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独占鳌头,据我所知其他公司旗下的明星们,也有与我们分羹市场。而我赌段琛一定能脱颖而出,成为真
正的黑马,替公司打下整片娱乐市场”
此时洛菲嘴角的闲适笑意,早已不觅踪影。他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紧盯着夏涵生,末了,在夏涵生都察觉到自己脊
背激起汗液时,洛菲终于移开眼睛,放了夏涵生一马,笑容也重新回到这位“帝王”的唇边“Coco其实是Fantasy
公司临时指定的,当然艺人与品牌之间的的违和感,我也觉得唐突。不过,如果你能让 Fantasy公司改变主意,
替换更符合通告标准的段琛,参与广告的拍摄。我向你保证,公司将不会阻挠段琛的通告”
说罢,洛菲从桌畔拿出一份装饰精美的信函,他把它递给夏涵生“这是两天后的晚宴邀请函,Fantasy公司的高层
到时也会出席。当然,你有机会在晚宴上说服他们换走Coco,改用段琛。这个局究竟该怎么赌,完全靠你自己,
我十分期待你的表现,Hanson”
虽然洛菲这只狐狸,也有令夏涵生知难而退的企图。不过,能拿出晚宴邀请函给夏涵生,这也是洛菲最大的让步
了。
既棘手又稍事安慰一些,夏涵生也没什么好不满的。
如今,他最大的问题,便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令Fantasy公司改变主意!
正当夏涵生即将离开总裁室时,属于洛菲的磁性嗓音再次回荡起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涵生的背影,缓缓地说
道“上周我去了一趟美国。Luna近况不错,他让我代大家问好,但好像忘了你──不过,作为曾经的助理,我想
也许你会想知道他的事”
显然,洛菲的话差点让夏涵生脚下一踉跄,洛菲也算扳回了一局。
只是生生撕开他有些结痂的伤口,洛菲也算残忍。
夏涵生的声音突然有些嘶哑“谢谢,但不用了──”
如今,再也感受不到他触摸不到他!知道他的生活点滴,又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只是在心口再徒增新伤口罢了。
没有回头,是因为夏涵生根本回不了头。
06.
去夏涵生的公寓时,段琛恰巧遇上搬运纸箱的工人们。
公寓的主人握着咖啡杯,站在大敞的防盗门旁,默默地看着工人忙碌的身影──Luna曾用心弹奏的吉他,Luna被
打包的贴身衣物,Luna翻阅过的杂志书籍……属于他的气息,属于他的味道,属于他的感觉,正一点一点被人抽
离其间。
没有特别喜怒的表情,夏涵生安静得像一幅素描。
“啊?!!来了──”偶然瞥见段琛为工人让开过道,静态的主角终于动态了起来。夏涵生歉意地朝他点点头。
“抱歉要你久等了,很快就能完工的──”
目送走最后一名搬运工人。
夏涵生找出拖把,擦拭着被工人鞋印蚕食了面目全非的木质地面。
穿着肥大的居家衣服,夏涵生弯腰忙碌在房间各处,一面又频频招呼段琛自便。
客厅中央,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正在大型生态缸内轻盈漫舞。
段琛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好奇地流连于仅一缸之隔的生态世界。
不知名的植物绿意盎然着。蜷曲的叶片上,一条丑陋的毛毛虫缓慢地蠕动爬行。
“别小瞧它现在的模样……是大凤的幼虫。”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夏涵生,指着自家养的小虫,满怀自豪“就像丑
小鸭的故事,丑陋的幼虫在经历孵化后,它们的美会令同伴自惭形秽的。”
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夏涵生口中的大凤成蝶,不过段琛也能有所想象。男人眉梢处微挑,撇了下嘴,充足的光线下
,男人的轮廓俊美非常“饲养蝴蝶,是爱好?”段琛问道。
“……算是吧”夏涵生苦涩地微笑道“……Lu…不…我前室友很喜欢这些小家伙们!他喜欢华丽漂亮的东西”
在与Luna生活的那段日子里,Luna的爱好便是他的爱好;Luna想要的东西,他总是尽其可能地替他弄到手。而夏
涵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夏涵生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去思索。
“对了,你那么急把我约出来,是为了──”忆起此行的正事,段琛直起了腰,意味深长地看向夏涵生。虽然段
琛尚且做着不温不火的二线艺人,不过,能够自己分配的空暇,还是相当宝贵的。更何况,新戏并没有杀青。段
琛能抽空喘息,完全因为结尾处戏份不重的缘故。
夏涵生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双手环臂,又把段琛从头到脚好好地观摩了一遍──即使在充斥着无数俊男靓女的圈
子里,段琛的形象依然是少有的出类拔萃。
如同一块等待细心雕琢的上好玉石!夏涵生自信,只要一点小小的调整与修饰,段琛一定不会令他失望。
07.
