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人生——纱夜

那时候就开始恶劣的吧。

离家，打架，抽烟喝酒。伟印象中所有羽馨会做的事情，伟都做过了，谁让老爸比较“疼”这样的人呢

？

“你真是把我害惨了呢。”伟柔声得对自己身边的人说道，可是对方就是“不醒”。有点想吸烟的伟下

床在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拾起，取出里面的一包烟，那价值不菲的新款式新购的西装现在已经被糟蹋的

不成样子了。伟觉得有些心疼，大概是长期的节约日子养成他已经无法改变的习惯吧，将一地凌乱的衣

物拾起，放在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然后依上床，可以吸烟了。

第十二章

在此期间原本装睡的某人因为困意，而真的睡着了，在朦胧之间，感觉好象有什么人有亲吻过自己的颊

边的感觉。

而当雨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清冷和空气间的宁静，让他起身四处寻找已经不存在于这个空间中的人

。隔着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他又走了吗？

目光的余角看见了留在床头柜上的纸条，是伟留下的联系电话，只是一个手机的号码。雨有些着急地用

房间提供的电话打过去，响了三声之后，有人接了电话。伟在电话里的声音略有不同，所以雨问：“是

小伟吗？”

“……除了我还有谁？”

雨放下心，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可笑，就像恋爱中少女的不安，有点感觉原本完全属于自己的人，

却突然发现他并不是自己的，随时都会消失——“你在哪里？”雨问他。

“回家的路上。”

长久的沉默，然后听见雨的声音，“你还会过来的吧？”

伟的眉一动，因为很少听见雨这种不确定的口气，“我回家拿些东西。”

“东西多不多？”雨问到，“要我帮忙吗？”

“不用。”伟连忙回绝掉，然后在这一头苦笑着，自己到底在掩饰什么？这种迟早会被揭露的事情，伟

感觉自己好象一个帮0分考卷藏起来的小孩子，维护着自己那个脆弱的小小世界。“小雨，我很快就回

去了，你等着我。”

“嗯。”雨答应了。

那却是两人都没有想过的变化。其实，如果伟可以老实一点的话，有些事情也许就可以避免，但是雨是

否能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呢？或者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地将一切平淡的接受下来。

雨将自己的衣物穿妥，然后看着已经没有电力的手机，事实上伟也没有将充电器一同带来。雨在想了一

下之后，还是用房间里的座机拨通了电话，那一头男子的质问，他这个“诱饵”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干了。”雨说道。

“理由呢？”

“太危险了。”

“……”对方长时间的沉默，最后是叹气，“也好，就算是对你，也危险了一点。不过谢雨欣，你那里

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是因为他珍惜了生命，这很奇怪吗？雨想着，他只是开始找到有趣的事情，想活得长久一些

，这就是变化吗？

“不过你自己要小心，就算中止了，但好像已经有人在对你做调查了……”

这就是雨所获得的信息，只是发现有人对自己有调查的迹象。雨合上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伟是从哪里知道他的处境危险，他是从哪里知道他参与这件事情？

闭上眼睛，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吗，总觉得答案背后似乎存在什么悲伤的东西一样。雨回到床上，又

有点想睡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铃声吵醒的雨，在迷糊之间接起了电话，直接回答，“喂，小伟，你在哪里？”

天色很亮，大约是正午时分吧。

雨会脱口而出的“伟”，是因为他觉得会给他打这里电话的也只有他。但那一边的声音却让雨精神一震

：

“‘小伟’，叫得好亲热啊。”那一头男子的声音是雨不会忘记的。“你好像跟那个男人很好哦。”

“什么事情？”雨对他没有什么好口气。如果是他，在偌大的城市里要找出一个人来，确实费不了半天

的功夫。

“喂，被我找出来，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对方问道。“我能把你找出来，说明你现在在的地方有问

题。”

“你随便我怎么样好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雨问他。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哦。”

其实，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能赚钱的工作也有着相应的危险性雨早就知道了。不过当他说了那个

找人除掉雨的女人的名字时，雨的神情动了动。

“是吗？”雨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说她是谁，但目标是你，我找人查了查，是她没有错。怎么办，羽馨，你打算怎么办？”

雨想了想，是她自己惹上来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翱翔，你找人接了她的case。”

“喂，真的要接？”

