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彷徨左眼伤——细丝

因为公司的事情忽然多了起来，司马弘一时脱不开身，他便只能靠手机诉说自己的思念，顺面给移动公司捐款。

“宝儿，想我没有？”

“你不是前天刚走吗？”

“你什么意思？是说不想我喽？亏我那么想你！您也忒没良心啊，夫君我可是在这肝肠寸断呢！你倒好，还说什么前天刚走，我就是离开你一会也不行啊！”

“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好狠毒啊，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想你想到死了你才甘心？”

“恩……你先死个我看看。”

“我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毒妇人心啊，你还真是继承了中国传统媳妇儿的优良传统啊！”

“谢谢啊。”齐亦听着司马弘在电话那头叽里呱啦的说着情话，心里竟也泛起几丝暖暖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眼前的甜蜜不过是虚影，现实是容不下这样的痴狂的。

“喂，宝儿，那个……那个……”

“怎么了？”

“那个……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

“睡觉呢？睡得踏不踏实？半夜有没有梦到我？”

“如果没什么事挂了，店里这两天生意不错。”

“哎！别！那个……那个……补丁他们都好吗？”

“都比你好。”

“哇靠，你笃定我没有你好不到哪去是不是？你……”

“没事我挂了。”

“哎……等等，那个……宝儿，我爱你。”最后的三个字司马弘说的非常温柔，非常轻，但却足以让电话另一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齐亦握着电话，三个字在他平静的心中激起了涟漪。

第三十三章：给爱一点冷思考

新年就快临近，齐亦也忙着打点行装回到母亲身边。弘不想他离开，他曾要求齐亦留下，然而那是不可能的，齐亦不可能让自己的母亲一人迎接新年的钟声。

“你回去，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打电话不许不接，知道不？”司马弘一边嘟嘟着嘴说着，一边帮着齐亦整理着东西。

“嗯。”

“你回去后记老实在家呆着，不许总出门，知道不？”

“为什么？”

“总之不许乱出去，我怕你让哪个小女勾搭去……绝对不可以去相信，知道没？”

“呵呵，也就是你要我。”

“谁说的，我家大宝贝这么帅，又温柔，我可怕那群狐狸精。”弘依旧嘟囔着，齐亦笑着看着他不做声。

“哦哦……对了，晚上别吃些乱七八糟的甜食，对胃不好，也不要熬夜贪黑，太伤身了……还有。”

“你在说你自己吗？”齐亦无奈。

“我……我，我也有好多优点啊，例如……我喜欢赖床。”

“那也是优点？”这司马弘还真是好意思说。

“怎么不算？只有给自己一个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一天的精神和好心情！”

“那就算吧！”

司马弘开着车送齐亦去机场，一路上他紧紧地抓着齐亦的手，不断地叹着气，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不安，虽然不过是分别10天，但他却总觉得这10天会发生很多事。是啊，曾经，齐亦的母亲为了阻断他们之间的联系而不惜要与唯一的儿子断绝关系。如今他们再次走到了一起，不知道那个女人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齐亦与弘约定好先不让她知道，但是，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啊？这样拖下去要到什么时候？司马弘是这样想的，但是齐亦却不是，他觉得分开只是时间的问题，他没有必要为了一段没有期限的感情而让母亲承受如此大的打击。

在齐亦踏进登机入口的瞬间，弘喊了出来：“亦！”齐亦回头，静静地看着他。

“亦，不要忘了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别忘了！这边有个人时刻想着你呢！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

齐亦看着快哭出来的司马弘，微笑着点了点头。

离开机场后的两个人，同时产生了一种空虚。好像身体有一部分被掏空了一样，不踏实、烦躁。虽然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并且不抱着任何投入的态度经营着这份感情，但弘那一股股的溺爱却把齐亦紧紧地包裹其中，但凡是一个有点感情的人，也难以不为其所动。他开始试着重新思考起了这段感情，并认真把整个事情与司马弘这么多年的思念联系在了一起。

也许我不该用一句话去衡量一个人，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呢？整个旅途，齐亦只是在想着这一个问题。

弘缓慢的开着车，一股股苦涩渗进了每一寸肌肤，像一条收紧的锁链，让他隐隐痛着。不知不觉，自己的生活已经到处都留下了那个人的影子，他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弘的习惯，虽然他们交往的这段日子也经常分居两地，但是弘却踏实，他知道那个人就在那家店里，并且只要自己踏进那家店，就能看见那个人的笑容，如阳光般的笑容。现在他离开了，去了一个他陌生而又畏惧的地方，齐亦的心会不会动摇？他的感情会不会减分？他会不会认识其他的女孩？各种忧虑搅乱了司马弘的思维。他把车停在了路边，静静地点了一颗烟，心里盘算着，等齐亦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定要把这份感情上一道牢靠的锁。

