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飞——ziezz

作者:ziezz  录入:05-28

哪里还睡得着,被人逮个正着的感觉让阿卡无地自容,他有些懊恼,又有些恨自己,才离开陈恩赐多久呢?如此无耻的人怨不得陈恩赐会嫌弃。口口声声说爱着陈恩赐,如今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躺着,并且和他发生了多次关系。太肮脏了,以后陈恩赐不会再愿意见到自己了吧?又或者自己根本没脸再见陈恩赐了。

“睡不着?”顾钦容看着阿卡翻来覆去,忍不住问道。

阿卡朦朦胧胧的应了一声,又翻了个身,却看到顾钦容已经坐了起来,以为是自己吵到他了,连忙道:“啊,我不再翻身了……”

顾钦容拉开了灯,轻笑道:“我也不困,若是睡不着,就做些事吧。”

“啊!”阿卡以为顾钦容又要怎样他,慌得把被子抱在怀里做防卫状。

“怎么这么怕我?!”顾钦容微蹙眉头,又缓了下来:“阿卡,你会跳舞么?”

被这一问问的有点发懵,阿卡半天才摇摇头,“不会。”

却见到顾钦容已经下了床,出了门,再一回神,顾钦容已经抱着扬声器走了进来。

卡上磁头,欢快的音乐应声响起,缓缓流淌着,顾钦容绅士的站在床边向阿卡伸出一只手,阿卡呆呆的在顾钦容眼神的指引下伸出手,被顾钦容握住。

“腿疼么?”顾钦容看着穿着睡衣站起来的阿卡问。“不疼。”只是擦破皮,倒不是什么大伤,若不是顾钦容下午闹一场怕是都差不多结疤了。

顾钦容点点头,牵着阿卡的手走到房间中心。

“跳舞就是这样,两手牵着手,这首曲子是伦巴,我教你,来,这样伸出左脚,接着是右脚,对,跟着节奏,一,左,二右,一左,一左,对,二右,噢!”顾钦容吃痛的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踩到你了。”阿卡连忙停了下来,慌张的看着顾钦容。

“没关系,来,我们再来。”

静静的深夜,一首首轻快动感的歌曲从顾公馆里缓缓流出,灯影下,两个男人牵着手徐徐的迈着不轻熟的脚步曼舞。

张副官蒙着被子听到音乐再次切换,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年头当个副官真不容易。

第十二章

阿卡每日的学程中又加入了一项科目,便是顾钦容教他跳西洋舞。之前在陈恩赐身边几乎足不出户的他从未接触过这类新进的玩意,说不出来的好奇和感兴趣,让他的心情好转了许多。顾钦容很有耐心,在他总是经常踩到他脚的情况下,每天手把手的教着,给他做指导。

“为何要学跳舞呢?”阿卡有一天问顾钦容。

“这是新社会的潮流,人活着便是要多学多思考,虽然不是必需品,但却在特定的时刻给你带来更多的机会。”顾钦容解释道,似乎怕阿卡听不懂,又道:“多学一样知识或者技能总是好的不是?”

“嗯。”阿卡点点头。

他对这个感兴趣,顾钦容让他见识了新的世界,以前没接触的,以前不知道的,如今知道了很多,虽然不承认,阿卡也知道自己脑子有些迟钝,然而在顾钦容的教导下,他发现自己也有许多可以挖掘之处。

在练习了一周后,阿卡已经基本上能掌握慢三慢四和简单的伦巴舞步。他在某天和顾钦容跳完之后,得到了表扬,顾钦容告诉他他可以参加舞会了。

舞会?!

对,舞会,你想参加么?

