音传来,“两族会面,是为了百年一立的本家之权。”
话音顿下,不等凌洛炎继续发问,龙梵继续说道:“本是同源,却成两家,虽势同水火,但眼下世道纷乱,有外敌之时,仍是要共同应对,此为当初分家之时便定下的,就如这百年的聚首,便是为了判定掌权之人。”
如此看来,当初凌云凌风兄弟二人虽然分家,但兄弟之情并未断绝,不然也不会定下这个规矩,而所谓的势同水火,也只是下面的长老们或是各个家族心中不服而产生了矛盾隔阂了,凌洛炎分析者族内情势,听到了掌权的说法,问道:“何谓掌权之人,难道是要将两家合并?重归一家?”
“可说是,也可说不是。那是百年之间,当遇到突发事件之时,两族之间,听命于哪一族的决断,哪族宗主得了,便是接下来一个百年的掌权人,他得的便是本家之权,在那一百年之间,他的宗族,便是本家,另一族便要听命于他。”听龙梵这么说着,凌洛炎终于明白为何族内长老如此紧张了,百年之间要听命于他人,想必谁也不愿,不知上一个百年,是何人得了权……
正在这么想,他只觉在他背后擦洗的手掠到了身前,指尖划过他胸前的突起,另一手又似不经意的往下碰触到了他的腿间,搓揉了两下,凌洛炎本就压制着情欲的身体骤然一阵紧绷,只听身后传来龙梵的话音,“……属下一时错手,宗主莫怪。”
话是这么说,可他分明能听出龙梵语声里的笑音,他说是错手,难道真要他这么相信?这根本是某个无良祭司的存心挑弄。
第三十二章:共浴
“龙梵,你可是等不及我的惩罚了?”凌洛炎刚要转身,从身后环绕着他的手臂却困住了他的动作,在他腿间活动的手不止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的开始抚弄起来,在他身后,带着笑意的话音悠然,“龙梵只是在为宗主沐浴而已,不知宗主喜欢这样的……还是……”
手掌包裹住少年腿间已蠢蠢欲动的灼热,龙梵一手揽着他,另一手的指尖抚过前端,在套弄之时,时轻时重的勾划而过,“宗主喜欢哪一种?”
他竟还会问他喜欢哪一种?!凌洛炎扶着浴池的边缘,只觉下腹一阵火热,同抵在他身后的热度一样,逐渐升腾,随着他的动作,快感不断涌上,即便他如何忍耐,这具身体也只是个少年而已,与他原先身经百战的身体完全无法可比,自然更不能控制住本能的驱使,想是原先的那个凌洛炎也并未如何经常的使用,才导致他身体的反应竟如此生涩……
“本宗主喜欢的是你在我身下的模样……你且等着……一会儿……”咬牙忍耐身下涌上的快感,凌洛炎喘息着往后倚靠过去,不得不承认,龙梵的动作让他感到十分愉悦,想到他活了多久,又思及他曾有多少次“练习”的机会,他可以感觉到心底浮起的不快和怒气,从不在意情人过去的他,居然开始为了这些联想而觉得生气……
若是他再想说服自己龙梵仅仅只是暖床的情人,那便是自欺欺人了,仰头吐出喘息,他靠在身后之人的怀里,含着情欲的嗓音没有刻意压抑,他向来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再快些,龙梵……”
依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在他的颈边亲吻,龙梵附在他的耳畔继续轻语,“关于烈焱族之事,龙梵还未说完,宗主可是还想听下去?”
隔着水汽,带着些潮湿和温柔的触感,在耳边的低语轻柔,问他是否还要听烈焱族的事,好似他们并不是全身赤裸相贴,也不是如此暧昧的姿势,而是始终在讨论着族内要事似的,凌洛炎低笑,“继续说……我想知道,当时的宗主凌云是为了什么事……和族人闹翻,导致他被驱逐了出去的……”
不知是享受还是折磨,在被欲望掌控的同时,他极力理清脑中所思,既然龙梵要这般挑逗他,那么他奉陪。
凌洛炎透着情欲之念的话音有着他自己所不知道的诱惑力,尽管他问的是烈焱族之事,但那含着喘息的语声,实在诱人的很,龙梵忍耐着身下的欲望,手中动作没有停下,他感觉得到它在自己掌中的颤动,也知道怀里的人再忍耐不了多久了,“那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当时被凌云宠爱万分的人——萧绪,他身在怜玉阁,却得到了凌云真心所爱,在凌云将要与他立契之时,族内有长老发现,萧绪竟不是寻常人,而是花精化身的魔物。”
“何谓立契?”这个词他曾见过,但始终不明其意,勉力集中了思想,身下的热度差点便让他无法思考,尤其是在临近爆发之时,偏偏他此问才出了口,龙梵覆在他身下的手却停了下来。
“龙梵——”咬牙吐出警告,凌洛炎侧首,只见那双微蓝的眼闪过笑意,“宗主别急,龙梵正要回答,所谓立契,便是打算相守的两人用自身之血订立的契约,非出自自愿而不可立,立契之后,若是其中一方是常人,而另一方身有灵力,便可得到身具灵力之人的寿命,即寿岁共分之意……”
龙梵分明知道,他急着要的不是关于立契的回答,不过此时他也无暇对他恶劣的行径多说什么,“我要你继续的,是这里……”一手覆到自己身下,触到那双包裹住他欲望的手,凌洛炎同那双手一起在身下套弄起来,即将爆发的身体终于得到继续的抚慰,他仰头喘息,并没忘记追问关于立契的事,“那立契之后,灵力呢?常人也可得到灵力?”
