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阿卡抹着泪一路狂奔,到了门口便被门房和侍卫拦了下来。接着被赶来的顾钦容一身蛮力的抱回卧房按在床上捆着手脚做了个实在。完事之后,顾钦容松开他手脚也不给他清理倒头就睡,阿卡眼泪汪汪揉了半天手腕脚腕,扶着腰抖着腿爬下床去茅厕把里面的东西都流出来再回去洗净身子睡。
回到床上,刚躺下就被顾钦容搂在怀里,一手握着他的欲望这么禁锢在怀里。阿卡一动,顾钦容就搂得紧些。阿卡只觉得这夏夜比冬天还要冷,不仅身子冷,心也冷。阿卡觉得心里荒凉,他觉得他和顾钦容不是动情不是相爱,只是身体的需要,伪装着看起来很幸福,都是空虚的,像是泡沫一般。
这么瞪着眼睛到天亮,阿卡身子也没有暖和起来,反倒是闹了肚子。
顾钦容找来了医生,又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出了门,没对他有半点嘱咐。阿卡吃了药躺在床上,他一遍遍回想着以前与陈恩赐在一起的快乐,心里就越来越苦。迷迷糊糊睡着了,睡醒之后看到天已经将黑,想起来约好邱小凤,身子却是酸软得使不上一点力。正想要听差的给邱小凤去一个电话,就听见顾钦容在外面和张副官说话。
“看他是起不来了,你亲自去邱老板那里走一趟,告诉他阿卡病了,明天才去,让他担待些。对了,带些钱和贵重的礼品去,看着邱老板缺什么行头就给买上,别耽搁了。”
“是,旅座。我这就去。”
阿卡讪讪盯着自己被勒红手腕,心里一阵阵发颤。到底顾钦容还是看重邱小凤多一些,他也只不过是个供人发泄的身体。若是把这身体毁了,是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卡挪下床,挨个找剪子,可等找到剪子后,看着自己的身子又害怕的不敢下手。毁了这个身子,只怕顾钦容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了吧。
“你在做什么!”一阵喝斥吓得阿卡手里的剪子掉在地上,差点没扎着他的脚。
顾钦容瞪红了眼站在门口看着穿着睡衣光着下半身的被吓着的阿卡,扫了眼地上剪子,一股无名之火又冒了上来。
“你想自杀还是想自残?!”顾钦容扭着阿卡的手腕问他,“想死!没那么简单,告诉你,我没让你死之前,你想都别想!”
顾钦容刚刚忏悔过的心又狠了起来,这个没用的傻子竟然想自杀,他以为他算什么,若不是陈恩赐对他有感情,他才不屑的对他好。想以死保住对陈恩赐的感情是吧?他偏不让!
阿卡吓得冷得身子直发颤,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连那点想死的心都没有了。他凭什么死呢?
“动不动就会哭,像个娘们似的!滚回床上去,脏的让人生厌!”顾钦容看着他那副受尽委屈又不说话样子就动火,一把将人扯到床上,恨不能废了这个身子。
阿卡颤抖着缩进被子里,盖住头,仍旧不断的颤抖。顾钦容恨得牙痒痒,强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待下去,待下去估计就会对他施加更多的暴力。
为了他的一句话便多番送邱小凤钱和礼,当然自己有求人之处是一面,还不是怕这个傻子背后受了委屈。他可倒好,动不动就生病,动不动就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只会拿着那双令人看着心烦的眼睛盯着他。他不是陈恩赐,不可能宠着他!笨成这副模样,即便是对他好,也全是白搭。
顾钦容铁着脸出了门,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办,不能因为一个傻子动肝火。他承认他虐待阿卡时有种莫名的快感,但他不愿意承认阿卡对他温柔亲近时他更是高兴的无以言表。
阿卡听到院子里汽车发动的声音,知道顾钦容出了门,紧张的感觉也慢慢放松。他把头伸出来,深呼吸了几下,他知道他出不去,也知道现在他即便是在屋里走到哪里也都会有人跟着,不如就这么躺在房里反倒是清静。
