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的手段来擒住他,更可恶的是他偏偏上当!娘呀,他到底有没有那麽蠢啊,居然真的被骗到了?凌浩彻底暴
走,反手就给江夜的俊脸重重地赏赐了一拳。
“唉哟!”江夜哀号一声,却仍不肯放手,还一手揉著肿得像猪头似的脸,一边不知死活地在凌浩耳边吹一口
气,低笑道:“打者爱也啊。”
“我爱你,我爱死你啊!”凌浩一脚踢到江夜的小腿处,趁著他鬼叫狼号的这会儿功夫,一个旋身而起,挣脱
了他的怀抱之馀,更一脚踹向他的肩头。踹得江夜嗷嗷叫著向後退。
“别……别打啊!”江夜可怜兮兮地躲闪著。却见凌浩双目充血,如猛虎、如饿狼般扑向他,向他展开狂暴的
攻势。
要说江夜不畏强暴麽,还是不知死活?眼见凌浩已经失去理智、彻底陷入疯狂状态,他仍是那麽不屈不挠地卖
弄唇舌本领。
“小浩,别打了。你知道,我是不忍心伤害你的,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你去娶那个相国千金,你不要为难
我,放弃吧!”
“我管你他妈的是死是活。”怒火攻心的凌浩忽然急速降温,宛如地狱传来的嗓音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随著
话音落下,他的攻击越发迅猛。
乌云蔽天,狂飙四起。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已经化作一团龙卷风,席卷擂台。顷刻间,二人打得风云色变,天昏
地暗。
“啊啊啊,那不是失传已久的降龙十八掌?”台下一声惊呼响起。
“啊啊啊,那柄是失落多年的流星蝴蝶剑!”另一声惊呼紧接著。
且不提众围观者或紧张兴奋或心惊肉跳造成的哄动,却说观战亭上,相国狂喜难禁,心猿意马,简直不知要哪
个当女婿;皇帝双目放光,表情激动,热血澎湃,握著茶杯的手抖了又抖,茶水溅了又溅,他却浑然不觉,一
副心神都放了在凌浩身上。
“好,好人材,这下夺命庄还不死定了?哈哈哈……”皇上很无知地对凌浩赞叹不已。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
竟江湖上,能有幸见到夺命庄主而又保得住小命的,除了江夜外,再无他人。
至於相国千金麽?大概连夺命庄是什麽都不知道了,此刻还在为一代美男和帅哥的生死决斗为红颜而泣不成声
呢。活了这麽多年,足不出户,她又几曾看过男人为了她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而且还打得如此精彩呢
?
这边的几人各怀心思地观战,那边的两人已经打得难分难解。兵器互相交击,手脚相互交缠。蓦地,凌浩如飞
龙般冲天而起,一个筋斗回身面向大地,紧随步伐的一个“霹雳鬼哭斩”以迅雷之势破地而去。
江夜岂是坐以待毙的等閒角色?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舞凤般旋身而起,以毫不逊色的“无敌魔笑斩”迎刃
而去。
伴随著双剑的剑气割破了两人的衣服。正当二人在空中争持不下时,江夜忽然一声惊呼,停止进攻,飞掠回地
面,捡起一样东西,嚎啕大哭起来。
凌浩眼力奇好,一眼就瞥见江夜手上的是一个色泽温润的翡翠玉佩,奇怪的是,这玉佩似乎有点……眼熟?无
暇细想,凌浩很无情地把握住这个大好机会,俯冲而去,一剑砍向哭得一塌糊涂的江夜。
江夜大惊之下,以手臂挡剑,随即血溅当场。殷红的鲜血染了一剑,溅了凌浩一脸。
“啊!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废了!”江夜抱住手臂,嘶声大喊。扭曲的面容无声地诉说著他的痛苦,看得凌
浩不由得愣了一愣。
14: 比武招亲 下
“既然废了,就砍掉吧。”凌浩黑著一张脸,满不在乎地抹了几滴沾在上面的鲜血。果然,就见江夜大呼小叫
的跳起来,以“废掉”的手指著他,一边喊著“宝贝忘情负义”,不知多活泼了。
妈的,气死他了。早知如此,他刚才就不收住剑势,劈掉他的手臂好了。只不过,高手们或多或少也难免有种
难逢敌手的悲哀,而对凌浩来说,江夜虽然不是好东西,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对手。虽然恨他入骨,却还是觉
得这样的对手,若因为这种情况而被废了一只手臂,实在有点可惜。
“你在干什麽?”凌浩斜睨著江夜手上碎成两片的翡翠玉佩,冷冷地问。
“这个?这个你不知道吗?”江夜先是一脸受了重大打击的表情,继而含情脉脉地笑道:“那天因为走得大仓
促,便从你身上摸了这个东西来当作给我的定情信物啊,小浩你又没反对。”他因为非常清楚凌浩刚才的“手
下留情”,所以胆子难免又壮了几分。
听了这番话,如果可以晕倒的话,凌浩只怕早已气晕了。难怪他总觉得这玉佩很眼熟了,原来根本就是他的东
西!再说,那天他都被这家伙做得昏过去了,还怎麽反对啊?这天杀的采花贼,也够强词夺理的了。
“所以小浩,你既然跟我定情了,就不该来参加比武招亲,更不能胜出。”趁著凌浩气得说不出话来,江夜继
续理直气壮地歪曲事实:“不然,作为你未婚夫的我,就只有杀掉情敌了。”话到後来,声音越发冷厉。
凌浩一口血险些没喷出来,他瞪了一眼目光冷烈的江夜,忽然狂妄地一笑,以仅能让对方听到的声音,道:“
