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喜欢向高难度挑战。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输得一败涂地时爬不起来。”吴欢笑着,
那副美得无可挑剔的脸让周子墨忽然想起蛇蝎这个名词。
“就算十年在你的心里并不算什么也好,但是殷律对我还是有感情的,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是你未曾参与的,我相信殷律不会
这么轻易忘记的。”
原来只是很平凡的一席话,没料到吴欢居然变了脸色,“你是在向我示威吗?当年的车祸我也听说了,如果那时我在殷律的身
边,我也会这样做,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念及你曾经救过殷律,不然你离职三天,我也不会说服殷律为你请
假。”
“是你让殷律为我请假的?”听后,周子墨心里钝痛无比。
“殷律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员工。”
“这么说,他是想革我职的……”周子墨面对吴欢的勇气忽然就这样消失掉。
“难道你以为殷律对你还有感情?”吴欢笑着,仿佛胜利女神早就站在了他那一边。
周子墨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看见吴欢举起手,突然朝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宝贝,你怎么了?”殷律刚打开门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殷律搂着吴欢的肩膀,不断亲吻吴欢通红的脸,用沉痛的眼神质问周子墨,“你居然打他?”
“不是我……”周子墨慌忙解释着,“是他自己打的。”
“殷律,算了,我不要紧的。”吴欢娇弱的样子让殷律一阵心痛。
“你走!”殷律指着门口,语气冷酷。
“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周子墨抓住殷律的手臂,“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殷律甩开周子墨的手,冷笑道,“我就是以为自己太了解你,才会让你有机会做出伤害宝贝的事情!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
周子墨走的时候,他很想问殷律,为何这么多年来你都不曾真正了解我?
办公室敞开的门还能听到殷律故意奶声奶气的声调,“宝贝很痛吗?让我吹一下,痛痛就飞走了……”
周子墨鼻子一酸,好像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时殷律还是中学生,穿着制服的样子帅气逼人,他握着周子墨的手指心疼的说,“大叔不痛,让殷律吹吹,痛痛就飞走了…
…”
周子墨苦涩的笑,往前没走多远,眼前顿时一黑,就晕了过去。
03
周子墨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许多看见他醒了,着急的问,“子墨,你还好吧?”
周子墨点点头,他能感觉穿着白袍的医生拿着小电照他的眼睛,只是他毫无焦距。
许多问医生,“医生,我朋友还好吧?”
医生说,“肠胃炎,这段时间吃清淡点,还有营养不良,我给他开剂葡萄糖,打完了到楼下结账吧。”
许多连忙道谢,回过头只见护士把针头刺进周子墨的手臂里,周子墨眼睛都不眨一眼。
“何必呢。”许多倒了一杯水给周子墨。
“你不懂的。”周子墨说话时喉咙像塞了东西。
许多说,“对,我是不懂。我不懂那小子狼心狗肺成这样!那次车祸你就不该把肾捐给他,让他今天活生生把你气到进医院!
”他就是不明白殷律这小子,几生修来的好福气,能遇上周子墨这样的人。
周子墨喉咙更沈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说了好吗。”
“我偏要说!”许多开了腔就有收不回的架势,“早知道当初让他死了算了,我见过忘本的,没见过那小子这么忘本的!你能
把命都给他,他奶奶的居然以德报怨、忘恩负义、过河抽板、三心两意、朝秦暮楚、喜新厌旧……”
许多唾沫飞扬义愤填胸,没料到周子墨的手机响了,周子墨一看来电显示是殷律的,立刻喜滋滋的躲进棉被里接听。
“大叔?”电话那头传来殷律低低的动听的嗓子,周子墨一听,心就软了。
“你找我?”
“嗯……大叔,上次我们去法国你给我买的那条条纹领带你放哪里了?我今晚有应酬,戴它正好。”
“你现在在家吗?”周子墨问。
“嗯。”
“那你等我,我回家拿给你,你东西多,我说了你也找不到的。”
周子墨回忆那年秋天他们在法国,玻璃橱窗外他一眼就看中了那条领带,不管它耗尽了自己整整一个月的薪水,硬是买了下来
。
他就知道,殷律不会这么容易忘记的。
殷律一听周子墨要回来,声音就急了,“你不用回来了,我赶时间。”
“很快的,我就在附近的医院。”
“我都说不用了,我就是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才回来的,你究竟明不明白!”殷律的声音有说不出的烦躁。
“我不明白……”
“算了,我自己找。”殷律啪的一下合上电话。
周子墨对着那边嘟嘟短促的忙音愣了半天,许多掀开被子的时候发现周子墨的眼角是湿湿的。
许多刚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周子墨却突然站了起来。
“子墨,你要去哪里?”
