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笑了,饱含酸涩。
有时候,不过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能将原本两个亲密的人隔为疏离。
我知道。可是,“人类的一辈子很小。对于我们来说,也许并没有对错之分。因为我们只能跟着内心做选择。你看,大多数人类
都只能受感情的驱使。我也一样。”我们是不同的,甚至是禁忌的,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们到底是被什么欺瞒了,爱情吗?
直到最后才发现,我们不过是迷失了自己。
“我是血族。”而你,只不过是人类。“是天生的杀手,残暴、嗜血。”
“我不害怕,你知道的。”从遇见你的时候。“我害怕的一直是——失去你。”
“你不知道……”我度过了多少个百年,看着人类在历史的洪荒中翻滚,飘荡。
沈池打断他的话,急于表示,“我知道!我知道,我爱你。”他单膝跪趴在床边,在这个并不算合适的时刻,吐露自己埋藏许久
的爱语。“永远。”
不明的触动,牢牢的攀援在心上,像是绿色的藤蔓,缠绕在老树的周身,掩盖着斑驳老旧的伤。
爱吗?永远吗?不知是疑问还是嘲笑的回声,在心底悠荡。
可被握在温热中的手,并没有抽出的愿望。
此刻,沈池揣着跳动不安的心,才能肯定刚才的表白是正确的。
杜菲再次睁开的双眼终于透出了些许不同,“是个讨厌的梦。抱着我。池。”
爱一个人,不代表一定能了解他。
轻轻的将杜菲的身躯包裹进自己的体温里。
虽然并不了解,也无法忽略心中的那股酸涩,可此刻内心却是庆幸的,至少杜菲愿意在自己面前透露出他的不安和脆弱。
“恩,我在这里,也相信着你。”
回答他的是一枚落在唇角的吻。
像是终于互通了心意的爱人,沈池急切的索求,与那人双唇相贴。心中的渴想泛滥,他突然不能自拔,迫切的想要进行下一步,
想要证明。
“不行,池。至少不是现在。”杜菲拒绝他一路往下的唇舌,“我必须回去处理事情。”
“我也一起。”
“这很危险。”
“我知道……”
敌不过对方的坚定,杜菲终是点头答应。
“少爷,可以离开了。可是带上沈少爷,似乎不合适。”血族可以拥有很多情人。可是少爷,您似乎对这个人类太过上心了。“
也许因为他,整个斯托克家族都会受到牵连。我想,不管是布鲁莫大人,还是莫里斯大人,都不会乐意……”
“你话太多了。”有些事情,你似乎并不具备过问的资格。特别是妄想搬出某个人,而试图改变我的主意。“下去等!你只需要
做好份内的事!”
“……是。”
沈池满意的在杜菲侧脸印上一吻,“这时候,我喜欢你的冷酷和无情。”他甚至可以确定,昨夜杜菲挑选文生而不是他,是出于
对他的考虑。相比下来,文生才更像是被丢弃的那个角色。
至少他知道自己是被关心着的。
“走吧,下去和你的父母暂时告别。”
“恩。”
暮色沉入山林之中,黑暗吞下了最后一丝日光。
沈池仔细打量着这栋古老的房子,孤独的坐落在山脚之下,四周被繁盛的大树遮掩,甚至听不到任何虫鸣与鸟叫。
他们刚进门,守候在两侧的女仆小心将杜菲的外套脱下,一路跟随着他在沙发前坐下,帮他换上舒适的羊毛拖鞋,还端来了精心
准备的茶点。
张嘴将沈池手上的曲奇咬进嘴里,杜菲询问事件的缘由,“为什么和克莱普顿的人冲突?”
文生站立在一旁,毕恭毕敬,“似乎是几个不懂规矩的,打扰了柯尔大人的进食。”
“哦?你确定不是他‘打扰’了别人进食吗?”那人什么样的品行,难道我不清楚?“他怎么会来新阳?还乐于亲自制造混乱?
”
文生有些迟疑,是不是应该向少爷如实汇报,“柯尔大人说,那几个越矩的血族,他替您处罚了。希望您不要怪罪。还有,他希
望见你一面。”
手里的瓷杯砸落,溅了一地的碎片。几个女仆被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哼!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让杜菲·斯托克那个小贱人立刻来见我。我可没什么耐心等他。’类似的话语,才比较像柯尔那个低俗又没有品位的人才会说
的吧?
“不见!”
文生一边指挥着女仆将地上的残渣清理干净,一边继续向少爷汇报,“柯尔大人说,若是您愿意去,血液凝剂的拥有权他可以做
出适当的让步。”
“是吗……?”
轰隆,屋外雷声轰鸣。
眼看,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杜菲思考片刻,最终决定赴约。“时间和地点?”