“不,并非得到,而是借用,一生之中,在立契之人的应允下,可有三次借用的机会,每借用一次,便会减少所得的寿命,毕竟,寻常人的身体,无法承载过多的灵力。”
说完这些,龙梵的舌舔过就在眼前的细白脖颈,凌洛炎霎时一阵轻颤,颈边的骚弄与身下加快了速度的手,让他心跳加剧,身下的灼热终于在阵阵的水声荡漾之中,爆发而出,浓浓的白液混入了池水,他喘息着仰靠在身后的胸膛上,闭目调整呼吸。
身后抵在他臀间的热度仍然那么灼烫,也愈发硬挺起来,不过身后之后之人并无其它的动作,凌洛炎休息了一会儿,转过身来,打量着龙梵身下,神色暧昧的勾了勾唇,口中却说道:“立契之意我明白了,但不知那个百年之约,那到了会面时,又是如何评判何人可得下一个百年的掌控权?”
关于那一任宗主凌云的事他已不必再问,既然所爱之人被发现是魔物,而后如何便不难猜,料想定是族人对两人立契之事不允,而后闹大了,相持不下,凌云才会离开宗族,如此说来,在怜玉阁内传说的曾经备受宠爱之人,应该便是那个萧绪了。
“确是有特殊的方法,到时宗主见了便知道。”怀中之人纾解了欲念,他面对着凌洛炎,身下却犹自肿胀,踏着池水将他压到池边,龙梵伸手抚过那头银发,“宗主便打算让我如此?”
温柔的轻语声就在耳边,抚在他发上的手也很是轻缓,凌洛炎听他这么说却能感觉到某种隐约的危险,就如同抵在他下腹的火热硬挺,使他无法假装忽略,清了清嗓子,他往下扫了一眼,抬头笑语,“族内之事,比起其它……自然更重要一些,你还未告诉我,是什么特殊的方法?”
今日看来,若真与龙梵做些什么,处于下方的定是他,而且还是用这具少年的身体来承受,略略想过便知道,他到时会有多么狼狈,甚至于可能会牵扯出某些并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事实上,他原先的打算的是要龙梵替他解去身上的封印,而后才有与他相争之力,不论是猎取还是被猎,总得要让他心服才是,当初的凌洛炎是因为灵魄不全,为汇聚灵力而封印了生长,而今他有夜翼,自然不必再封印下去。
凌洛炎顾左右而言他,龙梵倒并不意外,眼前的少年虽然时时挑逗于他,但真要他轻易躺在他的身下承欢,却不是他会有的做法,就他的过往来看,他偏好的,是让他人在他怀里辗转呻吟,少有的几次在别人身下,似乎也是如此的年纪……
“那方法不是用灵力来一比高下,而是由圣物来识断适合掌权之人,”回答了他的问话,龙梵退开了一些,拉着他的手覆到了身下,“龙梵已说了,宗主是否该有所表示?”
“你若是想要我,便早些解了我身上的封印,到时本宗主自会考虑,是否遂你所想,在此之前……不若祭司大人还是自己解决吧,方才本宗主不也被迫自己动手了吗……”同龙梵先前所为一样,凌洛炎的指尖由他腹下划过,挑眉含笑,“你说奉我为主,不知我的命令,你是否全部会依从?龙梵,就当是命令,本宗主想要看你自渎的模样……”
许是因为想起过往,凌洛炎眼中闪过幽暗的火光,除非是封印解开,不然他恐怕无法就这样与龙梵上床,除非龙梵愿意在他身下,那又另当别论,只不过要龙梵心甘情愿被他拥抱,想必不易,怎么说,他的身体才是十多岁的少年,而他,却已经历了近千年的岁月,又拥有那般强大的力量。
当然,他也不会用命令强迫龙梵让他在上,这么做绝不是他,既要交欢,便该两厢情愿才是,若是用强迫的命令的手段,那还有何乐趣可言,更不言物件是龙梵,会否真的让他如愿恐怕还是难说。
似乎是在报复他先前有意停下,凌洛炎的要求让龙梵意外,他眼中升起的暗火,他也全瞧在眼里,微蓝的眼中目光闪动,他凑近身去,在少年浅色的唇瓣上落下轻吻,“如你所愿。”
在凌洛炎面前,全身赤裸,身形修长的身影缓缓往后退了几步,倚到了浴池的另一边,带着起伏的肌理,在光晕和水色的映照下添了几道阴影,衬在那身白皙的肤色上,显得隐隐紧绷的肌肉轮廓,更充满了引人触摸的魅力。
就那么随意倚靠着,拥有让人羡慕的完美身形的男人注视着不远处的少年,微笑着把手放在了自己身下,“宗主可要看清楚了……”
第三十三章:期望
分明是在他人面前做着自渎的动作,黑发的男人却仍是那般从容,丝毫不显得局促,也无半点难堪,泛起了暗色的眼眸始终望着他,池水将墨色的发丝浸透,潮湿的贴在身上,仍是黑与白的极致,简单纯粹,在凌洛炎眼里,成了充满诱惑力的颜色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