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想推诿制片人目的性极强的灌酒。
“哎,晓玲……你不喝可不对呀……要说这次选女主角……赵总可是一眼相中你的……为了感谢赵总的知遇之恩
……你也要喝了这杯”那名殷切劝酒的制片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拉皮条。有传闻说,他的主业就是为富商物
色与介绍一流的明星与模特。自己则在其中捞取不少的好处费。
赵总几杯下肚,除了言语不时冒出的轻薄之意外,连那两只保养得极佳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绝对的醉酒滋
事。女孩垂着眼,克制地一左再左。只是这前有虎后有豺狼的,无论她怎样躲,都是躲无可躲。女孩抱着最后的
希望,以期盼的眼神向隔着几座的前辈们求助。
前辈们品酒的品酒的,聊天的聊天的。似乎谁都没发现女孩尴尬又危险的处境。女孩明里暗里地示意了几回,就
差双臂交叉在胸前要疾呼“非礼”。到这时如果她还没了解那些前辈们的把戏,她也算白在娱乐圈走一遭了。谁
都瞧见了她的“为难”,可谁都装作不关痛痒的路人甲乙丙──碍于有钱的金主与有背景的制片人,几乎每一个
人都在明哲保身,根本就不想搭理被“潜规则”的她。
走到这一步,女孩也算彻底看透了浮华背后的娱乐圈。这一刻,她的鼻子突然发酸得厉害。带着极度的恶心与满
身的鸡皮疙瘩,她感受到赵总的手正来回抚摸自己的大腿。甚至,惊恐地察觉到那只手即将触碰上敏感部位。
绝望地闭上眼睛,女孩就在等待幻想破灭前的最后时刻,夹着风声的硬拳已经比出拳者更快一步。
赞助商捂着鼻血横流的鼻子,跌坐在地上“嘶嘶”地抽气。
当一部分人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去,才发现刚刚英雄救美的王子是一脸怒不可遏的段琛……
19.
“诶哟,赵总──”制片人很狗腿地大呼起来。转过头,就是对段琛一通横眉竖目“段琛……你他妈发什么疯…
…不想干了是吗?”
趁着制片人扶起赵总,女孩闪身躲到段琛背后,怯生生地看着事态发展。
制片人还扯着嗓门,狐假虎威。倒是赵总捂着湿毛巾止血,说话一抽一抽的“那……那个……晓玲小姐──”
突然被喊到名字,女孩一激灵,吓得连忙收回水汪汪的大眼睛。躲在段琛后面,气也不敢吭一声。
“刚才吧……其实……是误会──”赵总呲着牙,很有诚意地解释道“我的酒多喝了……请晓玲小姐……千万…
…不要放在心上”
肇事后,段琛的俊脸一直阴得可怕。嘴巴像个密封的蚌壳,半句话也不吐。
目睹了整件事起因却又非当事人的演员们,表情都活像吞了苍蝇。坐也不妥站也不是。幸好,赵总以时间太晚为
借口。草草地结束了那天的聚餐。
洛菲差秘书打电话给夏涵生时,夏涵生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段琛试镜所拍下的古装照片──男人蟒袍加身,飞眉入
鬓,乌发及腰。就是不笑时,也不怒自威。眉眼间,自有皇族气场涌动。惊艳地连呼华丽,夏涵生爱不释手,照
片把玩了很久也不愿放下。
跑到洛菲办公室,夏涵生还是乐淘淘的。洛菲不轻不重地扫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文件翻到下一页“明天你就把剩
下的工作和阿吉交接一下!道具部门缺一个管事的,我和人事部说好了,你过去──”
有什么像平地一声雷,在胸口结结实实地炸开。炸得夏涵生的视线都有些发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他哑着嗓子,喉咙干疼“那段琛怎么办?”
一排寒光掠过镜片,洛菲的牙齿惨白得骇人。他挑挑眉毛,讥讽道“昨天段琛打了《雁北漠痕》的最大赞助商!
从今天开始,你认为他还有配备助理的必要吗?!”