“回家。”周子墨说着,胡乱套了衣服,手臂上的针头一挣,活活拔了出来。
“等等,你点滴还没打完呢。”
周子墨不管三七二十一,开门就往外面冲,刚好撞上进门的医生,那瓶点滴劈头盖脸就摔了下来。
许多捂住眼睛,心想,搞不好医生要破相了。
周子墨赶回家的时候衣橱已经空空如也,关于殷律的物品所剩无几了,他只在衣橱的角落里找到一套殷律中学时的制服。
毕业那会儿,殷律说扔了吧,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
周子墨说,还是留着吧,扔了怪可惜的。
也许,这就是他们本质上的区别。
在他心里,殷律多少年未曾变过,穿着制服,桀骛不羁的头发,阳光下飞扬跋扈的脸。
因为少年时期酷爱机车风驰电掣的感觉,殷律也曾好凶斗狠,那次连同机车一起滚落山坡,周子墨一个月不眠不休照顾他。殷
律的爸妈早就移民外国了,害怕他父母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周子墨硬是一个人扛了下来。
那次的车祸很糟糕,因为肾脏血液供流不足,殷律患上急性肾衰竭。
可是肾的资源在哪个城市都是少之又少,看着殷律病痛中的脸,周子墨把心一横就作出决定。
殷律康复的时候得知一切,拉住周子墨的手热泪盈眶,发誓会一辈子珍惜周子墨。
他未曾试过这么爱一个人的,那时周子墨就想,他一点也不后悔这个决定。
周子墨抱住制服,就像抱住了当初那个信誓旦旦的少年,他的眼泪沾湿了衣服,他不明白,当初那么浓烈那么炽热的爱,今天
怎么会突然间消无影踪呢?
周子墨的电话响了,他以为是殷律,铃声第一声还未响完的时候他就急急接通了。
“子墨,是我,裴笑。”电话那头是爽朗的女声。
“哦,笑笑,有事吗?”
“子墨,你怎么了?你的声音怪怪的,不舒服吗?”毕竟是女孩子,一下发现了端倪。
“没有,我就是有点小感冒,不用紧张的。对了,你最近还好吗?”周子墨怕裴笑一直问下去,所以扯开了话题。
“很好啊,不过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你说。”
“你还记得我弟弟吗?”裴笑问。
“记得。”
周子墨记得最清楚了,裴笑是他的大学同学,她最喜欢跟别人炫耀他有一个医学院的高材生弟弟。周子墨和许多听不少,简直
能倒背如流。
什么一年跳两级,两年被国外大学破格录取,三年当成研究生,四年以一篇论文击败放射性医学泰斗拒绝留美回国贡献的好小
子……等等,诸如此类,多不胜举。
“他怎么了?”周子墨问。
“他在你们市一医做副院,医院分配他的房子要装修,他暂时没地方去,你家里有没有多余的地方,挪一个地方塞塞他吧。”
周子墨环视一圈现在是属于他的那间两百平米的大房子问,“他要住多久?”
“没多久,大概三四个月吧。”
“好,你让他来吧,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周子墨说。
“太好了,子墨,叫我怎么感谢你好。”裴笑那时总说,毕业了一定要嫁给周子墨,因为周子墨是她见过的,最体贴最完美的
男人,其实她一直很想问周子墨,那时答应要娶她的话,现在还能不能兑现?
周子墨又没去上班了,他这次请的真的是病假。许多来过几次,见他脸色不太好,就叮嘱他多吃点药。同时还不忘狠批殷律,
居然知道周子墨病了,却一次都没来过。
其实不是吃不吃药的问题,周子墨自己知道。因为承受不住失恋的伤痛,他味觉变得很淡,所以最近狂吃辣椒,以至于下面排
泄不太通畅,有时候还蹲半天拉不出来,脸色时青时白。更多的时候是有一顿没一顿,脸颊深陷,胡茬潦倒。
许多说,那狼心狗肺的带着吴欢飞芭提雅享受阳光和海滩了,你就彻底死心吧。
周子墨又忽的想起,那天他在被窝里对殷律说,他在医院的事情。
殷律怕早就不记得了。
周子墨端着泡椒辣面在看新闻,新闻报导一架飞往泰国芭提雅的飞机意外失事,机上有两个中国籍的游客。周子墨碗一摔,任
那面汤敞得满襟都是。
他抓起电话就拨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两眼就热了。
“大叔?有事吗?”殷律的声音喘着粗气。
“呃……就是想问你最近过得怎样。”周子墨嚅动着嘴唇,眼泪流个不停。
“我很好。大叔……”殷律喘了一会儿气,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也很好,不用担心我。”周子墨快快回应。
“不是……我是想说,大叔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宝贝不喜欢。”殷律说着,那边传来了啪啪的湿滑撞击声。
随后就听到有人在喊,“啊啊……好烫好硬……殷律,快用力弄我……嗯啊……好棒,我就快被你弄死了!”
