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人都离开后,张副官挪到顾钦容面前,折了腿要跪,却被顾钦容拦住。
“站着说。”
张力一一例举自己的过失和不对,顾钦容静静的听着。
末了,张力道:“如今,下官只有以死谢罪。”
顾钦容把玩着茶几上的饰品,悠悠抬眼:“既然上次没杀死他,那么这次别又失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半月内,我要结果。你的命留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该怎样,我自有分寸。”
“是。师座。”
顾钦容手里攥着饰品,仰头靠在沙发上。胃部隐隐有些作痛,而他此刻心里更是气得厉害!
自己那么用心待阿卡,甚至在自己危险时也在担心着阿卡的安危,可他倒好,一心念着陈恩赐,甚至想和他私奔!
僵着腿一步步走上楼,推开门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阿卡,顾钦容的手紧紧握着,拳头咯吱吱的响,手心里的饰品咯得手疼,像是根刺扎在他的心尖上。
“恩赐……”昏睡中的阿卡突然喃喃开了口,低低唤了声。
顾钦容的脸刷得煞白,一瞬间,脸色变得令人恐惧的扭曲狰狞,浑身发寒,寒到骨子里。
死死盯着躺在床上昨晚还让他爱的死去活来的让他甜蜜无比的人,此刻,却恨得想杀了他!
“我以为再见不着你了……”阿卡喃喃道。每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在顾钦容的心里,让他疼得厉害,酸楚得厉害!
紧握的拳头都快要将那饰品掐进肉里了,顾钦容的眼神也变得阴鸷而狠毒。
凭什么要不伤害他?凭什么要自己强忍着欲望?凭什么因为担心他难过而不对陈恩赐痛下急手?
他偏偏要杀了陈恩赐,偏偏要强迫他阿卡,离经叛道算什么,连天谴他都不怕!去他的爱情!管他阿卡爱不爱他!他就是要占有他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寸每一毫,一丝不让!强迫?刚开始不就是强迫么!从一而终不是更好!这个人是他的!不管思想,灵魂,肉体,都要属于他!他就算是长了翅膀也要把他折断,让他插翅难飞!!
这种想法一旦确认,顾钦容就觉得自己无比轻松。而之前那些嫉妒,仇恨,酸涩全都化成了欲望,顾钦容觉得自己下身涨得厉害!
他撕开阿卡的衣服,像只猛兽一般啃咬着阿卡的脸,唇,颈,以及全身。掰开阿卡的腿,全然不顾人的昏迷和后背的伤,硬挺得冲了进去,疯狂的律动和啃咬,像是要把阿卡融化,又像是要把阿卡身上每一毫都刻上自己的气味般疯狂。
阿卡,他生是我顾钦容的人,死是我顾钦容的鬼!陈恩赐,你这辈子休想得到,下辈子也休想得到!!
阿卡本是没有大碍,可让顾钦容这么一折腾愣是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顾钦容见着人昏沉沉的,全身都是紫青的痕迹,多少有些悔意,坐在阿卡床头默不作声的看。
突然阿卡眼睛微微睁开,与他对上。他心里一慌,脸上倒是镇静:“醒了?”
阿卡睁眼见到顾钦容,不由得一惊。他记得昨天见到了陈恩赐,接着突然后背一疼就昏了,是陈恩赐袭击了他?
阿卡别过眼睛不去看顾钦容,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人肢解了一样酸疼无比,偷偷掀开被子见到身上的痕迹,脸顿时红到脖子。
难不成是陈恩赐敲昏了他,然后……
阿卡瞥了眼顾钦容,那阴鸷的眼神此刻正在冒火。槽糕!难道真的是陈恩赐……阿卡想问却不敢问,转念又想,谁让他不愿自己去见陈恩赐,他偏偏这样,可又一想,自己这样实在是不堪,哪里还有脸见人。
“身子有没有哪地方不舒服,疼吗?”顾钦容见阿卡脸红得滴血,想到自己昨夜行凶,多少有些理背,又温柔些声音。
“啊,不,没有……我,我……”阿卡本想提及陈恩赐,但又不怕顾钦容生气,索性装作不知情。
顾钦容见阿卡慌慌张张,眼神一冷,漫不经心带着揶揄道:“该不会又失了忆,记不起我了吧?”