“什……什么──他打了赞助商”昨天,是夏涵生亲自把段琛送到酒店。又是他开车把段琛送回家。虽然包围着
段琛的气场确实比往常都要压抑,虽然段琛在车上少有的沉默寡言。但夏涵生只是把昨天的反常,看作劳累后的
必然。
洛菲的牙齿轻微地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嗒嗒”地敲打着桌面。表情少有的难耐。“导演刚打来电话通知换角
的事。段琛被撤下已是板上钉钉,没有一点转圜余地。当然,痛失了这样的机会,都是段琛咎由自取。现在最好
的结果就是赞助商能消下这口气。放段琛一条生路──至少让他还能在娱乐圈里混下去──不过就我对那个赞助
商的了解,那个人的手段向来不太漂亮……”
20.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在娱乐圈混,就要有心理准备去接受喧嚣过后独留的寂寥,去接受似水年华流过后的
半生惨淡。夏涵生本性淡薄,从小助理能爬到助理总监的位置,就原比突发横财一般。现在只是横财没了,夏涵
生并不会太过悲凉。
从洛菲办公室里出来,夏涵生试着朝段琛的手机与座机分别打电话。长时间的等待音里,没有等来段琛的理睬。
夏涵生锲而不舍地追到段琛的公寓外,一通猛按门铃,也不见段琛出来开门。不知出于何种的执着,夏涵生只是
一味地认为段琛就躲在公寓里,不肯露面。
“段琛,我知道你在里面!”夏涵生重重拍门“我有话想和你说──快点开门”
又按门铃又敲门的,他有些怕段琛一时想不开。不过事后才知道,把无比强大的段琛看作崽鸡那样脆弱,简直是
荒唐可笑的。
背后脆生生地响起熟悉的声音。
“额──别敲了!保安都快被你引来了──” jack&jones的印花黑T恤,Lee的牛仔裤,脚踏一双阿达的白板鞋。
段琛左右开弓,两手各拿着新鲜的瓜果蔬菜。一个袋子里的花鲢鱼还在甩尾巴。
“乖,帮我拿菜,我找钥匙──晚上煮鱼汤给你喝──”
简直匪夷所思地盯着表情似乎轻松的段琛。夏涵生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接过插着小葱的西红柿。
细腰长腿的男人把钥匙插进锁眼里。在他的背后,Jack&jones的黑T恤下乍现一截光滑白皙的皮肤。美色当前,夏
涵生鼻子一热,差点就要血溅三尺。
“你……你……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赶紧转移注意力,说着话的夏涵生逐渐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
段琛耸耸肩“以为我在家装自闭儿童吧!放心,我还没幼稚到以为绝食就能解决问题──我只是出去买菜罢了”
称职的家庭煮父先把菜都放到厨房,又从鞋柜里拿出替换的拖鞋给夏涵生换上。
段琛穿了围裙,正在砧板前切番茄。夏涵生卷着衬衫的袖子,替他打蛋。因为他们的家务能力都很不错,俩人在
厨房中配合得还真是默契──俨然像一对已在一起好多年的夫妻。
“为什么打赵总?”夏涵生手里的蛋搅得都快成水了。他望了一眼段琛,想要真正的答案。
段琛把切好的番茄放到一边。热锅,放了油,拿起夏涵生搅得蛋液到在锅里。熟练地用铲子翻搅。“对着这些畜
生,想不揍他们总是很难──”他说道。
娱乐圈里没什么多,就是禽兽畜生多!美女与“野兽”,这就是辉煌与镁光灯背后必须付出的恶心代价。夏涵生
不信,段琛在娱乐圈里蹦躂了那么久,竟然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其实,我在洛菲那里听说了”夏涵生绞着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其实吧……如果非要处理那种事……
你也可以换一种相对温和的方法”夏涵生偷瞧了一眼,发现段琛没什么大波动。倒要也不拐弯抹角了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部片子,能像这部让你迅速红到发紫──你知道,如果你错过了,你岂止错过了这部片子
!洛菲和我说,那位赵总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你太幼稚了,你以为你帮过女主角一次,日后她就能
高枕无忧吗?!越是吃不到嘴的,就越费尽心思的惦记!只要她还在娱乐圈混,总有一天要羊落虎口。这就是必
须付出的代价。而你呢,得罪了小人心的赵总。凭着他的声望,想毁掉你易如反掌──你为什么那么糊涂啊?!
!!”说到最后,夏涵生真的是忧心如焚,为段琛的前途堪忧。
段琛把翻炒好的番茄炒蛋撒上葱花,装上盘。清朗的眉眼间依然是淡淡的,看不见特别的喜悲,他说“如果怕我
连累你,你就走吧──不过,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事,这件事同样如此──你不必再说了”
知道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是什么感觉吗?夏涵生觉得,他现在就能体会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甚至还有些愤怒,
或许是从极度的失望与寒心中滋生出的愤怒──他至少以为他们是并肩作战的。即使开始他们确实缺乏磨合,步
调显得不太一致。不过经历了《炙热之阳》的杀青,经历了fantasy的广告开拍,经历了许多许多已一言难以道尽
的曲折和柳暗花明又一村。难道,段琛还是这样看待他的吗──贪小怕事又爱慕虚荣的小助理?!!!他之所以
会寒心,是因为段琛能在星路上大有起色,除了段琛的努力,他,夏涵生同样也在幕后默默的努力!段琛今天获
得的赞赏与荣耀,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共有的。可为什么,段琛会认为夏涵生连基本的发言权都没有?段琛是那么
的轻率,他轻易地抹杀了自己。但他有没有想过,他其实也是间接抹杀了夏涵生付出的艰辛。
夏涵生哽咽了一下,双手止不住颤抖,他觉得很委屈“难道你认为,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怕被你连累吗?”
装好盆的番茄炒蛋红黄可爱,散发出让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但夏涵生没有食欲。他深吸一口气,取过抹布,擦了擦手。“洛菲早晨找过我……明天……我就调职到道具部上
班!什么助理的,其实在上一次事情后,我就不想干了!”
