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克星 上——三号杨戬

嘿，这小帅哥还真够痞的，难不成他以为自己除了天艾，还能被第二个人拗分？

好吧，那一刻，子攸是有些轻视他的，以至于之后等自己意识到已经完全跟著他的步调走到连家也不认识的地步时，才有种内脏气炸，还不能吐出血来的胸闷。靠，没见过这么自说自话，还能在不知不觉间对人洗脑的人！

但这些都是之后几个小时子攸才意识到的，现在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轻敌，才没在第一时间正视敌人。

见子攸始终没说话，男孩倒也没在意，笑得那个叫烂熳，「嘿，大哥，我叫柳敛，今晚向你借个地儿蹭蹭。」自顾自说完，压根连最起码的互相介绍都没有，单方面告知了名字后，这个叫柳敛的家夥就用奇怪的姿势夹著子攸，走出了洗手间，没法，谁让他比子攸还矮了整整一个头，还想有主动权，那姿势不会好看就是了。

之后分析这一段，子攸总有种鬼上身的感觉，对天艾叫一见钟情，那会和柳敛碰上，绝对是前世恶事做太多，某人报复来了。

这是人与人之间很奇怪的电场反应，尽管柳敛做事从不靠谱，给子攸带来的麻烦差不多是他所有弟兄们的总和乘以二，但子攸还是没法对他真正动气，亦或者，每回总能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柳敛属于功力太强。

那天，这个陌生人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坐到了子攸兄弟的那一桌，并展现出最高境界的自来熟，没半个小时，就比邵子攸这个老大更了解手下所有人的底细，不是子攸心眼小，实在是很好奇，中央情报局怎么没把这绝色逮回去重点培养培养？

等这边散场，已经接近十一点，子攸和兄弟告别后，摇了下还在晃的脑袋，之后的几圈有些喝猛了，原本只想给那小子点下马威，谁知，他根本从小酒吧泡大的，十来个人轮流灌，最后依旧屹立不倒，瞧，此时还耸立在自己眼前……

等等……

等看清挡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幻觉，而是名副其实的柳敛时，子攸本能地骂了句粗口，这叫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强，弱的岂不是要边大叫著有鬼啊，边神经病一样向人多的地方跑去？

你他妈大黑夜的没事堵在路口找死啊！还偏偏堵我弄堂前！

「邵兄，你能看见我啦，不错不错，酒醒地挺快，我们现在是直接回去你那睡觉呢，还是再跑下一摊？」柳敛好心地搀扶著因为愤怒而轻微颤抖的子攸，说著怎么听这么像鬼在说的话。

呵呵，正常人有这么说的嘛，你能看见我啦！？丫，你当自己幽灵啊！？

等等，好想还错过了什么。

子攸努力搜索著胡乱飞舞的大脑信息，柳敛倒也不恼，就这么和跟电线杆子一样竖著，撑住摇摇欲坠的今晚房东，不急不慢，在月光下神清气爽。

「你今天回我家？凭什么？」终于捕捉到问题关键，邵子攸脑子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推开这个认识不过几个小时就当自己是穿一个裤衩长大的兄弟一样的柳敛，不解加不爽地皱起了眉头。

「是啊，不是早就说要借你的地方蹭蹭了嘛，现在那么晚，宿舍早关门了，我还有哪里好去？」柳敛说得特真诚，那双深邃的眼睛还弯著对恨不得撕了他的人放电。

懒得再去问，为什么我非要收留你，子攸问了更让自己崩溃的问题。

「你初几？宿舍什么时候关门？」

「初二啊，十点半就关门了……」刚过了二十分钟……而已。

「￥……@￥……&*￥#￥%……」那你之前搞毛啊，没事和我们喝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的酒！一向认为自制力过人的子攸，这回真的算是被人拉住了老虎尾巴，浑身汗毛直竖。