“不,没有。”阿卡觉得顾钦容那双眼睛快要将自己盯穿了,“我想换衣服,你先出去好么?”
“怎么。”顾钦容表情泰然,“做都做过了,这时候倒不好意思了。难道这被子里藏了什么宝贝不成?”说着就要掀开被子看。
阿卡羞得脸发烧,赶紧压住被子,闷闷道:“没,没有宝贝,我是光着身子的。”
“光着身子就不许我看了?可真小气,你若觉得不公平,我也脱了衣服,你怎么看都行。”顾钦容带着坏笑,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扣。
“别,我,我没说要看。”阿卡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想到前天晚上在顾钦容身下的浪荡反应,羞耻的赶紧闭上了眼。“求你别脱。”
顾钦容哪里理会他,三下两下脱了衣服,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把阿卡搂在怀里:“我要睡觉,自然要脱衣服,你难不成要我穿着衣服睡不成。”
阿卡被他抱着怀里,感觉那火热的胸膛贴在自己身上,快要把自己化了,推开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睡。”
“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兴人睡觉,这时候不睡你说什么时候睡,难道天亮睡么?”顾钦容拽着阿卡的胳膊往怀里带,翻身压住人就吻。
阿卡被他吻得呼吸困难,只觉得散架的身子此刻真要断了,举手推开顾钦容的脸道:“不行,真的不行,我身子疼的厉害。你别闹了。”
顾钦容下身已经抬头,经过昨天的事儿,哪里肯罢手,箍着阿卡的手腕,冷声道:“你不给让人碰你,难道非得那人是陈恩赐不行?你就这么惦着他?”
阿卡猛然想到自己昨天的逃跑行径,本想着反驳但又怕顾钦容误会:“我没惦着他,只是怕以后见不着想跟他说几句话。你,你昨天不也让方医生带我去上海,连个理由都不说!”这话多少有几分嗔怪,倒像是情人斗嘴一般,顾钦容不知怎地听了这话气也消了大半。
“你是怪我丢下你了?那我与你约好。我绝不丢下你,你也绝不离开我,如何?”
阿卡亦觉得这样情话,羞得不可自抑,闭着眼睛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顾钦容说完就又低头吻他。
阿卡感觉身上被那硬挺抵着,想到顾钦容那惊人的耐心,怕的要死,连喘带呜道:“我,我肚子饿,想吃饭。”
顾钦容拿着阿卡的手放在自己的下身,热度烫得吓人,道:“我也饿,你好好心,我憋了几个月,就吃饱过一回,你忍心让我再饿着?”他很不要脸的忽略昨晚自己的禽兽行径,说得极为委屈。
阿卡回想到之前顾钦容也是这样强忍着欲望下床离开,不由得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残忍过分,可他实在经不起折腾了,虚着身子不回答,顾钦容似乎也察觉到他的虚弱,翻下身将人抱坐在身上扶着阿卡的手上下揉搓着自己的下身:“我伺候你那么多次,你也伺候我一次,你自己来,它射了我就带你下去吃饭。”口气温柔而肯定,不容拒绝。
阿卡只能红着脸,咬唇慢慢替顾钦容的套弄,但仍旧没觉得轻松多少,顾钦容的耐力令人害怕,阿卡感觉手酸的快要断了,顾钦容才释放出来。
北风呼呼作响,衬着黑夜更加凄冷。
陈恩赐浑身赤裸,趴在床上噙着眼泪强忍着呕吐感吞吐着杨霖炙热,他的脊背大腿上到处都是鞭痕,脸上也肿着指印。
“啪!”杨霖猛然甩了一皮带,破口大骂道:“他娘的,悠着点!咬断老子的宝贝老子阉了你!爷爷的,败家玩意儿,不是你拖拖拉拉,老子早让那姓顾的小子上西天了!奶奶个熊,老子那么好的计划给搅黄了!赶紧去把你那“国宝”给我弄回来,听到没有,弄不回来,我宰了你!听到没有!?”
