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你容颜——九鸳

“王大人在这种地方过的日子也算是其乐融融啊！”庄毅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找这个人。

“在下已经不是什么王大人了，敢问阁下是？”既然早知他的身份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王统想着只要他们放过自己的妻儿就好。

“王大人既然这么爽快，我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庄毅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在下云毅。”

云毅！就算王统没见过眼前之人，也知道云这个姓氏是皇家才有的，更不用说新登基的毅宗帝就是这个名讳。

“草民参见皇上！”王统直接跪在地上行礼。

“平身吧，”庄毅打量眼前之人，“王统，你可知我此次找你所为何事？”

王统沉默一会儿，“草民不知。”

“大胆！皇上问你话你居然不如实回答，”小李子尖声怒斥。

庄毅扬手让小李子先不要动声，“那朕问你，柳大人勾结贪官污吏结党营私，被满门抄斩的背后主使你可知道是谁？”

“这……草民不清楚，”王统心中一惊，还是一口咬定不知道。

柳风扬转头看庄毅，接到让他安心的眼神。这么说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带他一起出来的，柳风扬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统，神色复杂。

“放肆！”庄毅一拍桌子，有些震怒，“那么你为何辞官归乡？”

“草民久在官场，身心疲惫，想要回乡坐享天伦之乐。”

“天伦之乐？”庄毅的声音抑扬顿挫，意在嘲讽。

房屋的门响了一声，柳风扬几人回头看。是那孩子打开了门，女人赶紧将孩子抱了回去。“那是你的妻儿吧，”一直默默看的柳风扬问了话。

王统迟疑了一下，“是，还请皇上和大人绕过草民的妻儿。”

“你可知我是谁？”柳风扬不动声色地又问。

“这……草民不知。”

“在下柳风扬，柳豫才之子。”

王统怎么不知道柳风扬是谁。柳府翻案之后，没有获刑的柳风扬提升为当朝丞相，凭着才智双全不可一世，更是皇上的宠臣。

“草民有眼无珠，参见柳丞相。”

“那么我爹是被何人陷害的？”

王统挺直了上身，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皇上，柳丞相，恕草民斗胆，幕后主使草民说什么也不能说。”

“哼！”庄毅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朕不知道是康王在幕后主使？此次来只是寻得证据不是来问答案的。”

“既然皇上已经知晓，草民就更没有什么要说的，还请皇上移驾离开吧。”

“如此为他袒护就是为保全妻儿？”柳风扬点明他心中所想，“那你有没有想过连我们都知道是他做的，他又为何不会灭口？”

“若你指证他的罪行，我定会护你家人周全，”庄毅金口玉言，给王统做了保证。

王统思虑良久，终是妥协。

第34章

马车中，“皇上怎么知道王大人手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王大人是我父皇还在的时候晋升的官员，小的时候听父皇提起过是个一心想为朝廷百姓做贡献的官。在义父的事情发生后就辞官归隐想必也是有原由的，查一下就知道有没有关联。”

“原来如此。”

“风扬，”庄毅笑笑盯着柳风扬。

“嗯？”

“有没有倾慕于我？”

“皇上还是少开玩笑，”柳风扬被庄毅的“风趣”弄得大红脸让庄毅心情大好。

马车行走了有小半天还不见街道，柳风扬感到了奇怪。

“我们不是要回宫？”

“还不急，宫里的事都交给皇兄去处理就行了，”庄毅看了看车外，“带你去个地方看看。”

柳风扬自动忽略庄毅的决定转而询问了他很在意的事情，“皇上把富饶的菏泽一带就这么交给康王可合适？到时候康王恐怕会开辟疆土，扩大势力。”

“风扬，开辟疆土可是好事，”庄毅意有所指。

“皇上的意思是……”柳风扬好像已经明白了庄毅的意图。

“风扬，不必担心了，”庄毅指了指车窗外，“看看风景吧。”车窗外是逐渐幽僻的山林，景色独具意境，令人平心静气。

“还好我还记得这里，”庄毅看了看柳风扬。

柳风扬不解，“这里是……？”

“我父皇和母后定情之地，后来就一直来这里游山。”

“那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柳风扬将视线放回山林，看似是平淡风轻的询问。

庄毅认真地对看向窗外的柳风扬启语，“风扬当真不知道，当真要装傻吗？”

这样强迫地让柳风扬直面这个问题，还是头一次。柳风扬心一紧，放在身下的手攥紧了几分。“皇上，臣……”

“风扬，一直拘泥于称呼还是要告诉我君臣有别吗？”庄毅抓住了柳风扬的手让他直视自己。

“我……”柳风扬看向庄毅的目光是惊恐还有看破内心的躲藏。

不给任何逃避的理由，庄毅强势地纠缠柳风扬的唇舌。一只手按住柳风扬的后脑，另一只手抓住柳风扬的一只手。尽管柳风扬再怎么抗拒还是逃脱不了，车外还有驾车的小李子，柳风扬不敢出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庄毅也放开了柳风扬，掀开帘子不发一言就下了马车。柳风扬擦了擦唇，唇上还留着庄毅霸道的触感，想了想还是下了马车。

