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下——泽仁唯色

忙上自会加忙，众人也就是刚刚进入状态的时候有人来报案。本来么报案不会直接被分派给特案组的，可是这个报案的人有点特殊，刚刚从鬼门关回来。

一个经过抢救已经宣布死亡的人，在火葬场的时候忽然“复活”了。随行的人好大一群，有家人有医护人员有记者，于是在接待报案的时候张局亲自出马了。简单问了一下，这人怀疑有人要谋杀他，怀疑的还是他自己的家人。张局深觉此案特殊，于是就把特案组的人叫了下来。

“别怕，现在你很安全了。”莫宇负责安抚，萧玉负责观察，杨高峰自然负责察言观色看看这刚刚死而复生的人是不是回光返照。确保暂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杨高峰轻点额头。至于这死死生生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得详细检查，至于有没有后遗症也得详细检查过后才能下定论。

萧玉看了一轮，微微一笑：“可以立案。”这自然是对警局同事说的，接下来自然要对围观的众人说：“不知各位暂时还有什么要问的？”问题当然很多，不过在萧玉一幅看白痴的眼神注视下众人都三缄其口了。也是的，已经知道的事实他们已经先一步比特案组的热闹知道了，需要调查还没有知道的事情现在去问显然是居心叵测。至于如何如何看待这样的事情，杨高峰倒是不吝啬地冷嘲热讽：“你们做记者这么多年了，连这么点办案尝试都没有吗？”一句话将萧玉的眼神诠释到位，那些没有自觉的记者也就哑口无言了。

当然这些记者可以在自己的地盘随便说，可是在操纵舆论的方面，他们暂时还不是萧玉的对手，于是第二天这些冥顽不灵的小记者硬是被冠上了愚昧傻逼的称呼。当然这是后话，当此之下莫宇告诉众人报案人从此刻起直到破案结束接受警方24小时保护后就待报案人回特案组办公室了。

“呃，先给这小帅哥检查一下身体。”莫宇这样吩咐，当然只是说出来让这小哥更加安心而已，杨高峰已经开始详细听诊了。

“现在没有不放心的人了，再详细说说你的事情吧。”萧玉也就坐在了这人身边，近距离的压迫。不过当着压迫是由一个美艳之人进行的话，那就是吸引。

“呃……”这人便一边接受杨高峰的检查，一边详细讲了一下自己的怀疑。在他“复活”之前最后的记忆是一次争吵，家里小公司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当然和钱有关。然后再醒来就是嘈杂的声音，当意识完备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离开医院来报警。至于为何觉得是有人要害他，是因为得知了从他第一次抢救后宣告死亡到下葬只不到24小时。这根本不是亲人应该有的情绪，于是他觉得他一定是被谋杀的。虽然具体操作不可知，但是一定不是意外。

杨高峰的检查结束了，却不是意料中的结果，虽然血液样本还需要进一步化验，可是就目前肌体性能的结果来看，并没有使用过特殊药物。至于随行医护人员的说辞再考虑进来稍作一下分析，似乎可以得出结论了：这人就是单纯的因为吵架气血上涌引起脑干出血造成了暂时性死亡。

“嗯哼？这之前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休克？”杨高峰进一步问，得到的也是预料中的摇头，于是是谋杀的可能性赫然变小。

“除非……”萧玉自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需要验证，于是看向李斌。李斌倒也明白：“除非不是一个遗传。”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档案一查很明显的迹象，这个报案人和他家的弟弟妹妹并没有血缘关系。他是他父母收养的，收养的战友家的孩子。而且就不太详细的过往死亡档案里推测，这报案人的亲身母亲死于房事之时，这个脑干出血当是遗传。

“我不是亲生的？”这人竟然也是第一次得知。

“看来是这样了……”萧玉还继续推测了一番，“而且你那亲生父亲应该是自杀，当然你也不感兴趣。不过你怀疑的你被谋杀的可能性是大大提高了，你觉得你家里人谁最希望你死呢？是现在的养父母还是哪个弟弟妹妹？”

“玉儿……”莫宇及时叫住了继续叨叨不休的萧玉，示意给这人足够的时间思考。萧玉莞尔，好吧。心中诽谤真是虚伪的人类，明明是自己怀疑被谋杀的，到能确信是谋杀的时候又是自己接受无能。

不过这人并没有沉思太久，就开始自言自语或者询问意见：“你们的意思是我辛辛苦苦给家里打拼下产业之后他们要过河拆桥？”

“大概吧！”萧玉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不过听起来似乎更令人确信。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被收养的，那我那些弟弟妹妹们几更不会知道了吧……除非……”

“除非是你父母说出去的。”萧玉不委婉了，“而且你该觉悟，一对父母开始谈论收养的孩子不是亲生的时候代表什么。”

“呵……真是讽刺。”

“不讽刺，人之常情。先说你这个案子我们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立了案就不会随便撤案，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们特案组还会继续调查下去。嗯，现在唯一的区别是你要继续配合还是远走他乡？”

