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透了——七月半的六点半

作者:七月半的六点半  录入:01-06

王爵没问我去哪儿,这是他的习惯,他一直尽量少问问题,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挺喜欢他的这个习惯。

王爵知道我要进屋睡会才能清醒,所以在这期间我没受到任何打扰。我没做梦,卓凌死后我只作一个梦,橘子味的梦,

我梦见我和卓凌站在阳光下大片大片的黄色橘子边上,我和他看着对方始终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也可能是有太多

的话要说,反正我们就是较劲似地不开口。然后,这个梦就算完了。我不知道这样重复这个梦是什么寓意,也不想再探

究一个死了的人对我有什么样的重要性,反正,他也不会再活过来。这样想着的时候我都会有获救感,特别放松。

王爵恢复的挺快,至少坐在我车里的时候他已经不闹腾了,也不想昨天晚上那么别扭,和他说话又变得挺容易的,不过

话说回来,他要是和我还那样阴阳古怪的我非得揍死他。

还是老地方,一片灰色的海。

这是我在这个城市最喜欢的风景,不像宣传画里的那么漂亮,不像别人口里说的那么没劲。我站在高速公路正下方的一

个断崖边上,周围一根草都没有,全是黑色的岩石。可就是这样的地方让我感到安慰和平静,我也说不出为什么。

我不在乎今天是不是阴天有没有潮水,也不在乎我的车停在一边会不会有交警来开单子,都不在乎。

我转个身看着王爵,他昂着头看着一片灰暗的天空,他的头发被风吹到一边衣服也被掀起猎猎作响。他的脖子很好看,

让人感觉有些脆弱有些优雅,他的下巴也很好看,尖锐的柔和的充满弧度的,这些词都无法形容他的下巴,我只能说,

那种弧度会让人心碎。王爵慢慢对上我的视线,他冲我笑,笑容没有任何内涵,他只是笑,不出于任何目的。

我靠在栏杆上,我说:“我最喜欢这个地方。”

王爵走过来抱住我的腰,他说:“我也喜欢。”

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温暖了我的身体,我越发的想笑,可最终我没笑,因为海水还在扑打着礁石,不知名的鸟还在天上磨

磨唧唧的喊叫,天空,还是一样灰蒙蒙的不真切。

因为,我不想就这样坠入王爵的怀抱。

第15章:小舞

“哥,最后两个月我想回家复习。”

我放下手里的笔回头看他,我说:“你疯了吧?”

我很少这样说小舞,可现在我真觉得他疯了。从上次王爵他爸死了之后他就是现在这样,说不上好说不上坏,他只是,

不和王爵较劲了。可这让我觉得不得劲,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可我就是浑身浑脑的不舒服,真的。像是现在他休息天回

家的时候会留王爵在家过夜,他会准备三双碗筷,给王爵规规矩矩的放好,他会在王爵吃完之后洗掉他的碗,他还会接

过王爵给他的苹果,吃的还挺香。

我对小舞对王爵表现的一切友好善良感到不爽,为此我没少和王爵干仗。王爵也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不跟我一般见

识,只是他也会不爽,他现在总是拿脚踹我,不知道他自己意识到没。王爵在床上也总是和我对着干,我要做的时候他

故意不理我,我不想要的时候他又来撩拨我,为这个我没少揍他也没少挨他的揍。我渐渐地感觉奇怪,到底是王爵疯了

还是我不正常了?我没个想法。

所以当小舞提出最后两月要在家复习的时候我简直是立马竖起身上的刺表现出不配合。我说:“不行,不行。”可小舞

不管,他重复着这句话,他说我最后两个月要在家复习。我还是对他说不行,说到我自己都有点儿烦的时候我冲他喊:

“左舞,你小心我削你!”

可小舞没任何恐惧的样子,他的眼神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他说:“哥,我真的想在家复习。”

这就是小舞,平时他会讨我的欢心对我毕恭毕敬,可惜一旦他下定决心就不会再改主意,我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可我真

的不愿意让小舞一直在家住着。说来也奇怪,换作是王爵和我提出要在我家住,我的考虑时间不会超过十秒。

可那是小舞,我无能为力。

王爵打电话给我,他说:“你快出来,我一个人拿不动。”

电话里除了他的声音还有汽车开过的呼啸声,还有他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有,小舞的声音。

我知道他在搬什么了,小舞的东西。我拿了外套穿上就下了楼,现在是四月,离小舞高考还有两个月,一个月前小舞就

和我说过他最后两个月要在家复习,我一直不答应,他后来也没提过这件事。我知道他的脾气,小舞就不是会轻易放弃

的人,可我也没想到他会直接来个先斩后奏。

出了单元门没多少路我就见到这两个与我关系最亲密的人,王爵除了手里的两个箱子,胳膊上还挂着两袋东西。小舞倒

是两手空空的站在他的身边,我这么看着他俩火就上来了。我照着王爵手里的箱子就是一脚,我不知道是我用的力气大

了还是王爵没提防我的关系,他和他手里的箱子都栽倒小区的花坛里了,他显然懵了,可我没懵,我捡过他脚边的袋子

扔到小区的垃圾桶里。刚要往回走我就听到王爵的骂声,他跳着脚数落我,他说:“你他妈发疯那!那是你家小舞的东

西,你孙子还不捡回来!?”

