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人生——纱夜

睡客厅。”

“呜……”这种威胁，伟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在你面前不吸总行了吧？”

两人同时想着以后再慢慢来。而现在，伟解开了雨白色的浴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的人，他诱人的肉体

在初晨第一道阳光下完全展露在伟的眼前。

“喂，天亮了哦。”雨在此时刹风景地说道，眼睛看着某样在自己的眼前再度变大的物体。“小伟，不

知适可而止是孩子气的表现之一呢。”

“哦？你自己的身体呢？”伟用手指恶作剧地弹了某件抬头和自己主人语言不相符，很老实的东西。“

小雨，掩饰自己所喜欢的东西而洋装没兴趣，不更像孩子气的行为吗？”

“我又没说我不喜欢。”雨说，自己再度张开的双腿，“来吧。”他用眼神诱惑。

再度沉迷于身体交融的快感之中，他们谁也不记得到底这种行为持续了多久，到底重复了多少次，最后

的冲刺的同时，感觉到伟射入自己体内的液体的冲击的同时，朦胧间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小雨，好喜欢你——”

雨伸手抚摩着将头埋在自己腹间的男人的发，他让自己感觉到几乎快死掉快感的东西仍旧在自己的体内

。

雨无力回答声：“我也喜欢你。”

可是雨的回答无法给予伟安心，因为——他紧紧地拥住此时此刻被自己拥抱的人，“请不要嫌弃我……

不要离开我。”

“为什么我非要这么做不可呢？”雨问到。

没有回答雨问题的伟，在心中想到：因为我太肮脏了。

＊＊＊＊＊＊

幸福到顶点的时候坠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一天，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是报纸上刊登了某条雨早有知晓的消息。雨只是轻易

地将它置于早餐的桌上继续悠闲的吃着饭店所提供的早餐——附带的早餐，既然钱已经花了出去，再闹

脾气也不值得。

晚了数分钟后来到的人在雨的对面坐下，其实对雨有这样的心情住在饭店里这么长的时间早就觉得有些

奇怪，却没有想过问题会那样的严重。

然后事件就发生了。伟拿起了报纸，看见了它。当场站起身的人让雨有些奇怪。

“怎么了？”雨此刻仍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错过什么球赛了吗？”

伟一字一句地读着那些黑色铅字所表达的意思，“涉嫌买凶杀人”？“拘留”？“正式逮捕”？这些不

算陌生的词汇却发生在他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妈她要杀什么人了？报纸上只是写下了与“警方合作的关系人”，但伟却知道那是谁。眼睛回到了依然

优雅地吃着早餐，心情显得很好的雨的身上。他是看过这条新闻了吧？

尽量告诉自己不要去多想的伟坐下来，有些沉痛的心情，事情瞒不住了呢，“小雨，我去打个电话。你

等我一下，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谈。”

早该谈的事情。

伟离开餐桌，雨看着他询问侍者什么，对方礼貌地为他指明了方向。伟阴沉的脸色让一向敏感的雨有了

不好的预感。约十分钟过去，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伟像是下了决定的表情。

——小雨，我必须回家。我妈出了事情。

伟这样对雨说了。

雨挑眉，“你妈？”他的目光回到伟手中被揉皱的报纸。想了想，然后雨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小伟，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雨很冷静，他一直都很冷静地听着伟说出那几个字，却一直沉思着，很久都没有回应。时间就像凝聚了

般的缓慢的流淌着，每一秒都像是漫长的煎熬，在雨开口说话之前。

“是这样啊。”雨淡淡的回应着，可拿着早餐中附带的牛奶的玻璃杯的手却颤抖着，雨突然轻笑着摇头

，“怎么会这么巧呢？老天真是会开玩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面对雨带着怒意的问题，周围人的侧目，伟却觉得有种轻松的感觉——如果雨不生气，这样都不生气，

伟也许会觉得更难受吧。“小雨，你冷静点……”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雨问着他，“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这下该怎么办？雨也不知道了。

“小雨，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吗？”伟问他。

雨突然抬目，“小鬼，大人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小雨，你这是什么话？”伟就不喜欢他这种当自己像小孩子的口气，“你不就年龄上比我大一两岁吗

？”

雨没心情和他斗嘴，他头痛，头痛地要命，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吵架和埋怨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

决，怎么收拾这后摊子？雨真的不知道，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最先理出来的头绪，最重要解决问题的

