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他始终沉默不语,就在沈成蹊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一张嘴声音都沙哑的不成样子。
“大哥……你亲亲我吧。”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沈成蹊有些气急败坏。
“你只要亲我一下,我今天就放过你,好不好?大哥,我知道自己错了,你亲亲我,就一下。”
他总是这样反复无常,明明前一秒还强势狠辣的仿佛吃人的猛兽,下一秒却可以把一切推的干干净净来装可怜。
沈成蹊本来不想理他,但是树林外的声音越来越近,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伸出手揽住了沈殷北的脖子,扬起下巴在他的嘴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一吻落下的那一刻,他感觉到沈殷北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接着整个人都被搂进怀里,肩膀一沉,沈殷北把头放进了他的肩窝,乖的不可思议,简直像一直温顺的大型犬。
最终沈殷北还是放开了他,沈成蹊赶快拢好衣服逃一般往回跑,就怕被人发现了行踪。
沈殷北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在视线里消失,淡淡的呢喃,大哥,明天我再来看你,你可不要被沈殷浩占了便宜,也不要傻乎乎的给人家放血喝,还有……
他不停的叮嘱,仿佛沈成蹊真的站在眼前一样,只是声音消散在树林里,根本没人会听的见。
24、嫑性骚扰
沈成蹊急匆匆的往树林外跑,本想赶紧躲进屋里,结果刚走到院子就迎面撞上端着药碗走过来的翠兰。
她看到沈成蹊的一刹那吃惊的瞪大眼睛,手里的药碗差点摔在地上,“参……参见大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刚才奴婢听到树林里有声音,是不是二殿下又出什么事儿了?!”
沈成蹊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摆摆手,“不必多礼,二弟他正老实的睡着,我就是出来呃……随便走走,呵呵。”
翠兰有些怀疑的偷偷看了他一眼,脸蛋有些发红,迟疑的问道:“这大冬天的您怎么穿着这么少就出来了,而且这衣服怎么都……这样了?”
沈成蹊下意识的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出来得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而刚才跟沈殷北撕扯的时候也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好好的衣服上竟然被撕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一大片胸膛,袖子衣摆也皱皱巴巴的,还沾了好些枯枝烂叶。
都是沈殷北这个混蛋刚才乱来!
沈成蹊尴尬的赶紧拢好衣领,不自在的抓抓脑袋,“呃……这个啊,嗨,还不是二弟又闹得厉害,一不小心就给扯破了,没事儿没事儿。”
翠兰有些怀疑的撇撇嘴,刚才不还说二殿下正睡着,现在怎么又闹了起来,而且就算是这样那房里也没有树叶啊,大殿下这都是从哪儿沾来的。
沈成蹊知道这种拙劣的借口根本就瞒不住,看着翠兰还有所怀疑,赶紧接过她手中的托盘笑着说,“这是给二弟煎的药吧,都快凉了,我得赶紧给他端进去喝了。”
翠兰毕竟是奴才,主子的事情她也不好胡乱猜测,只好把药递给沈成蹊,还不忘关心的说道:“大殿下,您刚才说二殿下又闹了,是不是吐床上了?要不要奴婢帮您进去收拾一下,顺便找几件换洗的衣服给您?”
她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响声,“咦?什么声音?”
沈成蹊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沈殷北现在到底走没走,如果被发现就完蛋了,想着他赶紧挡住她探究的视线笑着开口道:“哪有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见,翠兰啊,父王和母妃可是严令禁止其他人等接近二弟,你这时候进去不是找死?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你下去吧。”
开玩笑,要是让她进屋发现沈殷浩根本就没吐,甚至连醒都没醒过,那岂不是立马穿帮。
“这个……”翠兰还是不放心,探出头往屋里看,结果被沈成蹊挡的严严实实,只好作罢,“那奴婢先行告退,如果大殿下有什么事情吩咐,直接叫我就行。”
说完她行了个礼,转过身走出了院子。
“呼……好险啊。”沈成蹊探出身子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偷偷摸摸的往树林里瞥了一眼,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大概沈殷北刚才趁他和翠兰说话的功夫悄悄溜了。
幸好瞒了过去,要是被发现了什么,他这条小命还不得被沈老二和宋巧蝶给玩死?
沈成蹊啊沈成蹊,你丫活到今天这个份儿上真是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堂堂一个王爷不仅要到处受气还得当沈殷浩的老妈子,这都是些什么事!
妈的,实在不行就把自己的身份抖搂出来,来个鱼死网破,反正生前他有不少得力的心腹,朝中也有很多重臣可以倚重,他就不信到时候沈老二还敢这么嚣张!
可是想及此处,脑袋里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反抗。
他一个别人眼中的死人,如果不顾一切的出现要不就是被人当成骗子打死,要不势必会引来皇帝的猜忌,弄不好再被安一个谋反的罪名砍了脑袋,到时候哭都没出哭。
唉……罢了罢了,现在想这些用个屁用,还不如想想怎么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叹了口气不再胡思乱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结果被屋里的景象吓了一跳。
“你怎么醒了?!”
