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秦蒙是w市本地人,工作后也一直与父母住在一起,所以林城去接她的时候自然就被当作男朋友盘问了一番,那阵
仗让他着实非常尴尬,闹了个大红脸。
电影是部国内文艺片,林城看的无趣的很,中途溜出来上洗手间。林城在隔间里的时候听到外面的门响动了一声,
也没在意,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东方禹靠在洗手台上吸烟,洗手间的门被反锁着。
林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虽明知眼前的情况不妙,还是强笑着打招呼,“东方总裁,真是巧啊,在这里都能遇
见。”
东方禹看着他,眼睛在烟雾后面看不太真切,“是啊,真巧。我记得你原来不喜欢看电影的。”
林城发现有些笑不出来,“人总是会变的嘛!”
“一个人?”
林城一边洗手,一边随口答,“陪一个朋友。”
话刚说完,林城便被一股大力推的撞在墙上,人还没反应过来,东方禹已经压了上来,熟悉的容颜近在咫尺,呼吸
都喷在对方的脸上。
林城被这样的姿势压迫着,恼怒的想要推开东方禹,却反被他压得更紧,“东方禹,你想干什么?”
“城城,我想你。”东方禹的声音低沉沙哑,宛若叹息般的说着情话,更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性感,热气喷在林城的
耳边,让他的身子有轻微的颤抖。
“东方——”林城正准备出言嘲讽他几句,刚一开口却已被堵住。
东方禹的唇是滚烫的,隔了三年多的时间,他的吻似乎更加急切蛮横,重重的辗转,无所顾忌的挑 逗纠缠,林城
的推拒只是徒劳,东方禹似乎有种豁出去的执拗,不管不顾的掠夺着。
林城最后放弃了,任东方禹攥住了自己的双手,把他压在墙上亲吻,只僵着不反抗也不回应。心真的冷了之后,身
体似乎也冷了。东方禹感觉到了他的僵硬,动作顿了顿,只是他没有停下来,发狠一样的又继续着,手亦放肆的伸
进了林城的衣服里。
电话铃声在安静的洗手间里想起来,发自东方禹的身上,但谁也没管。
东方禹倒下去的时候,林城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跑,门拉开了,他却还是折了回来。
林城在去医院的路上给秦蒙打了电话,说有急事离开,秦蒙体贴的让他尽管去忙。挂电话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看
到后座上歪着的东方禹,安静的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心酸来的好无预兆。
东方禹的电话一直在响,林城掏出来看到显示是吴小姐,同一个名字固执的让人心烦,他最后没忍住,卸了电池扔
在后座上,终于安静了。
医生跟林城说是再晚一点送来就会成肺炎,语气神情都满是责怪,林城的嘴动了动想反驳,最终没说出口。
病房的灯光照得惨白惨白的,东方禹烧得脸发红,额头上不住地冒汗,眉头却自始至终的都紧紧地锁着,林城坐在
病床前的椅子上守着他,好几次心里有个小人叫嚣着催他赶紧离开,但是椅子上似乎有胶水一般,他却无论如何也
动不了。
明知道床上躺着个混蛋,明知道他病一好指不定又会做什么样的坏事,可是还是动不了……
莫立远打电话来的时候,林城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病床前坐了多久,透过窗户看出去,远处住宅区的灯光都熄灭了。
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你在哪里?”
“医院。”林城觉得自己的嘴也麻木了,说话的时候不太灵活。
“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东方禹病了。”
“林城!!!”
“大哥你早点睡吧!他醒了我就——”林城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已经只剩下嘟嘟的忙音,他愣了愣,将电话放下
,开始拍东方禹的脸,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声音在病房里格外的大。
不一会儿,东方禹的脸就更红了,眉蹙得更紧,却仍是沉沉的睡着。
林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心里难受得厉害。
“东方禹,你混蛋。”
21.示弱
林城无意中得罪了班上的团支书,大二开学时预料之外的丢了奖学金,生活费一时没了着落,他只得打工挣钱。
母亲留下的积蓄让他勉强上完了高中,大学学费是他自己申请的贷款,大一时候的生活费是高中母校给的状元奖金
,他父亲和黎江曾不止一次的找过他,希望能负担他的学费生活费甚至出国的费用,他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工作是大三的一位师兄介绍的,在沿江的一家酒吧当服务生,他每个周末晚上上四个小时的班,可以赚400块,一
个星期的生活费还有富余,所以除了每个星期的四个小时,他从来不加班。
可是那一天酒吧的另一个关系不错的服务生的父亲生病住院,他打了电话来拜托林城帮他先代一个班,林城正好想
到这周末班上安排补课,所以一口答应下来。没想到那天运气不好,遇见个喝醉酒的客人闹场,他送酒的时候客人
非说他甩冷脸,拉着他不放还非要找经理。
林城以前也遇见过这种客人,好言好语说几句也就算了,找了经理必然要扣钱的,于是他就软了声气给客人道歉。