反抗不了,只能逆来顺受。
第二天阿卡能下床便急着让程申送他去梨春园,他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借口出去,即便跑不了,也能出去透口气。
邱小凤见着他倒是很客气,吊嗓子喊嗓走板基本功样样都是细心的教授,见他不会也不责骂,只是多饰演几遍。阿卡心里感激,听着邱小凤唱着的悲情曲子,跟着差点落泪。当初他不觉得《桃花扇》多么悲情,如今只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主角。
学完戏,他就陪着邱小凤去吃饭,然后让程申送邱小凤回家。这么做一是感激,二是他委实不想那么早回公馆。
程申虽不知道他与顾钦容之间的细节,但觉得阿卡待人亲近,除了有些孩子脾气也没个富家少爷的架子,倒是经常瞪着那双黑又亮的眸子出神,让人心疼。程申便在心里想对他好,在不被顾钦容责骂的情况下尽量的照顾他。
顾钦容这些天倒也没有多么为难阿卡,他还有些事情要忙。但保镖护兵倒是一直派着跟在阿卡后面。
阿卡这天回到公馆,顾钦容还没有回来。阿卡吃过晚饭,看了会公文,坐着觉得发慌,便想出去走走。也是这些天憋屈得厉害。门房的之前领过命自然是拦着阿卡不让他出去。
阿卡求了几句见他不买账,便冷下脸道:“我只出门买样东西便回来!这也不行!你说是顾先生下的令,那就什么都留我兜着!你只管开门便是。”
那门房见阿卡平日都一副温顺的好脾气,如今发了火自然心里也是怕的。又不敢断然去打电话给顾钦容,张副官此时也不再公馆,只能讪讪的放了行,找几个护兵跟在阿卡后面。
阿卡顺着那条坡道慢慢在前面走着,几个护兵紧紧跟在后面也不说话,不觉得有些发闷,便道:“你们这样跟着我,也不说话,为了什么?”
“旅座有吩咐,要保护您安全。”领头的护兵回答。
“我很安全啊。”阿卡有些困惑,又有些生气,他想一个人散散心,将心里的郁闷解除,被这几个人跟着完全没了情趣,便想撵人走:“你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黑暗中有人喊了声他的名字,再定眼竟然有人朝他走来。
几个护兵立刻架起枪,阿卡见那人走近,觉得眼熟,赶紧拦下那些护兵,待人走到跟前,才发现竟然是陈恩赐。
几个护兵发现是陈家大少爷立刻把枪放了下来,喊了声大少爷好,却也不敢上前拦住他们说话,因为顾钦容没有吩咐过要对陈恩赐怎样,他们不敢妄自行动。
阿卡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陈恩赐,脸颊上的肉少了许多,人也很憔悴,长衫衬着人格外清瘦。平日里惦记着的人突然站在眼前,阿卡不知该说些什么,半响才道:“恩赐,你瘦了好多。”
陈恩赐本是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此时一听阿卡这话,知道他对自己有情,顿时有些控制不住,眼圈发红,沉了半响才道:“我等了好几天才敢来找你,又不敢进去。”
阿卡听他这么说也是极为难受,安慰道:“你以后想来找我就来,他们会让你进的。”
陈恩赐苦笑了下,摇摇头说:“我本是没脸见你的,那日是我不好,不该那么骂你。”
“也是我不好,我不怪你的。”
“不是,你如今过得好便好了。我只担心你受苦。”陈恩赐梗咽着,“明日我便要成婚了,所以今天特想来看你一眼。等了许久,我真没想到你会出来。”
“……”阿卡听到陈恩赐要成婚,顿时愣住了,心里像是被人泼了辣,疼得发热。
“阿卡!”陈恩赐看阿卡脸色发白,神情呆滞,有些心虚,他想上前拉住阿卡的手,却被甩开了。
“你是你,我是我了……”阿卡喃喃道,现在他终于明白大方不在意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又想到自己与顾钦容的事儿,觉得真的和陈恩赐没可能了,泪潸潸落下。
陈恩赐被他这话刺得脸色也是惨白,他以为阿卡要与他分清关系撇清联系,羞愧的再也呆不下去,转身急忙走了。
“可是,我舍不得你……”待到人走远,消失在夜幕中阿卡才一句一句道:“以后也舍不得,舍不得你怎么办?”
