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下——泽仁唯色

两个司机也没有受太大的伤，萧玉作为受害者也没受伤，于是这次事故也只是单纯的事故，非法飙车的两人需要赔偿的也只是损坏的道路设施，对于买得起跑车的人而言也算是愿赌服输。

萧玉看着认错态度极佳的两人不禁感慨，买车终究还是应该买好车呢，都撞得面目全非了，车里面的人还是没事。另外发了财的人终究还是要比没钱的人更高概率有高素质吧，如果这是一个非法摆摊的小贩撞坏了公公设施，怎么也不会如此痛快的赔偿。毕竟，穷不是借口，能做出占用公共道路卖自己东西的事情也算是厚脸皮了。

萧玉很明白为什么这个世间的人喜欢满嘴仁义道德，因为他们不敢讲法律，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做着违法的事情。于是城市管理局的人一旦在执法的时候稍微彰显一下暴力，就被这群茫茫流民用道德来骂人。只是他们可曾明白，法律本就是一个暴力机构，没有暴力性何曾算是法律。另外，他们可曾明白真正有道德的人是不会张口就骂人的。

萧玉发散了一下自己的思维，马上却又感慨那人竟然和他如此心有灵犀。一辆水泥车也紧接着出轨了，冲上了路边。当然，在路边的人没有萧玉的行云流水，于是不论是卖东西的还是买东西的，都受到了惩罚。

萧玉不在现场，却是亲眼所见。因为事故发生的时候他已经回了特案组的办公室，正看着全市的监控，尤其是那些违法占道经营的画面。对于血腥的场面萧玉并没有不适，他此刻忽然怀疑：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联络人，那个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他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动情了，于是他从自己的世界落回了莫宇的世界。可是他又不甘心，于是一边扮演者莫宇世界的角色，一边又扮演着自己原本世界的角色。如是，有了这一幕幕。

一旦有了这样的怀疑，萧玉就要证实或者否定，在萧玉的世界里不允许不确定的事情。于是，这么一下就是一晚上过去了。当黎明再次出现的时候，萧玉笑地很是舒畅，给自己的对手打了一个一百分。如此漫长的时日里，他萧玉能被那人牵着鼻子走，实在是因为对手对他太了解了，而他却一直觉得那人是野路子，太轻敌。

这一刻，他萧玉将会把这人当做是一个真正的对手来看，而事实上也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对手，这一百分就是认可。

冲个凉澡，去对面餐馆吃了早饭，就可以开始了。无需多久了，就可以见到那人的真面目了。如此神清气爽，以至于张重生拉着萧玉吧啦吧啦了好一会儿，可是要八卦发生了什么呢，因为他昨天可是知道萧玉一晚上都没回家呢。

“你如此八卦，我会把你列为怀疑对象的。”萧玉一身愉悦，于是说起话来也温柔十分。本来离开莫宇时间越久，他对这个世界越刻薄的。

“那那那，这点信心对你还是有的。这样吧，可有什么效力用得着小的。”

“这样啊，倒也不是没有。”

如此如此，这番这番，萧玉在张重生跟前耳语一番。

“这算是化被动为主动了？”

“终究是要落下帷幕，倒不如快一点呢。不论是我堕落还是他堕落，我们只能剩下一个的，不是么？”

“也是，不然被迫害的终究会。虽然你们也不怕。”

“那就是了，我走了，你也去准备吧。”

挥手再见，萧玉迈着轻快的步子回了中山路13号的园子里，已经早起在做早运动的孩子们可是舒爽，一一亲热过之后回了自己的卧室，也便是通往地下室。而直到午饭时间都没有出来，到了晚饭时间也没从园子离开，当孩子们吵着要去叫爸爸出来玩的时候发现人根本不在么，于是也就知道又像往常一般偷偷消失了。习以为常，倒也不去细究，知道的孩子们么，也不去深究，毕竟萧玉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的。

萧玉的孩子们不去细究，可是有人会去细究，毕竟还有什么是比对手忽然消失更令人紧张的么。这种超脱掌控的感觉，真是令人不舒服。似乎，比较好的做法是也去蛰伏，只是一切都催发了，现在根本停不下来了。更主要的，他也觉得正面交锋的时期到了，不论是谁输谁赢，终究是要个结果的。

古龙的小说里有个剑术高手三少爷，三少爷的剑术里面有一个破绽，一个只有剑术高手才能发现的破绽。

激战过后，忽然发现这么一个破绽，对于高手过招的时候可谓稍纵即逝，怎么能不立刻抓住机会呢。

只是，真正将剑招从破绽之中递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只是自己剑术眼里不够精湛，三少爷的剑术根本没有破绽。

于是，当渗入到天网监控里面意图找出萧玉从哪里消失的人在掌握了全市监控的时候也将自己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而当自己发现这破绽根本不是破绽的时候，门已经被敲响了。

“见一面吧，我都跑来了。”萧玉欠扁的声音已经出现在门外，而且门正在被打开。

“啧啧啧，欢迎。”屋内的人自是没有再次跑走，而是去冲了一杯英仕咖啡。

“嗯……”是意料外的人。

“意外么？情理之中的么，你这神经学博士都开始涉足IT领域了，我这机械界的翘楚者当然也要的呢。”

