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申在旁边倒挺担心,知道云舒在逞能。
第二天就有活来了,蔡夫人哭哭啼啼,把所有的家当都押上了,让送到京城吏部尚书那里。
这是要保蔡大人的命啊。
三箱子的宝贝,价值不菲,王彪发话,派二十个人押送。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张申当总镖师,云舒为辅。
过了安州境内,这日投宿一家客栈。
云舒晚上不放心,偏要抱着箱子睡,张申拗不过他,便命人将三口大箱子抬到他屋里。
深更半夜,夜深人静,云舒点了蜡烛,摸着箱子流口水。
他鬼鬼祟祟地打开一口箱子,里面的珍珠翡翠黄金白银闪瞎了他的眼。云舒跳到箱子里去翻腾。
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筋疲力尽地抹了把汗,蔡大人家真是有钱,这么多宝贝。
他又打开了第二口箱子,依旧翻腾一气。
最后不甘心,又打开第三口,这次里面的东西还像那么回事,都是高雅艺术品。
云舒蹲在箱子里,费力地寻找,正忙乎地不可开交之际,门吱呀就开了。
云舒大惊,抬头一看,原来是张申。
云舒长出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本是密封完好的箱子大开着,宝贝都淌出来了,张申无奈道:“云舒,你折腾什么呢?”
“《山海经》啊。”云舒把古籍字画一件件往外扔。
张申道:“你又做贼。”
云舒一听不高兴了,教育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这是替天行道,你个古板……”
两人正对峙着,外头吹来一阵阴风,把屋子里的蜡烛吹灭了。
云舒抓起一只夜明珠,举着当灯用。
终于找到了,原来古旧的《山海经》压了箱子底,云舒坐在箱子里得意地笑。
张申就笑不出来了,他突然道:“小心!”
云舒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张申就扑过来了,箱子盖啪地就合上了。
云舒抓着夜明珠,跟张申大眼瞪小眼。
他们离地了。
好像还在行进,速度还不慢。
云舒耳朵贴着箱子壁,隐约听到外头的话音。
“我说二哥,这个箱子怎么这么沉啊,你看前面那两箱,他们抬得多轻松。”
“你小子懂什么?越重说明里面的银子越多。”
“说得有理,哈哈……”
于是行进的速度更快了。
云舒嘟囔:“这是碰见真贼了啊。”
张申皱着眉头不说话,显然心情很差。
过了不知多久,颠得云舒都快睡着了,箱子终于停下了,重重落了地。
盖子晃了晃。
“这锁这么复杂,看来得找东西撬开。”
“急什么?帮主还没发话了,我们等他命令再打开。”
“那好,先喝酒去。”
接着便静下来了。
张申试着推了推盖子,推不动。云舒也过来帮忙,二人连脑袋都用上了,还是无法重见天日。
云舒瞅着腰上的钥匙欲哭无泪。
等了许久,也没有人来开箱子。
安静的气氛变得压抑。
夜明珠子滚在一边,云舒跟打蔫的茄子似的没精神。
张申也没辙了,空间小,很容易就抓住了云舒的手。
云舒愁容满面:“张申,我们要做一对亡命鸳鸳了。”
张申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咽了口唾沫,道:“云舒,我娘给我说了门亲事。”
“我俩要是能逃出去……恩?”云舒脑袋里蹦了一下,“你说什么?”
张申握紧他的手,眼睛里饱含深情:“我说,我定亲了。”
云舒反握住他的手,眼珠子乱颤:“那我们不能好了?”
张申郑重点头:“我将是有家室的人了。”
云舒泪光闪烁:“既然如此,还等什么……”
“你的意思是?……”
云舒一把抱紧了他,长吟道:“古人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云舒的善解人意,让张申感动地热泪盈眶,热切回应对方的热情。
两个人在封闭的箱子里,迫不及待地解彼此的衣服。
性事进行地如火如荼,干柴烈火的俩人掩耳盗铃似的折腾,豁出去了。
一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长了张大众脸,但人家有气势,身后站着齐刷刷的手下。
面对咯吱咯吱直响的箱子,帮主神色如常,就是眼睛里泄露了不解的情绪。
他旁边的手下感慨:“这耗子个头准不小。”
“那咋还带喘气的?”一个愣头愣脑的说。
帮主敲了敲椅子扶手,终于不能忍受这响动了,下令:“打开!”