我,我不清楚……阿卡很少去人多的地方,一方面是陈恩赐的保护欲太强,另一方面是他有些自卑,他怕接触外人。

若是想,我便带你去,后天有个舞会,我带你去。顾钦容微笑着,别怕,到时候你跳不好,我会在你身边。

噢,好。

这一周里,他和顾钦容的肉体关系再不断的加深,顾钦容总是喜欢在过程中咬破他的嘴唇,吸允着他流着血的嘴唇,那一刻顾钦容眼里总是有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威慑力和占有欲。而阿卡的身体也在顾钦容的强制中不断的沦陷。顾钦容不算温柔,却恶劣的让他每次都无法自拔。

那种在心底的对于陈恩赐的愧疚感和对顾钦容懵懵懂懂的好感一样一直都散不去。阿卡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傻,所以,连这些感情都分不清。

不过,他明白一件事,就是他和陈恩赐的交集越来越少,陈恩赐自从他来公馆之后没有找过他。当然他不知道陈恩赐打电话询问托儿所,不知道陈恩赐报警,不知道陈恩赐在那种刺激下几近疯狂的逃走。

他只是知道陈恩赐对他说过,“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所以当他被顾钦容牵着手走进李师长公馆后,在人群里看见陈恩赐的身影时,他止不住浑身颤抖。

“密斯托顾,许久未见,近来可好?”孙小姐见顾钦容和李师长打完招呼,立刻走了过来,瞥见顾钦容身边的阿卡,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位是?”

“承孙小姐关心,一切安好。”顾钦容带着绅士微笑回道:“这位是我的副官,亦是表弟,顾锦书。”说罢暗下轻轻触了下阿卡的胳膊。

阿卡伸出手,侧眼看到孙小姐那开着高叉的旗袍,脸上微红:“孙小姐,你好。”

“你好。”孙小姐与阿卡拉了手,口气淡淡的,她原听李师长说顾钦容要带人来,担心是位小姐,如今见着是位先生,不知怎的反而觉得别扭,好在阿卡长得清秀,倒是讨喜。

“哎呦呦。顾大旅座!”顾钦容这担心孙小姐会和他纠缠下去,就听见远远有人喊叫着向他走来,不错,就是董福明董处长。

董福明身后跟着那位他近来顶捧的准女婿,陈恩赐。这董福明像是盘算好了要捧起陈恩赐一般,自打陈恩赐答应婚事之后,逢大小应酬都会将他带去,人前夸人后赞,令人都笑他怎么跟捡了宝似的这般炫耀。

“哟。董处长。您好。”顾钦容也上前与董福明拉手,侧眼瞥见他身后惨白着一张脸的陈恩赐,心里一阵得意。

“顾旅座,您好。恩赐啊,愣着作甚,顾旅座与你可是亲兄弟,快来快来,难道要我介绍与你不成?”董福明微笑着将陈恩赐拉到身边来,陈恩赐惨白着一张脸与顾钦容拉了手,简单寒暄了几句,眼神却一直留意着顾钦容身后的阿卡。

“这位是?”董福明似乎也才看见顾钦容身后的人,向顾钦容问道。

“在下的新副官,顾锦书,锦书,过来与董处长认识下。”顾钦容招呼阿卡过来,阿卡在来之前已经被交待好自己会被唤作“顾锦书”,虽有些反对却终究还是任命的答应了。此时被顾钦容一喊,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与董福明拉手:“董处长好。”

“旅座身边的人个个一表人才啊。”董福明瞅着阿卡笑道,“往后我们两家成了亲戚,顾旅座可别忘了多多提拔多多照顾。”

“董处长放心。”顾钦容微微一笑,“也承蒙董处长厚爱,大哥与贵千金喜得良缘。”

“哈哈哈,过奖,顾旅座,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客气,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顾钦容挑着眉毛看了眼陈恩赐,“好说。”

陈恩赐看着顾钦容身边的阿卡,心里是五味杂陈,自打那日自讨其苦之后,陈恩赐便强要自己忘了阿卡,可哪有那么容易,而如今他没想到阿卡竟然会与顾钦容一起出席应酬。阿卡身上的西服崭新而平整,上等的面料和款式,衬着阿卡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全然不似以前那么胆小怕生。而最为让陈恩赐吃惊的是顾钦容称呼阿卡为“顾锦书”,那么多年自己称呼的“阿卡”如今变了样,也换了名字,果然和自己越来越远了。

看着被孙小姐拉到舞池跳舞的顾钦容,陈恩赐心里是又恨又嫉。他对顾钦容一点好感都没有了,想着顾钦容让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短短一个月内玷污,想着阿卡与顾钦容交好,就有说不出的恨。

陈恩赐将眼神从顾钦容身上移开,盯着在角落里孤零零站着的阿卡,心想阿卡如今是怎么想的呢?应该是很高兴离开自己了吧?