我不是为了娶相国千金而参赛的。”边道边斜睨了观战亭一眼。
江夜随著凌浩的目光瞄过去,看清观战亭的景况後,再看一眼凌浩深邃的眸子,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他深深地看了凌浩一眼,然後抱著“废掉”了的手臂,以“身负重伤,无力为战”的理由弃权
退出。
凌浩面无表情地瞅著他的背影。事实上,刚才的对战中,若不是江夜宁愿自己中招也不肯伤他一分一毫,他此
刻又岂能完好无损地站著呢?只不过,冷酷如夺命庄主,大概是不可能领情的了。
江夜之後,再无挑战者,於是,凌浩就威风八面地成为最终胜利者。至於他光彩照人的面容下,又蕴含著多少
异样的色彩,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足智多谋”的皇帝也没有多高明,看著两个参赛者在对战期间“打情骂俏”,也不以为意。也是,他不
是练武之人,没有十足的耳力,又怎能在台下群雄议论纷纷闹哄哄的环境下,听到他们的对话呢?於是,他便
堂堂正正地打著祝贺的名号去巴结凌浩。
当晚,相国府大排筵席,邀请凌浩这未来女婿共进晚餐,顺道联络感情,计划婚事。凌浩最不喜欢应酬,却不
得不耐著性子敷衍过去。
正当众人酒足饭饱,聊天说笑时,贺贤很“不经意”地叹息一声,随即很成功地招来众人的目光和相国爷的问
候。
“唉,朕只是在想,不知多少百姓在我们高兴的时候,正提心吊胆地过活呢。”贺贤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道
:“朕虽不懂江湖的恩怨情仇,可如今天下笼罩於腥风血雨下,又叫朕如何安心?黎民百姓的性命竟由杀手主
宰,随时随地不知何因何由而命丧九泉,天理何在?”
终於要进入正题了吗?凌浩暗暗好笑。果然就见相国一脸感慨,连声附和道:“是的,皇上。那些江湖人也太
无法无天了,当他们的江湖规矩就是王法,视朝廷为无物。依老臣看来,还是尽快给他们一点颜色,省得他们
三分颜色上大红,冒犯到圣上的脚下来。”
“皇上,相国大人。”凌浩若有所思地晃了晃酒杯,道:“江湖中人皆自以为是天兵神将托世,最不屑与官家
交涉,而夺命庄分堂遍布全国,派皇军去攻打自然不行,何况那些江湖老手最是狡猾,诡计多端,恐怕不好对
付。”
话到此,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们,继续道:“不过陛下亦无须心烦,江湖败类,就该让
江湖中人去清理,反正武林正派已经开始计划镇压夺命庄,陛下大可煽动武林群雄联合出击,借他人之手来达
成自己的目的,岂不更好?”
好个借刀杀人!贺贤一拍手掌,大声叫好。凌浩那番话当真说到他的心坎去了,简直就像是照著他的想法念出
来似的。他那样子拐弯抹角,无非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却闻凌浩慢悠悠地接口道:“可是煽风点火这件事,得要找个在江湖上有威势的人才好办啊。”
15: 煽风点火
“这个凌大侠大可放心。”贺贤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道:“刚才李将军见过天山派的大弟子和华山派
的掌门,得知他们有意对付夺命庄,只苦於群龙无首无从入手,才蹉跎至今。从凌大侠的谈吐举止,朕可以看
出你是个智勇双全的人,若你肯出面,这件事就好办了。”
“陛下过奖了。”凌浩故作谦虚,心里却得意极了。想他与江夜那精彩的对战,必定已经赢得观众的景仰,只
要自己再以一个神圣的姿态降临大地,说一番冠冕堂皇动人心弦的话来,说不定连一直空缺的武林盟主之位都
能夺得呢。虽然是苦了自己,必须虚伪得连自己也觉恶心……
男人以事业为重,夺命庄主……哦不,相国千金的未来夫婿自然也不例外。於是,凌浩便堂而皇之地暂且搁下
“儿女私情”,去拯救黎民百姓於杀手的夺命追魂剑下了。虽然他当初下山,前来京城,目的就是为了将相国
千金娶回去,可如今的他,又不那麽热衷於此事了。
回到京都分堂,凌浩马上命部下写了些感人肺腑的帖子,去邀请各派高手,於本月二十到凤来轩一聚。
秋月当空,正是武林高手相会时,凌浩孤身一人前往凤来轩。寒风扑面,他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笑尽天
下可笑之人。
蓦地,他一跃而起,在空中几个起落,没入了夜色之中。
“唉呀,要玩捉迷藏吗?有意思有意思,不过本公子才想好了要用什麽形式华丽丽地登场呢!”寂夜中,忽然
传来一个带著嬉笑的抱怨声。不必问也不必想,自然是那个采花贼。
江夜从屋顶上跳下来,落在十字路口中。他左看右看,忽又大声抱怨,道:“真是的,都几天不见了,难道一
丁点儿都不想念我麽?枉费我一番好意,要来帮他……”
一语未毕,但觉脖子一凉。月光下,一柄碧森森的长剑横於他的颈项,眼前,正是额角青筋暴跳的凌浩。
“再吵,我一剑毙了你。”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来。然而话音刚落,凌浩就恨不得立刻给自己的脑袋敲上一
拳,只因他貌似不必威胁这采花贼吧,直接一剑杀了不就好了?乾手净脚。想当初他下的追捕令无非就是要亲
自送这采花贼到黄泉,如今竟跟这家伙罗嗦过不停,他有病吗?