众人开始拿家伙撬。
威武镖局的箱子都坚硬的很,锁更是不好撬开,帮里的人不得其法,急得全身都是汗。
里头的云舒揽着张申,随着人的动作一个劲地颠,他不知道外头的情形,就认为张申动作卖力了,颠得
厉害,连带着整个箱子都颤。
“你咋今天干劲十足,知道以后吃不到了吗?”云舒扭了扭腰,咬了张申的耳朵一口。
张申本就欲望压倒了理性,听人这么说,魂都飞了,抱着人猛做:“云舒,你要是个女的,我早娶你了
。”
“说你古板,还真是古板。”被夜明珠映着,云舒笑得像个妖精。
外头的人忙着捣鼓,弯刀、匕首、铁锹、榔头、铲子,均无果……最后,帮主一甩头,头发散乱:“用
这个!”
果然不俗,帮主的簪子一出马,那设计繁复的箱锁喀地一声就开了。
还没等众人欢呼,就见箱盖自里撑开,一条赤条条的胳膊撑着盖子,露出个披头散发阴森森的脑袋。
“鬼呀!”众人吓得屁股着地,死命往帮主身边蹭。
那鬼把头发往脑袋后头一拨,现出张妖异的笑脸,顺带舔了下唇角。
“艳鬼啊!”一个人抱住帮主的大腿。
云舒扒着箱子沿,弯曲的长发拂在赤裸的肩膀上,魅劲十足,他眯着眼抱怨:“原来是你们打扰了我的
好事。”
帮主跟其他人一样,见到他有一瞬间的惊讶,但马上平静下来,边用簪子挽头发边道:“失礼了。”
“别动!”云舒突然大喝。
箱子里打算起身的张申立刻就保持姿势僵硬了。
帮主疑惑地看云舒,几缕头发划了下来。
云舒道:“我见过你!”
第四章
帮主长着一张清淡的大众脸,混人群里很难将他找出来。
云舒却记着他了,弯着眼睛笑:“你蹲大牢的时候,我看见过你。”
帮主盯着云舒说:“我也记得你,你是那个捕快。”
帮主手下嘡啷拔出刀,想一刀结果了朝廷的狗腿子。
张申再也忍不住了,冒出胸膛把云舒拽到了身后,虎视眈眈地瞪视一群反贼。反贼同样刀指奸夫。
云舒伸长脖子冲帮主喊:“在牢里,我好歹也算对你不薄,你总不能怠慢我吧?”
帮主考虑了一会,慢悠悠抬起手,手下人照他的意思把刀收了。
帮主觉得这两个人赤身裸体暴露在外,应该冷了,就站起身来,发话道:“好吧,既然来了我这,我略
尽地主之谊。”吩咐左右,给人备热水暖被,伺候这俩贵客。
“这三箱镖——”张申话刚一半,帮主瞥了他一眼。
张申识时务地住了嘴,郁闷地拽过衣服往身上套。
帮主回了房,脑袋里还装着美人出箱的一幕,云舒的笑脸在他心里一个劲的挠。
帮主揉了揉太阳穴,想着明儿个一早就把人放了,省得他闹心。
门发出一声钝响,一团东西蹭了进来。
帮主一眼就看见那东西外散出的卷发了,歪着脑袋道:“云捕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云舒在被筒里嘿嘿地笑,猛地大鹏展翅。
刚看了半裸,这次迎来全裸。
帮主血气上涌,脖子都红了,但帮主就是帮主,关键时刻脸色可没变。
云舒像个大鸟一样,呼扇着被子一扑。
没扑到。
帮主闪在了一边。
云舒不甘心,又扑过去。
帮主身手敏捷,瞬间移动了位置。
云舒可不甘挫败,老鹰抓小鸡般追着人在屋子里乱窜。
最后帮主使真功夫了,手上一捏,攥住了云舒的手腕,随即顺势一甩——走你。
云舒眼前打旋,晕头转向就被重新裹回了被子里。
帮主一手夹住被卷,一只手扯出腰带,将被卷拦腰系了个死结。
一成套麻利的动作完成后,帮主把被卷往床上一扔,揪出云舒的脑袋,面对面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么?”云舒抛了个媚眼。
帮主哼道:“既然不说,那就在这好好躺着吧,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放你。”
云舒一听急了:“我说还不行嘛……你们劫了镖,我们回去没法交差,我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只有
委身于你,换回镖银。”
帮主扶额:“你还真能想得出。”
云舒眼中精光大盛:“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帮主站起身,背着手溜达:“你这趟镖,是送到吏部尚书那,让他保蔡大人的命。”
云舒抱怨道:“没错,都是因为你,不老老实实在狱里待着,你的越狱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蔡大人被押
到京城受审,听说要砍头。”
“何必千里迢迢去求吏部尚书?”帮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悠闲地翘起了腿,“三箱宝贝归我,我帮你
们救出蔡大人。”
“我们可不是一路的,我不信你。”云舒扭过头去。
帮主叹气,提起笔刷刷刷写了封信,递了出去。
“你们明天傍晚回程,偏西走,半路上就能遇见被释放的蔡大人了。”
“你这么肯定?”云舒将信将疑。
帮主胸有成竹:“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是‘抢’。”云舒提醒他。
帮主说到做到,第二天,云舒和张申斜插入西边的道路往回走,走到路口交汇处,看到一辆跑得飞快的
马车自北驰来。
天都黑了,就着车头的灯光,钻出脑袋的蔡大人瘦得不成样子了,但心情愉悦,嘴里不停地叨叨:“我
沉冤昭雪啦。”
张申哽咽着跳上马车:“蔡大人,咱们回去吧,夫人们还等着你呢。”
云舒却原地未动。
张申道:“云舒,天晚了,别耽误,快上车。”
云舒扯着笑说:“好不容易出来见世面,我要玩个够,不回去啦。”
张申拧眉毛说:“别任性,你爹爹们还有你弟会担心你。”
云舒道:“你转告他们别挂记我不就完了。”说完冲车头马肚子踹了一脚。
俊马长嘶一声,展开了四蹄。
“云舒——”
马车远去,张申的声音倒是挺洪亮,还荡着尾音呢。
黑咕隆咚的,马车早就没影了。
眼前一切都朦胧。
“哭啦?”
