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咸不淡——千年咸鱼

“那随你便吧，反正我没空搭理这种要求！”我故意把面前纸杯扳倒，就让一百万补偿一下这湿了的地毯吧，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曲先生应聘的是高级助理，知道不少商业机密，如果贸然离职，可能会触及法律问题。后果可能是牢狱之灾，也可能是信誉额度偏低，在个人档案上也会有污点！建议理性对待。”

这中年女主管怕是二次更年，聒噪的不得了。我冷哼一声，把合同塞包里直接走人。

我刚从停车场转出来，赵四这瘟神在十字路口中间把我车全堵的死死的，他还挺会花钱的，红绿白紫这四颜色全被他糟蹋了，他咧着张嘴，太阳打他牙齿上，我眼还弱光呢！

“我妹正闹跳楼，你去看看她！”赵四这话说的挺理所当然的，大马路上不少人正盯着，我也没法跟他正面冲突，车刮花有林子，我强行倒退了几米，赵四就想显摆钱多来着，时不时把我车灯撞两下，我也挺不耐烦的，骂道：“你妹跳楼怎么就关我事了，一家神经病吧你！”

“我也不乐意她喜欢你，但我老头子都说了，把她救回来剩下的几条街全交给我打理了，曲延你就帮我场忙行不，事后给你这个数！”赵四举了个手势，态度就流氓也瞧不上，请大佛吧他。

要赶前几天或许我还答应了，但现在手头阔绰我还真不乐意跟这伙子人打交流。我把天窗关上，椅子调好休息会，等交警过来再说。

“你不纠结那次把你带走的人是谁吗？今天就让我妹见上一眼，过两天我把资料寄你公司来！”赵四低声下气的敲了敲我车窗，我见他跟条哈巴狗似的，谁还有心思想那东西，不过听着也没那么被动就是，有明确交易的事情做着也舒服点。

“你妹是不是颈部以上全瘫痪了，做事能这么愚蠢吗？他放着亲爹不喜欢，巴结我干嘛？”我带了副墨镜，赵四他妹妹就蹲一小土堆上，打上面跳下来怎么也摔不死。我斜瞥了眼赵四，他还人模狗样一脸紧张地朝他妹妹喊道：“妮子快下来，你男朋友回来了！”

我忍着没吐血，在赵四抬脚时稍微绊了他一下，这荒郊野岭就灰多了，我大概退到距离他十米远，朝他妹妹说道：“下来，不然我走了！”

赵妮子这女的应该是个变种人，丫还没等我缓过神来，直接从接近两米高的土堆上跳下来了。

我头皮有些发麻，朝赵四说道：“你把她看好，别再来烦我！”

赵四叫上他弟兄，拿了两根麻绳就把他妹妹五花大绑了。

“曲延你别走，能不能让我看一会，就五分钟！”

我都快上车了，转头大致的看了眼，赵四他妹妹长的也是挺极品的，眉毛稀疏鼻子塌，脸上有痘嘴流油。

赵四让我行行好，就送佛送到西成了。我板着张脸，就站车旁让她看了会，时间一到赵四朝我喊道：“那资料过两天我给你送去，谢了！”

我本来是想立刻就走的，就凭赵四这股猖狂劲，我办移民这事情要交他手上准能立马办好，而且他人情我也用不着还。把事情跟他解释了一番，他妹妹插嘴道：“我也要移民！”

赵四点了点头，朝我说道：“我帮你打探打探去，有着落跟你说！不过你要真走了，我还挺舍不得的。而且这话说回来，你移民干嘛呀？”

“我喜欢不行？爱办不办别瞎操心！”我把车调头，赵四正把他妹妹运上车，我把头探出去，交待道：“别忘了，不然废了你！”

我也有阵子没跟三子联系了，不知道他跟那女的什么情况。他爸肯定听到风声了，我跑商场里面买了个泡脚盆，又给小松子买了一台学习机。小松子那孩子人是挺机灵的，就学习不太好，可不能步三子后尘，我运到他们家，开门的居然是三子。