“不，我为什么要撤案。一定要查，他们不仁我何必傻逼。”

“很好，好好休息。需要通知一些你能信任的人来照顾你吗？”

“嗯，我自己看吧。”

……

“哎，老大，这又是一个根本没有证据可以搜集的案子。”展志跟萧玉吐槽。

“可不是，按着豪门恩怨的处理方式一般都是这些人江湖事江湖了呢。”婷婷这次又是赞同展志。

“一般当是那样，不过他家也算不上豪门，至多是小有资产吧。刚才我问他是要配合要是那啥他选择了配合，可见他并不打算自己处理，所以虽然困难，我们还是得去搜集证据。”萧玉自然是有信心。

“不困难！”君琪忽然来了这么这句，显然让大家觉得是在维护杨高峰的语气。当然也确实在维护，毕竟这次的活体检测杨高峰那边没有得到更多线索。“就像那人告运输公司谋杀一样，我们也可以搜集这样的证据。”

“不错！”萧玉赞同，抢在了杨高峰表态之前，于是可想而知遭到了杨高峰的白眼。

想到了自然要立马行动，虽然这样搜集证据会侵犯他们隐私，但是好在这个国度在面对生死问题上总是那么的大度，所以只要能搜集到证据，如何搜集倒也不必较真。

只是，当一切准备妥当就等鱼儿上钩的时候。特案组的萧玉正面迎来了他那学侄儿，带着一些影响录音资料来的。并且，这些资料恰恰是他们正在想搜集到的。

92、【作】

来的这小孩今日装束有些复古，头戴逍遥巾，脚踏千层履，身披万针衣，就连背上背着的都是竹筐箱子，完全就是一个汉唐府门学子的装扮。

萧玉看着来人这样一身装扮，才不会误会成这人是拍他们老板莫寰的马屁。因着这人穿的并不是莫寰制衣厂做的现代气息的汉服，而是地地道道的古代服装。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人的服饰都是一股子儒门气息，是儒门不是儒教。于是，萧玉知道这人不是来宣战的。

“欢迎——”只这两字，萧玉并未多说。

“客气了，先看看这些东西吧。”来人倒也不客气，坐下之后将背筐里的东西拿出来直接给到了李斌手里。众人也便看，看了听了之后，轻抚额头：这是来送证据了。证据很详细，包含了那个死而复生的男人所有家人的密谋影像和录音。

“这显然侵犯了隐私权了……”展志自发感叹。

“我想你们会保护证人的安全的，是吧，警察哥哥们——嗯，还有姐姐。”

“莫寰，去申请抓捕令吧。”萧玉没有在证据上面过多考证，因为无需。至于眼前的这人却需要重新评估了，实力要比他想象中的强很多。“现在还是先说说你的其他目的吧！”小英语当然不会以为这人单纯的是来送证据这么简单。

他们特案组需要什么样的证据这人就送来什么样的证据，哪有这么巧合的东西。除非这人已经渗透了各种事端家庭，有着所有家庭的隐私搜集，这比他们官家的云端数据搜集都厉害许多了。亦或者，这个案子的诱发是这孩子幕后鼓吹了，所以趁机搜集到了密谋时刻的情景。

“和前辈来讨论一个事情，当然最后得分出胜负。”小孩子微微一笑，一种很崇拜的口吻说出了这样的话。看的萧玉一个恶寒，明明年纪差不多，可硬是做出一副晚辈的样子，真是不自在。

“哪件？”

“创造和毁灭谁才是罪恶之源的事件。”这句话这小孩子是用很正经的口吻说出来的，因为这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哦……你觉得我认为创造不是罪这样想法不对了？”

“当然！虽然毁灭也是罪恶，但是创造才是真正的罪恶源泉。前辈想必是非常赞成热力学那三个定律的正确性的吧，如果是这样，我其实想不通前辈为什么不会觉得创造不是罪恶！”小孩竟然还作出了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着眼点不同罢了，我其实不大考虑理想状态的情景，我从目的到行为都着眼于现世意义。所以，创造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归为罪恶行列。虽然每一次创造都在加剧着世间走向衰灭，可是生灭本就是天道，所以我并不在乎最终的毁灭。我更多想的是我的心情愉悦程度，以及我在乎的人的心情愉悦程度，以及这个愉悦延续的时间。”

“哦！那我明白了，看来是我太过不切实际了。说另外一件事情吧，前辈觉得那种生了孩子就遗弃的人算不算谋杀？”

“这个简直是一定了。咱们国家最高法也作出说明了，遗弃孩子到比较荒芜的地方铁定算谋杀了。至于遗弃地点如果选在医院、孤儿院、民政部门等一切地方，虽然律法上比较保守，不过我也觉得算谋杀。”

“恩啊，生而不养，遗子于慌，是为谋杀，当诛。对吧？”