周子墨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以后,就闭住了嘴巴,什么也不说了。
他心里开始有点恨了,恨天为何这么不公平,给了他最美好的东西又狠心的将它抢走。
此时,门铃突然响了。
周子墨去开门,门边站着一个身材颀长,拖着行李箱的男子,周子墨一看就傻了眼。
因为他没见过比殷律更好看的人了。
那人也看着他,并且盯着他胸口的那滩污秽,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下,微微蹙了眉头。
04
周子墨去开门,门边站着一个身材颀长,拖着行李箱的男子,周子墨一看就傻了眼。
因为他没见过比殷律更好看的人了。
那人也看着他,并且盯着他胸口的那滩污秽,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下,微微蹙了眉头。
“请问你是?”周子墨问。
“我是裴烈,我姐介绍我来的。”裴烈取下墨镜,露出那双眼睛时,周子墨就认定了他是裴笑的弟弟。
裴笑总说她和他弟弟应该调过来生才对。
裴笑大眼宽额,洋洋洒脱,是个铮铮美女。裴烈却是长得斯斯文文,眉宇间有着隐逸的光亮,嘴角微微笑时,有着上扬的弧度
,类似裴笑的眼睛比裴笑的更长,干净透明,让人动荡摇曳,迷茫慌乱。
“哦,进来吧。”周子墨领着裴烈进来,指着尽头的那间房子说,“那是你的,东西有点多,你在这等一下,我去给你收拾收
拾。”
“不用了,谢谢你提供地方给我暂住,让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裴烈边道谢,边弯腰收拾那乱腾腾的地方。
“要的要的。”周子墨很客气,抢过裴烈手中的东西,也许是太心急了,那事物砰的一声撞上裴烈的额头。
裴烈捂住受伤的地方,指着周子墨说,“放下来,让我自己收拾!你不要总是像鹿一样一惊一乍的可以吗?”
原本受伤的地方已经够疼了,现在还要再添一道口子,裴烈有点恼怒。
咦,怎么会这样,只是轻轻撞了一下而已。”周子墨见那伤口红肿的,开始往外渗血。
裴烈瞅着他,见他忘事的本领如此高深,喉咙哼了一声,“前几天被一个冒失鬼摔破了点滴砸在我头上。”
“哦,那你也太倒霉了点。”周子墨不说还好,只见裴烈的脸色阴沉沈的。
裴烈叹了口气,“算了,请问你怎么称呼?”
周子墨有点来劲了,“我叫周子墨,是你姐的大学同学,你可以管我叫大……”
“大叔,我就叫你大叔吧。”裴烈明了的点点头。
周子墨一听就焉了,那句哥还卡在喉咙里,半天才吞下去。
“我有点累,你不介意我休息一下吧?”裴烈说。
“哦,有什么需要的喊我吧。”周子墨怏怏的退出房,掰着手指头算计着实际年龄的差距。
这天很晚的时候,周子墨才敢去敲裴烈的房门。裴烈开了门,周子墨说,“可以吃饭了。”
两人坐在餐桌的对面,周子墨又该死的想起了以前和殷律温馨浪漫的一幕,悲从中来。
“对了,我姐说你失恋了,你没事了吧?”裴烈夹了一根青菜不愠不火的问。
“她怎么知道?”周子墨大惊,估计是许多跟裴笑说了。
“我姐说这么多年同学,她最了解你。”当初找房子那会儿,裴笑就极力推荐周子墨那里,说周子墨为人干净又斯文。
这回见了,和裴笑所言的也相差太远了。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想太多还是自讨苦吃。”裴烈本来是好心安慰周子墨,谁知周子墨突然激动起来。
“什么叫算了,十年,整整十年,换了你你会这么容易就算吗?”
裴烈不动不惊,“你十年?我二十年了。”
裴烈说着,像是想起了谁,眉宇间变得温柔似绸。
“你不懂,我是看着殷律长大的。”周子墨想,二十年又怎么样,谁能真正懂得这里面的痛?
“你说他叫什么?”裴烈停下了吃饭,把筷子搁在碗上头。
“殷律……”周子墨不知心心念念了多少次这个名字。
“大众传媒的殷律?”裴烈重复了一次殷律的名字,有点咬牙切齿。
“怎了么?”周子墨问。
“没什么。”裴烈心想,这世界果然是太小了。
周子墨就不一样了,殷律的公司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一点也不奇怪。
“对了,你们……为什么会分手?”裴烈淡淡的问。
“第三者!”周子墨恨恨的说,“如果不是吴欢勾引殷律,殷律才不会和我分手。殷律是被他迷惑了,他根本不知道吴欢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