不过问题又来,这采花贼明明已经得偿所愿,为何还敢三番四次出现在他面前,硬缠著他不放?活腻了不成?
偏偏,江夜就是瞅著他走神的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身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来到他的身侧,一手
抓住他执剑之手,一手搂住他的腰肢,一边厚颜无耻地笑道:“小浩别生气啊,虽然离开了你几天,可我绝对
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这样为你捍卫自己的贞操,你要怎麽奖励我呢?”
“一剑够不够?”凌浩晃了晃掌中之剑,寒声道:“不够的话,多赏几剑,如何?”
“小浩你太没情趣了。”江夜一张俊脸贴到凌浩耳边,呼了一口热气,以低沉而魅力十足的声音道:“不过,
我喜欢……嗷……”
未完的话以不绝的哀号取代。被狠揍了一顿的江夜,摸著青一块红一块的脸,可怜巴巴地看向脸色黑如夜空的
凌浩。
多麽好看的一张脸,足够迷倒天下男女的一张脸,偏偏这张脸的主人却是如此恶劣,可惜、可惜……凌浩带著
万般惋惜瞪著楚楚可怜的江夜,心里忽然有一丝怜惜一闪而过。
“我没空,不要再逼我跟你动手动脚。”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凌浩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话,随即潇洒转
身,拂袖而去。
江夜带著一颗破碎的心,幽怨地看著那孤傲冷漠的背影。忽然握起拳头,提起脚步,朝著凤来轩的方向走去。
切,小小苦楚算得了什麽?会轻言放弃的就不是他夺命情场杀手了。
凤来轩,高手满座,作为主人家的凌浩做出一副谦虚稳重的样子居於上座,正和武林群雄商议著联手对付夺命
庄的事。
江夜混在其中,一副痛苦难耐的表情在憋笑,只因在他的眼中,凌浩的演技实在太差劲、措辞实在太虚伪了。
偏偏座上的人还听得津津有味,真是一群天才——天生的蠢才。
正这样想著,忽见凌浩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激动地道:“岂有此理!夺命庄简直丧尽天良,居然受人钱财就
替人消灾,为完成任务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为满足委托人而视天下苍生性命如草芥,为那些罪魁祸首承担杀
人罪名,这还有王法?还有天理?我们要救世人於阎王手中,就要无视罪魁祸首、无视道德教化,只管将夺命
庄夷为平地,对不对?”
这番话听在江夜耳里,也不知是为夺命庄歌功颂德,还是对武林正道冷嘲热讽了。真亏他家小浩连这样的话也
说得出来呢。
16
“对,凌兄说得太好了!”他连声赞叹,随即率先起哄:“将夺命庄夷为平地,将夺命庄夷为平地……”
一声响起,群雄纷纷附和,一时间,“将夺命庄夷为平地”这句话充斥了整个厅堂。除了江夜之外,没有人知
道此刻位居上座怂恿群众去将夺命庄夷为平地的人,有多麽想天降霹雳,将这群不分是非黑白的家伙劈死。
“够了。”始作俑者,江夜,一抬手,打住了群雄源源不绝的口号声,然後以一个绝对喧宾夺主的架势道:“
各位英雄好汉,且听在下一言。所谓擒贼先擒王,要铲平夺命庄就要先铲平它的总部,所以我们事不宜迟,赶
快去找出夺命庄的总部,然後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却闻少林弟子摇首叹气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依贫僧看来,还是
劝夺命庄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方为善哉、善哉!普渡众生,还该导世人阪归我佛……”言未尽,就被人拖出
去了。
“依贫道看来,其实也不至於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毕竟就如凌兄所言,他们不过是受人钱财……”这全真教
弟子下场更糟糕,话到中途,就惨遭扔出门外了。可见群情汹涌,容不得半句异议。
“各位英雄好汉,”天山派弟子忽然站出来,环视群雄一周,方开口道:“在下认为此举势在必行,况且在下
曾闻家师言说夺命庄总部位於断情峰,如今既有诸派联手,我们就事不移迟,明日起行。”
闻言,凌浩暗暗冷笑。看这家伙性急得这样子,必然是鲁莽之辈,要对付这种人,谈何困难?只是他一个人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