谁料到那客人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一见他服软,被身边的人一阵撺掇,非要他跳个脱衣舞才罢休。
本来还和颜悦色的林城一听就冷了脸色,自然是死活不答应的,那客人被同伴言语激着,林城又僵着不动,一下子
下不来台就动了手。林城虽然性子冷,但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也不是善茬,下手不比那客人轻。
经理来的时候,林城额头上见了血被服务生强拉着,客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打滚,他的同伴都缩在沙发里,见到经
理才嚣张起来。
林城死活不道歉,经理被气得脸色铁青,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就是在这个时候,林城看到了东方禹,在围观的人
群里,搂着个女孩子漠然的看着他。
脸上火辣辣的疼,那一瞬间林城心里头的感觉复杂的难以言喻。原本这里的人谁都不认识他,再难堪他也不在乎,
出了这儿,谁还记得谁啊,所以他可以无所顾忌。但是这时候他觉得最难受的不是有认识的人出现,而是那个人是
东方禹,面无表情的东方禹。
几乎在看到东方禹的同时,林城就飞快地低下了头去,经理的怒骂声客人的叫嚷声似乎都远了,满心的都是东方禹
的一双眼,冷冷的,盯着自己。
林城木然的站着,整个人都是迷糊的,等他终于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被关进了酒吧的一间黑屋子里,外面一片喧
嚣,这个地界儿却是诡异的死寂。
窝在黑屋子里,林城仔细的想了想,为什么那个认识的人成了东方禹,他才觉得难受窘迫?因为或许是一开始认识
的过程就是东方禹没占理儿,林城又习惯了对他的冷淡,于是在之后相处的时候,林城都是怎么合意怎么来,要不
东方禹就忍受他,要是东方禹不乐意那就别做朋友呗,又不是他林城非要高攀东方禹。而大多数时候,东方禹似乎
都对他没什么意见,可想而知时间一长,林城即便不说,心里头也有那么点优越感,看,东方禹那样的公子哥都倒
贴着做我的朋友。
换言之,在东方禹面前,林城始终以一种高人一等的眼光俯视着他,傲劲儿十足。在那一架之后,东方禹没再来找
他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一阵儿失落,却也并不如何难受。然而现在,从前没事儿老在身边晃悠变着法儿的哄着自己
的人,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样漠视自己,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林城也不知道到底被关了多久,出了酒吧门才发现是白天,他拿手挡了挡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看见东方禹靠着辆
半新不旧的桑塔纳,在街对面望着他。
他想起刚才被经理推搡出来时他念叨的话,“算你小子走运。”于是也就明白了。
再怎么不愿意,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去了,“谢谢你。”
东方禹笑的满脸讽刺,然后林城的肚子上就挨了一拳,他本来就饿得胃疼,这一拳下去就被打得蹲了下去。
“你不是傲的很吗?啊,敢情只对着我呢,瞧你那个怂样儿,我他妈都替你觉得害臊……”
东方禹的奚落还在继续,林城已经冷着脸站了起来,看也没看东方禹一眼就要离开,一只手捂着肚子,背却挺得笔
直,薄外套被风吹得鼓鼓的,越发显得背影寂寥。
东方禹愣了愣,然后一把上前就揪住了他,吼道,“我还没说完呢,你敢走!”
“我是欠你个人情,可我没把自尊卖给你。”
深秋的天气,林城的脸上却满是冷汗,毫无温度的目光扫过来,东方禹心里一惊。可是那时候人年轻,往往凭着胸
口的一股火气行事,东方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话就脱口而出,“我们还没到能欠人情的交情,这么说吧,我
为弄你出来花了一万,操心磨嘴皮子我就不跟你算了,你还了我钱,想去哪儿我都不拦着你。”
林城胃疼的整个人恨不得缩一块儿,从身体到心里都是冰凉的,牙几乎咬碎了才挤出一句话,“我现在没钱,能不
能先缓几天,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东方禹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了,“几天是多长时间?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
“我给你写个欠条,三个月,三个月之内我一定还给你。”
“说实话,林城,我不相信你。”
林城站着双腿都在打颤,终于忍不住怒道,“东方禹,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口气说完,终于站不住的歪倒下去。
东方禹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心里一阵发慌,再看他惨白的脸色,怒气顿时如火山爆发般汹汹而来,“林城你这样有
意思吗?跟我说句好话你会掉块肉是吧?你就死撑着让谁都不痛快。我对你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虚了吧唧的那
个人是你,我不欠你什么。”
林城死死的按着胃,咬着唇想自己站起来,可东方禹搂得紧紧的不放,嘴里还一个劲儿的数落着。
“东方禹。”
罗嗦的男人终于停了话头,表情还是恶狠狠的说,“干什么?”
