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孟柳诡谲事件（第三卷）——淬炼

她一开始看到我的存在，便快速的转头过来看向我，一看到，她似乎非常震惊的样子，如果不是做亏心事，又怎么会害怕呢？还有一点满惋惜的，由于这女孩子她的长发过长，遮住了她脸庞，因此我没能看到她的面容。

虽说我没能见到这名女孩子的真面目，但其实我并不灰心，只是感觉有一点点的怅然。毕竟我真正想知道的又不是她的长相，而只是好奇她为何要在这种地方烧金纸，况且现在也已经三更半夜，天都还没亮呢！

咽了下口水，我瞠大双目的看着这名女孩子的反应，而我也没再前进，脚步就在这刻停止下来，就怕吓到对方。而这女孩子也似乎很怕被我看到长相，她头低低的，让我的视线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女孩子手中的还有着数叠银纸在，可是看刚刚的情况，她似乎已经烧了很多了，她烧不腻吗？而且这种有毒物质吸入肺里头是很不好的。

「喂！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烧纸钱？你到底是谁……」

放宽正捏在鼻子的手指，我大声的朝着前面那名女孩子开口。

只是那名女孩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还被我突如而来的声音给吓得半着，手中的纸钱还因而一松，全数散落在地上了。

银纸随风飘扬，有些停在泥土、泥地上，有些卡在草与草的交错点，更有些飘落……波光粼粼的溪河上头……

女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手上的银纸掉落，但她却没有弯身去捡，她还是很紧张，手上的拳头一下松，一下又握得死紧。抓着手头仅剩的纸钱，这女孩还嘴巴张张合合，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可是却直直没有说出口，还在犹豫。

许久，这女孩子似乎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敢跟我开口说话，瞧着她原本闭合的唇，慢慢从地张开嘴巴来……仔细一看这女孩子，她手上的馀剩的纸钱，甚至已经因紧张还是哪种因素，捏皱了。

「你、你，你来这里干嘛？还不赶快离开？要不然就没机会了！」

这女孩的似乎口吻很急，而且话的内容，跟我问的问题完全不相关。

可是我却把这些问题全给忽略掉了，没有注意到，并非我不注意听，而是有另一个问题抢先取代前一个问题……我不解，为什么……为什么这女孩子的声音，在我的耳里竟然成为男女交错的双音呢？

难不成，我最初的预料没错？我就是在作梦？而且还是非常真实的梦？

可惜，我还没能确认自己是否在作梦这可能性，陡然ㄧ只水淋琳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对方手上的湿润甚至还把我的衣衫给沾湿……我压下头，我顺着眼睛所能观看的角度，盯视着那只手。

抱持着是谁的心态，才一瞥那只手一眼，我的喉咙就发不出声音来了。全身剧烈的抖动起来，不受我的控制，大脑似乎已经脱离我的掌控，开始无意识的乱抖，潜在的观感取代正面，我的眼皮也跳动。

「哈……嘎嘎嘎……我等你很久了呢……」

后头搭上我肩膀的那人发出了声音，从这边，我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这声音应该是属于男性的音色，但是不管他是男是女，总之我因为这句话，心跳居然又不小心露了半拍。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后头那人呼唤我来的？还是我真的又在做白日梦呢？感受到对方湿漉的手模上我的脖颈，这触感真实的让人不知所云。

只是对于手的主人，我畏惧他。

我发不出声音是因为我害怕，我心跳露拍，也是因为我害怕，可是我真正害怕的原因并非是对方突然的出现。真正令我感到心颤的是——是他那只手没错，湿滑、冰凉；浮肿溃烂的手……

吞咽一下口中聚集的口水，溃烂？溃烂成这样，浮肿成这样，很熟悉的死白，他……他应该就是今日我在水里遇见的水鬼吧？至少一股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那么我现在应该不是作梦罗？而是被呼唤来？

如果是，我又该怎么办？

思考时，眼前视线居然整个朦胧起来，人跟事物似乎混成为同一个画面，什么也看不清楚……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已经偏离现实，可偏偏对于外界的感观，我依然特别清楚明了。

但很奇怪，我的身上就是没有力气，甚至来开口的能力都没有。

全身懒洋洋地，眼皮一阖后，就张不开来，身子甚至也往后瘫倒。而在我的背后，那不是人的水鬼，全身湿漉的衣服与我的服装贴上，顿时我的背上感到一股清凉。

然而，在这一段小沉默中，方才那有着男女交错喉声的女孩子子，她又开口了，彷佛不怕我身后的水鬼一样，声音还比刚刚大上许多。

「放开他，你别对他动手！」

这话很明显不是对我说的，没想到这女孩子，居然是在跟我后面的那个水鬼说话……难不成他不是水鬼？不……不可能！人类绝对不可有那种双手，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在我后面的水鬼，似乎有受这女孩子的话所影响。