小李子不知道被打发到什么地方去了，庄毅独自站在幽谭前，背对着柳风扬。柳风扬踌躇了一下才上前，“庄毅……”

一句话就让庄毅转过了身，庄毅抱住柳风扬，把头放在柳风扬的肩膀上，“风扬，不要逼我了……”

不再说什么，柳风扬将手放在庄毅的背后，点点头，“好。”人生在世，就让他任性一回又何妨。

“这种深幽之地为什么有一所院子？”柳风扬看的四下都是生活所用。

庄毅从背后抱住柳风扬，“都是我父皇决定的，他要是想偷懒了就带母后到这里住一天。前几天我派人来打扫的。”

柳风扬突然失笑，庄毅也一头雾水，“皇上还有闲心派人来这里收拾小院。”

“自然，为了风扬，一切都是值得的。”柳风扬蓦地止住了笑意，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风扬？”

“没什么，”柳风扬搪塞过去。

“对了，”庄毅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放到了柳风扬的手中，“风扬，送给你的。”

“为什么要将它送给我？”柳风扬认识这块玉佩，这是庄毅一直贴身戴在身上不曾摘下来过的。柳风扬知道这玉佩对庄毅来说一定是意义非凡的。

“我母后当初送给我的，本只是一件玩物现下也带着一份思念罢了。”

“庄毅，这个我不能收。”

“风扬，我送给你便是你的了，”庄为柳风扬佩戴在腰间，“如今连着你也一并想念了。”

柳风扬面上一红，任他将玉佩挂在腰上了。

傍晚，庄毅非要拉着柳风扬坐在院子里看晚霞，柳风扬坐在院中奉陪。但是庄毅没有告诉柳风扬其实儿时的他经常和父皇母后在院中，他们一起看晚霞，自己在院子中玩耍。在他看来，那才是一个人一生该有的幸福。与心爱之人看遍山水，让心爱人之子在膝下玩乐。

想到孩子，庄毅想起了疾青。倘若皇兄能够让男人怀上子嗣，他又未尝不可。看了看柳风扬的肚子，庄毅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是风扬如此倔强的人肯为自己怀上皇嗣吗？

“庄毅，”柳风扬叫着发呆的庄毅。

“啊，风扬何事？”

柳风扬不知自己叫了他几声，“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要坐在这里吗？”

“哦，”庄毅看了看远处的天，晚霞都已经退散的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看着只穿着里衣的庄毅，柳风扬愣愣地杵在一旁有些尴尬。和庄毅有过肌肤之亲，如何在就寝之时正视庄毅。那边脱完衣服的庄毅看着柳风扬，觉得有些好笑，“风扬，你不来休息吗？”

只有一张床让他怎么休息，柳风扬依然不动，“我，还不累，你去睡吧。”

“风扬，我今晚不会做什么的。”

柳风扬面色一松，庄毅却真真切切地笑出来了，“风扬，你快来睡吧。”

柳风扬想也没有什么顾忌的了，只是和庄毅同榻而眠而已。身体紧绷地躺在床上，庄毅随后也谁在柳风扬的身边。一只手从身后抱住了自己，柳风扬身体僵硬，“庄毅，你不是说你不做什么的吗？”

庄毅将身体靠近柳风扬，“我发誓只是抱着你什么也不做。”

见庄毅真的没有了动作，柳风扬才慢慢放松了神经沉沉地睡去了。庄毅将抱住柳风扬的手移到了他的肚子上，默默地想：若是风扬有了我们的孩子那么后宫佳丽又何须存在。

第35章

“真是无法无天了，”云启孝挥手让小李子下去。

毅儿居然派一个小太监就想打发自己了，想要甩手做个逍遥人怎么能让你如愿呢，云启孝提笔书信一封就叫人送去给齐大人。

三日后，庄毅与柳风扬才回到了京城。柳风扬还是原来的丞相，而庄毅还是他该做的皇上，任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文案上堆积着奏折，问了问留守在宫中的太监，答了岳王说奏折只能皇上亲自来看，做王爷的擅自翻动可是杀头之罪。

庄毅不置可否，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却也是最难坐的。认命地批阅奏折，看到几份相同的内容之后眉毛一挑。国不可一日无后？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也太明显了，庄毅揉揉眉间，通通审批个再议就打发回去了。要是在朝堂之上再提起这件事怎么对风扬交代？庄毅边想对策边看着奏折，最后还是无果就决定去外面转转。

