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松开,让我穿衣服
熟料,那孩子居然把口袋往身后一藏,还一脸不爽地做了个鬼脸:“不给,这是我的东西!”
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不可爱?
王伟嘴都气崴了,不就是几个水果一点糖,也能宝贝成这样,至于吗?
于是就跟这群狗孩子卯上了,装出一副非看不可的模样,追着一个孩子跑,几个小鬼急得哇哇叫,带头那个胆子最大,从地上抓了把雪就朝那个爱欺负人的怪叔叔丢了过去,王伟不甘示弱,也装模作样地回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朗在一旁看不过去了,折回屋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皮夹,手指一一点过去:“你,你,你,还有你跟你,都过来!”
说完从皮夹抽出一叠大钞,往每人的塑料袋里塞一张:“行了,这个抵你们年货,都走吧。”
几个小鬼喜不自胜,齐声喊:“谢谢叔叔!叔叔新年快乐!新年行大运!”
喊完就特听话地齐刷刷跑得没影,“可爱”得不得了。
王伟一张嘴圆得能塞下个煮鸡蛋:“这……他们这也……”
秦朗啪一下把皮夹按他脸上:“拿去,有孩子来了就给,我上去补觉,没什么要紧事别上来。”
说完打了个哈欠,拖着拖鞋上楼去了。
这事很快就传开了,说齐家隔壁老李家大发了,不发年货,专给大钞,苦了王伟一会儿就要应付一堆小屁孩子,累得够呛。
这才新年第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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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醒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九,一看表居然这么晚了,于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结果挺了一半又落了回去,浑身上下跟被卡车碾过数十个来回似的,又酸又痛。
“唔……”嗓子哑得像卡壳的带子。
“怎么了?”
秦朗也被吵醒了,睡眼朦胧地搂住他的腰:“早呢,再睡会儿。”
“不行,咳咳……我得去拜年。”
“拜什么年?整整一晚还不够你累的?非要逞强!”
“这个……咳……非去不可,都是辈份高的老人,连我外公外婆见了都得喊人的……我不能不去……咳……”
宁舒推开那只缠在他腰上的手,自顾自穿衣服,衣服是昨天洗好只穿了一天的,还算凑合。
秦朗看了眼自己被推开那只手,甩一甩头起来,一脸无奈:“你就不能不这么孝顺?嗓子都哑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听劝?”
宁舒背过身去,脸上的红晕是掩饰不住的:“这个点已经够晚了,松手吧,让我穿衣服。”
“你穿你的,我又没有不让你穿。”
“你这样,我怎么穿?”
宁舒小声嘀咕了句,看样子倒不像是在抱怨,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秦朗爷似地往床头一靠,两手交叉背脑后,很无辜的样子:“我可没动手。”
宁舒看了眼缠在他腰上的脚,抚了抚额:“秦朗……”
“你啊,就不能跟我撒个娇?真是的!
我有你幼稚吗?宁舒无可奈何地往外挪了挪,避开那只在他腰臀间蹭来蹭去的脚,开始穿裤子。
“等等。”
“怎么了?”
“有东西给你。”
秦朗裸着上半身从柜子里拿出三个纸袋子,搁床上:“今天过年,穿这个。”
宁舒翻出来一看,是一件烟灰色男士呢大衣、一件米色羊绒毛衣跟一条黑色牛仔裤,毛衣跟牛仔裤都是ZARA的,大衣的牌子,宁舒不认识,标签剪了,估计是怕他看了价位触目惊心。
这么一套往身上一穿,别人不定以为他在哪儿发了笔横财呢。
宁舒把衣服折好了,放回袋子里:“穿成这样,我怕连路都不会走,拿回去退了吧。”
“买都买了,标签也剪了,还怎么退?今天穿不穿你自己决定,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宁舒拗不过,往身上一套,那气质立马就出来了,跟平常就是不一样,秦朗那痞子裸着上半身往他身后一站,透过落地镜一瞧,那就是云跟泥的天壤之别。
秦朗一伸手,从身后拥住镜子里头那片云:“挺好的,别脱了。”
衣服当然没话说,五位数的价码也不是平白标的,可惜跟这儿的大环境实在不搭调,活像猪肉配蒜苗,不用看,闻闻都觉得别扭。
“是挺好,可是真不能穿。”
“怕什么?”
“不是怕不怕,真不合适。”宁舒从落地镜里看到秦朗一脸无法苟同的模样,想了想,到嘴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大过年的,还是别破坏气氛了吧。
这么大手大脚乱花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呢?
