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绿少年穿越记 上——熊猫凶猛

作者:熊猫凶猛  录入:05-15

“你如何知道我不知?”

“是是,你知,是不是在烦恼明天后厨做的饭菜是川味还是鲁味?”

赤修罗斜了我一眼,转过头不再说话。

“喂,生气了?”

“没有。”

“阿罗,问你一个问题。你年纪还这么小,怎么会加入浮屠宫的?你爹娘呢?”

赤修罗将胳膊横架在曲起的膝盖上,看着前方的瀑布,淡淡的开口,“你不是说问一个问题吗?现在好像是两个。”

“啧!宫主问话,还不快回答。”

赤修罗无语的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再转过头目视前方。

“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自然就是这里的人了。至于爹娘,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连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可能早就死了吧。”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这样赤裸裸的揭开别人的痛处,让我有些尴尬。

“那什么……抱歉,我不知道你……”

“用不着道歉,我没觉得难过,也不觉得说出来是什么很难堪的事情。只不过以前没人问过我这些问题。在浮屠宫,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谁身上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谁也不在乎谁的过去。”

我哑然,注视着修罗的侧脸,他表情平静眼神淡定,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心境。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年纪小小的他会有这样的人生态度。

浮屠宫就像一个吞噬黑暗的巨兽,每个人带着伤痛或仇恨来到这里,然后将这些仇恨交给它。慢慢的自身的恨和浮屠宫连为了一体,谁也分不清到底是来了浮屠宫之后人心变得扭曲,还是浮屠宫这个存在因为人心才扭曲。

“你呢?这么晚为什么还不睡?”

游走的思绪被修罗的声音拉了回来,他正侧头看着我,黑暗中的眼睛流转着清灵的光。面对年纪小小的修罗,我感觉不像面对浮屠宫的那些长老和宁远一样戒备。

“我么?”

像是反问自己一般,我低语。又像回答自己一般说道:

“为了茫茫前路而担忧,也为了过去种种而牵挂。我不像你们,能义无反顾的放下过去,放弃挣扎的面对明天。”

修罗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未知数,谁也不会去在乎过去和未来。大家都只是努力的活完今天,然后抓住一些自己能够抓住的东西,比如权、钱、名利。”

我低头苦笑,片刻后抬起脸,看着山谷中那一弯新月。

“你说我和你一小屁孩说这些干嘛?算了,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嗯?什么意思?”

我转过头看着修罗,笑着说:“意思就是,该干嘛干嘛去,回房睡觉。”

天幕从粘稠如墨转为紫蓝色,再被阳光涂上一层金红的光晕,我躺在床上,看着碧纱窗的颜色由深至浅,又是一夜无眠,又是一天。

起身后我有意的在浮屠宫主殿内到处晃荡,除了宁远的院子我几乎逛了个遍,想看看能不能碰见修罗。可最终我没有找到他。难道他是住在下面的八十一室?如果是的话,哪找起来就是个大工程了。而且会引起长老们和宁远的怀疑,这个敏感时期还是小心为妙。

想到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我竟然有些失落。毕竟来浮屠宫这一个月,他是唯一一个让我不那么戒备的对象。

“少宫主。”

身后传来一声通报。我皱起眉,又来了。不管我在那里,这些人都能迅速的找到我,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去八十一室找修罗的原因。为了控制我,这些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决不能把这个孩子卷进这些是是非非里。

“什么事?”

“长老们找您。”

哼,又来这一套,每次只要宁远见过我,第二天长老派就会也见上我一面,千方百计的想要知道宁远和我说了些什么。相比较之下,宁远的态度倒比他们淡定多了。由此可见,这次夺权之争的胜券,更多的是握在莫征鸿和宁远手上。万马千军中谈笑风生,危机重重下稳如泰山,且看着现在宁远与莫征鸿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就比这些长老要高招的多。

江山备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个道理身在局中的人永远执拗的不肯相信。

“走吧。”

我转身,跟着红衣人朝长老们居住的院子走去。

浮屠宫目前有七个长老,其中只有四人还是跟随秋万里的那一代,剩下的三人先后作古,已经由莫征鸿提携了自己的心腹来担任。也无怪这些长老的危机意识日趋高涨。自己的山头都快被占光了,再不奋起反抗,估计老命也不保。

目前依然在位的前代长老,分别是,楚江河、南宫剑、范卿和秦安。这四人都有自己居住的院子,不过现在他们都聚集在南宫剑的住处,反正教内权力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也不用再避讳谁和谁是一党了。

我穿过种着古松的前院,来到了南宫剑的前厅。厅内已然坐了四人,面色枯黄嘴唇发紫,长着一副中毒迹象的人,就是这里的主人,南宫剑;他左手边肥头大耳,红光满面的人就是楚江河;南宫剑右手边,眉须皆白长得一副得道高人模样的是范卿;范卿旁边一干瘦如鸡爪,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就是秦安。

这四人除了范卿,走出去就好比脸上贴了一张纸条,上书四个大字‘我是坏蛋’。那长相,简直能够止小儿夜啼。

24、各怀鬼胎

四个老头见我一来,赶忙起身,然后都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朝我抱拳作揖。

“少宫主。”

“各位长老,不必多礼了。”

然后四人将我迎到上座,再分别坐在我的两侧。

“少宫主,来浮屠宫这些日子,可还习惯?”

