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诗云:玉在椟中求善价,肉在路边待时炊。
须知这待价而沽四字,古今亦同。
那宝玉美钗,若被相中了给了好价钱,价值万金,
若逢了乱世,也只好作了马嵬坡前坠的花钿。
一饭一肉,均有时价,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只说不知哪个前朝,不甚太平,常有些剪径的强人,
落草在荒山野岭,镇日里打家劫舍,
或聚众之处是个灵山,造势大了引得朝廷来征讨,不得安宁。
单讲荆州府龙阳县北三十里有一处险恶的林子,
绵延数里,密匝匝不见天日,凡有那好勇斗狠的子弟,俱爱到此处争斗,
也有那想做没头生意的年轻后生,专门打劫过路单身客人。
来往之间,却出了一件奇事。
内容标签: 三教九流 布衣生活 春风一度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阿乱 ┃ 配角: ┃ 其它
第一回
诗云:玉在椟中求善价,肉在路边待时炊。
须知这待价而沽四字,古今亦同。那宝玉美钗,若被相中了给了好价钱,价值万金,若逢了乱世,也只好作了马嵬坡前
坠的花钿。一饭一肉,均有时价,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只说不知哪个前朝,不甚太平,常有些剪径的强人,落草在荒山野岭,镇日里打家劫舍,或聚众之处是个灵山,造势大
了引得朝廷来征讨,不得安宁。
单讲荆州府龙阳县北三十里有一处险恶的林子,绵延数里,密匝匝不见天日,凡有那好勇斗狠的子弟,俱爱到此处争斗
,也有那想做没头生意的年轻后生,专门打劫过路单身客人。来往之间,却出了一件奇事。
幽州有个豪杰,姓樊名雀儿,自小极爱舞枪弄棒,每多惊人之举。因他满脸细麻,四邻都唤他诨名作“麻雀儿”,江湖
上好汉也多只知“麻雀儿”,并不知他姓氏。这一年樊雀儿去岭南办事,急急要回江北,过了龙阳县,径投酒肉林。
入得林来,走了二三里路,忽见路边一人提刀而出,两人堪堪打了个照面。樊雀儿心道:好一条大汉!只见这人衣衫蓝
缕,生得甚壮,长手长脚,虎背熊腰,全身毛发极浓,倒似个猢狲模样。
那剪径的强人见樊雀儿头戴白范阳毡笠儿,也不带巾,只穿一件玄色箭衣,下衬白布绑腿,多耳麻鞋,衣衫齐楚,相貌
堂堂,是只上佳的肥羊,心下大喜,猛喝一声劈面便砍。
樊雀儿心道:这汉子却鲁莽,打家劫舍连名头都不报,闷头就是一刀,坏了道上规矩。
他一面想,一面侧过身,伸手在刀背上一拨一推,劲道只用三分。那汉子刹不住,连人带刀,呼地一声从他身边飞过,
牢牢钉在树上。
那汉子摸不到头脑,伸手拔刀,发了几次蛮力,才拔出朴刀来,又望樊雀儿身前砍来。
樊雀儿也不拔兵刃,双手弹压钩挑,不费吹灰之力,令那大汉哇哇大叫,在自己身前往来奔回,力道全部使偏。
那大汉砍了三五十刀,自知不中:啐一口晦气,拖刀大踏步地就走。走数十步回身指着樊雀儿大骂:“邪货!你使妖法
!单用这等魔三障五的劳什子来哄你爷爷!俺今日开门不见红,都是你这直娘贼作怪!”
樊雀儿反倒笑了,招手只道:“来!来!来!我和你比兵刃。”
那大汉愣了片刻,见他取了腰间别的弹弓,又从褡裢内拈出几个铜弹子来,返身大笑道:“这弹子弓,只好射鸟儿耍子
哩!”
正说着手腕剧痛,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下,抬手到眼前,虽无伤痕,已是肿了起来。
樊雀儿喝道:“兀那汉子,我这弹子自小练就,说射瞎你的左眼,绝不射你的右眼。”他见那大汉立刻挡住双眼,不禁
觉得好笑,又道:“你稍动一动,我就真个射了你的鸟儿,让你一辈子尝不出婆娘的滋味!”