自Luna跑去美国进修,夏涵生已经很久没遇见故人了。在约定好的时间内,把段琛送到相熟的凯萨琳手里。夏涵
生单身坐在造型室的外间,耐心地等着结果。
造型室的布置,距上次来时,并没有显着的变化。
夏涵生还记得,上一回傻傻地提着夜宵,在此地等候‘荧惑’乐队的各位。大家一边吃着他送来的慰问品,一边
嬉笑玩闹着,Luna则在小角落里偷偷吻了他。
为什么,那些幸福的旋律是如此的短暂?
为什么,曾经的幸福,现在回忆起,却是苦涩得令人难以下咽?!
它们曾经是那么真实存在的,却在转身之间,陌生得好像从未发生过!
从头发的吹、洗、剪,再到全身服饰的搭配,凯萨琳一直是造型师里的翘楚。
即使是挑剔得有些匪夷所思的Luna,在凯萨琳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尊称她一声“大姐头”。
“那么久都不来,我还以为我被忘记了!果然,男人都是一群寡情的生物──”记忆中的酒红长发,已变成俏皮
可爱的亚麻BOBO头。“嗒嗒”地踩响细跟的白色筒靴,一身背带裤打扮的女人,仍是妖娆如初。美丽的女人单手
扶额,故作受伤。
放下手中的杂志,见是故人,夏涵生也是笑得一脸温柔“恰好相反,男人们会说,‘老天,千万别让凯萨琳女王
把我一笔带过’”
被调侃的一阵语噎,凯萨琳丝毫不见生气。
“不错嘛──”
“什么”夏涵生一脸的不知所云。美人贼笑着,硬要与他挤沙发。“装什么傻呀,就今天带来的那小子!脸长得
很不错呦!身材也好!是我喜欢的那一型──”漆有酒红色蔻丹的细长指甲拨弄了下头发,美人俯在夏涵生耳边
,吐息如兰。
“不像是新人,不介意借我玩几天吧!”美人半真半假得说道。
“段琛?!!”夏涵生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赶紧向她讨饶。
“呵呵──”美人捂住嘴,点了点夏涵生的额头“看你吓的──我不是闹着玩的嘛!我以为Luna走后,这小子是
你新的男人──”
对于夏涵生与Luna的恋情,凯瑟琳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在这之前,她曾当着众人的面,恶作剧了一把,故意
与夏涵生过分亲昵。这件事一度令Luna这个见不得光的恋人,只能恨得牙根痒痒。
“不……你误会了……我们是普通的工作关系……我现在是他的助理”夏涵生垂下眼睫,但口吻是绝对的认真。
知道玩笑开得过火了,凯萨琳有些无趣的整整头发,重新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Luna那小崽子不是什么好
东西!如果太痛苦,不如就忘了他,重新投身到新的恋情中──”
就在凯萨琳说话时,段琛从试衣间走出来,焕然一新。
剪裁合身的银色西装,包裹出修长的躯体线条。举手投足间,皆流露出贵族的气质。因为仍在拍片的关系,段琛
的头发并没有做太大的调整。不过,有了凯萨琳的精彩打点,几件银质的小配饰,足已把他的俊美淋漓尽致的展
现出。他的光芒几乎掩盖了在场的所有人。交织着成熟与性感的新形象,果然没令夏涵生失望。
夏涵生更加庆幸自己的眼光,他的执着是正确的──段琛的确有做巨星的骄傲与资本。
夏涵生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刚好。对于精心修饰过的段琛,夏涵生已经期待今晚与fantasy上层会面……
08.
晚宴的地点,是一家新落成的五星级酒店。有传闻说,这家酒店的股东之一,就是夏涵生的顶头上司。如今,娱
乐圈与商圈的互相渗透,共同得利,原本不是什么大秘密。
段琛与夏涵生赶到那里的时候,大批的记者已经早早地候在酒店门口,形成围堵圈。只要有明星进去,一时间,
镁光灯便闪烁不止。这样的架势和排场,很像每年娱乐圈的庆典。虽然夏涵生性格喜静,又讨厌软绵绵的浮夸。
但因工作的关系,对于要圆滑手段的交际,他还是能得心应对。
今天来,就是为了把段琛引荐给fantasy的上层。
今晚的宴会规模,的确算是大场面。晚宴的性质,虽然被某些媒体定义为时尚party。但到场的嘉宾阵容,显然超
豪华了些。怕段琛难以适应,走进会场前,夏涵生还特意关注了一下身旁的大美男──神色从容,气度不凡。比
起形貌毫不出彩的自己,反而更像名门望族的后生。这样俊美不凡的男人,无怪乎女人连男人经过,都忍不住看
上几眼。夏涵生微微有些骄傲。
相机声在背后不绝于耳,靠着偶像剧的效应,反响竟然出奇地热烈。甚至还有些记者,在拍照的空余,询问起段
琛的后续发展。夏涵生弯着嘴角,默默地等待段琛。
“啊,你是夏涵生先生吗?”有不知名的记者,从后面上来,围住无防备的夏涵生。
“我是XX报社的,请问那次3P丑闻曝光后,另外两位当事人近况如何?”最不愿碰触的旧事,又被人重新挖角。
夏涵生紧咬双唇,面如死灰,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听见同行采访的对象,是几个月前比较出名的丑闻先生。敬业的记者们在采访完段琛后,竟然也饶有兴趣地关心
起夏涵生来。
“你今天为什么会参加这个时尚晚宴呢?请问是否有相熟的富商在后安排呢?”“……夏先生,在你曝出3P丑闻
后,贵公司是否像对外宣传的那样,没有对你进一步的处理?”“请问你在性爱上,有无特殊的嗜好呢……”