屋内,沈殷浩不知怎么竟然从床上掉了下来,坐在床边盯着门口,看到沈成蹊进来之后就嗤嗤的笑,像耍酒疯似的一边笑一边骂。
“啊……你!我认识,哈哈哈……怡红院的婷婷!哎哟,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大爷我啊?哈哈哈……嗝……”
沈成蹊的脸当即就黑了,站在原地恨不得把手里的药碗砸这家伙的脑袋上,病的连男女都不分了,这个没节操的小畜生!
“咦?小美人你怎么不过来?过来大爷疼你,哈哈……大爷我有钱,过来!”说着他就地滚了一圈,抬头看了沈成蹊一眼,眼睛半睁着又开始嘻嘻的笑。
“滚,也不看看你这副德行,你是自己爬起来回去乖乖的躺下,还是我把你捆成粽子挂在横梁上?”
“切,怎么地,嫌大爷脏啊?告你……大……大爷我不白女票你,赶赶……紧把爷扶起来……嗝……”
沈成蹊在克制,沈成蹊在很努力的克制,但是对不起他没克制住……
上去抬脚就狠狠地踹了沈殷浩一下,“你爹怎么就生出你这么玩意儿!?早上吐得稀里哗啦的不是你?病的半死不活的不是你?你这会儿刚见好就想起玩女人了,哟,二殿下真是好本事啊!”
“咳咳……咳咳……你敢踢我!你竟然敢踢我!?你知道我谁么?我爹是当朝端康王爷!”
“呸!老子还靖贤王爷呢!”沈成蹊真是气疯了,之前受得鸟气这会儿全都爆发了,他抬腿对着沈殷浩又是一脚,恨不得替天行道给沈家清理门户。
“嗯,靖……靖贤?”沈殷浩神志不清的歪过头,似乎在想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
沈成蹊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当即连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结果沈殷浩琢磨的半天突然又嗤嗤的笑了起来,抬手就刮了一下沈成蹊的鼻子,“哈哈哈……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后庭轩的静娴小弟弟啊,怎么,大爷几天没去看你,屁股又痒痒了?”
一句话彻彻底底的让沈成蹊爆发了,敢情这家伙不仅男女通吃,还敢把自己的亲叔叔当成女支女和小倌!
好,很好,好得很!
沈成蹊一把扯下床上的被单,把沈殷浩像捆死猪一样绑起来扔在床上,接着把一整碗药都泼在他脸上。
药早就凉了下来,泼在脸上和冷水效果差不多,沈殷浩似乎有些清醒,迷迷糊糊的盯着沈成蹊的脸看,只觉得眼前这人身形很是纤细柔美,淡蓝色的衣衫在烛光下仿佛笼上一层轻纱,就连发脾气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很美。
当即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趁着沈成蹊低头绑他手腕的时候,腆着脸就往上凑,嘴唇吧唧一下亲了上去。
“哈哈哈……看吧,小美人,还不是让本大爷亲到了。”
沈成蹊蹊狰狞的冷笑一声,抬起胳膊一个手刀就劈在沈殷浩的脖子上,某人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沈成蹊恨恨的扒下他的袜子又死死地塞进他的嘴里。
“亲亲亲亲!你就抱着自己的臭袜子亲个够吧!”
果然沈老二生出来的种就他妈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沈殷浩是这样,沈殷北更是这样!好吧,其实他承认跟沈殷浩比起来,沈殷北稍微顺眼那么一点点,嘴唇也软一点,等等……
我为什么会想这些东西!!
沈成蹊抚额,深深地觉得自己的重生日子正在不断掉节操这条路上渐行渐远,逐渐跑偏……
夜色正浓,王府终于陷入了彻底的宁静,外边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北风呼啸发出呼呼的声响,更衬得这个夜晚更加静谧。
但是就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一间屋内还燃着烛光,蜡液滴满了烛台,显然已经亮了不短的时间。
“小李子,瀛园那边的消息探听的怎么样了?””一道傲慢的声音响起。
“回主子的话,大殿下被囚禁的日子并未请过大夫,奴婢还特意像守卫的侍卫打听过,殿下也从没有踏出过瀛园半步。”
“这就怪了。难不成他那脸上的伤疤真是自己好的?”那道声音又起,手指轻轻敲打着桌边,“对了,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回主子,奴婢只是觉得王爷对大殿下的态度似乎有变。”
“呵呵,连你一个小小的奴才都看出来了,的确是太明显了,这种情况可真不是个好现象,咱们看来要尽快下手了。”
“主子,如果要斩草除根最好的方法是借力打力啊。”
“借力打力?”那人眼睛转了转,接着轻笑出声,“这倒是个好计策,你且附耳过来,我有事情要你去办。”
一场风雪过后,偌大的王府再次被白色掩盖,天色渐渐透亮,阳光洒在雪面上一切似乎都变得圣洁而美好,但这冰冷的雪花下面到底隐藏了多少陷阱和诡计,这个只有老天知道……
25、郎君狼君
第二天一早,沈殷浩宅子的房门就咚咚的敲起来了。
“大殿下!大殿下!该起身了,再不起身就麻烦了!”
