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 下——风灯浊酒

周豪：“……”

江桥威：“我跟他说好的……什么样的阻碍都一起面对……”

周豪沉吟了片刻，说：“行！明天我带你去找他。”

56.相随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将睡梦中的关素仁吵醒。

关素仁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头，震了震精神，才起身去开门。

“怎么？”站在门外的人是关青。关素仁打了个哈欠问。

关青：“爸回来了。”

“啊？”关素仁诧异了声。赶紧走出房门。站在楼拦前往楼下看。

坐在楼下的中年男人正是关父……

关父常年在部队里当教官，这会怎么突然回来了……

身后的关青把关素仁拉退了几步，小声说：“爸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

关素仁：“……

关青：“爸叫你下楼去呢……”

关素仁哦了声，便朝着楼下走去。

“爸。”下了楼，关素仁唤了声。

沙发上的关父抬起头瞥了关素仁一眼，收回目光，没有吱声。

关素仁走到茶桌前，站着又唤了声：“爸？”

关父沉思了片刻，才又抬起头盯着关素仁。

关素仁随意的问了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你要造反了？”关父语气听似很平静。

关素仁咳嗽了声，显得有些不自在。

“咱们谈谈。”关父放下手中的茶杯。

关素仁点了点头，不解道：“谈什么……”

关父：“谈你的事。”

“……”关素仁心里一惊？难不成关母真的把事给老爷子说了？！

关父：“杨洁那姑娘你不满意？”

“爸，感情这种事……”

“我在问你弟弟。”不等关青把话说完，关父瞥了关青一眼。话语中不容人反驳的语气。转而又冲关素仁说：“你到是说说，你想找什么样的？”

关素仁：“……”

关父忽然猛的一拍桌子。把关青和关素仁都吓了跳。

“你简直是混账！”关父厉声喝道：“要不是伟峰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既然跟男人搞一块！简直可耻！蒙羞！”

关青诧异不已：“黄伟峰？！”

关父转而瞪着关青：“还有你！跟着你弟胡闹！你怎么做姐姐的？！”

关青：“！！！！”

关素人：“……”

关父蹭的站起身，指着关素仁就说：“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光了！”

关素仁：“爸……”

关父：“你给我马上断绝那些恶心事！和杨洁结婚！”

关素仁：“爸！我不喜欢她！”

关父：“你少给我扯些没用的！由不得你！”

关素仁也急了，出口就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关父伸过手，拍的一巴掌就甩给了关素仁：“你的事？你是我的血脉！是我养大的！”

“我不结婚！”关素仁几乎是吼出口的。

“反了你了？！”关父情绪也在愤怒中，想也没想，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关素仁身上砸。

关素仁没有躲，脑袋被砸的一阵刺痛。

“素人！”关青急了，立马上来拦在父子中间。护着关素仁往后退。

关素仁捂着冒出黏糊糊血液的头，盯着关父：“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顺从你的意思！”

“小兔崽子！”关父举起手里的烟灰缸就要打。

关青立马将关素仁死死护在身后，扯着嗓子说：“爸！别打了！”

关父推着关青，怒骂着：“你走开！他这就是欠教育！”

关青：“爸我求你了！不要打素人！”

“你这是做什么！”随着声音，一大早上就出去买菜回来的关母，开门看见客厅里乱起来的情况。将菜篮子丢在门口，立马就朝着关素仁他们这边走来。

将关父一把推开。关母上来捧着关素仁的脸，急切不已：“儿子，你怎么样了……”

关父怒火不息。将手里的烟灰缸狠狠砸在地上。

关母扭头，被急红了的双眼瞪着关父：“你这是干啥啊！要是打出了什么事！老娘跟你拼命！”说着，又转回头看着关素仁，急切的碎碎念：“儿啊……你怎么样……痛不痛……妈带你去医院……”

“妈……我没事。”关素仁安慰着关母。

关母拉着关素仁就说：“走，咱们去医院。”

关素人阻了脚步，挣脱开了关母的手，略烦躁的说：“我没事。”言罢，自顾自的朝着楼上走去。

关青在客厅到处翻找了番，找出医药箱跟着上了楼。

回了房间，关素仁在床边坐了下来。扯出床头柜上的抽纸，往头上捂。

捂过头上伤口的纸巾，都被血染红了。

关素仁嘁了声，心里很不痛快。

拿着药箱进屋来的关青，二话不说便站到关素仁面前，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关素仁头上的伤口。