曾经幻想着回到陈恩赐的身边,如今陈恩赐要成婚了,连这点念想都被毁灭了。阿卡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他想不起自己的过去,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亲人,唯一爱着的陈恩赐爱上了别人,顾钦容对他时冷时热。
他抹着泪,慢慢转过身向公馆里走,出去又能做什么呢?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门房见着他回来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提在嗓子眼的心也落回了原地,护兵们也松了口气。阿卡顺着印象来到了后花园,摸着黑在林子里来来回回走动。园子大的出奇,阿卡甚至怀疑走到头会不会就到了别的地方,或许能够出去。
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听到侍卫们护兵们的喊声,阿卡才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离着刚进来的地方已经很远了。他有些害怕。
夜风带着些湿气吹在脸上,几个萤火虫飞来飞去,四处一片漆黑。林子里似乎有些生物在动,又似乎是风吹动的声音。
顾钦容曾经吓唬他说后园养了狼,这夜里会不会出来狼将他叼走,撕成碎片吃进肚子里?
阿卡不敢再动,也不再想顺着路走出园子,他发现自己走了半天也不过是在转圈,如同鬼打墙一般。
只穿了件单衣蹲在树下有些发冷,阿卡捂住耳朵不去听四周灌木里的动静,又怕听不到护兵的喊声。他甚至忘记了去喊,只是傻傻的呆坐着,等着天亮,头昏沉沉的,眼皮也不自觉的打架。
直到被拥在一个人怀里,感受到温暖,阿卡才睁开眼。看不太真切,但是这人身上的气息是熟悉的,霸道却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是顾钦容。
心里那点慌张渐渐消失,就这么被一件大衣裹着缩在顾钦容的怀里,迷迷糊糊听着四周人的说话声,等到了正厅才抬眼去看顾钦容的正脸。
寒得刺骨。
完了,又要被折磨了。阿卡觉得自己身子已经散了架,再受不起折腾,连忙挣扎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顾钦容哪里理他,直接捂住他的嘴,拖进房间里,用脚踢上了门。
阿卡被摔在床上,便着急向下爬,他怕顾钦容又要捆绑住他,又怕顾钦容拿刀片划破他的脊背。迷糊的神经全都清醒了,怎么能那么放松的让顾钦容抱着他回来,怎么能再眷恋那个怀抱。
“啊!!”被顾钦容扼住手腕,强行勒进怀里,阿卡心跳加速,喃喃求饶:“别绑我,求你别绑着我。你要做什么都行,别绑着我。”
那种被捆住手脚强行贯穿毫无快感的痛苦,他不想再受,那种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那一刻他觉得顾钦容不像是人,只像是个禽兽,令他害怕。
顾钦容的手臂一点都不放松,只是全身发抖着,连着牙都打颤。
阿卡不知道外边放他出去的门房和护兵正挨着皮肉之苦,阿卡也不知道顾钦容在听说他见了陈恩赐说“舍不得”后是多么失态,阿卡更不知道顾钦容在找了整间公馆没找到他时是多么心慌。
他如今只知道求饶,却不知道顾钦容心里也像是被刀割般难受。
“安静下来!”顾钦容突然喝道,不知是喝阿卡还是喝自己,阿卡立马不敢再多言语,只觉得顾钦容手臂的肌肉绷得发硬。
接着被顾钦容抱在怀里倒在床上,被顾钦容一遍又一遍的强吻着,禁锢得趴在怀里睡了一夜。出乎意料的没有受到任何皮肉之苦,顾钦容也没有强要他,除了吻得他难以呼吸,就这么紧紧抱着他不放松,像是以前那次一样。
第十五章
陈恩赐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见着董福明独坐一室,怒目看着报纸,一若与此报纸有仇而欲以目光射破之,连忙拿手帕擦擦脸,唤了声丈人。董福明这才抬头见他,搁下报纸招手让他做,叹道:“国势动荡,终究是难以太平,我方才想明日你我便为一家人,我虽有偌大的家私,自己没有儿子,也是没用,我只想着这些日子过完这趟生意便和你岳母去英国。晓萱女儿家不愿意跟我们去,以后还都得由你打点。”
陈恩赐瞥了眼报纸,上面登着军政民商各种新闻,政府征税特税那一篇文章上被抠出了几个指甲印。陈恩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后脑,问道:“丈人除了务工之外,还有生意?”