那大汉疾忙伸手又挡下面,上下不能兼顾,手忙脚乱。
樊雀儿肚内笑不可抑,纵身过去,一腿将他扫翻在地,寻思道:我这次走的急了,没人照应,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怎么把这人降服了,也好问话。”
他主意已定,假意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王法么?!被我撞到,也算你运数尽了。你报个名号上来,爷爷也
好斩了你的狗头,去衙门领赏。”
那大汉开口骂道:“日你娘!你敢砍老子!老子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恶猢狲乱三郎是也!”
原来这剪径的强人因生得凶恶,满身长毛,被道上兄弟送了一个绰号,叫“恶猢狲”,排行老三,大名唤作李阿乱,大
家都不把姓来呼他,都称作乱三郎。他打小没了双亲,武功也是胡乱学的。
樊雀儿也不搭话,按住他双手的脉门,只觉这人外家功夫马马虎虎,内力更是空空如也。
李阿乱被他制住脉门,半身酸麻,惊惶无比,直骂道:“他奶奶个雄!你又使妖法!俺的手废了!俺也要剁了你这厮两
手陪葬!”
樊雀儿又笑,道:“你又不是女娘,碰了哪只手,就要三贞九烈的将胳膊剁了以示清白怎地?”
李阿乱又啐一口,大骂起来。
樊雀儿想着这人倒有血性,只是空有几分力气,也不能成大事,不如把来当个仆从。只是嘴上粗鄙,又臭又硬,更兼毛
发粗长,要调弄成个人形,怕比唐三藏收孙行者还要费劲不少。
他一边想,一边将腕上暗藏的一口尖刀解了下来,想将这粗人身上毛发剃剃刮刮,也体面些。
李阿乱见对方真擎出一把明晃晃的解腕尖刀,登时吓得短了舌头,道:“你要怎地?”
樊雀儿将那尖刀咬在口里森森一笑,只来扯他衣裤。
李阿乱猛醒悟道:不好!他要剜了新鲜的心肝下酒!也不知哪里生来的力气,双手挣出来猛地一撞,刀子也不要了,拔
腿就跑。
樊雀儿岂容他去,一个扫堂腿绊在地上,伸指如风,点了他腰下环跳穴。
李阿乱腰下一麻,双膝顿软,腿脚不听使唤,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他心道自己肚腹全贴在地上,只好剜块里脊,赶忙
双手搂定一颗大树,死也不翻过身来。
樊雀儿把他扯回去,他口内都是土,眼中都是泪,双腿动弹不得,双手刨土,仍锲而不舍地去抓树根。
樊雀儿觉得有趣,将他拉开几步,又看他挣扎回去,往来几次,终于哈哈大笑,将他翻过来补了几指。
李阿乱被点了四肢穴道,虽然头颈身子可动,也只能像一条毛虫般翻滚几下。他滚了满脸泥巴,心知再躲不过这一刀了
,干脆直着喉咙大叫:“杀千刀的贼鸟人!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放手来斗!日你个祖宗十八代的!”
樊雀儿也不理他,手中一把剔骨尖刀翻飞往来,将他胡子,胸毛,腿毛,连下面的毛发全剃净了。
李阿乱见他剃来剃去,并不真扎自己几刀,安下心来抖擞精神,破口大骂,千贼人,万贼人,全身却是丝毫不动,生怕
割出血来。
樊雀儿听他越骂越不堪,黄的黑的都骂将出来,干脆转过刀背,在他命根子上磨两下,佯道:“好不好惹了你爷爷,热
热地就是一刀!”
李阿乱喉咙一噎,两眼翻白,命根子顿时软了,汩汩向外流黄汤,樊雀儿又是恶心又是好笑,站起来啐了数口,在他命
根子上踏上一只脚。
那簇新的多耳麻鞋岂是好相与的,李阿乱只觉得下面火辣辣似要断了,连声惨叫,又被樊雀儿在小腹踹了一脚道:“敢
弄脏你爷爷的鞋,你今天须都舔了,爷爷才饶过你,不然一条麻绳捆了见官,判你个千刀万剐!”