「行了，别杵在马路中央了，你家哪里啊，床够不够大，我不睡沙发……」柳敛说著就想拉子攸的衣袖拖著往前走，但衣角是拉到了，却被非常用力地甩开了，人偏瘦的柳敛还险些因为这一动作被甩出去。

「我家不允许其他人进。」子攸这几天都住在天艾的房间，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室户，但那里就好像是一个秘密花园，除了自己和天艾，绝对不会允许第三个人踏进一步。这是谁都没保证过的，却是谁都可以坚信对方做到的。

以为柳敛又会闹出什么柳氏理论，谁知他这次倒爽快，又是一把勾住子攸的头颈，朝著反方向走去，「成，那我们去下一摊！」

我靠！子攸感觉自己吞下了险些吐出来的一口鲜血。

那晚，当子攸在重金属摇滚乐中头痛地撞墙想要清醒时，柳敛还不知疲惫地在他的耳边嘀咕著，看那主唱多漂亮，腰好细啊，我一定要泡到他……

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天艾给他打了三个电话，外加一条留言。

第二十五章

当子攸终于发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及短信时，他本能地大骂了句操。让一直如水蛇一样在他身边扭动的柳敛楞了一下，随后笑著凑过来，「老大，我从来不让人操的，只操人，要不我给你找个对象操操？」

看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的美丽男孩，子攸有种让他碰上天艾，宇宙都会爆炸的觉悟，用力按了下还在疼痛的太阳穴，没有再理睬柳敛的叫唤声，就这么走出了酒吧。

那是一个个人习惯，子攸在看到手机上未接来电的时候会本能地回拨，在查看短信之前。然而电话那头的天艾却始终没有接起电话，一连打了三个，都无人应答。

微微皱了下眉，子攸点开了未读短信，当天艾简介的内容印入眼帘时，过度的酒精在体内瞬间挥散。

「杨柯来找我了。」——from 郝天艾 23：30

天艾的宿舍是四个人一间的，晚上过了23点宿舍大门就会关闭，学生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管理非常严格，子攸不知道杨柯是怎么会找到他的学校的，又是为了什么事而去找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吗？还是他们还在继续交谈？

无论是什么事，当已经快要淡忘出脑中的人，突然再次出现时，总有不太好的预感，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明恋了天艾那么多年。

能够去到天艾学校的公交车早就结束了运营，而打车过去的话……不说子攸小气拿不出这点钱，只怕即便人过去了，还是见不到天艾，他的寝室在三楼最里间，无论子攸的运动细胞如何出色，在联系不上天艾的情况下，爬墙根本无用。

但在知道杨柯去找天艾，而自己又不能联系上他们时，那种焦急，还是令子攸狠了下心，伸手拦下了出租车。

车子驶出市区时，不断在拨打著的手机终于被接通，天艾带有些懒散地声音传了过来，「抱歉，刚在洗澡……」

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子攸原本悬著的心脏终于找到了位子，「不，是我抱歉，前面在酒吧，没有听见铃声，他来找你说了什么？」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当然也不能算短，但却一直很有默契，所以根本无需过多的解释，天艾知道子攸不可能骗自己，无论什么事情。

没有马上回答，耳边传来的是打火机开启又合上的声音，随后是一声从远处传来的惊呼。

「哇……天艾你怎么没穿衣服就出来了！快快，穿好再出来，啊，你先别进来，等下，我老婆穿衣服……」接著是混乱的推搡声，以及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

子攸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声音他是第一次听到，内容骇世惊俗不说，意外地是天艾还没有半点反抗举动，就这么任人摆布。

情况发生的是有那么一点突然，刚叼上烟的天艾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原本已经说好今晚不回来睡觉的室友突然冲了进来，你冲进来不算，还对著赤裸上半身的自己大呼小叫，有必要么，都是一样的身板，这不是急著出来接电话没来得及穿衣服么，本来你不叫，别人也许根本不会注意什么异常，被你这么一吼，不是吆喝著人人都往自己的上半身看嘛。