出现在萧玉面前的竟然是一个自称杨光照但是江湖人送水母称号的第一杀手，这种武力彰显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是他们那一脉的人，所以萧玉从来都没怀疑过，此时此刻他都不相信的。

“如果是那个杨光照的话，倒是有可能；可惜，你，我是该称呼杨光普吧，莽夫！”萧玉很久前听展志说看到一个跟水母一样的人之后就调查过，得知这是一对双胞胎的，关系外界看起来似乎是仇人。不过，内力的关系总归没有窥测到的，于是，是这一对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句话算是试探。

“啧啧啧，倒是对我们满敢兴趣的么，说说呗，还知道些啥呢。我那兄弟我也好久没见了，你们替我照料一下倒是谢谢哈。”

“真是废话连篇！”萧玉不和他含蓄，“两个选择，要么我找火鸟来对付你，要么你和我坦白。”

“虽然吧，我在你眼中是莽夫，可是真要现在起手来，你能耐我何？你又不擅长攻击。所以，我凭什么要乖乖听话呢？”

“你想要什么，说呗。”

“这么痛快呀，倒是和你那位对手一模一样呢。那我就开出同样条件了，帮我那兄弟完成他的心愿，你也知道他所图不小呢。”

“小事一桩，反正他们谁去做那个事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只是你得告诉我如何排除这不是你们两演的戏码，毕竟你家这位兄弟也有可能就是我的对手呢。”

“哈哈哈，当然有可能。不过等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你就能肯定了。古董行里面不就是这样么，假货看起来再怎么真，当他放在真货面前也很假的。”

“那么你说。”

“不急，不急。线索就在这个屋里的，我相信你能找到的，至于我……后会有期了。”说罢赫然从窗户翻出去了，一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了。上次分别的经历看来获益匪浅啊，和萧玉废话越多被算计的可能越大，所以目的达成赶快消失。毕竟监控还没来得及看，无法确定萧玉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又把他包围了。

萧玉看了一眼屋内的状况也离开了，关于线索就在屋内的话他肯定是真话，可是当杨光普从屋内出去之后，他萧玉几乎肯定线索一经不在屋内了。至于杨光普有没有将线索透露给他，只能从刚才的言行之间揣测。

首先得排除杨光照的嫌疑，算算时间对不上的，杨光照的经历他已经透过自己曾经的一个跟班沈亦雄的哥哥得知了，所以是能百分之百否定的。至于杨光照所图需要一些人的支持，这个也是真事，他也调查到了，或者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至于他的对手也能满足杨光照所图的后备资源，萧玉暂时保留意见。毕竟，很早之前，在评估对手的时候萧玉就否定了那人不可能和他萧玉一样有那么多显性化的俗世资源的。至于放在外面的资源，萧玉已经也把他们断掉了，现在的对手肯定是光杆一人，就像现在的他。这也是他将身边的人都支走的原因，如果那人外面的资源还没断干净，那么特案组的其他人出去就可以顺便收拾掉这些枝枝叶叶；至于这个主战场，他留给了自己，毕竟也算是门派内的争斗，不要假手别人的。

那么刚才一番言行的线索就只有一个了：古董。

萧玉边走边想和古董有关的人和事，牵扯到古董行业可是太麻烦了，现在的有钱人哪个不去渗透一下古代艺术品呢，当然反正有的是傻子接手，肯定都赚钱的啦。这也是他萧玉每年一次总要去挖一些东西的缘故，和平盛世，这个来钱应急总归是很便捷的。

自己挖出来的肯定是真的了，所以是因为她挖了真的东西出来让对手的东西显得假了，所以被报复了？萧玉又笑着否定这种想法，能把他师兄理念传承这么好的，肯定是不屑于用假东西骗人的。

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萧玉便打开自己的手机开始搜索有关古董的最新新闻。赫然出现在本地新闻中的却又是他已经排除了的人的名字，那个小记者，当然如今已是总编辑了。新闻是关于他报道古董业一些八卦的，最劲爆的是牵扯到前段时间的一个谣言，关于征收遗产税的事情。他的切入点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色，他说遗产根本没办法估值的，尤其是股东艺术品这类东西，而这些东西又是遗产最主要值钱的东西，所以遗产税即便是真的要征收也是一个根本不可能执行的。

萧玉有些哭笑不得了，好多次小记者被列入了怀疑名单，便有很多次被马上排除了怀疑。这一刻萧玉都不愿意相信的，因为竟然他曾经怀疑错人，那么这个小记者也很有可能是那个人故意捏造出来混淆视听的。

不过，这一次萧玉不能这么迅速否定了，因为他给对手打的分数是一百分，如果这个人就是小记者，那么他打的分数将是两百分呢。无论如何，他都要和小记者见上一面了，至于理由，有的是：他萧玉手边有个古董的。

不太真的东西，不过也属于年代久远的东西，所以也算是古董，小记者最近肯定接触了一些圈内人，帮着他看看行情。小记者自然乐意帮忙，马上就越好见面，地点就选在了经常见面的饮料店里。