基础——

“小伟，老实说，你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雨问。

“不要的话，我会这么烦吗？”伟回答。觉得雨问着问题，有希望的感觉？

“你哥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我是有参与的。”

伟侧开眼睛，平复心情，“知道。”

“那你妈的事情呢？你知道吗？”

伟一听傻眼了。“谢雨欣，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这事是——”

“我没有错。”雨平静的说道，“我只是对要对我不利的人做出反击而已。”

“什么没有错？！”这回伟真的火了，一把抓起雨的衣领，他们的争执再度引起了旁人的关注，“‘反

击’？反击地把我妈送进监狱去了吗？！”

雨的眼神却是冰冷的，“冷烁伟，你妈不做违法的事情会被抓进去吗？我可没有陷害过她，污蔑过她，

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到底是谁理亏？”

“你！”不愧是做过律师的人，伟明明知道这事不对，但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抡起的拳头老半天才重

重地捶在餐桌上，“你为什么就这么老实，这种事情你埋起来痛苦一辈子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说出来？

”

“小孩子的不讲道理。”凭什么他非要那么做不可？

“谢雨欣，你太过分了。”伟留下这句话之后，气冲冲地拿起自己的外衣转身离去。

雨坐回自己的位子，当侍者询问他没有事情的时候，雨回答没事，小争执而已……“小争执”吗？

过分？到底是谁过分？一早上就告诉他这种事情，把一堆头痛的问题丢给了他之后自己又发脾气离开的

人就不过分了？

“小伟这个笨蛋。”雨咒骂着，对着不会回应的空气。

第十四章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在满怀罪恶感地抱住雨的时候，伟也在想，他知道真相时的反应。会不会厌恶，会

不会接受，会不会难过……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种情形！

伟能不生气吗？是人能够不生气吗？

在看守所看美幸的时候，伟深深后悔，如果，他守在她的身边的话，选择面对而不是逃离的话，也许妈

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美幸自己承认了有收买过人的事情，但她已经从警察那里知道，那些小混混已经承认“只是想骗她的钱

来用而已”。

“妈很傻，对吗？”

“不，是有些人心肠太坏了！”伟说得咬牙切齿，人腹黑也是要有个限度的！虽然在雨身边呆了也不短

了。雨是什么样的人，伟多少有了解，可事情就出在了自己的亲人身上，伟不可能当作没事一样的发生

。

而哥哥那里，情绪低落的人把一切罪责归于自己。真是奇怪了，在数月前还说着自己“没什么大事”的

人，而现在却如此地悲观。伟有些担心他的状况了。

“担心，你现在才来担心吗？”何律师这样说着，问伟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

“我……”伟无法为自己辩解，在他以为一切都已经上了轨道可以恢复正常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没有解

决。并且因为自己不负责任的逃离，他确实是逃离。不能面对这一切，妈要对小雨不利，他曾天真的以

为只要他带雨远离这一切就可以避开了。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结果却是所有人都被伤害了。

逃离吗？其实从一开始，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伟就已经做了这种傻事，他离开小雨，第二度的……

突然意识到的时候，伟跃起，让何律师意外，“怎么了？”

“抱歉，我还有事……”伟这样说着，哥哥的事情拜托何律师代为联系看守对他多加照顾。

“你又要去哪里？”何律师略微不悦。

“我一会就回来。”伟说，觉得自己做事老是莽莽撞的，火气一上来什么是重要的事情都全部忘掉了。

“你爸今天12点的飞机。”

“我知道了。”其实伟只是随口应着，也知道自己太过莽撞，瞻前不顾后的，但是现在他没有功夫想别

的。生气，人真是不应该生气。当伟再回到饭店的时候，雨早就在事发当天退房走掉了。问柜台的接待

小姐知道他去哪了吗？

“抱歉，客人的去向我们一向不询问的。”小姐礼貌的回答。

那是当然的了。伟无奈地坐在底楼为客人提供的沙发上，抽烟的时候，播打了小雨的手机，那是当然的

关机状态。有种感觉，他是不是会找不到小雨了？

这偌大的城市该说大的时候还真是大呢。伟看着手中手机的时候想着那天雨打来的电话，他问伟还会不

会回来？就算是在事发当天，伟坦白的时候，雨仍旧问过自己：还要不要在一起？

真是的，自己发什么脾气嘛，真正应该生气的不正是雨吗？不对，自己生气并没有错，小雨做的事情也

过分了，不见面更好吧，本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错误的，没有希望的。

当手机响起的时候，伟不犹豫地接起了它，“喂？小雨你现在在哪里？”