方才他们谈到自己与董小姐的事情,阿卡也似乎没有多少表示,只是微微蹙眉。

不行,看着那个人站着自己面前,想念就不断的从心底发出。陈恩赐失控一般,慢慢向阿卡挪去。他此刻只想和阿卡说说话,即便不说话,走近了看看也好。

“阿卡……”陈恩赐走到阿卡的身边,轻声唤道。

“恩赐!”阿卡小声叫了下,瞥了一眼在舞池中陪着孙小姐跳舞的顾钦容,发现他没有看向这边,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他根本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陈恩赐的,只低着头不再做声。

一系列的动作都印入陈恩赐的眼里,陈恩赐看着阿卡微微泛红的脸颊,想着他应该不会对自己没有感情了的,于是上前悄悄握住阿卡的手,对上阿卡吃惊的眼神,温柔的问:“你过得好么?”

阿卡点点头,却没有把手抽走,陈恩赐更加肯定阿卡对他有感情,“不管你是不是和他好了,我终究还是爱你的,这份情……”

阿卡听着陈恩赐低声的叙说,觉得心中的愧疚更加深,仿佛陈恩赐正拿着刀在刺他的心一般,他慌张的抽开陈恩赐的手,摇着头却不知该说什么,没脸说了吧。

“你恨我赶你走?”

阿卡摇摇头,他不恨。

陈恩赐松了口气,他如今也有些愧疚,当初撵阿卡出门的人是他,如今要娶妻成家的人也是他。

两人正相对无言,突然大堂里的音乐由慢舞换位伦巴的音乐,阿卡被惊得一跳,抬眼看着顾钦容微笑着向自己走来,绅士的弓着膝盖向他伸出手。

顾钦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眼里带着笑意,仿佛那一霎他就是顾钦容的世界一般,阿卡被这眼神诱惑着,本能的伸出手,被顾钦容带到舞池中间,伴着音乐翩翩起舞。

舞池中有许多对舞者,而独独顾钦容与阿卡是男男组合,但这对男男组合的风采绝对不输给任何人。在场所有的客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有那么一刻,甚至连陈恩赐都觉得他们很般配。

“真没想,密斯托顾跳舞这么性感。”孙小姐有些吃味有些嫉妒却又不得不承认,她举起酒杯向陈恩赐点了下头。

陈恩赐看着浓妆艳抹的孙小姐,心里勾出一丝嘲笑,枉费你这般把心思放在顾钦容身上,却不知道他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阿卡,你真美。”阿卡猛地一愣,差点踩错舞步,发现顾钦容正贴在自己耳边,腰上一只手覆盖着,阿卡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他不知道是因为看他们跳舞的人太多,还是顾钦容刚才那句话。他转过脸,想要逃离这种感觉,远远的看见一位小姐从门外走进,径直走向陈恩赐,两人牵着手微笑细语着。

“那是董晓萱,陈恩赐的未婚妻。”阿卡转过脸瞪大眼睛看着顾钦容,顾钦容也看着他,阿卡看到顾钦容眼里含着笑意却很瘆人,“漂亮么?”

“嗯。”阿卡点点头。如果不漂亮,陈恩赐应该不会因为她撵走自己吧,一个高贵的大小姐和他这么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男人,谁更珍贵,一眼便知。

舞会很愉快,顾钦容似乎没有一丁点在意阿卡与陈恩赐前前后后多次接触交头接耳,阿卡总觉得顾钦容不会这么平静,他弄不清楚为何顾钦容不该这么平静,但是潜意识里觉得不该这样。

果然当回到公馆,顾钦容压在他身上用刀片在他背上划开一个口子慢慢舔舐血丝时,他才反应过来,顾钦容已经恼火到了极致。

夜半,顾钦容把他的伤口清理好,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吻他。阿卡在那一霎间,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这种被虐待被需要的感觉,或许,他觉得自己对顾钦容动了情,他不想就这么下去,他想和顾钦容有更多的交谈。

阿卡想说些什么,他张开嘴,发现自己对去陈家之前的一切都没有记忆,“顾先生,你记得小时候的事么?”