“午夜。芬治大街的废旧教堂。少爷放心,我也会一同前去的。”语毕,文生自觉的离开。
沈池并不完全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却能感觉到这个名叫柯尔的血族没安好心。“我也去。”
“亲爱的,你在说笑吗?对方可是血族,”杜菲在他侧脸咬了一口,取笑他的天真,“并且是一个卑鄙无耻又丢尽血族脸面的败
类。”
“所以啊,要和你一起。”将人揽过来抱在膝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表露自己的担心,“提到血液凝剂你就上钩,对方一定吃
准了这点。所以,赴约的背后肯定还有别的企图。”
“我知道,我会小心。”趴伏在沈池胸膛上,听着他的关心和沉稳的心跳。“如果克莱普顿那边能让步,哪怕只是百分之五,对
斯托克家族只会是有益无害。我必须去。”
因为某人而白白丢失的那些,他杜菲·斯托克一定要亲手夺回来!
“血液凝剂?很重要吗?听起来像是营养品一类的针剂。”
杜菲摇摇头。“不全是。起码当时研究这种凝剂的初衷,是想要它能够完全替代‘人类血液’。”
完全代替?“可能吗?”
“恩。这是可行的。”杜菲似乎并不担心这些机密被泄露,认真的向沈池解释,“有了斯托克、布雷、克莱普顿三大家族的联合
,相信离成功已经不远了。只要拿到凝剂的大部分拥有权,就等于和人类有了谈判的条件。”
沈池好像明白了什么,继续杜菲并未说完的话,“所以,不单可以将人类和血族紧张的关系改善。说不定还会得到政府的支持,
在别的方面给予优惠,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扩大族群的数量……”以血族目前的数量来说,若是和人类爆发战争,确实也讨不
到什么好处。
“亲爱的,你真聪明!”杜菲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咬。“我喜欢聪明的人类!所以……”
“所以对此事我绝对保密。”
“所以!我必须去赴约。你在这里等我回来,ok?”
“但……”
冰凉的手掌,堵住了沈池想要继续的话语,“不用担心,文生会和我一起。不要小看斯托克家的人!”
沈池只好放弃继续的劝说的心情,“好吧,但是别再像上次一样,随便让自己受伤。”上次还可以存有玩闹的心,这次似乎由不
得他再胡闹。
杜菲在他的唇瓣盖上一吻,作为保证。“I promise!”
他的誓言,像初春的风,带着微香。
“我会等你。”
“现在呢,我要去狩猎!”人儿扭动身子,舔着嘴唇向他抱怨,“饿了!”
双脚还未落地就被沈池拦腰抱了回去,紧紧圈在臂弯里。“别乱跑,你身体刚恢复!”
“喂,你放开我!唔,我要……!混蛋,唔……”
骂人的话语全部堵在嘴里。
夜色正好。
群星在天上,而我心里的小灯,也将点亮。
快出来吧,光明。
带着我的爱,去与晨光相会。
******
小剧场VI:
沈池:菲菲,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吧?想要什么礼物?
杜菲:亲爱的,那还早。
沈池:不早了,你先告诉我,我可以多点时间准备。
杜菲:恩,那让我想想。
沈池:(焦急)想要什么?
杜菲:哦,忘记告诉你了。鉴于我们的年龄,血族每一百年庆祝一次生日。
沈池:……
第16章:I don’t wanna miss out
两个身影相拥着靠在古老的沙发里,静静的享受安宁。
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平和能持续多久。也许有一天怀里的这个人——会在暮色中向他告别。
只是在这个人还未离开自己之前,他想知道一切,关于他的一切。为什么投向自己的怀抱,为什么眷恋自己的亲吻,为什么……
“为什么昨天会那样?”并没有多余的迟疑,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
被问的人回答得漫不经心,“没什么。”他并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
可沈池不想放弃。血族拥有的是不死之躯,千百年不曾变化,为什么他会成长?造成杜菲痛苦的原因,不会简单。所以,他更想
要了解。
“菲菲,告诉我。”他和他十指交缠。“文生说过一些,你的身体有些特别,那是怎么回事?别骗我。为什么?”
从对方的怀抱里离开,杜菲打量着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类。为什么要追根究底?“骗你?”
想要对一切了都如指掌,想要寻找索求的一切,现在甚至企图入侵到他的内心,把所有都剖析干净。
他似乎已经听到了这人的脚步声,在他的胸膛里敲击。
太靠近了!
他接受臣服,却拒绝关怀。
像是野兽被侵占了领域,杜菲的内心拉起了警戒的线。好不容易才缓和了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我又凭什么
要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亲爱的,你越线了!