可是对方却是含着怒意的何律师，他问伟知道现在几点了？伟看了看手表，下午1点过的样子，他已经

在这里呆坐了很久了。

怎么办？总之还是先去见老爸吧。

在公司里办公室伟一个人坐着抽烟，也没有人敢来惹他，而他的存在对公司的产出也没有多大的帮助。

小姐为他端上了茶，伟说就放在那里吧，心情乱七八糟的，但伟想的并不是老爸过一会的责难。

想起什么伟拨了还记得的电话号码，对方燕妮，可是对方却追问伟小雨真的没有事？报纸上没有说清楚

……

伟不得不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雨没有事情——有事情的是他妈。

大概就在这个时候，老爸和陪着他到来的何律师还有公司里的某高层人士。但看见老爸的那一刻，伟呆

了呆，因为几乎无法将他认出来。在记忆中的那个老头，虽然头发和脸上的皱纹都可以证明他的年纪，

但是底气充足，动不动就会动手打人的暴躁脾气让人又很难相信那是近60的人了。但现在哪像是60啊，

70都有了，连拐杖都用起来了。

“小姐，我呆会再和你解释。”伟切断了电话，觉得自己该起身去接过父亲。

但老爷子很不给他面子的挥开了伟的扶持，“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他这样说着。

倔老头，“可你确实是老了不少了呢。”

父亲让其他人都离开吧，门也关上，伟以为他会直接问妈的事情，可父亲一开口问的，刚才和伟通电话

的是不是伟的女朋友？

他什么时候也关心起伟的事情了？“不是。我没‘女朋友’。”

“别瞒我了，”父亲说，妈和他说过了现在他的小儿子被不知名的“女人”迷得连家，连哥哥和爸妈都

不要了。

伟听着总觉得有些刺耳，因为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是事实。

“不过，你若真喜欢就带回来吧，你爸也不是非要门当户对的老古董……我实在管不了，也没心思管了

。”父亲这样说着。

可是真的带回去不真的会把他给气死不可？伟还不至于有这么天真的乐观，但现在还是先顺着父亲的话

说。“我知道了。”

老爸真的老了，伟对着他居然也有完全没有火气的那一天。然后他们谈妈的事情，因为哥哥的事情已经

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你妈真的，真的对雨欣，做了那种事情？”父亲问。

伟该怎么回答呢？他该把知道的“真相”告诉这位老人吗？哪一个真相都会严重地伤害到他，“我不是

很清楚……不，我知道，却没有去阻止……”他并没有阻止，只是一味得逃避。

“为什么不阻止你妈做这种傻事呢？”父亲问他，“你知不知道谢雨欣是你的——”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事情才变得越来越复杂，“我很早就知道了……”

“那你，你是不是也讨厌雨欣？”

“怎么会？”伟失声，“我真讨厌他，我就不会跟他——”不过说起讨厌的话，小雨有些地方是很让人

讨厌，就像事发那天，一点都不可爱。要不是他那么不可爱，他们也不会吵起来了，而现在他人都不见

了……

“发生那种事情，那孩子一定很讨厌我们了。”父亲是这样认为的，“既然阿伟，你也不讨厌他，能帮

我找到他吗？有些事情，我想和他谈一谈……”

伟一愣，“好啊，我帮你找他……非把他找出来不可……”

那可真是正好呢，用家里的财力势力去找小雨。伟可是绝对不会去做故意不去找他的事情的。不过小雨

这家伙真会躲，都找了他大半个月了，就是一点都没他的消息。伟甚至让人发E-mail佯装他的委托人都

没有任何的音讯，喂喂，连他最爱赚的钱也不要了吗？

大概也在这个时候，妈妈那里的事情出现了转机，有人拿了妈那盘录音带问何律师要不要，当然是金钱

交易。老爸听着那盘录音带虽然是很生气，但仍让医生开出了精神鉴定证明，说妈她患有忧郁症，有时

候会做出自己控制不住的行为，加上她儿子的事情等等的零零总总的先弄了个取保侯审，让她先回家再

说。

经过律师商讨，如果对方检控官不穷追的话，最好的能判个缓期吧。“只要在缓期里不要出事，一般来

说没什么大碍。”

但老爸似乎并没有原谅她，虽然让妈回家了却不和她说话。孩子气的举动，让伟想起了“老小孩”这种

称呼。他们会没事的吧？

伟这样认为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妈叫他进房间，问他，他是不是真的在帮爸找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