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在一个月之前绝对是我无法想像的状况,别说亲吻,只要在肖枫面前,就连跟别人有稍微亲密一点的碰触我都会尽量避免
。
那个时候,我还在奢求他可以爱我,所以努力努力再努力在他心里为我塑造一个较为美好的形象。
这也可以成为我偶尔的时候安慰自己的力量源泉。
至于现在,自暴自弃了吧。
反正……谁也不要江右理这个破烂货。
江右理仍然会是一个人,一个人站在空无一物的白色世界,喊哑了嗓子都没有人可以听见我哭泣的声音。
冷曜虽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相当享受我的主动的,这从他已经抬头的那个地方就可以略微看出一点来。
我赶忙掐了他一把,顺带咬了他的舌尖再退出来面对肖枫。
“还有哪里痛?”反正也死定了,遮遮掩掩地再不清理这家伙恐怕得难受好一阵子。
又是那种我从来没有看过的脸色,嘴唇被他咬得煞白,眼角的泪痣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妖娆感觉。
见他不说,我心下明白他是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江右理平日里是被他压的,突然让我这被压的看到他被压的惨况,估计心理上是
有点难以接受。
可我又实在不放心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这可不是一个太好的主意。
他们打起来倒还算轻的,怕就怕冷曜一下控制不住结果又来一次……那我可就真的玩完了。
好说歹说,肖枫也是我学长不是。
“那个……学长,如果你不太介意的话我就动手帮你擦药……前面都已经擦过了,只差背上我实在擦不到……”
肖枫皱着眉头看我一眼,然后又看冷曜一眼,没有动。
我叹了口气,这人,真是面子比命还重要。
于是自觉去开门,顺带把药膏留给了冷曜。
既然他自己坚持如此,那就让人家自己解决吧。
我一个局外人,也不好意思插手不是。
10.
出门之后我思索了好久,终究还是没能找到能够收留我住一晚上的好地方。
毕竟依照那两只爆龙的性子,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搅合到床上去然后前嫌尽释,最次的结果是搅合到床上去享受最后的晚餐。
总之不管是什么样子的结果,都跟江右理再也没有关系了。
因为不管如何……这两个人之间,都没有了我的立足之地,我原本一心一意维持着的存在范围,被轻易地抹杀掉,消失在尘埃当
中,怎么找都找不回来。
我确实,是相当喜欢肖枫的。
只不过这种相当,这种爱惨了的情感,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
是,江右理很窝囊,分明是喜欢,分明是爱,但只要稍微遇到一点点小小的挫折,就会再也站不起来,连尝试,都怯于。
对上初恋的那位是这样,对上肖枫也是这样,总之江右理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个致命的弱点。
我走到于词的寝室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但那小子一直都是早睡早起的好孩子,所以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来开门。
虽然在外面睡一个晚上除了不雅之外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但我还是不想做那种事,想来想去,也只有刚刚才与我分开的欧阳青空
稍微符合条件了。
我没有欧阳的号码,所以只能走过去。
平日里不看书要晃悠一个小时的路程,也许是因为神思恍惚的关系,居然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这一次我没敢用脚,而是站在门外确认里头的人还没有睡之后才轻轻敲了敲门。
我发誓我没有怀着什么特别的期待来敲门,不过当门打开之后我所看到的东西却让我差点流鼻血。
……虽然我很想吼:靠,老子是个同性恋好不好!哪有人就穿着一条长裤就跑过来开门的呀哟喂!
……不过说实话,这种天气此类打扮已算是相当保守了……像我没事趴在寝室的时候一般都只穿一条四角裤。
所以我很有节制地没有喊出声来,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看到来人是我,欧阳也很明显地愣了半秒才问道,“右……你来干什么?”
我耸耸肩,“能让我住一个晚上不?寝室被临时租用了。”
刚说着,手机就开始震动,一看居然是肖枫的号码,估计是两人谈完了开始找人了。
我这人虽然缺点一大堆不过还是很识时务的,于是我当机立断就把手机关了好让他们两人加速联络感情。
嗯,希望回去的时候能够看到我一直看不到的肖枫害羞的表情才好。
欧阳皱了皱眉,“……校方有规定——”
我R,忘了这家伙是货真价实的学生会长,“算了算了,我找同学去凑一晚上。”单人寝室住惯了,看来今天还真是得要好好忆
苦思甜一番了。
谁料他居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扯进房里并反锁房门,“你都过来了就住下吧。”
我挑眉,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与大家所说的冷面形象完全不相符啊。
……但锁门这件事情我还是够无语的,他身为学生会长或许之前从未有过这般违反纪律的情况,怕被发现以致于做贼心虚然后做
出老手完全不会有的动作。
学校如果真的有所谓的查勤的话,那我和肖枫都不知道该被全校通报批评多少次了——或许连通报批评都不需要,直接给退学报
告让我们卷铺盖走人。
罪名?有伤风化够不够?