我没好气的看着举着拳头要往我脸上揍的他,我说:“我扔的就是他东西!是你的我还不乐意扔!”说着我往边上一看

,好么,小舞都快哭了。他怎么那么愿意哭啊?和贱人真他妈的一个样!

我推开纠缠我的王爵,跑到小舞面前,我说:“你哪儿来回哪儿去!”说完我还瞪了他一会,他低着头,肩膀一阵一阵

的抽动。早知道我会发火何必这么刺激我呢!这倒霉孩子!

王爵不说话,他就站在我身边就是不说话。我烦他这样,沉默你以为对我特别管用?我就不!

我特平静的对他说:“王爵,你不用帮小舞,我不会答应的。”

王爵没抬眼看我,他就站着,简直和复活岛上的石头人一个德行,我上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我说:“我说了我不答

应,你别自找没劲!”

他这会看我了,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就剩下他惯有的轻蔑,他说:“左晌,你到底在怕什么?”说了他的手拉开我拽住

他衣领的手,眼神还是那样,有点儿傲。我想了一会和他说:“我没怕什么。”

王爵听了就笑了,他说:“你怕了!”

“我没有。”

“你怕我和小舞搞上!”

我听了慌神了,王爵和小舞?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可就算这样我还是冲着他喊:“你少得意,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值得我们兄弟反目!”我没给他问号,就是一个陈述句,是啊,你王爵算个什么东西,至于我怕你和我弟搞在一起,至

于我和小舞大吵大闹。可脑子里总有个声音在抗拒我的这个想法,但被我的怒火压住了。

王爵听了先是沉默,接着马上爆发,他拿起桌上的水果盆朝我脑袋上砸,他说:“你妈逼的!”

这一下速度挺快,但还是没我躲得快,我歪了下头安全躲过,可肚子里的火迅速膨胀,我也开骂,我说:“王爵你个王

八蛋!”说着我也动手,和他打的昏天暗地,王爵拿腿扫我了。这是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并且这个念头耽误

了我打架的速度。

最后是王爵的一记重拳打得我眼冒金星,我坐在地上还想站起来和他打架,但余光看见站在门边上的小舞,我迟疑了。

小舞站着,脸上全是眼泪,我真烦他爱哭的毛病,我冲他喊:“没你的事儿,回去写作业去!”说完我就想和王爵接着

干仗,可王爵没给我那个机会,他一脚踹在我胸口上让我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他眼里喷着火,这和我认识的王爵大相

径庭。

平时不管我们怎么吵怎么闹都不会像这次这么当真,王爵拿脚扫我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当真了,而且很当真。他说:“

左晌你能不这样么?小舞回来有什么不行的?我走还不行么?”说着松开踩在我胸口的脚,他看了眼站在门边上的小舞

,点点头示意他走了。

小舞想拉他,可最终还是没伸出手。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或许我真的怕王爵和小舞搞上,我不希望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我怕他们都会离我而去。

我笑,摇头,我有点儿魔怔了。

第二天小舞一早给我准备了早餐,他知道我一会儿就要上班去,他也知道我们就吃饭的时候能说说话。

他看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我,给我一个甜甜的笑容,可我不爱搭理,管自己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刮胡子,可就在我

顺手拿剃须刀的时候我的手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下。

王爵的剃须刀。

这是他留在我家的唯一一样东西。

我拿起再放下。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第16章:徐消

八点半倒了茶打开本子,我开始一天的工作。

我的职业?

没有王爵那么少爷,机械技术顾问,还真适合有点冰冷的他。不说他,怎么今天发疯一样老想起他。

我的工作很简单,调查公司饮品的市场占有比例,顾客反馈信息汇总,联系厂家与零售商的货品供给关系。其实我做的

挺杂,什么都管但也什么都只管一半儿。简单的来说公司多我不多,少我就再找一个的事儿。

不是没有更好的出路,说真的谁都不愿意做个小职员一辈子,尤其像我这样的。

可也有东西让我一直走不了。

我的顶头上司,徐消。

今天中午有空么?

没,怎么?

我想你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吃午饭。

说了没空了不是。

行,那下次吧。

吃中饭?徐消,你又欠操了是吧?

我就不喜欢徐消这样的,说话总是拐弯抹角,他一个问题能跟着一连串的问题,他爱套话,事实就是这么简单。我不喜

欢他这样的,这很明显。可徐消特别喜欢我,这也很明显。

他总是给我买午饭买早餐,下雨的时候把唯一一把伞递到我手上,公司聚会的时候他帮我编瞎话解释我为什么不来,我

没来上班他帮我打卡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帮我隐瞒。我知道他对我好,他稀罕我,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不起来,这我也没

办法。

我依赖王爵,是因为王爵和我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我们年幼丧亲自力更生痴迷暴力,虽然他有点儿少爷脾气,可我还是

觉得他这个人不错,我挺喜欢。至少他不会问我些没头没脑的问题,再整理这些问题得出关于我是个怎样的人的答案。

可徐消对此乐此不疲,他喜欢问我些看起来简单的问题,比如,你是哪儿人?

