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 下——风灯浊酒

观摩看了会，关青便招呼关素仁离开。

“也没什么趣。”挤出人群的时候，关素仁听到周围有人说了句。

随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擦肩而过的一个少年。那少年这话是对着旁边的小姑娘说的。

少年转身欲要走的那一瞬间，正好目光撞上了关素仁。

盯着关素仁看了几秒，少年才挪开目光跟那小姑娘一块走了。

“你看什么呢？”关青不解的询问了关素仁一句。

关素仁笑笑，老实说：“瞧见了个小帅哥。”

关青打趣道：“乔威不在你身边，你就放荡了？”

关素仁一把搂过关青的脖子，笑说：“什么叫放荡？你书没读好才导致用词不恰当吗？”

关青切了声，一只手伸到关素仁的背后搂上关素仁的腰。两姐弟跟情侣似的往着人群少的地方走。关青调侃道：“你看别人难道不是想搞一发？”

“拜托，我是个很专一的人好吗？”关素仁啧了声：“我是觉得挺像乔威那类型的。不过还是我家乔威长的好看迷人一点。”

关青故作的抖了抖鸡皮疙瘩：“这么多年，你第一次说出如此让我麻的恶寒话。”

关素仁哈哈笑了声，转而说：“那边商场附近好像有一家煎饼蛮好吃。”

关青：“走，咱们去吃。”

两人来到大型商场外面的一排卖食物的摊子前，寻到那家卖煎饼的。生意好的都在排队。

“你先买着，我去上个厕所。”关素仁跟关青说了句，便急冲冲的跑去寻厕所。

在附近逛了一大圈，最后又回了广场那边去，才寻得公共厕所。

人多连上个厕所都得等候排队。

关素仁觉得在厕所里站着等太怂，干脆就去厕所外面。

在厕所外面站了会，点了根烟。看着人进进出出的。这不知啥时候能上个厕所？

丢了手里的烟头踩灭了，关素仁偏了个头，才发现不远处站着另一个等候的人。

那人正是方才遇到的少年。对方的目光正在盯着关素仁，导致关素仁这一看过去，四目相视了。

轻轻弯了弯嘴角，关素仁挪开了目光。

“这边的厕所位置恐怕还要等很久。”少年开口说了句。

关素仁看回少年，如所料，是在跟他说话。

“嗯。”关素仁礼貌性的回应了下。

少年朝着他这边走了两步，说：“附近还有个厕所，一起过去？”

说实在的，关素仁已经觉得憋了，而且也实在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便说：“你带路。”

少年点了点头，率先行步。

关素仁跟着少年走了段路，去了附近另一间公共厕所。

这边的厕所位置有些偏僻，还有个老大爷坐在门口收小费。关素仁不得不佩服，这门口就能闻到一股臭味的地方，这老大爷是怎么淡然自若的坐门口的。

那少年付了1块钱，便领着关素仁进去了。

如意料之中，卫生情况不大好。

反正撒个尿，几秒钟的事儿。关素仁也懒得计较臭不臭的了。站在尿池旁便开始撒。

站在他旁边的少年从关素仁解裤子开始，目光就聚集在了关素仁的胯间。

那种心知肚明的目光，关素仁好笑的调侃了句：“看的爽？”

少年也毫不遮掩目的，点了点头。直接朝着关素仁胯间伸来了手。

关素仁在少年的手快要触碰到他的鸟之时，立马提好了裤子。

少年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盯着关素仁。

关素仁笑了笑，说：“我只是来上个厕所的。”言罢，便朝着厕所外走。

“留个联系方式怎么样？”身后的少年忙说了句。

关素仁罢了罢手，直走出了厕所。

回到煎饼摊子前，关青已经买到煎饼，坐在摊位上吃着了。

见关素仁回来，立马说：“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

“找厕所找了半天。”关素仁说句了，过去从关青手里拿过一份食物袋子，道：“回去了。”

55.挂念

两人回到家，杨洁正和关母在客厅看电视。

见姐弟俩回来，就问：“你俩上哪去了？”

关青把带回来的其它几份煎饼递给关母，说：“去广场转了转。”

关母立马说：“唉？听说那边在搞活动，带杨洁也去看看呗。”

“回都回来了，谁还想在跑一趟。”关素仁接了话，过去从关母手里拿了份，便朝着楼上走去。

“你又回房间蹲着做什么？！”关母瞧着关素仁上楼，提着声音说：“一会送杨洁回去啊！”

