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番外——柳惜过

作者:柳惜过  录入:03-09

程君绫一愣:“怎么会是朋友?”转头看向莫天茗,回答说,“我们一直都是拍档。”难道不是吗,“朋友”哪里

有“拍档”那么默契,那么贴心,就好似左手跟右手一起。

“真可惜,现在,我们没有可以再次合作的机会了。”莫天茗喝了口酒,淡淡的说道。

程君绫隐约觉得这句话有别的意思,但其中的意喻过于飘渺,一时抓不住。

这之后,忙过了头。过年时只匆匆回了一趟本家,在那个夜里隔远看到了莫天茗的身影,他不知为何心里微微一颤

,转身走开。而另一边蓝又夫妇不在香港,程君绫也不必空出时间考虑他们的事。蓝又这个人对他而言,意义不凡

,硬要说就是有点像是他最后的精神净土,如果对方过得不好,他就没有办法安下心来。

莫天茗说的是对的,不能没有对方的那个人是他。

他只拥有“蓝又”,那有什么办法,放开手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怕蓝又已为人夫,他也依旧扮演守护者的角色。

然而这次,蓝又离港多时,近日才回来,他偶尔空闲想的也只是莫天茗那个令他头疼的家伙。那家伙桃花气场强大

,光是站着不动也能招蜂引蝶,说是喜欢他,却永远一副淡淡定定的模样。他只能用各种方法测试对方是不是仍然

对他死心塌地。

只是他这样去查探对方的心,又到底有什么意义。

程君绫忽然发现自己既卑鄙又幼稚,用尽方法也不过就是为了确认莫天茗一直在他身边,确认他还拥有莫天茗那个

家伙。

想到这,他决定搞定眼前这个麻烦的病人后,就去找莫天茗说清楚。

程君绫带着忐忑的心情,按了门铃,久久没人回应,他皱了皱眉,掏出备用钥匙。

满眼的白色。

带着薄薄的灰尘味道。

几乎是一瞬间,他明白了莫天茗那晚说的话。

“我们没有可以再次合作的机会了”——原来就是指他终于要放弃自己了。

他还以为自己好歹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没想到人心原来复杂到这种地步,你永远不能把握住一个人的心理波动。

程君绫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他知道莫天茗喜欢坐沙发哪个位置,喜欢把资料都堆在书房,喜欢一边打实验报告

一边喝啤酒……他到书房,看莫天茗生活过的痕迹,忽然发现了那一大堆他送的礼物,很多没有拆封,也有不少拆

开了又胡乱包回去放在一边。

程君绫不由退开几步,靠在了墙上,沉默的看着那些礼物,抽一支烟出来点燃,过了好一会才低垂下眼帘自言自语

道:“既然不喜欢,而且都要逃开了,不是扔掉更好么。”

圣经上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程君绫家中可能基因作祟,家族上下都一贯个性淡漠,母亲离家之后,家中更显冷寂。父亲是个好像除了工作什么

都不需要的人,做什么事都带着“举手之劳不足为挂”的风度。

程君绫也遗传了这个优秀的“风度”,遇事皆能冷静思考,剖析人性,解构心理。子承父业,他做得十分出色,唯

一缺点就是成年后行事乖张,但这并不妨碍他发展自己的事业。

程君绫冷静惯了,从小就会掩饰自己的人,长大了大多都这样,一副无情的模样。但人总有软肋,他一直以来那个

软肋都就是蓝又。他自己也很清楚。

蓝又就像天使一样美好,目光清澈,不懂人情世故,他活在他自己那个白色的毛绒绒的世界里,既安全又纯净。

程君绫一眼就被他吸引,所以义不容辞当起他的“保父”。守着蓝又让他觉得整个灰暗的世界都开始泛出白色的光

芒。

他对关于蓝又的事情都有点不太理智,觉得以后的日子就会这样下去的,没人会来破坏他们建筑起来的世界。

蓝又笑眯眯说要跟安琪结婚的时候,程君绫在那一瞬间感到身上碎裂了什么,既轻松了一些,又彷徨了一些,有点

混乱。

他一直以为自己爱着蓝又,再没有人会比他更爱蓝又。他也许说一句话,就能将蓝又从安琪身边带走。但他已不能

保证能不能再次给蓝又一个安全纯净的世界。所以他不能这样做,他只好让蓝又去做他想做的事。

“里面加了蓝莓果酱,你试试看喜不喜欢吃?”安琪将刚做好的馅饼端了上来,不施粉黛的模样也十分美丽。

今天被约来聚餐,却只有程君绫坐在一边闲闲的翻杂志。蓝又灵感大发,躲在房里创作。他也不好去打扰。

安琪在他对面坐下,一边往杯子里倒着花茶,一边说:“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程君绫收好杂志,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花茶:“不是,偶尔也要放松一下。”

安琪低下眼帘笑了:“尝尝这个馅饼,我可是做了5次才终于成功的哦!”