顾钦容停止了动作,撑着身子看着他,接着翻过身仰躺在床上,将他抱在怀里,“不记得,也不想记得。”

“我也不记得,陈,他们说,我受过伤,失忆了。”

“阿卡,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陈恩赐。”阿卡以前的一切都是陈恩赐教的,所有的一切都刻上陈恩赐的标签。

“你什么时候去的陈家?”

“我弄不清,我记得我醒来时看到恩赐坐在床边看着我,他对我说他叫陈恩赐,好像,他说过,那时候他十三岁,我都不知道我多大了。”

陈恩赐十三岁,顾钦容十一岁,那年他被迫离家去了上海,开始另一种人生。

“你想知道么?”

“知道什么?”

“知道你的过去,你原来叫什么,多大年纪,哪里人?”

“……想……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以后会让你知道。”

刘太太陈恩惠打电话来请顾钦容去听戏,说是在陈恩赐成亲之前一家聚上一次。顾钦容出门时,阿卡问他:“出门是有公务么?”

“不是,去听戏。”顾钦容揉着揉阿卡的头发道。

他不再拿公务做幌子,不知为何,阿卡反而觉得有些难过,他知道顾钦容没说带他去,即便是撒娇求他也无济于事。阿卡想到邱小凤,那个漂亮的男人。

“顾先生,可以让邱老板教我唱戏么?我,想学。”

“嗯?好。”

顾钦容那么爱去找邱小凤,多半是因为他戏唱的好吧。

顾钦容到了梨春园时,陈方氏,陈恩惠正在与董福明侃侃笑谈。陈恩赐看到顾钦容进来,脸色变得难看几分,向着顾钦容身后看了看,没见到想到的人,似乎有些低落,扭过头继续看戏,没有招呼顾钦容。

“啊,钦容来了。”陈恩惠立刻站了起来,陈方氏也站了起来迎了上来,董福明夫妇则也欠着身子鞠了一躬。

“怎么没见到阿卡?”顾钦容坐定后,陈恩惠问道。

“姐姐说一家人聚聚,我想着带一个外人总是不便。”顾钦容回答时盯着陈恩赐的脸,果然陈恩赐的脸色瞬间惨白。

陈恩惠也识趣的不再多问,只拉着顾钦容考虑戏文,顾钦容淡淡回应着。董太太也与陈方氏聊得欢乐,只有董福明点着手,端着茶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台上的邱小凤。而陈恩赐与董晓萱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着,确实是和谐温馨的一家团聚画面。

邱小凤谢了幕,妆没卸就来打了招呼,董福明见着立刻站了起来,拉着邱小凤的手嘘长问短,直到董太太在一旁轻轻一咳才罢手。顾钦容与邱小凤对笑了下,并没多说。刘太太拉着邱小凤有讨论了一段戏文,言罢,一家人都说邀请邱小凤来届时参加婚礼,邱小凤连说不合适,见着顾钦容对他暗暗点头这才应下。

一家人喝了会茶,讨论了会时局,又探讨了婚期,这才散去。

顾钦容先离开的,汽车夫车快开到公馆时,顾钦容叫他停车,接着又叫了辆车折返回去。

戏院的客人这时都散去了,邱小凤正指使听差的摆放道具,见顾钦容进来,会听差的嘱咐几句便与顾钦容上了车。

“我便是知道你会回来,说罢,有什么事?”

“阿卡想学戏文,托我问你收不收徒弟。”顾钦容将邱小凤抱在怀里,亲了一下,让汽车夫开车去邱小凤的家。

“哈哈,学戏文,这小家伙怎么也想起了这招,我收徒弟,但不收他,收了他不是让他多一项比过自己的强项么?”邱小凤回亲了下顾钦容,示意有别人,让顾钦容不要胡来。

推书 20234-05-28 :弦落无声(穿越 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