第三十四章：爱情破碎的声音

齐亦离开的第三天，司马弘就像丢了魂一样，虽然两个人通电话，但是除了加重想念以外却没有起到任何舒缓的作用。后天就是新年，公司也已经放了假，弘和父亲也需要回到本家过年。在回去之前，弘还是想看一眼齐亦的房间。

“老板，弘大哥那么想齐大哥，你说齐大哥要是看见他那个样子，会不会心疼的不行？”小春一边摆着桌椅，一边跟卜丁聊着。

“哎！一头热锅贴，一头冷屁股啊！”

“啊？老板，你怎么这么说呢？你看弘大哥和齐大哥他们多好啊？”

“你还太嫩，感情的事你不懂，你只看见表面上两个人心花怒放的，你可注意到亦眼睛里的忧伤了？”

“忧伤？为什么？”

“拒绝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齐亦是个善良的人，也许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认识到他们之间的隔阂吧，这样弘才不会更受伤，他也是在维护大家。看着他一天天消瘦下去，我这心……”卜丁叹了口气。

“啊？怎么会是这样的？齐大哥他……”小春说着，眼圈跟着红了起来。

原本是打算推门进去的司马弘，却在门刚推开一个缝隙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卜丁的话。他无力的垂下手，转身上了车。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卜丁赶忙出了店，只看见弘的车子越行越远，他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不好的事情，而此刻无比悔恨自己的多嘴。

弘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齐亦的态度180度转弯，卜丁的一番话终于让这一切都说通了。其实司马弘也不是没有想过，也许齐亦的接受正是一种残忍的拒绝，但他宁可那不是事实，只是他凭空想出来的，但是当赤裸裸的真相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假象，他的难过竟然无处躲藏。

能算什么呢？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只要他在我身边，不从我的视线消失，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已经不能没有他了，我已经拔不出来了。我本来就是自私的，虽然看着他消瘦我也心疼，但是让我拿什么放弃？我的心早就掏给了那个人，我可以什么都失去，唯独这个男人不行。原谅我自私的把他留在身边吧，我相信，总有一天，他能看见我，他的眼睛里不再彷徨。

想着想着，窗外又飘起了大雪，齐亦把车停靠在高速路一侧。他下了车，伸出手，静静地看着雪花融化在掌心。

“喂，宝贝儿，你在干嘛？”弘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拨通了齐亦的手机。

“我现在有点事，晚点打给你好吗？”齐亦的声音很苍白，很无力，显然是哭过。

“你……哭过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里面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离齐亦远一点，你害他害的还不够惨吗？他不回去了，你再也别打电话过来，更不要来找他，否则我会跟你拼命，你给我记住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喊着，喊得司马弘惊慌失措，喊得他听见了爱情破碎的声音。

第三十五章：除了伤还剩什么

弘发现事情不对后，便急忙准备动身去齐亦的家乡。

“爸，对不起，请您务必同意我去，我真的不能失去。”

“你爷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的，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

“爸，儿子求您了！就这一次，求您让我去吧，他一定难过的躲起来在某处哭……求您了！”司马弘第一次在父亲面前如此的恳求，并留下了眼泪。司马戈的头嗡的响了一声，这一幕如此遥远却又如此熟悉，司马戈也是曾经为了心爱的人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散尽了一切尊严地恳求着。

“好……你去吧！”去吧，儿子，父亲不会阻拦你，有些遗憾虽然不会让你痛一生，但是那疤痕却永远都挥之不去了。爸爸不希望你有那样的烙印……

司马弘乘着飞机直接飞到了齐亦的家乡。在分开之前，弘问了齐亦的家庭住址，他本来是防着这小子不回来时把他带回去时才用到的，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弘吓了飞机便搭上了客车，直奔齐亦家而去。他敲了许久的门，却毫无回应。

“请问，这家住的人是姓齐吗？”司马弘见没人回应，便敲了邻居家的门。

“没错啊，你是他家什么人？”一位老阿姨问道

“我是……是他们家的远方亲戚。”

“哦，这样啊！别等了，他们家人都在医院呢！”

“医院？！出了什么事情吗？”