“这几天，我会躲起来，不露面，你们就可以不用做事也可以收一笔不小的钱了……”

“你会这么好？”对方很怀疑的口气。

“当然，我是有条件的。”雨说，“你要录下她交易的声音和照片什么的。”

“喂喂，”对方笑了，“你自己也知道那不能用来当证据吧？”

“不能用来当证据也可以买给媒体吧？”雨冷冷的说道，“恭喜你了，又可以赚一笔了。”

“喂，这可会有麻烦的吧。”

“你可以收多点，到你认为值得的地步——”雨说道，“不过别让我知道，你是去敲诈的。”

合上电话，雨沉默了好一会儿，好了从现在开始，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

回到公司公寓的伟，已经是傍晚时分。昏暗的光线让他一时间忽视了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

伟直接回房间取出自己证件，刚补办出来不久的证件，原来的伟被迫“搬家”搬出来的那天，就不知道

掉到哪里去了，其实那些也不是生活必须品，没了也活地下去，毕竟他周身的环境还不至于没了它就举

步为艰。

伟坐在卧室的床上，看着证件上的名字，开始觉得是否真要带走。被雨看见的话，他会怎么想？可是，

如果真没这些的话，有些事情确实很麻烦。呵，他这样担心着，生怕被发现，抹杀自己吗？

“小伟。”来源于门口的声音，让他震惊。

连心跳都差一点停止，他抬头望向房门口，看见的母亲。

“小伟，你在做什么？”美幸看着一房间的凌乱，被收拾的行李和散放在伟身边的证件，“你要搬出去

吗？”

“嗯。”伟没有办法看母亲的脸，匆匆回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要搬到哪里去？”美幸问他。没有得到儿子的回答，作为母亲的敏感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小伟，

你要丢下妈妈吗？”

“不就和以前一样，我搬出去住而已吗？”伟说道。“妈，你也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一天到晚的

坐班不适合我。”

前阵子是实在没有法子，爸妈都倒下了，哥哥又那个样子，总该要有个人做一下联系工作。但现在，大

局也稳定，真正能做事情的人也上岗了，哥哥的事情也有了定局——该联系的人都联系过了，该做的伟

也做的差不多了。死刑应该是不会了。

这时候离开，说真的还不是时候，但是小雨……那个总是逞强，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真的吗？）

……伟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放下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伟无法想象。

“妈，对不起……我已经有了一个我喜欢的人了……我想到他身边去。”伟只能坦白到这个程度了。

“那为什么不带来让我们看看？”

“你不会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伟就算不试也知道，“你就别管我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但其实该怎么处理伟丝毫没有头绪。

美幸却冷静了下来，“你上次也怎么说，结果呢？两年后的今天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回家了吗？”

“我回家是因为——”伟忍下以下的话，危险危险，差一点就把跟小雨的事情给说出来。伟觉得头痛，

想抽烟，但毕竟在自己母亲面前伟还是有所芥蒂的，“听见哥哥的事情……”撒谎，那是决定回家之后

。

其实离开小雨的时候，伟有回家的打算，也有不回去的打算。随便在哪里找个地方住下来，当时的他只

是想逃离小雨的身边，逃离现实的残忍。如果不是军的事情，也许伟不曾回家更好吧？那样事情又会变

得如何？

妈妈虽然生气，但没有太阻止他。就像两年一样，虽然不看好从小在金钱堆里生长的他能做出什么，但

这样能让伟改掉点坏习惯，让他看清自己真实的人际关系的话，那也是不错的事情。不过超出她预计的

，小孩成长的速度远是父母无法预测的。在两年后的今天，终于肯回家的人，却依旧选择离开。

“算了，你走吧。”美幸退步了，因为已经张大的小鸟是自己留不下的，“不过有什么事情还是要联系

我……”

何况有些事情，她也不想把他拖下。

再一次离开“家”门的伟，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未来的景象。未来？伟根本不该去想，现在的事

情就够让他头痛的了。在门口为自己点了烟，拿起自己的包向心所在的方向走去。纵使那是一条不归的

道路，只要路的那一头站的人是他，伟决定前行。

在房间的寂寞等待的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无辜和脆弱。

第十三章

一打开房门，见到门外的人正是自己所等待的那个时，雨什么都没有说的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