陈恩赐呜咽着点头,眼里的恨意快烧出火来了。
“军长”有人在门外敲了敲门,“事情都办妥了,唐军长让您马上去李军长那里一趟。”
杨霖抓着陈恩赐的脖子使劲抽送了几下,口里答:“知道了,马上就来。”一边在陈恩赐嘴里释放一边道:“你也放心,我保证会替你解决了姓顾的。”
陈恩赐脸憋得青紫,听到杨霖的话,心里却变态极有快感,仿佛马上就能亲眼看见顾钦容死去一般。
等到杨霖走了,陈恩赐才穿上衣服跑出去扣着嗓子把东西都吐出来,边干呕着边在盘算着怎么把阿卡弄到手,从昨天的情形来看,阿卡对他还是有情意的。陈恩赐擦了擦嘴角,眼里的阴沉慢慢化开,顾钦容,你加害我身上的痛苦,我要如数奉还!
李公馆的密室正中生着一个火炉,李师长阖眼抱着手炉靠在太师椅上,两边围着的几个也都端着手或抱着滚热的茶杯,静静听着一瘦长脸分析部署。
突然房门被打开,杨霖刺啦啦的走了进来。那瘦长脸顿住声,瞪了杨霖一眼:“草莽之徒!还不快向李师长行礼!”
杨霖讪讪道了声“李师长好”,李师长微睁开眼点点头,示意瘦长脸继续说下去。
杨霖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心不在焉的听着瘦长脸的分析,突然听到一个耳熟的名字“顾钦容”来了兴致,提着耳朵专心了些许。
只听那瘦长脸道:“这个顾钦容,若是能与我们联手,内呼外应,我们成功便多了两层,若是他中立也倒没事,只怕他和我们对着做。”
杨霖听着瘦长脸把顾钦容说得如此厉害,有些不服道:“那姓顾的我接触过,不过是个小白脸,不见得有多大本事,唐长官未免把他吹得太厉害了!
李师长闻言,哼了一声,没做声,那瘦长脸道:“你懂个屁!人家拍拍手点子也比你亮!”
杨霖不满的哼了一声,只听李师长悠悠道:“此人陈府深的可怕,手段也残忍,以防万一,还是拉他入伙好。”
杨霖啪站了起来,道:“怕什么!大不了老子找人做了他!”
瘦长脸道:“蠢货,那人连亲姊亲兄都能下手宰,能让你那么容易得手!唔,若是能抓到他的把柄就好办了……”
李师长把手炉翻了身,弓起身子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我们能控制住一个人,就不怕他不与我们合作。”
“谁?”
“他府上一个叫阿卡的傻子。”
杨霖听过陈恩赐提过阿卡的名字,此刻当即想到若是让其他人得了手,他哪里还能得到国宝,不由得有些慌张,急忙道:“那就让我来把那个阿卡给抓住。”
“你?”李师长终于把眼神投到他身上,带着些许嘲笑道:“你不行。这事儿,得小方才能办到。”旋儿又将眼神移到身旁一直沉默的方闵之身上。
藏在眼镜下的鹤眼闪过一道光,方闵之勾起嘴角,笑道:“李师长,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第二十九章
翠雯绞着手指,心烦意乱的在走廊上来回踱着,方才楼下的一个听差塞给她一张纸头让她递给阿卡,她不识字,但总觉得这样不妥。顾钦容带着张副官出去了,此刻她也不知该向谁讨主意。该不该交给少爷呢?可万一真有急事……
“翠雯,你在干嘛?”阿卡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啊!”翠雯一惊,手心里的纸头掉了下来。
“那是什么?”