当然，进来的那个人，并没有勇气盯著天艾看，在天艾回眸望过去的瞬间，看到的是一个红著耳根低著脑袋的熟悉面孔。

要说天艾的这个室友，那绝对是个活宝，和邵子攸完全属于两个极端的人，活泼开朗过了头，简直像是被关了好几年笼子，终于放回大自然的猴子。

之所以会称天艾为老婆，绝对不是他对天艾有什么超出同学的爱，纯粹是在他第一眼见到天艾时就被征服了，和那些见钱眼开的人一样，他见著天艾，双眼都能冒出金灿灿的光芒。啊，上苍啊，果然是我前世修了太多的路，今世给了我这么一个成名的机会！

他在上下左右以至于里外打量过天艾后，笑著露出了他的一嘴白牙，「你好，我是你同学，庄永生，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室友关系，相信我，另外两个我已经鉴定过了，充其量打个及格，就我还能和你匹配匹配……」这句开场白，直接将见多识广，见怪不怪的天艾给弄懵了。我又不是基因分子，还搞匹配来著！？

「我和你说啊，现在外面最流行的就是帅哥搞暧昧了，绝对吸引眼球！而且吸引美女的眼球，所以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我们一起成为这所学校最后欢迎的两个男人吧，哈哈……」某人兴奋地仰头大笑，天艾的反应不用说，自然是转身就走，这种人，你理他的话，有病的绝对不是他，而是你！

但天艾却低估了他的能力，或者说，没想到其实他在夸张的外表下，并没有那么讨人厌，于是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现在这种……还算过得去的同学关系，当然是在对方死贴著天艾的前提下。

「杨柯今天是来求救的，杨思远那边出了点事，事情捅得挺大，帮派里似乎闹得厉害，估计这回有生命危险。」天艾将庄永生塞给自己的衣服披上，用脸颊和肩膀夹著手机，边穿袖子边说著。

没想到天艾会突然一本正经说起正事，对之前那句自己除非耳聋绝对听到的话忽略，邵子攸有一瞬间的纳闷，「你想怎么办？」

怎么会闹得那么严重，大概是什么情况？子攸不是八卦的女生，冲出口的都是这些问题，这些问题不是不重要，只是要在大方向之后。

既然杨柯都能找到天艾，那说明天艾对他，真的会有帮助，这种时候最忌讳病急乱投医，相信杨思远是知道杨柯这一举动并且默认的。那问题的关键就在天艾想怎么做了，是不是要帮？又能帮到什么程度？

「我还没想好，所以想要和你商量一下。」毕竟杨柯求救的对象不是郝天艾一个人，或者确切的说，求救的重点，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子攸，他是料定了自己同意的话，子攸一定不会有异议。

「好，你明天一早翘课吧，我会在你学校附近的招待所开间房……」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风景很好吗？」天艾笑著吐了个烟圈，「明天一早我翘一整天课回市区再详谈。」

「……我已经过XX镇了……」心痛地看著出租车上的计价器，子攸嘴角不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噗……你不至于吧……」马上想到他是因为自己迟迟没有接电话，担心过度才会失去理智跳上出租，天艾嘴上损著，嘴角却挂著笑，「兄弟，你也该长大了，还大哥呢，这点镇定都不行……」

「嗯，今晚喝太多了……」原本以为某人会沉默，谁知他却老实地解释了原因。

似乎能够想到对方此时那傻愣愣的表情，天艾的笑变得很暧昧，「你到了住处把房间号给我，我这就溜出来。」

有个现成送上来的捷径不走，天艾还没那么正直，他叫什么来著，反正是学生会的就是。

第二十六章

要溜出学校并不难，这所市重点学校的理念就是以人为本，因此学生会成了整个学校的支柱，只要学生会干部的一个书面申请，宿管老师哪还有不放人的？

不过倪凯渊倒不是个傻子，白白被天艾利用一回，在申请书的申请事由上硬是将天艾拖下了水，这下想要不参与下届学生会选举也很难。

在接到邵子攸的短信后，郝天艾很顺利地离开了宿舍，并翻出了学校，十分钟内就到了子攸在的招待所，敲开了那间短信上提到的房间。

开门的邵子攸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天艾竟那么快出现了，而后者则皱了下眉头，对浑身酒味的子攸明显不满，「你酒精中毒？」