“啊!好香!”从房里出来的蓝又还没走过来就喊道,过来塞了一块进嘴里之后才跟程君绫打招呼,“你快吃呀,

君绫哥。”

程君绫倾身过去拈了一小块,他跟莫天茗一样,都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东西。

安琪进厨房继续忙她的大餐,蓝又在程君绫身边坐下,顺手就拿个抱枕抱在怀里,一脸遗憾的说:“可惜天茗哥不

在这里,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一句话说得程君绫心跳忽然就慢了一拍,就像有什么压在那里。

蓝又继续说:“每次你一来,天茗哥就会出现。现在他去那么远,你又没跟着去,他会不会不回来了?”

“我们都在这里,他怎么会不回来。”程君绫有点生气的说道,他现在心里乱七八糟,觉得蓝又说的都是胡话,万

一一语成谶怎么办……这些想法在以前是从来不会有的,难道他从莫天茗的房子出来之后就变懦弱了么?为什么会

这样,他既焦虑又不安,惶惶然,想见莫天茗想得不得了,明明以前只要一通电话对方就会过来。

程君绫越想越气,越气又越无力。会风雨无阻赶来见他的人,会小心翼翼靠在他身边的人,会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关心他的人,是不是真的就这样要放弃他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

他不应该因为不相信爱,就一直高高在上检视着莫天茗对他的真心。他不能因为担心接受了那份感情,莫天茗会很

快对那份感情厌倦,而这样拉起一道防线。这么长时间里他一直是在做出一个牢笼,试图将他们二人困在里面。但

他忘了人心是会累的,他依靠着对方的感情做出的牢笼,只要对方一抽回,就会坍塌,继而湮灭。

“……君绫哥,你怎么了?”见程君绫忽然一直低着头,蓝又不禁担心的问道。

程君绫这才猛然从思绪中拉回来,抬起头,脸色极其难看。连蓝又都看得出他一脸失魂落魄。

“我有点事,先走了。”程君绫站起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出来外面才发现天已擦黑,细雨绵绵,春寒料峭,程君绫站在那里,头一次被眼前的寒冷及一团黑暗震慑得心都散

开了,先前让他难受的情绪,现在让他更加难受。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应该是情景反射?他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

来去停车场取车。

开车一路经过繁华路段,灯光闪烁,人影憧憧。眼前掠过一家珠宝首饰店,程君绫心底忽然一阵激灵,他想到了,

要用什么牢牢绑住莫天茗。

回到住处,程君绫正思考着要怎么跟莫天茗联系,莫天慧就在MSN上找他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程君绫在飞机上其实忐忑不安,一个人看上去再怎么强大也会有软弱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错得彻底,但在莫天茗面

前强势乖张惯了的他,此时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莫天茗明白他。

他想起此前一直笑莫天茗我行我素,却才明白过来,莫天茗的我行我素是有“不伤害原则”的,莫天茗话语伤人一

来是个性问题,二来多数带着警醒的意味,不比他伤人是不着痕迹伤人心。

程君绫这时意识到自己其实真的不够好,一旦意识到这点,他越发焦躁无力。他试图冷静下来,一遍一遍在脑海里

演练在爱丁堡跟莫天茗见面时要如何如何。

程君绫已经没有“蓝又”,他往后退一步就是每个人内心都会潜藏着的死亡深渊,而莫天茗并不是扮演拯救角色的

英雄,他的使命只是一步一步拉着程君绫往前走,一起往前走。就这么简单。

从香港飞到爱丁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距离上次到爱丁堡隔了一个月。程君绫专门给自己定了个假期,每个月月

底放五天假。

算算这些年,程君绫还真没有跟莫天茗分开一个月以上的,啊,上次那差点就断交的不算。

莫天茗这几天跟进研究太累了,把程君绫从机场接回来之后,就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程君绫有些好笑的坐在客厅,跟正在玩游戏的维吉尔大眼瞪小眼。

维吉尔暂停了游戏,搔了搔后脑勺:“要不要咖啡?”

“不用了。”程君绫看向莫天茗的卧室,“他最近都很忙?”

“嗯。”维吉尔点点头,“他每天回来一趟就是为了洗澡换衣服。”

程君绫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在莫天茗的衣柜里找了睡衣,进了浴室。一眼就知道哪些是莫天茗的洗浴用品,因为他从来不换牌子。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卧室,在床边坐下,程君绫将床头灯稍微扭暗了一些,低眼就看到莫天茗熟睡的脸庞,隐去

了白天的精明气息,沉静的眉眼如画。

程君绫很清楚莫天茗的睡癖,只要一碰触到他的肢体,他的身体就会自动寻找热源一般,伸手就抱上来。当初被他

笑话的时候,莫天茗还死鸭子嘴硬,愣是不肯承认自己有这种睡癖。

只是他没顺便告诉莫天茗,其实我最喜欢这样抱着睡。

体温的热度让人很迷恋。

人都会向往温度,因为一个人的感觉往往不够安全。

程君绫醒来的时候,莫天茗还埋头在他怀里睡得死死的,他轻轻移开莫天茗,先行起身,莫天茗仍没有察觉,只往

枕头蹭了蹭,继续睡。

洗漱回来,程君绫拉开深色窗帘,上午九时的日光大片大片洒进来,莫天茗明显感到阳光灼热刺眼,低吟了一声不

适的转了转身,本能的拉高被子覆住了整个人脑袋。

程君绫抬高了眉,走近床边,俯下身将被子拉下,看到半裸的身躯:“喂,还不起来?”