一边小心翼翼的给伤口处处理，一边说：“爸下手也真是不分轻重。”

关素仁沉默着，没说话。

关青：“还是上医院处理下妥当。”

关素仁：“不用。”

关青：“别拿自己性命怄气！”

关素仁哼笑了声：“真是憋屈……”

关青珉了珉唇，帮关素仁包扎好头。转而轻轻抱着关素仁的头按在怀里，说：“无论如何，姐都站在你这边。”

关素仁抱着关青的腰，情绪一上来，声音显得有些哽咽：“我只想按照自己意愿生活……”

“我知道。”关青轻声安慰着。她知道关素仁心里很不好过。因此，她这个做姐姐的，她心疼关素仁，所以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楼下传着关父的骂声，和关母的哭泣声。

“我下去瞧瞧。”关青松开手，说着。

关素仁点了点头。

“你好好呆着。”关青丢下句，便转身出了房。

关素仁静静的听着楼下的声音，心里难受得紧。

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阴霾的天色。

要下雨了吧……关素仁心里这么想着。

＊＊＊＊＊＊

下午。

关素仁趟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屋外的雨声。

“素人，你开下门！”门外是关母的声音。

关素仁丝毫未动。他锁上门便是因为想一个人静静。

关母在外面叫了会，便安静了下来。

早就有想到，关父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都在意料之中罢了。只是心里还是比想象中的难过……

身为至亲的人，却是说着最难听的话，否定排斥自己的人……

嘟嘟嘟，一阵手机声音，拉回了关素仁的思绪。

看了眼来电显示：周豪。

接起电话，电话那边却想起的是江桥威的声音：“你怎么样了……”

关素仁没想到用周豪手机打过来的会是江桥威。有些惊喜：“挺好。”

江桥威沉吟了一下，说：“要是我来找你，你会不会为难。”

关素仁笑了笑：“不会。”

江桥威：“那你给我开门。”

关素仁：“啊？”

江桥威：“我在你家外面。”

关素仁听到这话，立马从床上坐起身。

走到窗前一看。外面下着很大的雨。而在离家不远处的路灯下，还真站着两个人。

关素仁立马冲出房间。也不顾在客厅的关母叫他。从鞋柜里拿出雨伞便直接出去了。

在家门口打开雨伞，怀着诧异的欣喜，朝着路灯那边跑去。

“这么大的雨，你作死呢？”一走过去，关素仁便故作责备的说。

“嗨，小伙子，好久不见。”江桥威笑着说。

“是啊，甚是想念。”关素仁笑回了句。

江桥威盯着关素仁看了半天。真有好久不见的错觉。一把便将关素仁给抱住了。

关素仁回抱着江桥威，轻声说：“这么热情啊……”

江桥威：“亲爱的……我太想你了。”

“肉麻。”关素仁说着嗤笑了声：“我也很想你。”

一旁还淋着雨的周豪，蹭到雨伞下。说了句：“你俩黏够没啊？！”

关素仁这才反应过来。放开江桥威，转而拉着江桥威的手，带着两人往回屋的路走。

一进家门。关母就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他们。

周豪说了句：“伯母好。”

江桥威也跟着小声说了句：“伯母。”

而关母似乎还没从刚才看见的场景中回过神。一言未发。

关素仁也顾不及出神的关母。带着江桥威他俩上楼，直朝卧室去。

周豪觉得要给这两人空间，便自觉的没跟着进屋。

关素仁找出干毛巾，给坐在床边的江桥威擦着头。心里很喜，笑说：“怎么突然跑来了。”

江桥威：“我担心……”

关素仁嗤笑了声，打趣道：“担心我结婚啊？”

江桥威点了点头。抬起脑袋盯着关素仁：“与其空担心着，不如到你身边。”

关素仁伸手抚了下江桥威的脸，说：“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江桥威看着关素仁被白布包裹的头。情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略哽咽着声音说：“你的伤怎么还没有好……”

关素仁安慰着：“已经没大碍了。”

江桥威：“你父母是不是很为难你……”

关素仁：“还好……”

江桥威一把搂住关素仁的腰，将头埋进关素仁的怀里。闻着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

这是……他爱着的恋人……

这些天的担心……终于不用如影随形了……

57.不负

两人在房间里腻歪着。直到房门被猛然推开。

冲进来的人是关父。手里还抄着棍子。

一进来便冲着关素仁怒骂：“你到底听不听！”