请相信这绝对不是一句诅咒的话，天艾是喜欢烟酒的，也知道子攸的酒量不错，但今天的味儿确实过头了，也难怪天艾会有些不舒服外加……关心。

今天碰到的事确实不少，又碰上个妖孽，被灌下不知道多少杯高浓度的酒，子攸嗅嗅身上，已经完全分不清有没有酒味。

「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冲个澡。」

点了点头，天艾根本不用招呼，自顾自地走到阳台将窗户打开，使空气流通，将浓度过高的酒味驱散掉一些。

电话铃声是在浴室响起水声之后响起的，皱了下眉，那突然响起的音乐显然让静静享受著烟草的天艾不爽，看著桌子上因为震动而打转的手机锲而不舍地一遍又一遍叫嚣著，天艾想了想还是伸手拿了起来，看也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了接听键。

反正是谁对天艾而言，没有区别。

「大哥，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就突然走了？我泡到那个主唱了，啧啧，手感超好，对了，你刚不是说要找人操嘛，我给你找到一个，还不错，你人呢？」声音很好听，但带有些青涩，背景很吵闹，似乎是某个还在喧嚣的酒吧，内容很糟糕，劲爆到连天艾也本能地挑起一边的眉头。

「我想他不需要你找的那个人了。」天艾绝对好修养，竟然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句这么有礼貌的话，谁知对方竟非常不给面子地来了句「啊，已经找到要操的人了？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嘻嘻。」说完，也不给天艾反击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看著被挂断的电话，某女王眯起眼睛，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这块废铁甩出窗外解气，最终考虑到不砸到花花草草，天艾还是放弃了对物施暴的打算。

当子攸终于冲完澡，擦拭著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就看到脸色发黑的天艾在桌边笑著等他，手里还拿著从学校带出来的苹果，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准备吃下毒苹果的白雪公主。

「你半夜千里迢迢赶来找我，就是为了操我？」即使说著如此露骨的话语，天艾仍然保持著极好的教养，微笑著等邵子攸回答。

啥！？满脑子都是杨珂杨思远的邵子攸完全没想到天艾会冒出这么一个问题，当下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继续看白雪公主啃毒苹果。

「喏，刚才一个叫柳敛的打电话给你，说是给你找到了耐操的对象。」会去翻看那小子的名字，绝对算他本事大。

脑子终于跟上白雪公主思路的邵子攸在搞清楚情况之后，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粗口，当然全然是自言自语，不是对著房里的另外一个人。

「操他妈的，那头猪。」

「原来你想操的是他妈？」不怪天艾接口太快，实在是子攸今天或多或少有些反常，再加上那通电话也有那么……一点点地……令天艾窝气。

「不，抱歉，我想我的酒还没醒透。」懊恼于自己烦躁的心情，邵子攸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天艾想都不想地直接抓起桌上的水杯，将满满一杯清水全部浇在子攸的脑袋上。

这一举动很突然，两人显然都愣了一下。

子攸没有动，任水滴顺著他的发丝滴落到胸膛上，浸湿了刚换上的浴袍。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著天艾，因为太过深邃与认真，让人无法判断他的想法，究竟是恼怒，还是默许。

两人很少会出现这么不和谐的举动，气氛瞬间有些尴尬，如果子攸够冷静的话，也许会发现，天艾今天的反常是因为他在意了什么，而不是以前他所谓的顺其自然。

当然，天艾还是天艾，在作出如此任性的举动后，竟能立即化解这阵彼此都注意到的尴尬，只见他将手中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在了子攸的手上，顺手接过他拿出来的毛巾，还算温柔地替他擦到了自己刚才倾倒上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