董福明闪烁下眼珠子,懊恼自己一时之间说漏了嘴,便道:“只是洋行里的些许生意,唔,明日有批包糖到货过些日子要送到上海,你若是闲着,也可以帮忙的。”
陈恩赐没料到董福明除了是商业局的处长竟然还有一家洋行,心里颇为感慨,点头答应,本想多问又怕别人误解,顿了半响才道:“明日婚礼还需些东西要备置,我先退了。”见着董福明点头便退回卧房。
琢磨了半天想到阿卡,又想到董福明以后要去英国。若是财产都丢给他,那他便有资格与顾钦容相争。心里颇为高兴,拉着董晓萱问询董家生意的状况。董晓萱答说她也不太清楚父亲的事情,只知道有洋行生意,赚得到是不少,末了又道,你问这些作甚,最后还不是你我的。
陈恩赐看她也有这份心思,心里颇为高兴,只想着以后自己发达再想办法把阿卡弄回来。这么一想也忘了阿卡跟他说过“你是你,我是我”的话,环着董晓萱安逸的睡去,只等明日天亮成亲,成为法定的董家财产继承人之一。
阿卡感觉到脸上有些湿热,睁开眼发现顾钦容正抱着他笑得不可自抑的在他耳根吹气,见他醒了便低头和他深深长吻。阿卡哆嗦了一下,感觉到顾钦容的一只手沿着他的大腿根慢慢滑动,“阿卡……”
阿卡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想直起身子,顾钦容一把握住阿卡的下体,阿卡无力的瘫倒顾钦容的肩上,“求求你……”
顾钦容不知道阿卡是求他别碰自己,还是求他别的,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轻柔的逗弄着,侧过脸亲着阿卡的脸颊“乖,别怕,放松……”
阿卡哪里能放松,绷紧身子抖得不受控制,咬着牙还是紧张,痛苦的眼角发红。顾钦容这才稍稍放慢动作,含情脉脉的问:“怎么了?一早就哭起来?”
阿卡想移动身子避开他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顾钦容的下身,硬挺的让他害怕,他真是怕了。阿卡紧张兮兮的看着顾钦容,顾钦容被他盯着半响深吸了口气,快速揉弄动作,看到阿卡弓起身子一阵颤抖才将人圈在怀里,可口的食物在嘴边想吃却不能吃,压抑得顾钦容有些焦躁。
“我想喝粥。”阿卡挪了挪顾钦容的胳膊小声道,顾钦容的硬挺还抵在他的腿上,让他不能不紧张。
“好。”顾钦容口上答应,手却没放松,拉着阿卡的手放在自己的硬挺上帮助着上下套弄。
“想到餐厅去吃。”阿卡知道顾钦容不会放过自己,只能认命的配合他的动作。
“好。”顾钦容的呼吸加重,手上的动作也加快。
阿卡只觉得难熬的要命,为何这么累,这么久都不释放。这么被抱在怀里,被顾钦容紧紧盯着只觉得后背发毛,眼睛四处瞅着就是不愿与顾钦容对视。
好容易停下动作,顾钦容把阿卡的脸掰向自己,柔声而深情道:“以后别乱跑了,我会不安。”
接着无视阿卡惊讶的表情,轻吻下阿卡的嘴角将人抱起。给阿卡穿好衣服,扣上长衫内扣,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个瓷娃娃。
待帮阿卡穿戴好,自己穿上西服,又将阿卡送他的领带拿出来,缠着阿卡帮他系上。
阿卡心里乱得长草,拔了一波又生一波。被顾钦容拿着那深邃的眼睛盯着,不自觉的靠近顾钦容,细心的帮顾钦容系好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