在我仍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欧阳已经放好了洗澡水走出来,“去洗吧。”
“哎——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穿我的好了。”他顿了顿才答应,从我今天下午我叠好的衣服堆里扯出一套短袖的白色T恤。
我冷汗N条,“算了……凑合一晚上就过去了,如果真要洗,恐怕你连内衣裤都得借我。”
“去洗。”欧阳会长一点废话都没有,直接一条内裤甩过来,然后是那件雪白的T恤。
呀喝,果然是聪明人,知道我夏天睡觉不穿长裤的习惯,哪像冷曜那个二百五那么难以沟通。
……哎呀,现在我不应该叫冷曜为二百五了不是,既然他成了天才肖枫的……呃……男朋友?管他什么朋友呢,反正江右理是应
该爱屋及乌然后谄媚地凑上去大献殷勤好跟肖枫打好关系才是。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难受呢。
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压住了,喘气都略显困难,要是想起那些事情,更是钻心剜骨地疼。
疼到,快死了一样。
真是窝囊啊,江右理。我嗤笑一声,从那股纠缠不休的莫名情绪中挣扎出来,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11.
不愧是冷曜曾经住过的寝室,我上次来的时候穿来的熊猫拖鞋都还在。
只不过换了个地儿呆着,从鞋架上搬去了垃圾桶。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冷曜做的好事,他上次还直说我没品位来着。
这不就让他逮着机会了,谁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大丈夫也好不到哪里去。
洗洗刷刷地用了我半个小时,被水浸着太舒服了,要不是手已经开始起皱子我才不打算出来。
刚从热气晕染的卧室走出来,就被一股子凉风给凉到了骨子里头。
好家伙,居然真有人在学生寝室装空调!
我来冷曜这那么多次了怎么都没发现这儿有如此牛B的玩意儿?
感情这是欧阳会长随身携带的私人自用品?
看我像个傻瓜似的对着空调目瞪口呆了好久,欧阳会长揉了揉太阳穴,合上正在看的书,叫我名字,“江右理。”
我乖乖地走到他面前去蹲下,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斜卧在床上的他。
欧阳1米83,而我只有区区1米78,他的衣服我穿起来说大不大,只不过好好的一件宽领T恤被我穿成了露肩装。
“怎么囬事,跑我这里来睡觉。”他的话很平淡,几乎不带一点疑问的口吻,却让我觉得异常舒服,之前的烦闷好像顷刻之间全
都消失去了爪哇国。
但在消化完他所说的内容之后,我就立马舒服不起来了。
面对一天之内两次救我的恩人,搪塞的话是铁定说不出口的,难道真的要我把肖枫和冷曜有一腿然后我被甩了的破事说出来?拜
托,这里又不是美国。
我一边小声咕哝着一边两只眼睛到处乱窜,妄图寻找一个好一点的藉口藉以说服这个传说中精明得吓死人的学生会长。
看我鸵鸟姿态,欧阳头一歪,整个动作说不出的可爱,可嘴里说出的话就不显得那么可爱了。
“跟冷曜有关?”
“嗯嗯。”我点头,继续寻找藉口。
“跟肖枫有关?”
“嗯嗯。”真神了,这是怎么猜到的。
“……你……把他们两个甩了?”
“咳……噗!”我一下子噎住,瞪大眼睛望着他,“你怎么得出来这个结论的?”简直一个颠倒黑白好不好。
欧阳似乎眼睛一亮,“你真把他们两个甩了?”
拜托大哥,我对外表斯文的人有条件反射的恐惧,至于来源则是动漫中盛行的腹黑眼睛男,“……才没有好不好。”根本不是我
甩他们而是他们甩我,主宾要分清。
他似乎愣住了,“那……是怎么回事。”
我抓了抓头,皱着眉头开始寻求措辞,“等等,待俺理出个头绪来看看。”
欧阳看我一眼,又低下头看他的书。
我抓耳挠腮好一会儿,终于戳了戳他的膝盖,“喂,大会长,听不听?”
“嗯。”
我叹了口气,“总之……总之就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回去我自己的寝室了。”借给他们春宵一刻,“——我就在这睡一晚,绝不把
你踹下床好不?”
欧阳噗哧笑了出来,“你还有踹人的前科?”
“那是——”我立马来了精神,从地上一跃而起,“想当年我把冷曜从我床上踹下去好多次……肖枫我倒是没踹下去过……不是
不想而是没那个精力了……”
他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那我岂不是要学着肖大帅哥的把你弄到筋疲力尽?”