我们俩谁也没开口，气氛挺微妙的，还是小松子跑出来喊了声：“延子叔叔又给我买的什么东西？”

三子把泡脚盆抱进去，我把剩下的几个玩具全放沙发上，朝小松子问道：“你爷爷呢？”

小松子正拆包装盒，“今天爸爸生日，爷爷去买下酒菜了！延子叔叔正好和我们一起吃饭，正好热闹一点。就妈妈工作忙，不来陪我们！”他这话说完还揪着嘴巴，挺埋怨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三子，他还挺会为自己洗脱罪名的。

“那女的呢？”我对三子的印象更跌了一成，不过今天他生日我也不拆穿他。

“她星期天跟人补课！”三子毫不避讳地回答我。

小松子心思应该不在这里，拿着遥控把玩具车倒来倒去。我讽刺道：“还真纯情，更年期都不远了，就喜欢来两口新鲜的。”

三子没回话，等他爸回来把饭菜做好，三子一个劲的喝闷酒。他爸肠胃不好，就喝了两碗稀饭，把小松子带去洗澡了。

我把那套男士护肤品塞三子手上，揶揄道：“这小姑娘容易变心，你也得好好保养才成，别给带绿帽了。”

三子把我手腕拉住，朝我吼道：“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拯救地球，可到现在才发现我连你都征服不了。曲延你有够狠的，你把我害惨了。”他说完两只眼睛都湿了，我本来还想毒舌两句的，但不知怎的全给憋住了。

“方洁先前交待过我，让你少喝点！你胃药带来了没？”我今天脾性出奇的好，不知道是我完全摸不着边际还是因为三子这条汉子哭了。

三子没回话，直接躺椅背上开始打呼。他爸出来，叹了口气朝我交待道：“小延你往后多招待招待他，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我应了一声，把三子拖他房间，都快到床上了。他整个人直接瘫软到地上，我也没劲拉他。把床上凉席铺地上，顺道还给他盖了床丝棉被。

回家路上我又开始犹豫了，我都说过要照顾小松子的，那移民以后见一面都挺难的……我想了半天，右脑都开始疼了，才得出一个结论：问题就在于顾弋，只要他消失就行了！

我上银行提完钱，回到家把冰箱打开，火龙果安静的躺在里头，我拿了五个出来，光挑中间那点来一勺。凯蒂肚子应该是饿了，我也顾不上它，先解决自己温饱问题再说。

这冰凉的东西吃下肚还真是说不出的舒服，我躺沙发上准备眯一会，胃不知怎的特不听话，给我绞的全身发冷。我强忍着不吭声，可这也不是办法。

稍微动了下身子就跟被人打了十几下似的，而手机又被我扔电视机旁边了，我突然一下子感觉自己特凄凉！就那种没人管、没人顾，或者下场还有可能跟张爱怜一样，死了七天才被人发现。

24.病来如山倒

我本想着现在都晚上八点钟了，顾弋肯定是不会回来的了。听见开门声的时候，我强打着精神抬手擦了把冷汗，本来我都把台词想好了。

顾弋进门就没说话，我正想开口，他看了我一眼，直接走自己房间了。

我心里堵的发慌，咬牙站起来去够手机，顾弋出来，手头举著名片正跟人打电话交待，见我这副可怜样，从身后把我拖着，在我耳旁说道：“别乱动！”

我胃里跟装了铅球般，也没法跟他置气，毕竟命要紧。

顾弋把我扶着，他伸手抬起我衣服，微微按了下我肚子，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顾弋又把手伸肚子中间按了一下，我感觉还是很疼。他皱了皱眉头，我心脏不止漏了两拍，感情还是大麻烦来了。

“去医院！”顾弋都没等我搭话，直接把我抱起来，我挺尴尬来着，故意错开话题说道：“凯蒂肚子饿了！”

“先把你送医院，我再来接它！”顾弋耐着性子回答我，我把眼睛错开，他肯定认为我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可我是个有思想的人，虽然不能和凯蒂同时出生，但同时死还是可以的。