欲知樊雀儿怎生整治李阿乱,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且说樊雀儿将鞋底送在李阿乱口边,逼他来舔。
李阿乱紧紧闭眼,寻思道:这厮不肯轻易杀了自己,定要受许多苦楚折辱。这样拖着只会再挨拳脚,说书的说那姓韩的
大将军打输了,怕被杀掉,也要钻人裤裆,他后来当了将军,自然把那些混帐人都杀尽了。只要哄得这厮松了防备,掉
头就走,他追哪个去?只是不知这厮是甚么人,到时候多找些人手,砸他娘的屁滚尿流!
当下忍着呕心,伸舌头将那溺的尿和着泥都舔尽了,只听樊雀儿在头顶笑着说:“早这样,也少吃我两脚。”
樊雀儿见他滚得不成样子,也嫌腌臜,命他去洗。原来李阿乱剪径的所在是一个山凹,须转一个弯,才能见到一道小溪
横过林道,因此过往客人常在此处歇脚,若是单身客人,李阿乱就从林中出来劫他。
樊雀儿也不知这许多,解了李阿乱穴道,一顿脚踢起来,让他自滚去溪内洗涮。他取了怀中干粮来,坐在上游处一块大
青石上慢慢嚼咽。
李阿乱在溪内搓洗着,眼观四路,只想赚得樊雀儿松懈就走,又想自己失了衣衫实在狼狈,要是能将对方行头穿在身上
该有多美,那负在背上的包裹也颇沉重,劫之可观。
樊雀儿双眼却只往李阿乱下身乱瞄,他一路行的都是险道,数月没沾女娘,此时见恶猢狲剃净了毛发,露出满身精壮的
黑肉,撩水洗身,将那红喷喷的屁股撅得老高,如何不心动。
他素来好风月,男女不忌,南馆的小倌大都生得清秀娇嫩,怯生生可怜可爱,与妇人差别不大,此时见了这大汉与自己
差不多粗壮,裸着身体,另有让人按倒在地大战三百回合的奇异景致,不由得他不口干舌燥。
樊雀儿把持不住,一心要赚人来耍,当下就将背上包袱解了,拿出几个封子打开摊在石上,一封封都是雪白的细丝纹银
,足有两三百金。
李阿乱只道他单身客人又不押送货物,身边至多不过十两银子,不料带得这样一笔巨财,看得眼睛都红了。
俗话说财不外露,他这样故意现给人看,是自恃武艺高强,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李阿乱如何不晓得,正想着如何夺他银
子,只听樊雀儿道:“咄,兀那贼子,你近身来,我有话说。”
李阿乱衣服尽毁了,没奈何摘了两片树叶遮住耻处,一步一顿,挨上前来。
樊雀儿把玩着一锭银子,放眼去看李阿乱,见他脸作长方,鼻挺眉浓,生得甚是粗豪,并不似当地人,胸前两点色作深
褐,倒也相宜。
他也不避人,一双眼睛将李阿乱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此乃是老大官看表子的瞧法,花娘被这样通身一扫,便知
对方有意,通身都软了,递一个秋波过来,李阿乱却不解风情,掩着下身道:“俺败在你手里,倒也认了。你只管砍来
,但缩一缩便不是好汉!”
樊雀儿见他嘴里说的都是浑话,将脸一沉,道:“你且说,你是何方人氏?因何在这里剪径?老实回答,不然看是这银
子硬,还是你的脖子硬些。”
他手指用力,硬生生在那纹银上捏出几个指印。李阿乱只得服个软,丢掉树叶,翻身拜倒,剪拂了,叉着手勉强作个规
矩道:“俺是青州人,实是家乡遭了灾,一家人逃难出来又都死了,打小只在左近讨生活。”
樊雀儿听他这话,与自己所料不远,大凡汉子有个牵挂,便胆气不足,不肯连累了妻子母亲。
樊雀儿叠起两个指头,说出一番话儿来,听得李阿乱棱棱睁睁,摸不到头脑。
樊雀儿道:“今日有两条路给你选。第一条,你跟了我家去,在我身边做个长随,每月也有几百大钱,管待酒食住所,
冬袄夏衣,闲来也交待些生意,切磋些武艺,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见李阿乱没有反应,微微一笑,接着道:“这第二条,我今有要事在身,不得方便,将你捆到前面,不拘哪个县衙,
写出罪状丢下,由他去判。”
他只盼对方怕得狠了央求自己,再收作了家仆慢慢受用,不想李阿乱剪径惯了,自有一番见识。
古往今来,哪有天上飞下来的美差?但凡多利,必然有诈。这厮又不肯说姓名籍贯,钱财又多,不是个大盗定是个拐子
。如今世道不太平,也有许多吃人肉的异人。这厮一定是嫌林子偏僻又没家伙,不好动手,若应下了,定被这厮骗了去
零敲碎割,裹成许多肥肥的包子。
他只想樊雀儿有所图,却不知对方只图他身子来快活。
当下赤条条立在跟前,硬着头皮道:“俺不愿去,你解老子见官罢了!”