我说我是西安人在北京,他说,哦,这样啊。

然后他给我买的早饭永远充满西安特色,并且还趁机和我套近乎,说他早想去西安看看,就是对那地方不熟。

怎么?合计着让我当你向导呢?哥们还做梦呐?

再比如说,徐消问我,我怎么发现你对联谊聚会不太感兴趣。

我说我个性孤僻,不愿和别人呆着,再说我也没结婚的打算。

徐消又给我一个哦字,然后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后来我就真很少接到别人的邀请,这跟徐消脱不了干系。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我都知道,但我都装作不清楚,好像这么跟徐消暗中使劲已经成为我的习惯,玩儿的不爽但真的

缺不了这么个娱乐项目,似乎这么作弄他就是能满足我的精神镇压欲。

可说真的,这其中还有一个挺大的原因——徐消欠操。

我和徐消算不上床伴,王爵才是,我和王爵的配合度永远处于奇怪的动态平衡,因此每次上床都有说不清的乐趣。不是

他搞定我就是我弄死他,这感觉就跟人家说的一样,一次尝不尽的味道才让人期待下一次的重逢。

王爵就是这个味道。

而徐消不一样,他对我特别服从,就算我火上来了玩过劲儿了他没有怨言,甚至他还会帮我揉腰,在我耳边轻声细语的

问我是不是再重点儿。换做王爵,他只会拿脚踢踢我让我别在那儿装死。

可徐消确实能让我放不下,最起码我不能轻易放下。

就像有时候我跟徐消在茶水间做,他都不用我帮忙,在后面给他几下他就能出来,而且速度全由我的频率控制。这是王

爵做不到的,他不能在没我的帮助下高潮,也根本不能跟我的节奏挂上钩子。但徐消行,我给他点儿不值当的刺激都能

让他神魂颠倒,这满足我在王爵那儿得不到的控制欲。换言之,在徐消这儿,我就是任意妄为的暴君,我永远主宰他的

一切,他的身体他的思想,不管怎样都有我的控制,都由我控制。

午饭时间刚过两个小时,徐消带着招人的笑容出现在我面前,他单手放下一个盒子在我面前,他说:“这是你喜欢的蓝

莓蛋糕,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给你带的。”说着瞟我一眼还感觉没什么似地要走出我的办公室。可我不行,我叫住他并且

死死掐住他的手腕,我说:“你这是发情呢还是点火呢?”我挑着眉毛嚣张的问。

“没,我真的就是路过。”徐消没看我,他眼珠子转来转去,看得出来他在撒谎。

我还是不拆穿他,我说:“那真是有劳徐经理了。”

他躲躲闪闪的想抽回手腕,可我就是不放,怎么?装清纯啊还是怎么的?

徐消没说话,他离我很近,有些出汗的额头甚至快搭上我的肩膀,我低头看他,锁骨很漂亮。

“你放开我。”徐消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就不放,你想怎么招?”我性格中的劣根性又毫无预兆的爆发,就愿意欺负他,尤其在我脾气不好的时候。我喜欢

看他对我无可奈何又喜欢我这样对他的样子,挺矛盾,也挺犯贱的。我知道不该玩徐消这样的,太当真,不适合我。可

我有时候也真愿意跟他腻在一起,虽然我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小舞一个,但我特愿意把徐消牵连到我的世界里,特愿意。

“你别这样!好多人在外边看着呢!”徐消不愿意了,他最怕在公共场合和我这样,说不理,他什么都能答应你,床上

什么任性的事儿他都能,可就这不行,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是Gay这件事,为此我没少耻笑他,典型的做婊子还要立贞

节牌坊。

“我别哪样啊?”就不放,看你怎么办。

“左晌!你放开你!”

徐消一把掀开我气鼓鼓的瞪着我,原本雪白的脸涨得通红,他眼睛有点像兔子,圆圆的经常闪烁奇怪的光。我最喜欢他

的锁骨,在细嫩的皮肤弹性十足的肌肉下包裹的严严实实,露出一点骨骼的形状格外让人情欲大增。

我没再拉他,也不看他那副兴师问罪的嘴脸,这些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徐消,所以我不看。一瞬间我觉得他是如此无趣

,以至于我由衷的产生了不大不小的厌恶,这厌恶刚好让我容不下徐消,我指着门口,我说:“带上你的蓝莓蛋糕,出

去。”

他以为我和他闹着玩呢,上来想拉我,但被我一手挡开,我说:“你也别这样。”

像是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似的,他手还是停在半空中,伸向我的上衣下方。

我乐意给他一个反感的眼神,并且不辞辛劳的重复我说过的话,我说:“滚蛋。”我极富绅士风度的替他开门,等他出

去后再帮忙关上。

徐消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给我,用的内线。因为他打外线一般我都不接,手机与我而言,根本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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