“不送。”丢下句，关素仁便直接关上了房门。

关青见关母挺来气的样子，就打圆场说：“没事，一会我送杨洁回去。”

关母立马跟关青抱怨道：“你瞧瞧，你弟长大了，我是使唤不了他了！”

关青窘迫的笑了笑：“素人这么大个人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在逼他也没用啊。”

关母气道：“我逼他？我这不是为他好吗？！”

关青：“你觉得是为他好，但是其实并不是。你让他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逼着他接受你的意愿。这样，他并不觉得开心。”

关母越说越激动：“放纵他胡来就是好的了？！”

关青也有些烦躁了：“妈你冷静点，我不是跟你吵架！”

关母锤了锤心口，痛诉着：“我跟你爸对你们没什么大的奢望，只想你们能规矩的好好生活，素人这孩子这样，我痛心啊……”

关青立马在关母身边坐了下来。好声好气的说：“你是为素人好，素人也是知道的……”

而在屋内的关素仁，对于楼下客厅里的动静，耳力很好的他还是能多多少少听见的。

闭上眼，吐了口气。其实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到底哪里错了……他只想依照自己想要的生活。要他顺从母亲，要他“改邪归正”他真的没办法做到。他无法改变自己的性取向，他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生活……

他跟江桥威说过，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不是阻碍……

什么事都不是……

晚安———收件人：江桥威。

＊＊＊＊＊＊

站在阳台的江桥威，收到短信，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片刻，握紧了手机。

他不知道关素仁在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关母肯定很为难他……

他被迫去相亲了，接下来又会被迫如何……

从关素仁回老家开始，江桥威心里便一直都在挂念着，总是挂念着……

咔嚓一声。江桥威手忙脚乱的，惊诧中手机从手里溜了出去。

赶紧伸头往阳台下看，太黑了并不能看见摔下去的手机影子。

心里暗骂一声，江桥威立马回了卧室，从大门而出朝着楼下奔去。

寻到了摔的七零八落的手机，完蛋，这下摔的惨不忍睹。

自己捣鼓了翻压根是白忙活，估计着时间还早，江桥威便想着去找个修手机的。

出了小区，在附近寻了一阵，找着家卖手机的店子。

一进去，里面的工作妹子立马上来询问。

江桥威等妹子把开场话说完之后，才说：“我不买手机，我来问问能不能修手机。”

“这边请。”工作人员说着，带着江桥威去修理部。

角落的修理处坐着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男子，面前一大堆破烂手机。

江桥威把自己那坏的七零八落的手机放桌上。对方什么也没说，直接拿过看了眼。

等着对方捣鼓了半天，来了句：“你这不好修啊……”

江桥威：“所以能修好吗？”

对方有点嫌弃的说：“这手机不大好，而且都摔成这样了，还不如重新买一个。”

江桥威：“能修好的话你给修修呗。”

对方：“你这实在没修的必要了。我们这现在在搞活动，有一款手机，功能质量都比你这个好很多，而且打五折，很划算，要不你瞧瞧重新买一个？”

江桥威看对方这么嫌弃不想修的样子，便拿着手机残骸默默的出了店子。

说实话，他也挺嫌弃这个3，4百的手机，不过嫌弃是嫌弃，能打电话发信息什么的也就将就着用呗，反正他也穷。刚才被那工作人员煽动，其实他也挺想重新买的。但是他没有钱，用关素仁的卡又觉得败家。打从他跟关素仁认识开始，他就前前后后花掉关素仁不少了……

出了店子，江桥威吐了口气。把手机电话卡取下来放衣服兜里。然后在附近公用电话，本来想给关素仁打个电话的。又怕吵醒关素仁，想想还是算了。

“唉，嫂子！”

江桥威猛然转头，朝着声源处看去。

不远处的马路上停着辆车，从车窗里跟他打招呼的人是周豪。

江桥威走到车子旁，才发现车里驾车位上的是郑永江。

“你怎么在这。”江桥威随口问了句。

周豪笑了笑：“刚下班，路过。”

“哦。”江桥威明白似的点了点头。

周豪又说：“我们正准备去吃宵夜，一块呗？”

江桥威摇摇头：“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没事，上车。”周豪招呼着。

江桥威犹豫了下，打开后座上了车。

郑永江透过车镜看了眼坐到后座上的江桥威，发动了车子。

＊＊＊＊＊＊

来到郑永江名下的酒店。郑永江带着两人一进酒店，前台的服务员便说道：“老板，您妹妹来找您了。”

“她来找我？”郑永江喃喃着微微皱了皱眉，说了句：“我知道了。”