樊雀儿大怒,见这粗人不识抬举,也将收他的心思丢下,立起两道眉毛,骂道:“敬酒不吃你吃罚酒,休怪爷爷不客气
!”
李阿乱见他露出凶相,转身就逃,哪出三步,又被采住头发,拖翻在地。樊雀儿欲要掀倒狠干,又不想点了穴道阻了兴
致,又不耐烦他挣扎。忽想到一事,扯了他双脚走几步到林中,果然有李阿乱早备下的家伙,也有麻核儿,也有麻绳儿
。
当下先取一条麻绳,将李阿乱捆个结实,扳起两条大腿,向天箕张,松开裤头,扯出那营生儿来,竟有尺把长,直挺挺
撅着,前端儿翘翘地张着口,恰似一条出水的黑龙,水淋淋光耀耀威猛万丈。
李阿乱犹自口内乱喊:“你敢绑俺?!”
樊雀儿捺得他不能动弹,可可对准了,长笑道:“你倒试试爷爷这口宝刀,爽利得很!今日落得你受用三百回合!”
他腰间用力,一整根儿[毛几][毛八]狠干进去,便似滚烫的生铁打就的尖刀,噗哧一声直插到底。
李阿乱只觉得屁股剧痛,仿佛从中裂开,真正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大呼:“搠杀俺也!!!”
樊雀儿抖擞起精神,卖弄他的本事,只一顿饭的功夫,将李阿乱的屁股干得稀烂,李阿乱开头还惨声大叫,末后那双股
拍得水响,竟将叫声盖了去。
樊雀儿越发健旺,得了趣可劲儿抽拽,攮了足有四五百下,方才泄了起身。但见那营生儿拖着乳白的浆子拽出来,翻出
红鲜鲜的肉色,如残败的芍药花瓣一般,顿时将个战罢方酣,闹成淫心叠起,直挺挺硬着塞回去,又狠插数百合。
樊雀儿这回弄了直有一个时辰才罢,神清气爽地整理衣襟,看身下人神志半迷,一口气出多进少,下面一口好穴却并未
流半丝血下来。
他略一沉吟,才想到李阿乱清晨开始在此打劫,并未有东西入口,鏖战了近千回合,却是饿晕了。赶忙取些干粮放他嘴
边,果然李阿乱挣扎着有些力气,含在嘴里待软些,慢慢地都咽了。
樊雀儿将余的干粮放在他手上,撇了他走开几步,心道:我押他去府县,倒也容易,只是下身这样,如何遮挡,不如把
他丢在这里,羞辱一番,方显我的手段。
他主意已定,一计顿生,待人吃完干粮,用麻核塞定嘴巴。李阿乱没了力气,呜呜挣扎,哪扭得过。
樊雀儿却用几条麻绳,将光溜溜的李阿乱吊在树上,做个“仙人指路”,一手指前两脚扎开绑了,腰上捆得紧紧的,囫
囵一只茅草包就的螃蟹模样,旁边削下一块树皮来,写了“肉肥价贱,三文一片”八个盘子大的粉白大字,又将只布袋
挂在他颈中。
李阿乱大字不识一个,也知那写的定不是甚么好话,先是怒骂后又哀求,眼里放出的光若是小刀子,早射死樊雀儿一万
遍了。樊雀儿哪理会他,听来都是呜呜一片,只将朴刀等都远远丢开,银子重新封起,弹弓与尖刀收了,包裹斜背,褡
裢缠在腰间,紧一紧腰带,大踏步地向北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且说樊雀儿吊起李阿乱,旁边割下一块树皮,写了八个大字,“肉肥价贱,三文一片”,以作羞辱,撇下李阿乱自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