“……”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下流。夏涵生连连摇头,否认着一切。可依然阻止不了记者们在通讯本上
疯狂地造谣书写。
“夏先生,有记者称,看见美国进修的‘Luna’多次光顾当地的同性恋酒吧!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我……我不知道……”被众人逼入角落逃无可逃。夏涵生大幅度地摇晃着头颅,伸手想扒开潮水般涌来的
记者。“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记者辛辣露骨的询问,几乎令夏涵生崩溃。
“是你真不知道……还是逃避我们的问题……夏先生……请回──”某台的女记者举着话筒,粗鲁地戳刺着夏涵
生的嘴唇,要求他回答。
面对万众之失的场面,一个高大的阴影突然投射在夏涵生的身前。男人巧妙地夺下女记者的话筒,身形一晃,高
大的身体已完全把夏涵生遮掩在背后。
“小姐……晚宴就要开始了……我想你的采访,也应该到此为止了──”微微压低脸,男人与女记者凑得很近,
边说着话边把话筒交付到她手里。男人的长相原本俊美非常。如今荷尔蒙全开。能够抵御这股粉色暧昧的,应该
是绝无仅有。果然,对视几秒后,女记者莫名地脸红起来。
亲自护送夏涵生离开记者堆,段琛很好地充当了骑士兼保镖。小心翼翼地守护,只可惜对象不是俏佳人,却是个
平凡无比的助理。如此怪异的组合,引得旁人纷纷侧目观看。夏涵生搂着胃苦笑,他又何曾想享受记者给予的“
隆重”迎接仪式。
“谢谢”僻静处,夏涵生小声道谢道。
“没事”男人皱了皱眉宇,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用胳膊揽过夏涵生的肩膀,温柔地询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脸色很差”
心生几分感动,夏涵生依然固执地摆摆手,让段琛放宽心“普通的胃病。喝些热水就没问题了”
朝四周看了一会儿,段琛把夏涵生独自安置在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自己则向大厅前台走去。
很快,一杯温热的茶水就出现在段琛的手里。
“给──”段琛把玻璃杯递到他的手里,寸步不离地守在夏涵生的身侧。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谢谢──”快进入大厅时,夏涵生向他再次道谢──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对他致谢。
男人走在前面,过了很久,才讪讪地回答道“我们是搭档!如果你生病了,我会感到困扰的”
09.
酒宴果然很隆重,除了几名久未蒙面的一线明星,连政客都出席了好几位。夏涵生端着鸡尾酒,盲目地在三五成
群的人堆里寻找fantasy的上层。段琛不在身边,刚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硬是邀他去跳舞。看那刁蛮小姐一
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倒不像是圈内人,大概是某位政客家里的千金小姐。
寻找了一周,没看见fantasy上层的几位。握鸡尾酒杯的手,紧了紧。难道说, 大好的机会就要被白白放过吗?
夏涵生有些不甘心。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器皿的破裂声。夏涵生抬头去瞧,穿着朴素的男子正向服务生弯腰道歉,满脸的诚惶诚恐
。也许觉得这样的道歉还不足以致歉,男人甚至想弯腰拾取器皿碎片。
“这些碎片,酒店会处理妥当的──别捡了,当心割伤手”
“……”打碎酒杯的男子抬眼去瞧,面前站着的男人虽然眉眼普通,但长相温淳,说话彬彬有礼,一副斯文的模
样。心中顿生好感。急急忙忙地推了推眼镜,点点头“知……知道了……谢谢”
既然今晚的目的已没什么指望了,夏涵生又不喜那些浮夸的社交。于是,反而与新结识的男子攀谈起来。男子很
老实,有些天然呆。他们互相交换了名字。原来,男子名叫林晨。与名门政客甚至是娱乐圈,沾不上一点关系。
是朝五晚久的普通上班一族。据他说,他的宴会邀请函还是出自一位朋友的慷慨相赠。说到那位朋友时,林晨难
得的红了脸。夏涵生了然地微笑了一下,想来口中的那位朋友也该是男子的意中人。
后来,林晨又问及夏涵生。夏涵生便把广告换角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他。当提及fantasy的时候,林晨想了
想告诉夏涵生,他朋友也在fantasy 任职,说不定能够帮到他。只是把林晨的好友想象成普通的中层干部,也没
有期望能怎样地帮到自己。不过,出于礼貌,夏涵生还是向男子道谢。
当宴会进行到尾声时,款款笑侃的人群蓦地“窸窣”了起来。段琛被那位刁蛮小姐借去许久,仍没回来。夏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