身体埋入对方的怀抱。声音却是一贯的冷漠，“上哪去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只是回家拿些东西。”伟提手示意证据，哪里晚了？直接奔家里，拿了东西又赶回来。只是一个在

城市的东面一个在城市的西面，又赶上高峰时期的塞车，伟能有这样的速度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雨亲吻了伟，把人拉进房间。他们在床边继续刚才仓促的亲吻，然后是激烈的性爱。一切过后，雨疲倦

地偎在情人的怀中，与伟感到罪恶的苦恼不同，有些事情还不知道的雨可是感觉到甜蜜的。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雨说。

“什么时候你这么在乎我了？”伟问他

。

“谁知道……”

很长久的沉默，直到伟下了决心。“小雨，有件事情，我想我还是要和你说。”

“嗯。”

“你要先有心理准备，千万不要太激动。”

“嗯。”

“我知道一时间和你说这些，你应该还很难接受，但我说的事情是真的——虽然我情愿永远不要发现这

件事情。我该和你说吗？”

“嗯。”

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的伟，望向怀中已经闭上了双眼的雨，“小雨，你真的在听吗？”

“嗯。”

感觉这个情节以前也曾发生过，“你是爱说谎的小妖精吗？”

“嗯。”

答案出来了。雨这个人呢，可恶！

不再怜惜这个“爱说谎的小妖精”的伟，伸手将他再次推倒在床上，在雨还睡眼朦胧，不知道发生了什

么之际，再度压上了他的身体。

“喂，你还没玩够吗？”

“我要惩罚你。”

“为什么？”

没有答案，语言被相贴的双唇堵住。再次到来的夜晚，还有很漫长的时间。

＊＊＊＊＊＊

“小雨，你有什么打算吗？”

雨洗完清洗伟留下的痕迹的澡，从浴室里出来，而坐在床上吸烟的人甩来了这一句。

“什么‘什么打算’？”雨往床边一坐，用干毛巾擦拭自己还有点湿的头发。

看着穿着白色浴衣的雨，他这个样子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伟伸手将这样的雨拉进自己的怀中，拥抱着

他，能闻见他刚洗过澡，身上香皂好闻的味道，“小雨，认真点。”

“那，小伟有什么打算吗？”雨却反过来问他了。

“这个……”伟有点伤脑筋了，说实话，他没有多考虑其他的事情，只是想见到他，确认他的安全和能

呆在雨的身边而已。很多事情他都不去想了，也完全没有去想过。“总之，先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离开？”雨回过脸问他。

“因为……危险。”

雨笑意的亲了亲伟的额头，那是一个伟所不喜欢的亲吻方式，感觉自己被当作孩子看待的伟皱了皱眉。

看着雨起身继续拭干自己的头发，听见他的声音。

“没有你想象地这么危险。”雨走到初晨，阳光依然没有射入的落地窗前，暗淡的天空星星的影子也很

淡。“这个城市就像我的堡垒，我的居所。在这里，我很安心。”

雨不想离开这里，暴风雨的中心地点。因为，为什么是他要逃离呢？他又没做错什么事情——基本上没

有。

“小伟，等事情过去了，那想住在哪里呢？”雨问他。

事情真的会过去吗？伟心里想着，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不会再过去的吧？但逃避现实的想象一下也是一种

精神的放松，“会有我的房间吗？”

“我们住一间不好吗？”雨问。

这个时候依然不改吝啬的毛病……伟觉得这确实是雨了，拿他没法子，不过这次他不用老睡客厅了吧？

之后呢，他们开始讨论房间的设施和摆设，需要的东西，虽然一切都是空谈，他们也会为是要淡色的沙

发还是深色的沙发而争执。雨要淡色的最好是白色的，因为好看，而伟坚持要黑色的，是因为知道负责

打扫的人只会是自己……

他们会为了无聊的事情而争执着，也是因为无聊吧。直到两人都发现了，对望着，然后伟又出手揽过他

，翻身将雨压下。伟带着很浓烟味的吻让雨略微地撑开他的嘴。

“以后不准吸这么多的烟了。”雨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的身体我自己会考虑的。”

“那吸着二手烟的我的健康呢？”雨问。

“小雨啊，你就会为你自己考虑吗？”

“那一直让我被烟雾污染着的人就不自私了吗？”雨说，而且，“不许争辩，答应我，不然你还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