萧玉带来了两件古董，不过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

“啊，萧警官你这？”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一个真的一个假的，真的么送你，假的你帮我看看行情。”当然萧玉也刚才电话里已经告诉小记者了，假的也是年代久远的古董。至于真的这个是送给小记者撑门面的，尤其是天珠手链这种东西平时戴出去也不觉得违和的。

“这这这，很贵重的。”

“用词不对，应该说很值钱。就我看来，这些一点艺术性都没有的东西可仅仅是值钱而已，所以无需多想。”

“哦，好的，那萧警官。”

“另外，我和你打听个事情。你有没有什么仇人？而且是和你长得极其相似的那种……”

99、【作】

【09你好】

萧玉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扣上了小记者的脉门，感受着小记者的脉搏跳动。当神色可以伪装而不被发现的时候，那么不妨回归到原始的身体观察中去。

“萧警官……”

“放弃自己。”萧玉却也不只是拿住小记者的脉门，同时透过小记者的眼睛看着影藏的世界。

“好了！”小记者甩开萧玉的手，开始深呼吸。就萧玉看在眼里，这是压制着一些东西，转变过程中的不适。不禁喃喃自语：“竟然真的是你！”呈现出这样的一面，萧玉依然能肯定小记者的精神世界中还藏着另外一个人，至于如何一直影藏着不被他发现就是接下来萧玉要弄清楚的，同时也明白，大约都玩够了阴影下的游戏所以也才这么容易一句话就愿意彰显另一个自己吧。

也就是不到半分钟的光景，小记者脸上露出了妩媚的笑容：“你好！”并且伸出了手，算是第一次见面的握手之礼。

“可是让我好找，不过你蛮帅的这样一看。”萧玉看着已然不戴眼镜的小记者，赫然一段风流。

“过奖了，比你如何呢？”一个款型的人类，在萧玉面前没有一点点自我否定，这个也算是头一个。

“毫不逊色，像你这般明明一开始就可以和我选择一场直来直去的比试的，何须拖这么久。”萧玉确实是由衷赞叹。

“那样多没意思，对于你而言或许心中还没有泯灭掉拯救愚昧世人的心思，我可不是你。”萧玉这一刻有了照镜子的感觉，这人口中所言或许是真的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有多少悲悯之心。或许有那么一刻有过类似的情愫，可是更多时候他还是不将自己和这些茫茫流民当做一个物种的。

“已经过去了，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怎么隐藏自己，明明你的身体条件根本不足以安排下这么多事情的。”萧玉倒也补充了，“当然，现在的身体是完全可以胜任的，我说的是一开始。”

“很简单的，一种你们称之为毐品的药罢了。”小记者说的相当轻松，可是萧玉却知道这一点都不轻松，但凡是可以将身体拖垮的药物铁定是大伤元气的东西，于是不禁再次赞叹：“你对自己真狠。”

“呦，师叔可真逗。比起师叔放下一众亲人去做自己认为要做的事情，可真的是一毛九牛呢。就没有人说过师叔的做法一如传说中的释伽牟尼么，抛妻弃子啥的。”

“我这不是又跌回尘世了么……”

“谁信啊，也就你家那位不管不顾的，一抹黑跟在你身边。换别人，任你万贯家财国色天香也不会待在你身边的。”

“哈……也许。不说这些了，毫无意义，把你刚才说的那种药的成分给我，我有用。”

“OK，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总得分出一个胜负吧。嗯，属于我两的比试。”

“我不答应你也要继续下去的，说吧，怎么个比试法。”

“啧啧，时间地点方式都由我来定么？师叔真是大方。”

“谈不上，天时地利人和都被我占尽了，我不能再便宜。再者，你叫我一声师叔我总不能输给你了。”

“真是自信呢，不过也就是这样了。约莫三天后吧，到时候师叔想必看到就知道是我对师叔发出的挑战了。希望师叔不要让我失望就是了。”

“一定，我定会用你的逻辑方式做和你一样的事情，然后在程度上胜过你。”

“啧啧啧，就不怕我做了你认为是错的事情，你根本做不来么。”

“你忘了，你我同出一门，你的逻辑就是我的逻辑。如果你真的也泯然流民之风，我大约得代学长要你小命。”

“哈……师叔这是承认自己老了。”

……两人的对话，如是恰好能被一个过路的听到了，怕是也云里雾里，实在是两人每句话的着眼点都不是那么平常。“小命”都能被联想到“老了”，倒也果真是一门之人。定下了章程，这天接下来的时间倒是相谈甚欢，算是知音难觅吧。可是，快乐终究还是短暂，无论谁都知道这一场比试一定要分出胜负，而输了的一方终归是要离开这个尘世的，这世间有一个救世主就行了。

上班早高峰的路上，真的很挤啊！网民可是老早就总结了，如果那种人体炸弹的恐怖分子字这种时候这种地点选择杀害无辜民众，一定可以达到客观数量。当然，只是数量么，因为靠公共交通工具上班的人也只是数量多么。恐怖分子是不会做这么出力没效用的事情的，可是有人看中了这个时候的这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