“没什么……”翠雯连忙弯腰去拾,却被阿卡抢先了一步。
“少爷……”翠雯见阿卡脸色瞬间变了,紧张得叫了一声。
“这是谁给你的?”阿卡抓住翠雯的手,声音很是急切。
“楼下的许阿哥……”翠雯还未说完,阿卡就已经冲下楼了。
裹着大衣也不知在风里站了多久,阿卡才隐约看到树下露出一个人影。
“恩赐?”阿卡朝着那人影追上了几步。从翠雯那里拿到的纸头上写着“花园后山见,恩赐上”几个字,是陈恩赐的笔迹。
阿卡那一霎也没多想,他有太多疑问,又有太多话要与陈恩赐说,便拖那听差帮他打着掩护来到了后山。
陈恩赐慢慢从树下走了过来,消瘦得脸比上次见着更加枯黄。
“阿卡,太好了,你肯来见我。”陈恩赐一把握住阿卡的手,眼里噙着泪花,“那天你怎么突然不见了,让我好找。”
阿卡本是疑惑他为何要敲昏自己,被这一问,倒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了,“我也不太清楚,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被囚禁这么长时间。”陈恩赐极尽温柔,含情脉脉道:“阿卡,你愿意跟我走么?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你跟我离开南京,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好么?”
“恩赐,我……”阿卡想告诉陈恩赐他不算是被囚禁,想告诉他他爱上了顾钦容,可是面对着陈恩赐那温情的脸,他怎么也张不开口。
“你不愿意和我远走高飞?你放心,我带你走,保证顾钦容抓不到我们。我说过生生世世要对你好,不离不弃……我费尽千辛万苦回来就是想带你一起走。”陈恩赐见阿卡面露难色,张手将人搂住,压低声音喃喃道:“我爱你,阿卡……你还爱我么?”
阿卡吃了一惊,猛地推开陈恩赐,见陈恩赐脸色煞白,又觉得自己太伤人,讪讪道:“恩赐,是我不好,我只想来见见你,未曾想和你一起走的……是我对不住你……”说着也不敢再看陈恩赐,转过身道:“你快些走吧,让他见着怕又要对你不利……”
陈恩赐只觉得风灌在脸上像一把刀子割在脸上一般,心里凉的透底,他咬牙道:“我不怕他,你也不要怕他,我,我能保护好你的……”
“我不是怕他,恩赐,我,答应他不离开他了。”阿卡连忙打断,说完又有些后悔,也不敢看陈恩赐,只道:“我回去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说罢,岣着身子转身跑了,可不知怎的,眼里的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淌,心里只念着恩赐你别怨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配不上你……如此这些
等到走到前院,远远瞧见方闵之抱着手看着他,赶紧擦干眼泪,把头低得更深。
“你说,如果我告诉钦容你去见了旧情人,他会什么反应?”擦过方闵之时,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飘在耳边。
阿卡红着一双眼,惊讶转过身看着方闵之,心跳得厉害。不知是不是被张力影响,阿卡总有些莫名的惧怕方闵之。
“若是我再告诉顾钦容你早就恢复了记忆,甚至还想过要替陈恩赐杀了他,你猜,他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方闵之凑近了阿卡一步,脸上带着一丝阴笑。
阿卡不敢去想顾钦容知道这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单单知道他和顾钦容好不容易才能两情相悦,他不想再被误会,也不想再次被冷落怀疑。
他呆呆的望着方闵之,眼里充满乞求,畏惧和恐慌。
“怪不得顾钦容说看到你的眼睛就生厌!呵,怎么,你以为我不敢说出去还是你以为顾钦容会不信任我?你猜,顾钦容更是信你还更是信我呢?”方闵之像是找到一个极有趣的问题一样,求知的向阿卡询问。
“求求你,别告诉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阿卡知道顾钦容肯定是相信方闵之多一些的,他本就对自己一直有疑心,更何况与陈恩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