匆匆吃了早饭,上几位老辈家去拜年,拜完年回来已经到中午了。
中午吃的还是馄饨,乡下过年就爱吃馄饨,一包就是五六斤的馄饨皮,能吃一个礼拜,求个“稳稳当当”的好兆头。
正吃着馄饨的时候,隔壁二云家帮着喊:“宁子,你们同学找你玩来了。”
第六十八章:都是男人,别假了啊
沈子杰穿一件驼色大衣,站在一天一地冰天雪色里,风一吹,扬起一抹茶色短发,那样子格外美好,好得让人牙痒痒,至少在秦朗看来是这样。
跟他并肩站着的那个人,看着很眼熟,再一认居然是穿洋渡海归来的王柯,大半年不见,瘦了也高了,相反的,气质倒是成熟稳重不少,没以前那么冷,甚至还冲宁舒笑了笑,宁舒有些不敢置信。
“你瘦了……”
这样的开场白,是不是太……煽情了点?秦朗眯着眼不说话。
“你也是,怎么找来的?”
印象里的王柯,还是那个整天一只篮球不离手的青年,话很少,一天说不上十句,却比谁都细致。
“学校放春假,整天待家里也没劲,正好可以抽空来看看你……跟小齐。”
这句话说得宁舒很感动,宁外婆也从屋里出来了,见到新来的两个小年轻,忙说:“宁子,别让同学站外头,快带他们进屋来,屋里头暖和。”
于是一块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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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外婆宁外公饭后要午睡,宁舒就带着人去了秦朗那边。
进屋的时候,王伟正带着小齐在玩游戏,看到跟进来的沈子杰和王柯,都是一愣,王伟是奇怪,小齐是惊喜。
“你们怎么来了?”
“早上在星巴克碰到他,想起来好久没见你跟小宁,就乘空一块儿来了。还是乡下热闹,城里一点年味也没有。”
“哪能呢?哄我们吧?”
“不是。”
这次开口的换了王柯,他这个人一向不爱说假话取悦人,这次倒很难得这么给面子。
“半年不见,怎么觉得你比宁子都高了。”
小齐指着王柯呵呵笑,曾经一个宿舍的好兄弟好同学,特特地地跑乡下来看他们,说不高兴、不虚荣,都没人信。
王柯居然被说得红了脸,拿手挡着,假装咳了咳:“我本来就比他高。”
“嘿嘿,你小子嘴硬的毛病倒一点没改。美国汉堡还吃得惯吧?”
“没白面馒头实惠。”
不过是平平常常一句话,居然就惹得同宿舍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连宁舒这个一贯表情僵硬的人,眼睛里头都有了笑意,亮闪闪地发光。
笑点在哪里?其实就是一句话,疯行多年,占据各大笑料排行榜,无人不晓无人不知,曰:其实馒头是万能的,饿了就可以吃。想吃饼,就把馒头拍扁;想吃面条,就把馒头用梳子梳;想吃汉堡,就把馒头切开夹菜吃……
秦朗跟王伟完全就是两个局外人,坐一旁看他们聊得兴起,毫无插嘴的份。
“柯子,几个月不见,搞笑功夫见长啊……哈哈……”
“小意思。你呢,跟机电之花有结果没?”
“你都说了,人家是机电之花,我这样的她怎么会看得上?嗳嗳,别尽说我,说说你自己,你那些洋妞同学怎么样?是不是个顶个的波涛汹涌、前凸后翘,正得不得了?
对了,有没有照片,也让我跟宁子开开眼界呗。”
沈子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宁舒不是不尴尬的:“小齐!”
小齐挠着脑袋傻笑:“呵呵,我就是这么一说,知道你小子正经。”
宁舒被他说得脸一红,沈子杰的眼波在他脸上一荡,温柔笑了,不动声色地觑一眼小齐,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追着个系花满校跑?差点让保安当成偷窥狂,拎区派出所去?”
“哈哈——”
王伟很不给面子地扬声大笑,这样的新鲜事他倒是头一回听说,真有意思。
“所以,吃过一次教训就要学乖。不说让人误会的话,不做让人误会的事,别人怎么会主动盯上你?”王柯很难得一口气说这么长话。
小齐脸一热,心头那点想法实在憋不住了,脱口而出:“行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装什么装?我就不信,真看到美女还能这么淡定的?都是男人,别假了啊~~”
一语既出,四座皆静,只有王伟左手捧着肚子,右手拿着手机,正一边笑一边对着小齐狂拍:“说得好,这才有点咱爷们样!改天哥哥我帮你传校园网上,也让你们校友瞻仰瞻仰齐哥的英勇风采,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也是个完全状况外的。
状况内的那几个人,面上瞧着淡定,内心可一点儿也不平静。
本来嘛,男人聚一块儿,不谈女人还能谈什么?一个个早过了纯情岁月,童真跟他们压根就沾不上一点边,还装纯情,给谁看?
倒不如坦坦荡荡说开来,反而能增进哥们间友谊。
小齐就是这么想的,可惜他那两个舍友各怀鬼胎。
气氛有些诡异,秦朗一反常态,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眼神却始终不离宁舒片刻。
宁舒被看得慌了,霍地站起来:“我去泡茶。”
第六十九章:你舍得让我独守空房?