有钱还是挺好的，免去一切繁杂。我才到医院，所有程序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我光临。

顾弋跟医生说了几句话，几个医生点了点头，准备拿胃镜伸我嘴里，我本来刚吃东西，这下直犯恶心，交待道：“给我麻醉吧，我怕还没病死就被这东西给折磨死了！”

那几个医生没讲话，看了看顾弋。我有点小郁闷，这病是在我身上，什么时候轮得到他做主了，疼的又不是他。我拧着眉头继续说道：“把麻醉钱加上去，我到时候会给！”

那几个医生见顾弋没说话，我躺台上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

顾弋蹙着眉头思索半晌，见我不耐烦的瞪着他，这才点头。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胃已经没那么疼了。病房也换了一个。我有点内急，按传呼铃，进来个小护士，我招呼道：“能不能扶我一下，我上个厕所！”这话说完我都能感觉血液流动加快了，别看这人小脸小，倒还挺专业的。她轻手轻脚把我搀着，还准备一路扶进卫生间。我忙给拒了，使吃奶的力气也得自己解决内急对不。

顾弋应该回去了，我见时钟都打到凌晨两点了。这医院还算高档，就装修来说。

我蹲马桶上，感觉腿上力气蓄了不少，因为坐垫上热热的，我整个放松下来又快睡着了。

小护士大概是怕我出事，到时候医院追究她的责任，她敲了敲门，我解决完一等一的大事，拎起裤袋才发现内裤都给换了一条。

把我扶上床，我才想起来有事给我忽略了，我朝她问道：“我得的是什么病？”

“这个我也不清楚，今天是我值班，明天您家属大概会过来，你可以问他！”小护士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忍，但她接下来打了个哈欠。我也开始不忍了，我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先去休息吧，我今天没什么事了！”本来我睡了一会精神还挺足的，但哈欠会传染，连着我也打了一个。

大概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周围特别嘈杂，我睁眼就见顾弋抱着凯蒂淡然的看着我，我微松了口气，应该不是什么大病。没一会两个医生走进来，向我解释道：“曲先生先在家静养一阵子，过两个星期再来复查！”

我点了点头，准备继续来场回笼觉，才靠枕头上，顾弋慢悠悠的说道：“曲先生先起床，回家再睡！”

“明天吧，今天我困了！”我把被子盖头上，不想再搭理他。

可要论自作主张排行榜，顾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直接裹着被子，把我拖着，凯蒂被刚才那名主治医生抱着，一路送到医院门口。

我大半夜真不想情绪激动，否则躺到九点才能困。我想顾弋也就心疼那点医药费，他就以为我没钱付，到时候要找他支。我更没心情去解释我有千儿八百万，因为他有不少亿撑着。

我躺后座，凯蒂蹲副驾驶上，一路上挺安静的，我连着打了三个哈欠继续入眠。

早上是被顾弋他妈叫醒的，我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周围，顾弋又把我送这里来了。

“小延，你现在身体不好，得好好补补！”

我全身热的要死，他家空调不开就算了，还给我到胃部贴了块暖宝宝，火上浇油大概就是如此了。

“干妈！我还没刷牙，大早上的你给我看这东西，完全没有食欲。”我动作迟缓的坐起来从另一边下床，洗漱一番后顾弋他妈也是够闲的，还是端着碗糊状的东西给我，朝我解释道：“这些都是松茸、野山鸡、长白山人参熬的大补汤，你喝上一口保你半年不感冒，把这锅喝完，什么病都不会找上你！”

我吸了吸鼻子，感觉一点都不香，“为什么是糊状？”

顾弋他妈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可能是食材过多的缘故，你先别顾这个，喝完再说，这可是我连夜让人给你做的！顾弋那小子想喝还没有呢。”

我拿口杯想先喝点白开水让味蕾准备准备，顾弋她妈连忙按着我，说道：“这水冷了别喝，我给你再剩点热的放一会，你先喝排骨汤，去过油的！”