对方的抚摸在我脖子上的掌心先是放松，然后渐渐离开我的脖子，只是，他的指尖仍是停在我的肌肤上，留下刺养的感觉。

只是他的手才离开不到一刻，整个掌心居然又重新贴上来了，甚至还把他湿淋淋的头，放在我的另一侧颈边处，他开始「嘎嘎嘎」的笑着，震动更让水鬼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我的肌肤上。

非比寻常的冰凉，瞬间侵袭着我。

紧贴着我的脖颈，他的声音在我耳旁放大，「你……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他嘎？这人可是看过你的脸嘎！嘎嘎嘎……而且我也就只剩下一个人，就可以……就可以……嘎嘎嘎……」

随着身后那人的言语，我连意识，也都变得模糊。

现在到底怎么了？难到果真如我所想一样，只是一场梦吗？因此才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可是这一切为何又如此真实……陷入昏迷之际，我似乎又有听到那女孩子的最后一句话是……

「不……拜托你、拜托你不要对他动手！我有百分之百的决心可以保证他肯定没清楚我的模样，所以我求求你，就这一次好吗？就当作是我的请求，拜托……我就这么一次拜托你……」

女孩的话声一止，我就完全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唉……

叹息的声响传出，是从哪里传过来的，眼前似乎有一道光，我随着光的方向前进着。

一睁开眼来，光线很快让我刺得又壁上眼睛，但我还是忍不住眯起只眼亏看，意外地，斐裘墨跟汤咪两人居然就在前方，如果他们都在，那我刚刚所见到的事情，还有那烟味果然是梦吧？

可是……

为什么这里的太阳这么的亮，而且床铺还怎么这么硬呢？我似乎看到蓝天了呢！可是如果在房间的话，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景象吧？而且不知是否是太困还是因为睡太久的关系，我全身似乎懒洋洋没有任何力气。

眼皮睁不开，躺在地上的我总感觉不安，强使出力气将自己的手给抬高，我想抓住一个物品当支撑，然后起来。好不容易眯起一个缝，我看着斐裘墨伸在眼前的手臂，我想去支撑。

力道用了很多很多，甚至全身已经抖动，我还是想要抓。

好不容易，我终于抓到斐裘墨的手臂，可惜却没有剩馀的力量可以握牢……

手重重地摔回地面上，奇怪床怎么刺刺的？就像似磁砖地一样，满痛的……用着还可以观看世界的双眼，仔细看看周遭，感觉上，这里似乎不是房间，而是校园外部。

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是我梦游梦到这里来？

眨眼困倦地再眨，我的神识彷佛又飘扬起来了。

不是彷佛，是确定，黑暗确实再度回归我的怀抱。

临昏时，我的鼻子似乎嗅到了，属于海水咸咸的味道。

还有……金纸灰的味儿……

再次醒来，我正躺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躺在床上的我，闻着周遭医疗的味道，这些味道让我确定，自己绝不可能在宿舍里头，而且还是从校外被人抬回医疗室，毕竟上次醒来，我记得有蓝蓝的一片云存在……

「耶？斐大哥！斐大哥！你过来看！老大醒哩说耶！」

又是那令人觉得吵的嗓音，聒噪的汤咪似乎在我的附近，不过我不知道他再哪一个方向，毕竟我的头是上看，加上刚醒来迷迷糊糊的，因此才推断不出，这直嚷话的死汤咪在哪。

一会儿后，我的思绪比较清晰，同时，我又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脚步声。

我想这多出来的脚步肯定是斐裘墨这大冰块吧？虽然跟他话不多，甚至说少的，可是我跟他的友谊可不是用肉眼就看得见的，回忆着昨日他舍身救我的情况，这让我感受到那沉默中的友谊，确实存在着。

「醒了？」

这是斐裘墨发言，也是难得的问候口语。

看着他的脸出现在我的正前面，我眨眨眼，想发出声音，可似乎有点困难。

「笨蛋……早……醒了……」声音非常的沙哑，感觉不是自己的声音，而且说话还断断续续的，全身充斥着难过这观感，可是我仍然开口，「我……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怎会全身无力……还有，喉咙……」

听到我这样问，话少的斐裘墨理所当然没有解释，而会解释的当然是那意料之中的聒噪王，汤咪说明。

「耶！说到这个吼！老大你真是怎搞低耶？居然睡在校园的喷水池旁，而且耶耶！居然有全身严重性脱水？老大你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耶！全身还沾满咸咸的味道，幸好有斐大哥帮你换，不然老大你铁定感冒的耶！」

「脱水？睡在校园……还有咸咸的味道？」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惊，吃力的抬起双手来看，我心中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手上的金纸的灰还在吗？抬起，干干净净的两双手呈现，这让我心中不禁大吐口气。

幸好没有……

两手无力的垂下，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灰总算没有再出现了，这样子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可以不用去理会了！脱水……睡在室外都没关系了，还有那个梦，就当作是自己太累。

这一切，就让它在今天过去吧……

突然汤咪的手机铃声响起，听到接下的内容，我似乎可以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朵飘荡。