南宫剑率先开口询问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倒真的有几分关切。

真够虚情假意的,我知道这伙人根本就不是真的尊重我,不过这样惺惺作态的着实让人反胃。“劳烦南宫长老挂心了,涟秋过的还不错。”

吃饭有人伺候,穿衣有人伺候,上厕所有人守着,走到哪里有人跟着,这么好的待遇哪里找啊。我真是太愉快了!!我在心里咬牙切暗道。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宫主还要多加小心,您也知道,浮屠宫正值多事之秋,武林中的那些个名门正派,各个都想要将我浮屠宫除之而后快。上一任宫主过世不久,相信外面想乘虚而入的大有人在,为了宫主的安全,我们已经派了手下在您身边随时保护您。”

“哈哈,是是,真是让各位长老操心了。”

“少宫主。”

一旁坐着的范卿开口了,这个范卿,表面上看来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其实恶毒阴狠异于常人。他所练的的功夫叫做修天大法,名字听起来磅礴大气,其实下流得很。非要定期选择16岁的处女,然后与其交合,再将其精气分为七七四十九天吸取干净。这邪门功夫的修炼方法,简直令人发指。

无数少女死在了这个老头手下,听说他住所下的地宫就埋葬了不计其数的少女尸首。

“少宫主,听说昨天您和宁远大祭司见过面了?”

终于问到了正题,这些老头也够累的,每次见面都要编造一番嘘寒问暖的话语,害人害己。

“嗯。是啊,见过了。”

“他可有对你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没有啊,他没做什么。”

“哦,那就好,那就好。”

我笑看着范卿,故意不接话,一是这些人里只有长时间看着他不会让我想自插双目,二是我看这些老不死的怎么问下去。不过我相信,以这些老家伙的厚皮老脸,即使我不接话,他们也能自圆其说。果不其然。

“少宫主,范长老这么问您,主要是因为这个宁远不是什么善类,宫中很多教众都深受其害。他那个院子里种的东西,您看见了吧?都是些毒花毒草。他就是用这些东西作原料,制作出了很多杀人不见血的剧毒。”

接话的人是干瘦如柴身体畸形的泰安,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番话来。他是浮屠宫的行刑长老,专门负责行刑逼供那些判教或者有判教嫌疑的教众,手段之毒辣简直超乎想象,光是我来的这一个月里,被他处决的人就有3人,至于是哪一派的我不甚明了,不过那手段,让我连续几天吃不下饭。记得有一次,他用一根削尖了的檀香木,浸满熟油,然后从颈椎处钉进了一教徒的身体再从尾椎处穿出,挂在浮屠宫前的空地上,每天山珍海味的喂食,再进行审讯,整整五天,最终一无所获。

这样都问不出来大家都相信了此人确属无辜,可人放下来后,第二天就断了气。现在他竟然来和我说宁远不是善类,残害教众?拜托,你和他的区别就像大便和米田共,除了文字结构不同,都是屎。

我依然笑着,对泰安说:

“多谢泰长老提醒,涟秋初来浮屠宫,很多事情不了解,经过长老提醒我会多加注意的。”

“应该的应该的,那少宫主,宁远没和你说什么?”

“说什么?他应该和我说什么吗?”

“比如,有没有提到一本叫做青冥神功的武功秘籍?”

青冥神功?这个我还真是一点也没听说过。只得摇摇头。

“没有,从没听说过。那是什么?”

“那是前任宫主自创的一套武功心法和修炼秘籍,本来应该传给少宫主您的。可宁远和莫征鸿坚持说没见过这本武功秘籍。我看这两人根本就是想将其据为己有!无耻!”

“泰长老,稍安勿躁,在少宫主面前不要逾越了。”

一直未出声的楚江河沉声说道,泰安才强按下怒火,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这个楚江河,是我最不了解的一个,他很少说话,面相憨态可掬,像一尊笑面弥勒佛。我只知道他是负责浮屠宫的暗部,也就是暗杀和情报部门。不过据说他这个暗部头头已经是名存实亡,权利早就被莫征鸿架空了,现在负责浮屠宫暗部的其实是宁远。

“少宫主,您别见怪,泰长老也是关心则乱,还请您不要怪罪于他。”

久未开口的南宫剑说道。

“哪里哪里,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要劳烦各位长老扶持,又怎么会怪罪于各位长老。”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少宫主,如果宁远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还请您及时告诉我等。我们几个虽然已经是半入黄土之人,但只要我们一息尚存,绝对会保少宫主万全。”

我笑着点点头,思斟片刻,然后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状。

“说起武功秘籍……”

我故意在这里停住,果然,几个老鬼脸上都神色一变,连满脸皱纹的泰安脸上的那些褶子好像都抻开了些。

“昨天我听宁远说,莫征鸿正在闭关练功,他练得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青冥神功?”