夏涵生连眼睛都懒得再看段琛,他背过身,慢慢朝玄关走去“赵总是个伪君子,你自己小心……虽然我不做你的
助理了,但耐心地等到雪藏期后,洛菲会帮你找新助理的──”
没有再见的再见!夏涵生穿上鞋,轻轻带上门。
段琛双手撑在流理台上,一动一动,僵硬地像一座优美的石像。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心口,有什么东西,就这
样轻轻的碎裂了。在他的唇舌间回味出淡淡的酸涩……让他忧伤……
21.
阿吉与夏涵生是同期进入公司的助理之一。算半个老人。说什么交接工作,其实是走个形式。道具部门里的员工
并不多,加上两个跑来实习的活泼大学生,总共就六七名员工。夏涵生花了半小时,就将他们的名字与样貌都记
熟悉。说是道具部门,做的事却异常清闲。无非为租借道具的剧组登记,下班前再统计一遍仓库中道具的进出数
。只是这样一份与养老无二的轻松工作,新鲜粉嫩的大学小妹们却毫不领情。整日整日幽怨地喊着,要发“霉”
了,要发“霉”了。
她们躲在角落里,会用贴着水钻的手机查看当日的娱乐新闻。会一起分享一盒味道不错的曲奇饼干。即使真的就
职于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造星工厂,可她们依然不满足。因为五光十色的美人们,还是离她们太过遥远。
“喂喂,Hanson──你见过Coco吗?”说着话的是Lili──很可爱的钢牙小妹。两只似兔牙的大门牙,一度令她
头疼很久。
见过吗?岂止是见过,那个任性的少年还与自己渊源颇深!
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有是有……就远远地看过一眼──”
“你以前不是做助理的吗?”
“……助理也分很多种。”
这倒是大实话。做助理也不全都能与明星零距离接触。主要看机遇与能力!
“诶,没劲──不过,听说Coco皮肤很好耶──而且是巴掌脸──不知道用的什么润肤品耶?”Fay摸摸了有些婴
儿肥的双颊,羡慕地说道。
皮肤嘛,晶莹剔透,确实挺好。近距离看,也看不出明显的毛孔。要做明星,除了机遇与勤奋,先天条件还是很
重要的。
“大概是天生的吧──”夏涵生淡定地答道。
钢牙妹Lili眯着眼,一脸的陶醉。“话说Luna走后,我最喜欢的就是Coco与段琛。他们主演的偶像剧真的很好看
”
“是啊是啊”Fay眼睛放光,双手合十“Coco和段琛,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受受,一个忧郁高贵的小攻。大有JQ,大
有JQ呀”
小受……小攻?!咳咳,难道遇到的是传说中的腐女子?完全不敢想象,现实中段琛与少年处一块。夏涵生满脸
黑线。听着女孩晕陶陶的粉色幻想。
“唉──可惜啦!Luna去美国了!否则就能华丽丽地上演3人行”
“是啊,两位优质的小攻同时爱上美丽的小受。其实3p也不错…”
要加上Luna吗……还是三人行?3P?额──腐女子们的大胆言论,简直令夏涵生叹为观止!Luna,段琛,Coco,
想象无能。神勒,谁来把他从这个异次元空间踢飞出去!
“对了,Lili,你有没有觉得──”性格过于活泼的Fay,故意拖长尾音。突然把画着娃娃妆的俏脸,凑到夏涵生
的眼皮底下。带着美瞳的大眼睛,眨得他莫名的犯晕“Hanson……好像有些眼熟耶──”
“咦?!不可能吧,他不是说,他连明星的照面都没打过吗?!”
眼熟?!脑门后直出冷汗!大概是在某张八卦小报上,看到过自己的丑闻吧!
“你记错了吧……大众脸……大众脸──”夏涵生笑得勉强。
Lili 研究了一会儿,也觉得是自己多心。如果Hanson真的那么厉害,又怎会和她们一块工作呢?
女孩们的注意力总是特别容易转移。当Fay提到杂志上最近热评的唇膏时,两个女孩已经商量着下班要去百货公司
看看。
22.
“要带点什么吗?”午餐前,好心的Lili特意扳着手指,为夏涵生讲解工作餐的花色“比如牛扒饭啦,鱼丸面啦
,咖喱啦……”
公司中,除了重要的部门有免费送餐上门的优待外。像他们这种犄角旮旯的小部门,都是要靠员工双腿走到食堂
,排很久的队伍,才能吃到热腾腾的午餐。
今天是夏涵生调任第一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夏涵生特意准备好红豆面包。“谢谢,不用了,我有准备午
饭”夏涵生从包里拿出面包,向Lili展示了一下。
女孩点点头,手挽手,一同离开了办公室。目送女孩们走远的背影。如今空旷的办公室里,只余夏涵生一位。夏
涵生把面包放在桌上,孩子气地用手指戳了戳包装纸下软软绵绵的膨胀体。说起午餐什么的,夏涵生根本没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