“我帮你。”
秦朗两手插裤袋里,跟着站起来,唇角微弯,一脸的玩味。
“都喝什么?”
王柯不说话,眼风在宁舒跟秦朗之间扫了个来回,似乎是瞧出了点苗头,脸一分分沈了下去。
沈子杰却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十足,两指抵着下巴,貌似思索了一番,说:“我要红茶。”
“白开水。”
“宁哥,我喝奶茶。”
“宁子,我也要红茶。”
秦朗双眼一眯,说:“奶茶没有,换别的!”视线却是瞄着王柯的。
“唉……?那就红茶咯。”
进了厨房,秦朗随手一推将门掩上,从身后搂住宁舒的腰,啃着他的耳垂轻声问:“你呢?喝什么?红茶、白开水,还是……跟我一样?”
“随便。”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太敷衍了。”边说边捏宁舒的腰,“我喝绿茶,你呢?”
“这只是小事,也用得着计较?”
“当然。这招就叫打草惊蛇,好让那两个小王八蛋做到心里有数。”
“别胡说,他们是我朋友。”
秦朗含着那红透了的耳珠闷声笑了:“是朋友就好。你是我跟儿子的,他们再肖想也没用!”
他一提起孩子,宁舒一张脸就跟沸水似地滚开了,拎着水壶的手一颤,差点烫伤自己。
秦朗眼疾手快地帮忙护住,笑得意得志满:“今晚还过来这边……”
“别,老人家会起疑。”
“那你给我留个门,我去找你。”
“这更不行。”
“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这都是什么话?宁舒错愕地望一眼秦朗,红着脸问:“你这些话究竟跟谁学的?”
秦朗也不抵抗,居然就直接招供了:“都是杜的真传,荣子倒是想教,我没让。”
说完一把捉住宁舒那只空着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哑声说:“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或许是看宁舒的眼睫毛颤得实在可怜,不忍心再惹他了,太子爷终于高抬贵手,脚一伸把虚掩着的门撇开,大摇大摆走了出去,留下宁舒一个人,慢慢消化脸上的热度。
这一整个下午的气氛,只能用微妙两个字来形容。
临行前,乘着难得的独处时光,王柯把一个电话号码交到宁舒手里:“这是我美国的电话,有了新号码记得通知一声。”
说完再没有多余一个字,转身就走,倒是沈子杰凑到宁舒耳边咬了句耳朵:“开学见。”
说完一脸调皮地眨了眨眼,又朝他身后的秦朗抹了抹眉毛,宁舒隐约听到身后那人磨了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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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将近,秦朗前所未有地忙活起来,整天电话不断,似乎有什么大动作,宁舒也有自己的烦恼。
秦朗他爸那边先不用说,光是宁爸跟宁妈,就不好应付,更何况还牵扯到孩子。
元宵节这一晚,村子里热闹极了,或许是知道临行在即,宁舒陪着他外公跟外婆说了半宿的话。
洗洗睡下没多久,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宁舒惊地从床上弹起来:“谁?”
正要喊人,嘴就被堵上了,来人带着笑意低声说:“别怕,是我。”
秦朗?!
“半夜三更不睡觉,怎么跑别人家来钻窗户?”
“别人家?你就非要跟我划得这么清?想气死我啊?”
秦朗嘴上放狠话,手上也不闲着,三两下脱了衣服,掀开被子钻进去。
果然人跟人是不能比的,宁舒不得不感叹,这家伙冒着冷风钻窗户进来,居然还能保有这样的体温,他窝在被子里这么久,还开了暖气,手脚却也没能暖开来。
“怎么还这么冷?不是跟你说过,暖气要一直开着吗?”
“一直开着太费电。”
“能花多少钱?”
“没事,刚睡下没多久,一会儿就好了。”
“这是当然的,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冷着?”
一边说,那只不规矩的右手已经摸了过来,沿着宁舒手臂慢慢往下滑,在腰臀那儿流连片刻,然后两指一使力,拽着宁舒内裤一角往下褪,拉得很慢,像是存心要让对方脸红似的。
宁舒的反应没让他失望,一手抓住他
那只乱来的手,红着脸低声说:“今晚不行。”
“怎么?那个来了?”
“胡说什么。”
“那是为什么?”
说话的间隙里,秦朗的唇舌已经沿着宁舒脸颊一下下吻了起来。
宁舒伸手推了推,没推开,一只手还要护着内裤,两头忙活,却是两头也管不住。
秦朗另一只手已经好全了,正在脱那件碍眼的秋衣,脱完往床尾一扔,笑得很邪恶:
“真不行?”
一只手已经卡进宁舒双腿间,握着宁舒的欲望开始搓揉按捏。
宁舒没能开口,撇过去的脸红艳艳火辣辣的,好在灯已经关了,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