我此话一出,四位长老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从南宫剑的住处出来,我卸下了脸上的笑容。山顶上的太阳无遮无拦照下来,我眯起眼睛,突然感觉疲惫万分。

是夜,我依然无法入睡,于是起身朝后山走去。走至潭边,举目四望,空无一人。果然他不是住在主殿的吗?摇摇头,我暗自发笑。

你傻了?竟然希望一个小孩子来安慰你吗?这么软弱可不行,白涟秋,你现在别想依靠任何人。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在潭边独自坐了片刻,我便离开了后山回到房内,睁着眼睛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还算平安,但我依然夜不能寐。

几天来一入夜我都会去潭边待上一会,有的时候会想起在白府的点点滴滴,可更多的时候是茫然失措。而赤修罗,我一次也没再见过。

今天外面下起了雨,过山风呼呼的吹着,房内的窗户紧闭,大滴的雨水打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也不知道是天气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原本守在我身边的人今天都不见了人影。无事可做又难得无人打扰的我,让人备了一大桶热水,因为长久以来的失眠我的脸色变得惨白,还挂着两个黑眼圈,每次照镜子我都会被自己无比憔悴的样子惊住。演鬼片不用化妆就能上镜了。不但如此,竟连身体也变得虚弱。这样斜风细雨的潮湿天气,我竟然会手脚冰凉。

脱去衣物,我将自己浸在木桶里,温热的水慢慢漫过我的身体。据说泡上一个热水澡可以帮助睡眠。我靠在木桶壁上,蒸腾的水汽弥漫在我周身。水带给身体些微的压迫感,感觉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泡澡起了作用,我有了一丝倦意,靠着木桶,闭起眼睛,趁水还热着,先闭目养神,一会再小睡片刻吧。

在阵阵烟雾中,思绪开始迷糊,我的大脑好像闪过千万种画面,又瞬间消失不留痕迹,有时猛然意识到,想抓住一两个片段,下一秒又陷入混沌。

砰的一声响,我被惊醒过来,这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然睡着了。

夹带着雨丝的风从门口吹了进来,穿过雕花屏风吹在我身上,寒意阵阵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是谁?”

我有些疑虑,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闯进我房内。即使是长老和宁远派来的眼线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我从桶内起身,穿好衣物,走出屏风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门边。

“阿罗!怎么是你?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走上前拉他到身边,再将门关上。

正说着话,房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合着阵阵风雨声让我的神经瞬间绷紧。我看向赤修罗,皱着眉问他道:“这些人是来找你的?”

赤修罗没做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如果不说,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他们诬陷我,说我是浮屠宫的叛徒,现在正要抓我去刑堂用刑。”

他提到刑堂,让我不禁想起泰安那张满是沟壑干瘦的脸,每一个缝隙里都透露出因为嗜血而产生的变态感觉。修罗还这么小,他竟然也能下得了手!

“跟我来。”

我领着修罗走到了里屋,刚将他藏好门就被人拍响。

“嗑嗑”两声敲门声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宫主,属下有要事要打扰少宫主片刻,还请见谅。”

我赶紧走到木桶边,将衣服下摆在里面浸湿一些,然后故意拖着衣摆走到门边,以便掩饰住修罗留在门边的湿鞋印。

然后我吱呀一声打开房门,门外站了两个红衣人,衣服都已经被雨水淋湿,鲜艳的红色变得暗沉,更像鲜血。

我皱起眉,露出不耐的神色。

“什么事?我正在洗澡。”

25、喜怒无常的修罗

我冷眼看着在房里四处搜索的红衣人,长长的头发滴着水披散在我背后,早已将我的衣服阴湿。原本想泡个澡暖暖身体,再好好睡一觉,现在都泡了汤。

这两人在我房内搜索了半天,一无所获,这才走到我面前单腿跪地低头说道:“还请少宫主赎罪,属下也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

我抱着胳膊,垂目看着他们。

“你们用不着如此,这个道理我明白。再说,我一个名不副实的少宫主,不被人放在眼里也属人之常情。浮屠宫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来的地方。你们下去吧。”

两人面面相窥,不知道该对我的这番话做出什么反应,脸上浮上一丝怯色。欲言又止,却最终没说什么,离开了。

直到确定这两人走远了,我才出声唤道:

“阿罗,出来吧。”

哗啦啦一阵水声,赤修罗从我洗澡的木桶里站了起来。我绕到屏风后靠着屏风,笑看着他。“对不住了,让你喝我的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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