上了三楼，老远便看见一名女孩站在尽头那间套房外。

这女孩江桥威记得。是他们摆摊那会，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哑巴姑娘。

“你来做什么？”郑永江走过去，一边开房门，一边问着。

女孩用手里的手机输下字，递到了郑永江面前。

郑永江看了眼上面写着“回家”两个字。没理会女孩，开了房门便进去了。

女孩偏过头转而看着周豪，欲言又止。周豪冲着女孩礼貌性的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进了屋。

江桥威刚要跟着踏进去，被女孩拉住了胳膊。

在江桥威的迷惑中，女孩打出一行字递到了江桥威眼前。

上面写着：帮我劝说下。

“啊？”江桥威诧异之余，女孩已经转身摔下一步入了屋。

在门口不解了一阵。江桥威才进了屋。

女孩直走到坐在沙发上的郑永江面前，将手机摆到郑永江面前。

郑永江瞥了眼手机上的字：过两天爸爸生日，希望你能回家。

哼笑了声，郑永江有些不待见的说：“没其它事的话，你哪来回哪去。”

女孩珉了珉唇，又打出：回家一趟好不好。

郑永江似乎并不打算理会女孩了。

女孩呆呆的站在郑永江面前。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

周豪还是走过去在郑永江身边坐了下来。瞥了眼女孩手机上的字。想了想，还是跟郑永江说道：“你就这么不乐意回家一趟？”

郑永江偏头盯着周豪，故作的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说道：“不！乐！意！”

周豪：“跟家里很大仇？”

郑永江垂下目，沉默了良久，又讽笑了声：“是啊……多大仇……”

周豪：“没有解不开的结，总归是你家人……”

郑永江烦躁的丢出了句：“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周豪愣了愣，站起身来：“我关心你对于你来说也觉得多余？”

郑永江抬起头，盯着周豪：“是。”

周豪好笑道：“我们是恋人……可你至始至终有把我当作过对象吗？！”

郑永江：“怎么没有？我答应你的事有食言？”

周豪深吸了口气，压制着心里的不快：“你就没有搞清楚过！两个人在一起……我想关心你，你却觉得我是多余。我想帮你分担点什么，你也觉得我多管闲事！我们这是恋人吗？！对于你来说，我跟你那些玩玩的对象有什么差别？”

郑永江：“……”

周豪见郑永江不吱声，心里更不痛快了：“行！过两天就是一个月期限。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装恋人了。”

郑永江蹭的站起身来：“受不了了是吗？既然会受不了，又何必非要跟我挂着个恋人的称号！”

“你……简直无可救药！”周豪气的不轻，抬起脚步就要走，走到门口丢下句：“你好自为之。”便摔门出去了。

没几秒，又返回来冲着还站在屋里的江桥威说：“嫂子，走了。”

“哦。”江桥威应了声。瞥了眼郑永江，转身跟上了周豪的步伐。

一路跟在周豪身后。感觉周豪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怒气。

直到走出酒店，江桥威才鼓起勇气开了口：“那个……”

走在前面的周豪停下了脚步，回头一脸平静的应了声：“嗯？”

江桥威犹豫着，还是说：“你很喜欢他啊……”

“又有什么用？他根本不懂。”周豪苦笑了声，转而又说：“不……应该是我没有办法让他懂……”

江桥威安慰着：“他性子就是那样了……既然那么喜欢他，就不要因为怄气分手嘛……”

周豪吐了口气：“我想他是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吧……所以我对他的关心会让他觉得烦……”

江桥威：“……”

周豪自嘲了下：“算了，感情这种事也强求不了。只是可惜了……我始终要不起他……”

江桥威：“……”

“对了。”周豪转而恍然，问着：“素人回去之后一切还好么？”

“嗯。”江桥威点了点头。

周豪琢磨着，说：“近日回的来？”

江桥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他家里在给他安排相亲……”

周豪诧异道：“相亲？”随后又琢磨了一阵，才道：“以他爸的脾气……他不结婚估计回不来了……”

“什么？”江桥威更诧异。

周豪嘶了声，像自言自语般说了句：“他日子估计难过啊……”

江桥威沉默了一阵，左思右想了半天，说出句：“你知道他家里住址么？”

周豪：“啊？你是想去找他？”

江桥威点头。

周豪支支吾吾着：“那个……还是别去了吧……我觉得吧……他爸真的会一枪崩了你……”

江桥威：“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担忧着。无论如何，我不可能置身事外……我也不想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