莫天茗没反应。

程君绫伸手将枕头抽走:“起床了,睡魔。”

莫天茗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目光焦距不清,看着程君绫半晌,慢吞吞的喃喃道:“……还要睡……”

“再睡就要睡死了。”程君绫将他拉了起来。

莫天茗眉头一皱,一声:“别闹!”把程君绫反压回去,简直就把他当做床垫,闭上眼就想再次梦周公。

程君绫没想到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就被这样压住了,180公分的成年男子的重量可不是开玩笑的,还好莫天茗只压住

了他半边,不然一大早就要给压出肺来了。

莫天茗的颈项正对着他的下巴,他微微往下,就能闻到从肌肤里层渗出的淡淡香味,上等的催情香水也比不过这个

体味。程君绫一向不是良善之人,他很快顺应 自己的想法,探手往下抚摸莫天茗的背脊,紧致的肌肤摸上去手感

极好,腰部更是柔韧,显得腰线精致,充满力量,十分诱人。

他开始奇怪以前同寝怎么就能忍住,忍住然后各自去找发泄,当时的招数真是既可怜又幼稚。

程君绫抚上莫天茗光洁的后颈,忽然就一口咬下。

莫天茗惊醒了,意识还没集中就察觉到身下那不同寻常的,由躯体所带来的露骨的热力。他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

被压在身下的程君绫朝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程君绫不给他思考的余裕,带着野兽凶猛的气势与他唇齿相交,湿热纠缠。程君绫的吻看似胡乱凶蛮,实则步步为

营,专挑莫天茗敏感的地方。

莫天茗在这突如其来的激情袭击下,过了好一会才终于脑子清明,被挑起男性最原始的侵略气势。他不甘示弱咬上

程君绫的喉结,听到对方一声暗哑的低吟,他不禁一阵恍惚,心脏狂跳好似要蹦跳出来。

程君绫趁机将他反压在身下,一边在他颈间制造吻痕,一边扯下了他的裤子,手掌紧贴他紧实的腿部肌肉。

他抬眼看向莫天茗,手中的动作变得缓慢,却带上了更多难以抑制的骚动。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人。

从今以后,他喷薄而出的所有的爱恋将无法收回。

“你做好要负全责的心理准备没有?”程君绫目光深沉。

莫天茗愣了一下,尔后醒悟:“那当然,我等很久了。”

他们这一场攻防战已经进行得太久了。

程君绫似乎很满意的笑了,他倾下身,手掌覆上莫天茗最为滚烫的部位。他们的汗水交融在一起,感觉像喝醉了酒

,满世界充满热气,肌肤交叠的地方都烫得让人目眩神晕。

程君绫的手指缓缓探向莫天茗的腿根时,莫天茗一个激灵:“你不是叫我负全责么?”

“是啊。”程君绫应得很简洁,“负责接纳我的全部感情。”

莫天茗僵住,他不是不愿意,只是程君绫过往的那方面的对象都是女性,论经验也是他来比较好吧,于是他委婉的

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程君绫眉头微微一紧,露出让莫天茗起鸡皮疙瘩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我同同学医,我对人体构造的了解会比你

少么。”

……完全可以听出程君绫的弦外之音,就是说你莫天茗太滥交了,大魔王我今日替天行道。

莫天茗还是不放弃挣扎:“可我一向是在上面的……”

“哦?”程君绫似有些讶异,继而笑意盈盈,“放心,我有足够的温柔。”

之后果然十分温柔有耐性的做准备,粘腻的润滑声在室内响起,莫天茗忽然发现眼前太光亮了,转头看向落地窗,

不禁低吟了一声:“你怎么不把窗帘拉上!”

程君绫不以为意:“不是还有一层纱帘么。”

“那个简直跟没有一样好不好!”莫天茗可没兴趣做给人看,一旦意识到随时会被人发现,身体更加敏感,他拼命

想推开程君绫,“把窗帘拉上!!”

“不要。”程君绫眼睛一眯,手指退了出来。

莫天茗感觉到程君绫的灼热在进入那柔软的部位,原本抓住程君绫臂膀的手愈加用力起来,吞纳异物的感觉并不好

,而室内阳光明亮,他更加脸红得几欲滴血,懊恼得抬起一只手挡在了眼前。

程君绫低低喘气,莫天茗的内部实在是太美好了,紧窒到令他失控。他俯下身紧紧盯着莫天茗,好似要将他整个人

都吃掉。

莫天茗被程君绫持续的动作弄得浑身颤抖,身心结合原来是这样的至高享受。他再也想不起深色窗帘没拉上,室内

金色的阳光满洒。

激情过后,程君绫将脸埋在莫天茗肩窝处,脸颊在那蹭了蹭,他亲吻莫天茗的耳根,而后执起莫天茗的手:“戒指

呢?”

“戴着不好工作,放在抽屉里。”莫天茗浑身被抽光了力气,又有点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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