翠兰的声音急匆匆的从门外响起,沈成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躺在地铺上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还灰蒙蒙的没全亮,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时辰了?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
“回殿下,卯时了,快点起来吧,奴婢给您和二殿下端热水擦洗一下。”
“等一下,才卯时而已,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再说二弟生病了,起不了这么早。”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的半死不活的沈殷浩,翻了翻白眼,起床气蹭蹭的往上窜。
“哎呀,殿下您再不起就来不及了,王妃那边的小太监传话说要来看二殿下,这会儿应该都在路上了。”
“什么?!”
沈成蹊当即坐了起来,脑袋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
宋巧蝶要过来,就是现在?
他僵硬的回过头往床上看了一眼,因为沈殷浩这货昨晚发疯,他把人劈晕捆在了床上,这会儿绳子都还没解开,人也直愣愣的躺在哪儿,不知是睡着还是昏着。
完了……要是这情景被宋巧蝶看到,以她那护短的性子还得了?自己欺负了她的宝贝儿子,她不想尽一切办法整死自己就不算完。
“殿下,您起了没?奴婢送水进来了?”说着翠兰就要推门。
“等一下!”沈成蹊蹭一下站起来,飞快的卷起地上的铺盖卷扔进了橱里,对着门口的翠兰急切的说:“我跟二弟现在可全光着没穿衣服,你别进来,我帮他收拾就行,你把热水放门口,母妃要是来了记得快些来通报。”
翠兰脸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大殿下真讨厌,没穿衣服也不要说出来嘛。
想到他跟二殿下赤裸相待的躺在一张床上……天啊,不能再想了,要流鼻血了!
“那……那殿下您可快些收拾,奴婢等会儿再来。”说着翠兰双手捧着脸,飞似的跑远了。
听着她跑走的脚步声,沈成蹊长舒一口气,手上也不敢再耽搁,赶紧把沈殷浩身上的绳子和被单解开,又掏出随身的药罐,往他嘴里塞了几片参片,接着使劲往他脸上拍了几下,硬是把苍白的脸色弄出了点“红晕”。
沈殷浩“嗯咛”一声,舒服的翻了个身,露出手腕上的被勒出的红痕,沈成蹊看的心惊,赶紧拿着茶碗跑进空间灌了一茶杯泉水,一点一点涂在他的手腕,等红痕差不多消去了才慌忙的收拾昨晚被搞的一团糟的房间。
结果刚把一切恢复正常,瘫在椅子上连口水都没来及喝,就听门口传来侍卫的通报声:“王妃驾到!”
沈成蹊哀叹一声:天啊……这不消停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砰!”一声,房门被恶狠狠地的推开,接着装扮的花枝招展的宋巧蝶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帮丫鬟小厮。
沈成蹊装出“乖儿子”的模样,连忙跪下,“儿子给母妃请安。”
“嗯,起来吧。”宋巧蝶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不屑的翻了翻眼皮,从他身边走过到床边坐下。
看着沈殷浩面色“红润”,神情也很舒坦,她才放下心来开口道:“浩儿的身体怎么样了?”
“回母妃的话,二弟昨晚上喝了药就没再吐过,一晚上都很老实也没说头疼,儿子心里实在很高兴。”
是啊,真是特别的“老实”,老实的见到人就乱亲,这个没节操的小王八蛋!
沈成蹊睁着眼睛说瞎话,表情自然的没有一丝破绽,口气更是恳切真诚,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对这个二弟有多真心实意。
宋巧蝶拿起手帕捂着嘴轻轻的笑了起来,“真是辛苦你了殷阙,让你这个做大哥的跟弟弟挤在一张床上,母妃心里真是过意不去,等浩儿病好之后,我送你几个美人,算作母妃的赔礼了。”
沈成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忍不住暗骂,宋巧蝶你不愧是沈殷浩的亲娘,陪你儿子睡一夜就再拿几个姑娘来糟蹋,你当我沈成蹊是什么人?再说了,你儿子那熊样也配让我跟他一个床?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呵,母妃这是折煞儿子了,儿子没这个命享清福,一心只求能治好弟弟的病就足矣。”
“你这孩子。”宋巧蝶笑的花枝乱颤,一摇一摆的走到沈成蹊身边,拉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说道:“昨天见到你也没来得及仔细瞧瞧,几天不见我们殷阙真是越长越俊俏了,我这个做娘的真是开心,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带了几件礼物给你,全当是我的一番心意。”
说着她对着门口招招手,“拿进来。”
“母妃,这……不合适吧。”
“这都是你应得的,我这个当母妃可不能让儿子受委屈。”
说着一个丫鬟就端着个红布盖的托盘低着头走了进来,沈成蹊盯着那个盘子在心里冷笑,他倒是想看看宋巧蝶这副“慈母”的模样究竟能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