“我胃疼。”
东方禹先愣了下,然后像个白痴似的咧开嘴笑了。
22.暧昧之初
林城病好了之后,他同宿舍的人发现东方禹又经常过来找他了,偶尔也会叫上他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林城也不像从
前那样冷言冷语的。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比打架前又更近了些,东方禹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揽上林城的肩,“我们是好兄弟嘛”也似乎
成了他的口头禅。
林城小时候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离家,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渐渐明白什么是同志。他也曾经想过和东方禹的关
系,东方禹对他的好的确超出了一般兄弟之间,而且在两人的交往中,明显林城是获益的一方,东方禹似乎从林城
身上什么也没得到。以林城对东方禹的了解,他是一个功利性很强的人,赔本的买卖是绝不会做的,所以林城特地
试探了东方禹几次,结果东方禹对女人是有反应的,于是林城就认定了东方禹既然不是同志,对自己自然也不是有
企图,所以就放了心。
那时候的林城自然不会想到还有双,东方禹的朋友们也都三缄其口,绝对不会找死的在林城面前提起这个,最重要
的是东方禹把林城的朋友圈混了个遍,而林城对于东方禹的圈子则并未涉足。
林城是这样一种人,他从小生活在一个缺乏爱的环境里,父亲的抛弃,母亲的狂躁,生活的窘迫,让他的生活一直
蒙着一层阴霾,他虽然长得高大阳光,实际上内心却是一片雾蒙蒙的。而他不轻易交心的性子也使得所有人都被排
斥在他的心灵之外,现实中的人们往往都是功利的,很少有人会花很多时间在另一个人身上,所以在东方禹之前,
林城没有对任何人畅开过心扉。
但是这样一来,林城也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和好之后的深谈,也让东方禹彻底打开了林城的心门获得了信任,林城
从前待人时虚了吧唧的那一套自然不会用到他身上,所谓的掏心掏肺莫过于此。
林城真正意识到两人之间的问题源于一次聚会。
有一个周末东方禹又来找林城跟他晚上一起去吃晚饭,林城这才想起晚上有老乡会的聚餐,虽然林城对所谓的老乡
并没有多少感情,但老乡会的会长一直盛情邀约,电话都打了好几次,林城便也答应了。
东方禹一听,便非要同他一起去,林城被他软磨硬泡的只能点头。
老乡们都是很热情的人,筵席丰盛,当然少不得喝酒。那时候学生毕竟收敛些,喝也都是上啤酒,先就抬上来三大
箱。凡是男生,都是要喝的,就是女生,浅尝几杯也是要的。
林城性子淡些,老乡们也不敢硬劝,所以也就喝了三四瓶之后。
东方禹就不一样,他本就是个混得开的人,进门没多久,上至将毕业的师兄师姐,下至刚进校门的小师弟小师妹,
都被他套了一番近乎。
男生们一见他这样,就都上来敬他,他也不推辞,一杯接一杯的喝,还能面不改色的与人胡侃。如果不知情的人,
还以为东方禹才跟这伙人是老乡,林城是个作陪的。
老乡们都很能喝,又不肯服软,喝到最后会长都趴下了,东方禹也有些醉了。
林城酒喝得不多,被几个女生拉着讲话,就坐到了离东方禹远些的位置。说完了话一抬头,就看见东方禹歪在椅子
里隔着桌子看着他,不知道老乡什么时候敬了烟,他也刁着一根,白色的烟雾,酡红的脸,目光因为醉酒而有些迷
离,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林城心里突然就跳了下。
旁边一个半醉的老乡还在对着东方禹嘟囔,“兄弟你真能喝。”
东方禹撇过头去对他笑了笑,再望向林城是竟然得意的扬了扬眉。
最后闹得很晚,结束的时候宿舍都要关门了,几个老乡被其他人搀着走了,林城一个人扶着东方禹。东方禹意识还
是清醒的,只是腿脚有些发软,走的不快。
林城心里着急宿舍要关门,一个劲儿的催他快点走,东方禹就像小孩子闹性子一样越走越慢了,看林城气得只瞪他
就笑个不停。
后来两人还是错过了宿舍的门禁,两人不得不转回学校附近找了个小旅店,一番折腾下来,两人上床躺下的时候已
经过了十二点。
林城从在酒桌上就觉得东方禹不对劲儿,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怎样,就盯着自己笑个不停,也不说话,眼睛晶
亮晶亮的跟探照灯似的,躺上了床还面对着林城的床,林城不自在的翻了个身,还感觉到目光粘在自己背上。
林城都快睡着了,听见东方禹喊他的名字,他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就又继续睡,自己被子里却突然钻了个人进来
。
林城被冷风扫的一激凌,不高兴的叫,“东方禹,你干什么?”
“冷,我要跟你一块睡儿。”东方禹答得理所当然,自己钻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
林城白了他一眼,“我怎么没觉得冷。下去,这么窄一张床上挤两个人,怎么睡啊?”
“不。”东方禹笑嘻嘻的望着他,被林城一瞪,索性闭了眼睛装睡。
之前东方禹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即便是偶尔晚上时间晚了,他也都赶回去,林城想他今天可能真是醉了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