“诶——?”我裂开嘴角揶揄他,“谁弄谁可不一定哦……”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他的软肋,他把书放在一边,双手交叉搁在下巴上,银边眼镜涵括了一些不好言明的情绪,“想试试?”
……男人果然都有通病,只要被怀疑到“那方面有问题”就会化身禽兽……
我急忙摆手,“没没没,那肯定是会长您折腾小人,哪有什么不一定啊,这么铁板钉钉天经地义的事——”
……为什么我觉得这些话说起来这么奇怪呢……我又不是过来跟他探讨谁TOP谁DOWN的问题的……
于是干笑两声拉回正题。
“那个,我可以睡觉了不……”明天早上还有陈教授的课,我可不希望被那只老狐狸给当掉。
欧阳眯着眼睛看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睡吧,我再看会儿书。”
哟,真是勤奋的学生会长。
我在心里小小赞扬了他一下,然后就往软绵绵的床上爬。
……不知道冷曜他们,过了今天晚上会是什么样子。
我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
有灯开着就是睡不好,皱着眉头在内心抱怨着,刚想睁开眼睛问欧阳什么时候睡觉去却迎来一双湿热的唇。
靠——难道老子真的是同性恋的命?!
12.
我报复性地囬应着他的吻,右手还顺便缠上他的脖颈,他有些诧异我的举动,但似乎很受用。
看他满身斯文劲儿……怎么弄起这活儿来跟冷曜那二百五差不多——老喜欢咬我舌头!
“呼——您别啃我成不成……”我有些模糊不清地抱怨着,欧阳似乎笑了笑,黑色的瞳孔闪着促狭的光。
“很好吃。”他又不轻不重地啃了两口才放开我。
我瞄他一眼,“没想到大会长也挺变态的。”
欧阳对我的挑衅不置可否,“怎么装睡?”
“就是一头猪也会被吵醒的。”我翻个白眼,何况我还不是猪。
“这么敏感?”他好像遇见了什么天大的难题,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
我继续翻白眼,“敏感难道不是好事?”这话,稍微有点那方面经验的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果然欧阳会长是明白人,他用一个大家都能了解的眼神看我不足以外人道的地方,“敏感到这种程度也不是太好吧……”
靠。
我差点一拳头卯过去,这到底怪谁呢,明明他自个儿是罪魁祸首却还在那里揶揄我。
然后门就咚咚咚地响了,我看了一眼身下又看了一眼他,最终决定放他去开门。
“如果是查房的就说我来找你借浴室。”我懒洋洋地往他床上一趴,顺便遮丑。
欧阳很好说话地走过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我就郁闷了。
这两人不是应该在我寝室里好好“谈谈”的吗?蹿这儿来干嘛?
肖枫脸色惨白不说——那是应该惨白,被OOXX之后还有能力走上二十分钟的路程,我对他无与伦比的毅力致以一亿万分的佩服,
可怎么连冷曜一张脸也是白得跟抹了粉似的?
站在门口的三人都没有说话,我自然也不敢多嘴。
曾经是冷曜的现在是欧阳的寝室里头就只有空调的呼呼声。
“那个……你们来做什么。”我还刻意给你们畱了地儿呢,这不等于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嘛。
肖枫看我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看冷曜,然后又看囬我脸上,满脸都是狰狞到极致的恨意。
……大爷,又不是我要冷曜去强X你的,干嘛对着我这种要吃人的表情啊。
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魅力太大,弄得众人为你神魂颠倒不是。
只不过,这里有个白痴,不太懂欣赏你的好,遇到一点点挫折,就已经在做全身而退的打算。
江右理是胆小鬼,怕自己被辜负得遍体鳞伤,所以在被辜负之前,就已经抽了一只脚置身事外。
不是我的就终究不是我的。
我的故事,还没有开始。
我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看他们面面相觑。
他们到底是干嘛来的。大眼瞪小眼这么久他们不累我都累了。
想到肖枫身体还不行,我冲他勾勾手指。
肖枫立马就用眼角的馀光接收到了这个信号,眯着眼睛示意我干嘛。
我拍拍床沿,要他过来坐下。
他皱起眉头,显然没弄明白我突如其来的好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翻个白眼,敢情这是大爷,就算江右理这贼小子已经半边身子抽身了也还是一样,我捅了捅自己的背脊,肖枫的脸一下子就白
了,再没看我又接着跟他们对视。
唉……死撑什么呀,反正欧阳也是袖子都断了大半的人了,在场的诸位都心知肚明,干啥还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