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彷徨左眼伤——细丝(11) - 最好的腐书网: DUXS耽美文库

齐亦突然睁开了双眼，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他看见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一切事物都是如此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他已经昏过去一天一夜了，当他侧头看去，趴在床边因为太过疲惫而睡去的人正是他的哥哥司马弘。

第四十一章：不由选择的身世

“亦，你醒了……”司马弘从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挤出一米微笑，如此苦涩。

齐亦看着这样的司马弘，宁可自己还没有醒来，那样可以暂且的让彼此贪婪着一丝安逸，何苦这样用兄弟的身份面对对方？

司马弘用冰凉的手拭去齐亦的泪痕，“不要折磨自己了好吗？你让我害怕让我疼了……”

听了司马弘的话，齐亦抽泣了起来，痛苦的红色漫步他的整个脸庞，眉宇间深深的皱纹诉说着无奈和纠结。司马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安慰他，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需要有一个人安慰呢？本以为一切苦难都已经过去，本以为两个苦恋的人平行而驰了这么多年终于要交汇了，却不想这竟然是分别的岔路口，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结果更讽刺的吗？

司马弘咬紧了下唇，无声地垂下了头，他的手中还握着他爱人的手，但是却再也无法准确的把爱情的温度传达给对方，一切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吗？他和他该如何结束？

不知是过了一分钟，还是一光年，阳光刺向了苍白的病房。门开了，同时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司马弘，他旁边还有一个表情严厉，西装笔挺的老人，那便是司马炎——司马弘和齐亦的祖父。

“亦，你醒了……”司马戈轻声地展现着父亲的仁慈。

齐亦没有说话，司马弘将那只手握得更紧。

“你父亲在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司马炎严厉地喝道。

“爸，他只是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慢慢来，会好的。”司马戈了解他父亲的脾气，他向来对司马炎百依百顺，不是因为畏惧，只是因为忠孝在他心中的位置太重而已。

虽然司马炎十分严格，但是他却非常疼爱他的宝贝孙子司马弘，溺爱程度甚至让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包容了他的性向。虽然同样是自己的孙子，但是司马炎却对于齐亦的存在万分厌恶。

“既然现在你没事了，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了。以前你们怎么样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不同了，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绝对不能容忍乱伦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司马家。你们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爷爷！”司马弘几乎是喊了出来，他站起了身，“什么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请您不要说那些刺激亦的话。”

“哼！”司马炎用力敲了下手中的拐杖，“混账！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就是在跟您！”

“弘！不许这么没有礼貌！”司马戈在旁边训斥着，生怕弘激怒父亲。

“我和亦之间的事，你们谁都管不着！”

司马炎眉头微皱，走到弘跟前：

“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们谁……”未等弘说完，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司马炎从来都没有打过司马弘，但是现在的他，确实生气了。

齐亦不知所措，他被那清脆的巴掌声打得心头痛了，他赶忙坐起身，拉住了司马弘的胳膊，对着司马弘的目光摇了摇头：“不要那样说话！”

司马弘怜惜地看着齐亦，他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别人这样的对待。

“不要把我对你的宠爱当成挥霍不尽的纵容，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若不是看在他身上流淌的是司马家的血，你当我会让这么个野小子进咱们家门槛半步吗？”

司马炎字字句句都刺痛着齐亦，其实齐亦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更不在乎什么司马家的荣耀，他只想知道父亲的事情，他只想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而已。显然，司马炎的蔑视让齐亦非常不舒服：

“请你们都出去吧，我跟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是什么司马家的人，我就是我，齐亦！”齐亦静静地说着，说给这些人，也是说给自己。

第四十二章：逃不过的分手

齐亦的话渗透出了他的那点倔强，也表明了他不想成为这个家族中的蛀虫，对于这一句，司马炎却颇有一丝的赏识，但远远不足以消除在他心中对这个私生子的厌恶。

“混账，你以为这是你能选择的了的事情吗？你血管里的血就是司马家的。无可否认的事实！从今天起，你就是司马家的子嗣——司马亦。不管你做什么，都代表着司马家的颜面，你最好检点些，把你在底层养成的那些臭毛病统统都改掉。你的母亲也会被接到本家。”

“不……我不是什么司马家的人，我妈也绝对不会愿意跟你们有任何瓜葛。”

司马炎冷哼了一声：“不要得寸进尺！要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此时此刻，小凤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其实从她第一次见司马弘的时候，她就曾猜测过，因为司马弘和他的父亲实在太像，而且又都是姓司马。但是她当时觉得这个想法是荒谬的，然而现在真相就摆在她的面前，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了，但是小凤并不想因为司马弘与齐亦之间的关系而反对两个孩子，毕竟他们痛苦了太久。