游戏开始了嘎嘎嘎……该死的，一个人都逃不过的，一个都逃不过嘎嘎……

第三章：死者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掉电话得回响声从手机传出，接手机的汤咪他张大嘴巴，满脸都是震惊的样子。

瞧汤咪的表情，虽然在病床上的我身体还很虚弱，但还是打个闹问汤咪，只是每开口一句话，都很吃力，「汤咪……嘿……你怎么了吗？一脸惊讶成这样？难不成中了乐透奖头彩……嘿嘿……」

汤咪边摇摇头边把手机收回口袋，而我斜眼盯着爱闹的汤咪，居然难得的露出痴呆的神情，而且也没有持续的聒噪，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看，汤咪这反应甚至连身旁的斐裘墨都露出深感奇怪的眼神，很不习惯。

看来，我们还真的被汤咪毒抹很久了……

「怎。」汤咪不继续发言的结果，就是斐裘墨冷冰冰的质问。

「耶……哈……」半晌，痴呆汤咪终于从喉中发出音，转向我又瞧向斐裘墨，最后汤咪在四只眼睛的扫描下，支支吾吾的开口，「耶，那个……老大还有斐大哥……你们还记得昨天叫小妍的这个女生耶？」

废话才一天谁会忘记阿？白了汤咪一眼我跟斐裘墨很有默契的共同点头。

「都记得的话耶，老大还有斐大哥，小弟要跟你们说一件非常、非常可惜的事情，小妍她昨晚一回去，就发生意外死了……亏昨天小弟还她聊的很开心耶，没想到才一天就……」

汤咪露出难过，他低着头，应该在为小妍难过。

四周沉默的许久，想起昨日梦中那女生的哀求，我艰难的扬起声问。

「汤咪……那……那小妍是怎样死的？」

汤咪抓抓脸，可能是因为小妍跟我们的交情太过于短暂，而且也没有贴切过，还是一起共患难的感觉，所以虽然汤咪曾跟小妍聊的很开心，但是汤咪也只是伤心一下，电话中并没有详问。

感觉上，我开始有点不认识汤咪，他似乎这就如同我还有斐裘墨一样，早已经冷血了！除非是对自己重要的人，否则，似乎已经淡默了……

毕竟意外是时时刻刻发身在周围或自身身上，其实很单纯，就只是一股磁力的吸引，假如磁场对了，那么那个人肯定就会常遇到不好的事，若磁场没有碰到，虽然世界常常发生命案，但依然却看不到。

小妍的死，只有给我浅浅的遗憾，然而这个遗憾居然连带的，不禁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

「汤咪阿……据说你在高一二的时候……是个坏学生，是到高二开学的一两个月才改邪归正，这是真的吗？就……差不多是我转学过来的时候，大概是那时间点……嘿……」

记得那时候，大约过个第一个月左右，汤咪他似乎就从良了吧？接着汤咪因为本性很不错，而且还十分会打交道，加上从良后全新的个性又受大家喜爱，最后我跟斐裘墨俩人才会认识汤咪的吧？

依然记得当初，还是汤咪主动来毒抹我们的……

然而，汤咪一听到这件事情，眼睛闪过我跟斐裘墨从未见过的阴霾，但是汤咪马上又恢复，如果不是很仔细的人，绝对不会察觉，可偏偏我就是察觉到了，看着汤咪挂着傻笑，他抓着头发回答我。

「哈、哈、哈！老大说的没错，小弟我的确曾经是一名坏学生的耶！不过跟老大还有斐大哥讲耶！小弟就是因为一件事情进而改变了小弟的一生，那件事情让小弟知道回头，因此才能够回到明亮的世界，开拓新的眼界耶。」

汤咪眼神出现了神采，他摸摸鼻子，难得腼腆的道：「还有，其实老大跟斐大哥，小弟会找上你们认识的原因，你们绝对不知道得耶，当然，或许有一天你们会知道，但绝对不是现在的耶！」

「闭嘴……少耍神秘了……」汤咪的话虽然很正经，可是偏偏我就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反而还听了我一头雾水。

汤咪感性被我打断，当下脑残本性复发，露出了卑鄙之笑，汤咪开始又聒噪了……「耶！老大、斐大哥！小弟最最最幸福哩！能跟在两位天才身旁耶！好幸福低耶！这样子小弟只要有斐大哥抄重点，考试一定能的个满分耶！还有……」

「停……话说，小妍的后事你们要去吗……」现在的我是连开口都很有点难，加上一次又说这么多的话，现在的我可说是非常的难受，这可真是本天才，我，生平第一次觉得说话很累人……

停下无意义的话，汤咪露牙大笑的回答，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没落的神情。他走过来，拍拍我卧躺的病床两下，道：「耶！哈、哈、哈！老这是理所当然要去低耶！毕竟好歹认识一场耶！据说当日联谊在场的其他人也会去低耶！」

看到他这么兴奋的样子，我总觉得汤咪刚刚的伤心是装的？听汤咪越说越激动，原本我是不想去的，不过本天才还是认为，自己偶尔还是得要有点良心，毕竟昨日见今日死，还是去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