正是阳光午好，庄毅只领着两个太监跟着在后花园中踱步。没走出多远，还未见其人就听见了声音，声音虽然娇嫩吐露的却是恶语。

“看着点看着点儿，本宫的衣裙可不要被着花花草草刮坏了！”

“是，是，”几个宫女不敢违背应和。

“本宫可是要服侍皇上成为贵妃的人，你们一群丫头可给我小心伺候着！”

“是，奴婢们知道。”

庄毅记得他皇叔的妃子他没有在意也就没有打发，任凭她们在后宫之中待着。想来都认为是自己的后宫了。听着这语气，庄毅绕过假山打算看看是何许人也。看背影应该是个美人，不过打扮得花枝招展让庄毅心生厌恶，根本就没有风扬的轻尘脱俗。等到那女人听见庄毅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的时候，庄毅就下了定义，长相连风扬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不过刚才还自称是本宫的女人马上就请安，“臣妾参见皇上。”声音要多慑人就有多慑人，完全没有刚才嚣张跋扈的姿态。她身后跟着的宫女也一并请安。若是刚才没有听见这个女人的话了解她的本性，现在看的话分明就是一个甜美的可人。庄毅心里嗤了一声，做作的女人。

“免礼吧。”一个不识大体的女人怎么能成为一国之后呢？“朕问你，你是何出身？”

女人一听就乐了，“回皇上，臣妾是礼部侍郎刘大人的小女。”

“哦？”庄毅听到这个名号有些熟悉，想当初也是有个纨绔子弟称他是刘大人的公子啊，“你唤作什么？”

“臣妾唤作刘芝，是……”

“好，朕记住了，”说完，庄毅带着太监就走了。

本想看到皇上在前面在为自己多美言几句，没想到皇上就这么匆匆走了。刘芝心里有些不甘不过一想到皇上说记住她了，心里简直高兴死了。都说从没听说皇上去过哪个妃子那儿，也没听说召过哪个妃子侍寝是个不贪女色的皇帝。现在皇上不就是记住自己了吗。

早朝，还是有几个大臣提议要封皇后之事。庄毅盯着柳风扬，然而柳风扬只是低着头从头到尾不参与其中也不表态。文武百官纷纷附议，争吵声音是越来越大。

庄毅用劲捏住座椅上的龙头，大喊一声，“大胆！”

群臣肃静，“册封皇后一事必须要慎重，岂是如此一朝一夕就能随便拿到朝堂之上议论不休的？”

群臣依旧肃静，“礼部侍郎！”

“下官在，”礼部侍郎刘大人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皇上正在发火的时候把他叫出来不知有何用意。

“刘芝可是你的女儿？”

皇上语气不善，刘大人心中一紧也不敢不答，“正，正是。”

“嚣张跋扈还想飞到枝头当凤凰，”庄毅又想到他儿子的事情，更是愤怒，“教子无方枉为朝廷命官，扣你一年俸禄你可有怨言？”

“下官不敢。”

“既然如此把你的女儿也带回去好好管教，后宫之中无才德之人众多，都一并出宫，”大臣们互相对望又没话可说，“朕可不想杂乱无章之人在后宫扰乱朝纲，退朝！”

“退朝~”

直到庄毅走了以后，柳风扬才抬起了头。透露的目光是意味不明。回府路上，柳风扬一直思索，几位大臣拦住了他，“柳丞相！”

“几位大臣有什么事吗？”

“柳丞相，我们都知道皇上与你关系甚好，由你去劝谏皇上最合适不过了。”

“是啊是啊。”

“没有皇后也就罢了，若是连一个妃子都没有，皇室该如何有子嗣继承大统啊？”

柳风扬心中一痛，也许自己不能给他的就是一个子嗣。“好，下官知道了。有机会我会和皇上说的。”

柳风扬静自走出宫门，身边两位大臣交谈的声音却传入耳中。“林将军家中不是还有未出阁的小女吗？听说文才武略样样精通，不仅如此还是个相貌出众的佳人。”

林将军大笑几声，“哈哈，哪里哪里？大人谬赞了！”话虽如此，但是林将军的语气中是明显的自豪。

柳风扬装作没若无其事从他们身旁走了，脚步比平常却是快了几分。出了皇宫，柳风扬回望宫殿，深深一眼还是踏步离去。

几日早朝无人向皇上提议立后之事，庄毅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在这一天，柳风扬站了出来，“皇上，臣有事起奏。”

庄毅看着低头的柳风扬，说话声音放下几分严肃，“哦？柳相有何事？”

“臣劝谏皇上立后。”

“放肆！”庄毅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风扬！你这是在干嘛！都向你说明多少次心意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难不成你从未放在心里？“朕不是说过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吗？”

“可是皇上普天之下的女子总归有贤良淑德之人……”

“是，皇上，柳丞相此话在理，”一位大人插了话，“下官认为林将军之女便是个聪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