关素仁冲着关父就说：“我的事，我自己拿主意。”

关父怒火攻心，二话不说就朝着关素仁打。

关素仁怕打着江桥威，把江桥威护在身后。用双手当着棍棒。

关父下足了力道打，嘴里骂着：“我打不死你这龌龊的混账东西！”

江桥威被吓的不轻，拉着关素仁喊：“别打！”

关父怒红了眼，对着江桥威骂：“你给我衮出去！”骂完又骂关素仁：“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关素仁不吭声，也不抗争。

头上包扎好的伤也因为受袭击，鲜血参出，染红了白布。

“爸！”冲进来的关青想拉住关父，却被关父推了开。

随后进来的周豪也想阻止，结果关父老当益壮，力气比他这年轻小伙还大。

“打吧！打死了你就高兴了！”关母站在门口，扯着嗓子说。

关父打着打着，忽然停下了手。

关素仁被打的不轻，捂着发晕的头蹲了下来。

江桥威见状，立马跪在地上。抱着关素仁就低呜了起来。嘴里喃喃着：“素仁……”

关素仁晃了晃头，嘶了声。抓住江桥威圈抱着他的胳膊。安慰着：“不哭。”

江桥威被安慰的情绪更不佳了。哭的一下就收不住了。哽咽着说：“伯父，您别打他了！”

关父缓了缓情绪。厉声道：“你到底听不听！”

关素仁：“……”

见关素仁不吱声。关父说了句：“逆子。”随后扔下手中的棍子，转身走了。

待关父一离开，关青和周豪忙上前来关问。

江桥威紧紧圈抱着关素仁，哽咽不停：“素仁……”

关素仁偏头看向江桥威，扯出笑容，说：“听话，不哭了。”

“嗯。”江桥威拼命点头。

站在门口的关母，默默的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了上。

屋内沉静的只听的见江桥威的低呜。周豪和关青都有说不出的感触。

帮关素仁重新包扎了伤口。周豪和关青都识趣的出了屋。留下关素仁和江桥威两人独处。

＊＊＊＊＊＊

两人趟在床上。关素仁从后搂着江桥威。一言不发。

而江桥威还没彻底从刚才的骚动中缓过神。看着关素仁受的伤，就难过不已。

只是因为他俩要在一起……关素仁就被自己的父亲狠打……

想着想着，江桥威转了个身，仰躺盯着天花板，说：“我去跟你父母谈吧！”

关素仁一只手撑起头，打趣道：“哦？你想怎么跟他们谈？”

江桥威琢磨着，说：“让他们同意咱们。”

关素仁啧了声，也琢磨着说：“不过我觉得他们并不想跟你谈。”

江桥威嘁了声：“不谈拉倒，咱们私奔！”

关素仁点头：“行啊。”

江桥威：“我说真的呢。”

关素仁：“我也当真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江桥威又怒怨道：“你爸下手也真狠！当真不是他对象不心疼的！”

关素仁听着笑了出来：“打了他能解气同意咱们的话不是很好？”

江桥威：“要是真把你打死了我咋办？！”

关素仁故作的叹了口气：“那样的话，你记得给我守个三年寡，再改嫁。”

江桥威呸了声：“老子肯定转身就立马改嫁！”

关素仁：“也行。我要求不多，你顺便带着我的排位一块。想起我的时候烧个香，对着我的丧像哀嚎着撸一撸。”

江桥威用胳膊撞了撞关素仁：“正经点！”

关素仁：“我这不是说的很正经？”

江桥威：“去你大爷！”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门外响起关青的声音：“要不要吃饭。”

“要！”关素仁回了句，起身跟江桥威说：“走，下去吃饭。”

江桥威有些扭捏的说：“我不好意思……”

关素仁：“怕什么，有我呢。”

江桥威点了点头，蹭的坐起来，任由关素仁拉着出了房间。

＊＊＊＊＊＊

关素仁和江桥威走下楼，在饭桌前坐了下来。关母一言未发。气氛显得有些死沉。

周豪略尴尬的咳嗽了声，打圆场搬的说：“好久没吃过伯母做的菜了。”

关青也跟着圆场，说：“今晚菜色挺丰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