我挺没劲的，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没什么味道，接着准备挑块排骨啃，顾弋他妈又说道：“你现在胃不好，别吃这种不易消化的东西。”

我郁闷的问道：“我昨天检查是什么病？有这么严重吗？”我把筷子一松，感情没法活了。

顾弋她妈跟我讲了半天就没上重点，我正不耐烦，她脸色深沉道：“这个你不用管，两星期内给我好好养着，准不会复发，听见没！”

我算是认命了，被逼着吃了两碗糊状的东西，这干妈还约了两名按摩师，我这阵子没运动，被按着身上发酸。这项目做完，顾弋他妈又跑地下室那间私人影院放憨豆先生，我刚被拖进来还一副世界上所有人欠我两百块的表情，看完心情舒畅了很多。下午洗完澡，还有人帮做头皮按摩。

我由着人侍候，反正没让我掏钱。没心思的日子过的极快，我夜里入眠的更快，梦里都感觉到那按摩师帮我按腰间来着。

25.养病

在这边享受了接近一星期，该玩的都玩遍了。顾弋他妈在楼下草坪上打太极，我心血来潮走到他们家顶层小阁房，想着登高望远，整座城市都在脚下的那种感觉应该挺不错的。

可把门推开我就傻眼了，所有窗户都紧闭着，阳光根本照射不进来，我摸了半天把灯打开，这里居然是间暗房。十几根绳子上全挂着照片，我随便拿张到手上一瞅，疯了……

这张照片不是我十岁生日的照片吗？那时候我还是一棵奶油青葱，细看上面我周围几个小伙伴都挺面生的，那时候我读附小，转学之后就没和先前的小跟班联系了。先不说这个，顾弋怎么会有我照片？

我一张张的瞅完，心里头直打颤。顾弋他丫就是名专业偷拍狂，我换了几个发型，做了哪些事，去过几个地方他全拍下了。他没正经事可干了吗？

我没头没脑的把门重新关上，走下楼见顾弋他妈还在楼下锻炼。偷偷溜顾弋房间察看察看，他房间东西挺少的，除电脑桌和床、柜外，就还剩一古董箱。我用小拇指把它挑开，里面躺着几个盒子。

看人家隐私是不怎么好，可都开了，我又不拿他东西！

我把背刻石头记的铁盒子才拿出来就听着有人上楼，丫好死不死非踩这个点。我现在退出去肯定不成，只能把主意打顾弋他衣柜上了。

“联系到那家医院了吗？”顾弋正打着电话，他妈也跟进来了。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就怕被人发现当贼看。

“这家医院还是挺有水准的，但到时候如果坐飞机太久也不利于她身体，干脆先把目标定在国内几家公司吧！”

顾弋还跟电话那头讲了些什么我没注意听，但光他妈这几句话就直接把我好心情压到谷底了，我特想冲出去问他们我到底是什么病，但另一方面我又想看看顾弋到底打算把我骗到什么时候。

“延延今天食欲怎么样？”

“被我逼着吃了两碗药粥，那孩子是不错，但他要不喜欢你你也别强求，免得到时候那孩子不高兴你也板着个脸。”

“妈你先去休息吧，我今天挺累的！”

“好好好！记得洗完澡把绿豆汤喝了。”

顾弋没讲话，我一口气憋心里喘不过来。听他们这一番话我病的肯定不轻。顾弋看样子也为我操劳了不少时候似的，我算是拖累他了。我不像是喜欢他的，更不能说喜欢他，我现在身体状况听起来像个半死不活的，温安没法娶了，顾弋我欠他很多，但我能怎么还他？把我送给他抵债？我吸了吸鼻子，果然这世道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在我没钱的时候同时我也是没病没灾的，现在手握一千多万还没花呢就半条腿已经入土了。

顾弋走出去这会我一动也不想动，干脆就待这里头饿上几天，等他哪天闻见恶臭的时候自然会发现我。到时候我不用去拖累谁，也不用去接受他们怜悯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