声音骤然响起,把云舒吓了一跳。
黑暗中,并肩站着个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瞎猜什么!”云舒吸了一下鼻子。
帮主悠悠地笑:“跟老相好告别,伤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云舒踏上与安州相反的道路:“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帮主追在后头:“还真嘴硬。”
云舒不乐意听他说话,回头瞪了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帮主道:“我记得,你是想委身于我的。”
“现在不想了。”云舒咬牙,谁让你看我的笑话。
帮主思索道:“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拒绝了你,你面子上过不去?”
他是故意曲解的,云舒磨牙。
算了,反正这个人也很新,虽然长相差了点,但身材不错,既然他也有意,那就水到渠成吧。云舒猛地
回身,胳膊一弯,勾住了对方的脖子。
“你叫什么?”听蔡大人提起过,这重刑犯是朝廷的劲敌,好像叫什么复来着?
“清水帮帮主,王复。”
“我叫云舒。”云舒摩挲他的脸。
王帮主望着云舒的眼睛问:“想通了?”
云舒笑得妖娆:“你我也算是有缘人,既然遇见,就不要错过。”
王帮主摸云舒的腰,俩人身子都贴一块了:“辞旧迎新,未免太快了点。”
云舒在他耳朵边呼气:“我看是有人等不及了。”
“谁?你么?”王帮主笑。
云舒腿上一绊,王复没留神,二人双双跌进草地里。
云舒压在王复身上,嘿嘿笑道:“到底是谁逞能?你那里都直了。”
王帮主坦然道:“你勾引成功。”
云舒啃对方的脖子:“我这就满足你。”
王复觉得不对劲,身子一起,盖到了上面:“我受伤严重,现今未愈,照顾照顾病人,让我在上。”
云舒不干,手脚乱抓,重新滚回了上头:“我挨那一掌也没好利索,你这么重,会把我压死的……唉?
采花贼呢?”
云舒发愣的当,王复胳膊肘一拄又翻上来了:“什么采花贼?”
云舒揪着他襟口问:“助你越狱那个采花贼,击了我一掌,差点送我见阎王。他在哪呢?我得找他算账
!”
第五章
采花贼长得贼眉鼠脑,像个蝙蝠,不是打云舒那个人。
云舒瞥着王复说:“别糊弄我,不是他。”
采花贼很失败:“不是我还是谁?你与我在窗外对视半晌,我都能认出你,你居然认不出我了。”
云舒道:“你打我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模样。”
采花贼道:“冤枉,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云舒道:“从林子里出来,你生气我跟你纠缠,就打了我一掌。”
采花贼眨眼:“我从林子里把你甩了,我顺利逃脱,把你落林子里了。”
云舒瞪眼:“骑马的真不是你?”
采花贼道:“我轻功这么高,哪用得着骑马?”
云舒下巴都掉了。
王复悠闲地说:“你虽然能一眼认出我,但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云舒说:“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说实话,虽然被黑衣人拍了一掌,但那孩子酷酷的,长得还挺不赖。
云舒眼睛里冒邪光,王复眉毛往一块拧:“你以后跟着我混吧,我特许你加入清水帮。”
云舒不乐意:“清水帮跟朝廷作对,我是安分守己的百姓,不造反。”
王复道:“由不得你。”强硬地将人拉进了屋里。
云舒说:“你干什么啊?”
王复把人抛在床上,哼哼道:“继续没办完的事。”
云舒身子一斜,拄着腮帮子说:“好啊,我在上头。”
王复沉下脸:“看看你那小身板,再看看我,怎么着也是我攻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