她很想逃避，她不想见到司马戈，不是因为耿耿于怀，仅仅是不想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以为的安逸竟然被司马戈打破了。小凤坐在司马戈派来接她的人的车上，心中满满都是忐忑。她不是为了见司马戈，她只是想尽快赶到儿子身边，他一定又受伤了。

“弘任性，那是他娇宠惯了，我听说你是个头脑冷静行事缜密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此刻，司马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房间里只剩下齐亦和他两个人，在司马炎答应不会恶语中伤齐亦的情况下，司马弘最终同意让他们单独谈谈，他相信自己对于齐亦是独一无二的，齐亦绝对不会为了富贵而舍弃他们之间的感情。

“司马老先生，我确定我非常明智，我刚刚也说过了，我不会因为司马家的名号而与弘分开。”

“话不要说得太早，我希望你还是再考虑一下，你现在有亦个选择——与你母亲进入司马家，你会拥有你想要的一切，但是你必须与司马弘划清界限，你们之间从此以后只能是兄弟。如果你执意要与弘在一起，我只能把你们两个一起逐出司马家，并且永远不许你们踏入半步，而且你也别想再见到你的母亲。”显然，司马炎正在用齐亦的母亲作为此次谈判的筹码。

“母亲？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算错，你的母亲应该已经被我的司机接到了本家。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你有生之年再也别想见到她。”

一个月后，司马戈与小凤正式结成了夫妻。就在那一天，亦与弘开着车去了他们同窗的那所学校。因为感情是在那里起点，自然要在那里终结。齐亦没有告诉司马弘为什么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进入司马家，而司马弘却也因为齐亦的这个决定心如死灰，在他们相识了8年零6个月的时候，他们终于还是决定了分手。

第四十三章：因为爱你所以恨

天已经开始转暖了，冰雪也渐渐消融，亦和弘并肩走在校园里，谁也不说话。弘的心很乱，仅仅是因为他不知道亦是不是真的爱他。他不知道曾经为了他不顾一切的那个人还是不是身边的这个人，这样的结局讽刺着他的真心，并激起了他的恨。亦当然知道弘的想法，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也或者是无力解释，这样也好，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吧。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走到了一起读书的教室，走到了一起住过的宿舍，走到了一起聊天的操场看台。齐亦缓缓靠近看台，一角上“大爱不爱”四个字仍清晰可见，那是年轻的印记。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每一划的凹凸感都加深了齐亦的痛。弘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手在抖……为什么？既然不爱我还要装作那么痛苦干嘛？既然不爱了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事？司马弘想着，冷“哼”了一声，挑衅的笑容既是在嘲笑齐亦的做作，也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

“弘……以后你要好好的，希望你还能把我当成你的亲人。”齐亦轻声说着，声音如此无力而苍白。

“放心，我好得不得了，用不着你这个好弟弟惦记。”当说到“好弟弟”三个字的时候，司马弘故意加重了语气。

“嗯……那……就好！”齐亦回想起这一个月来，司马弘几乎每天都像疯了一样抱着自己，求着他不要放手，每次当自己拒绝，弘都是绝望地问着为什么。现在，他终于不在自己面前露出那份脆弱了，是自己的绝情让司马弘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嘴脸。就在前一晚，弘站在齐亦的房门前，最后一次问他是否愿意回心转意，那时，齐亦几乎就要瓦解了，他差一点就说出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但是司马弘却变得异常冷漠，他没有等齐亦回答什么就先说出了分手的决定。回到这里是齐亦提出来的，他本以为回到这里能让自己被冻结的心得到些许缓解，却没有料到竟然是痛不欲生。

回去的时候，司马弘仍旧不愿意与齐亦多说一句话，他只是面无表情静静地开着车。

“那个……哥……我请你吃晚饭吧？”

一个急刹车，让齐亦措不及防，司马弘愤怒地看着他：“我不准你叫我哥，我可不敢当！”

“弘……我不是……”

“住嘴，以后司马弘这个名字我也不愿意从你嘴里听到。”

“那我该叫你什么？”

“下车！”

“啊？”

“我说下车！从我车上滚下去。”

啪的一声，车门关上了，齐亦望着远去的车，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这幅摸样。

司马弘独自来到了同志酒吧，挂着一脸嬉皮的笑容，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在他坐下不久，一个身材纤细皮肤白嫩的人端着酒杯便向他走来：“不介意我坐下来吧？”

“当然。”司马弘微笑着，色迷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全身透着女人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