“哎……前几天还好好的，昨天晚上忽然娘俩就吵起来了，吵得那个凶啊！齐亦这孩子平时很懂事的，从来没见他惹过他妈妈生气。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把他妈妈气成那样！今天早上的时候救护车来了，我出去看，本来以为是小凤气出毛病了，没想到担架抬出来的是齐亦，脸都没有人色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有什么想不开……”没等老人说完，司马弘早已经冲出了楼道，他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便朝着县城唯一的一家医院奔去。

司马弘像疯了一样，拦下一个护士就问齐亦的名字，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找到了齐亦的病房。他惊慌地破门而入，只见洁白的病床上静静地躺着那个他思念的人，手臂上挂着吊瓶，氧气罩扣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滚！”小凤一看见司马弘，就像受了惊吓的野兽，撕扯着司马弘的衣服拼命把他往屋外推。

“都是你害的，是你要害死我的孩子，你走，离开这里，离我的孩子远点。”小凤再也找不到往日那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此刻，房间里只有一个害怕失去孩子的母亲，好像全世界都是要夺走她孩子的敌人一般，她露出了锋利地爪牙，用疯狂的方式守卫着她的孩子。

司马弘的眼睛无法离开那张病床，他有意无意地挣脱着小凤的推打，一心想奔到病床跟前，他要见他，他要把那个人拥入怀中，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两个人撕扯了半天，小凤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最后，她累了，乏了，痛到极限了，小凤缓缓地跪了下去。

“司马少爷，我求求你，你放了齐亦吧……他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样会毁了他的一生你知道吗？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从小就被欺负，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难，那样对他太不公平，我求你，你要我磕头也行，你要了我的老命也行……我……我就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你们在一起，只会痛苦……”那是什么样的哀求，快把司马弘整个人拖垮了。他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着这样的母亲？他如何能横下心去追求爱情？在那一刻，似乎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了，甚至是他们的爱，也似乎渺小的可怜。

第三十六章：过去现在都爱你

司马弘弯下身，同样跪在了小凤的面前，并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起身泪流满面。

“齐妈妈，对不起，我只想给他幸福，我只想他快乐，我们不能分开。”

“你要给他幸福让他快乐，但是有你在他怎么幸福怎么快乐？你难道没有看见他现在正伤痕累累吗？你没看见他躺在那吗？”

“不是我让他躺在那的，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我不知道为什么您一定要反对呢？您不能尊重下您儿子的选择吗？这条路是他选择的，您不能让他自己去选择人生吗？”弘满声无力，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凤要那般阻挠着，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活着？有没有一个人能彻彻底底地为了自己活着？

“妈……”屋子里面，传来了齐亦微弱的呼唤，地上的两人听见了这个声音一起起身奔到了病床边。

齐亦缓缓抬起了胳膊，伸向了司马弘，弘赶忙接住了齐亦伸过来的温暖：

“弘，对不起……”

“傻瓜，你在说什么？”弘挂着满脸泪痕，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我不是不爱你，我……我只是……不敢相信。我害怕眼前的幸福是昙花一现，我……我封闭了自己的想法……不要离开我，不要……”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什么都不管，我只知道我是爱你的，而且永远都会爱你，即使你心里没有我，我也义无反顾。”

“不……我要说……我是……我是爱你的……”

齐亦的话让司马弘更受打击，因为他根本不敢奢望，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但是现在变了，完完全全的变了，那个人是爱自己的，那个人他亲口这样说了。

“弘……我都记起来了……四年前的事……一点一滴，我都记得了。”

是的，齐亦想起来了。那天，看见司马弘离开餐厅，卜丁知道他犯了一个大错，他立刻打电话给了齐亦。当齐亦听到了那个消息的时候，他僵住了，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害怕失去，他不想也不能失去，之前的所有犹豫、猜测在那一刻答案分明。他是爱司马弘的，尽管他不愿承认，但是那就是事实。

他需要解释，为了挽回他以为要失去的感情，他需要解释。于是他跟母亲说他要回去，当母亲问起原因的时候，他此生第二次开口告诉他的母亲他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且那个男人竟然与之前害他失去左眼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小凤惊慌了，傻了，她嘲笑这天意弄人，四年前他的孩子因为这爱而离破碎成了何种模样，她历历在目，她可以接受儿子喜欢男人的事实，但是她不能接受曾经那样伤害过齐亦的男人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她不敢想象他们在一起后，还有多少伤害等着齐亦。

小凤与齐亦大吵了起来，无论如何她也要阻止孩子的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即使她被儿子记恨她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