“……”哎,他就知道会这样。不过沈池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你要知道,我只是想要关心你。我不想下次再发生的时候不知道
怎么办,而看着文生和你在我面前……你知道,我会难受。”
他不敢动弹,不敢随意行动。每走一步都会顾虑重重,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踩到了路上刺人的荆棘。
“看着你痛苦,我会难受。看着……”你冷漠,我会难受得呼吸都快要停止。沈池真挚的眼对上杜菲漂亮的瞳仁,“你的身体…
…”
杜菲把脸别过去,避开他的视线,似乎是曲解了沈池的话,“不要摆出一副怜悯的表情!我并没有人类那么脆弱!”
此刻沈池才觉得后悔,如果当时不触碰杜菲的那一滴血液,现在的两人或许不必争吵。至少杜菲可以使用读心术,免去自己表述
上的无能。
“你当然不脆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闷,“你的强大,我是亲眼见识过的,又怎么会和脆弱扯上关系?喜欢你,
所以担心你,我不想你承受那样的痛苦。”
他的杜菲,应该永远是高贵优雅,妖冶飞扬,甚至可以偶尔可爱灵动,而不应该是那样的——蜷缩在地板上,不停抽搐,毫无生
气。
“那样,很少发生。”
“嗯?”沈池把话语在脑子里过了两圈,才知道杜菲这是在向他解释。
因为不常发生,所以不需要多余的关心。“我没事。”
沈池把他小心翼翼的揽入臂弯里。“好了,不生气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哼。
舔吻着对方因生气而撅起来的嘴巴,沈池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下次再这样,我可以帮你‘缓解’,你知道我早就被你迷得神
魂颠倒,又怎么能不为你和别人的‘亲密’而吃醋?我都嫉妒死了,知道吗?”
于是换来了对方鄙夷的眼神,“你没办法承受。”
“?”上挑的眉,表示的是疑问。
“那个时候,我几乎没有理智可言。”人儿开始在他的喉结上啃咬,惹得沈池一阵气息不稳。声音从他的下巴处传来,“如果是
你,可能会死。”
沈池的手指穿过杜菲的发丝,感受着丝丝冰凉。这个人啊,非得使用别样的手段,才能达到目的。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时时刻刻满足对方的高傲。
其次呢……
“唔……疼!”那人的手,居然狠狠的掐上了自己已经半抬头的部分。
“惩罚你!”话语里有些任性,又有些霸道,“居然这么快就起了反映!”
沈池哭笑不得。反映快了你不高兴,反映慢了你更不高兴。“那怎么办?回房间去?现在还早,宝贝。”
杜菲显然对最后的两字非常受用,温热的气息从鼻腔喷出时带出了一个单音,“恩。”
两人再次滚进雕花的大床,衣服散落了一地。
沈池仰卧在床上,握住杜菲柔韧纤细的腰肢,将人按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体位,对于在下方运动的他来说会有些吃力,但为了自己想要讨好的心理和杜菲对于此体位的钟爱,累就累一点吧。
只是稍微的几个摩擦,热度随即在连接的地方扩散开来,直直的蔓延到全身,烧得他血液沸腾,两耳轰鸣。
再加上身上之人毫不克制的呻吟,沈池觉得,他快爆炸了。
顶着沉重的呼吸和一身的湿汗,他痴情的沉溺在这欢乐之中,越发的卖力满足自己和情人。
两人的心上,开放着无法凋落的情欲之花。
这场盛宴足足持续了数个小时。
杜菲似乎还意犹未尽,主动扭摆的腰肢企图引发下一波热潮。
沈池浑身发虚,大手固定住对方的臀瓣求饶,“宝贝,今天先扰了我吧,我腰快断了。”明明是占有攻势的那一方,居然惨到这
种程度,真是惭愧……
杜菲在嬉笑中垂下头,舌尖划过沈池的鼻尖,“池。你又不行拉?”
我……哎,算了。假装没有看到情人脸上的坏笑,搂着对方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你身体没事了?完全恢复了吧?”
“恩。”杜菲软软的趴在他的身上,像只乖顺的小动物。
果然啊,还是这样的杜菲惹人爱,“那就好。一会你要小心。”
杜菲不满的在他身上蹭着,抗议沈池的啰嗦。“真烦!你怎么比拉米雷斯还啰嗦!”
按住不安分的人儿,沈池紧张的问他,“拉米雷斯是谁?”哪里冒出来的情敌?!
小脑袋扭朝一边,耳朵紧紧贴着身下之人的胸膛。假装抗拒对方的问题,“不告诉你!”
“小坏蛋,不带你这么引诱人的!”,沈池抱着人儿又亲又吻,引诱情人继续他的话题,“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比我还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