“死刑啊？既然谋杀成立，那就死刑吧。”对于死刑依旧无奈，俗世既然如此那么按着俗世的律法，确实也该如此。

“如此，也算好了。”就见这孩子拿出一纸信筏，一只毛笔，一捧墨汁，赫然写出刚才说的几句话：生而不养，遗子于慌，是为谋杀，当诛。说罢之后还用手机拍了照，萧玉听提示音该是这小孩发微博了。

“你这是传递信号？”萧玉当然不会以为是单纯的发微博。

“是啊，前辈不妨等个把分钟。”小孩子很愉悦，似乎是做了一件特别伟大神圣的事情。

并不要等几分钟，在电脑前的李斌发现了异样正准备和萧玉说的时候，楼下的张局内线电话就上来了，张口就是：“好我的萧老大啊，你看看你在微博发了什么东西。”

萧玉略皱眉，看着正笑得开心的那小孩子，就知道了，刚才那小孩子是用他萧玉的微博发出去的那个内容。他自己的微博影响力他当然知道，关注他的人不是变态就是变态，于是会出现什么问题都不用想了。好在这个说法和最高院的诠释差不多，倒也不至于引发其它问题。

唯一的问题在于“当诛”上面，谋杀不一定是死罪，可是在茫茫民众看来却应该是斩立决，两相平衡之下倒也不至于让张局发飙。除非……

萧玉看向李斌，李斌摇头叹息只是给他调出了街头各处的监控。就在刚才的那时刻，NJ市各街头出现了八十九件横死事件。无一不是走的好好地或者坐的好好的，忽然就死了。眼快一点的倒是可以发现，这些人是被射杀的；如果是穿透玻璃去射杀的那就更是很明显了。

当然最明显是李斌从监控调出来的，八十九个射击者的身影没有一个不被监控拍摄到。可是也只是拍摄到身影，这些人完成射击后就原地消失了。倒也不至于奇怪，这些人收拾完装备之后穿了一件隐身衣。

“真是有钱！”萧玉感慨这个，浑然不在乎那八十九条人命。“好了，有事莫宇跟你汇报。”就把张局的电话挂了，转头看着这小孩：“这些都是和你一伙儿的！”当然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更准确的说，这些人刚才杀的是他们生理上的繁殖者。”

“哦！这倒是有趣儿，不过一个人至少要杀两个才对呀，难道……”

“当然是因为有些人不只遗弃过一个了，有的又已经死了老伴儿了，所以刚刚好，杀的都是他们精子或者乱子的生产者。”

“呵，你给莫宇出了一个难题。”

“哎呀，无妨了。这世上多少悬案最后不都悬着么，谁与那么多功夫去一直追踪呢。”这个时候的小孩子赫然蜕变为一个妖孽，如萧玉般的妖孽。“前辈不妨评估一下这八十九个人接下来的安全程度，毕竟如果国家利器要对付他们的话他们还是有些危险的。”

“法律的设置本身是为了应防一般人群的，像你们这种可以大面积搞到隐身材料的人应该是非常有钱的存在了，按着一般逻辑根本不会爱杀这些茫茫民众的，所以国家其实并没有相当的准备来处理这样的存在。而且，这些人杀的也是他们生理上的父母，姑且这样称呼吧，并没有妨碍到利益者们的利益，所以放心吧，很安全。”萧玉说的自然是实情，这孩子也不是全然无知，只是在和萧玉聊天。于是萧玉也在想其他问题，想一个他可能一直以来都搞错的问题。

也就又是个把分钟的事情，萧玉忽然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是那个联络人！”

“恩啊！”这小孩点头，“不过为什么呢？”

“行事情绪习惯问题，完全是两种方式，是我疏忽了。”

“哎呀，也即是说我成功迷惑了前辈了。哈哈，我就当做这是前辈对我的夸奖了。那接下来前辈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和我说？”

“大概我都知道了，比如你肯定知道真正的联络人是谁，也知道你知道我们这将近一年来各种形式的战争，也知道你趁机伪装称他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还知道你们这一群人大概财政紧缺了也所以找上莫寰彰显自己的聪明才智好赚钱，然后当然也知道你今天的出现其实是为了寻求一方合作。与我合作或者与那个联络人合作！”

“哎呀，果真是前辈。窥破一斑，就知全貌了。”略微顿了顿，转换成了一个比较正经的神情：“虽然前辈胜利的概率大一点，但是那个人也不是全然没有胜算，尤其是如果我和他合作之后。而且如果是和他合作，最后胜利了我站的利益分成比可是一个和可观的比例，不过我情绪上却希望和前辈合作。怎么说呢，就是理性和感性上的抉择吧。”

“所以你们这个组织确实是以搜集信息为主业了？”

“恩啊，而且——”

“而且有硬性规定，这些信息不可以用来作交换去换钱，只能用来做证据通过法律渠道去将罪犯绳之以法？”

“恩啊，不过对于律法不足以惩罚的人而言，我们不介意自己亲自动手的。”

“如此说来，你们缺的钱还不是一般的多，跟我合作确实分不到很多钱。不过却可以让你们以后从商有诸多便利，于是也是有相当吸引力的，只不过有点不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