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婶子趁其他人在吵吵的时候倒是把注意力投到拔草的桑田身上,夸着:“桑田真是从小就又勤快又懂事,难怪这日子越过越好。”
别人家都快干粮就咸菜了,她这儿还有菜有果有鸡蛋的,日子可不是好嘛。
本来还觉得她这是年轻人不会过日子,胡吃海塞个几日就该哭了的人伸长了脖子看着也没等到他们缺衣少食。
这样看起来桑田也是个有主见会持家的,少不得身价还得再涨一涨。
她于是对桑田越发亲切,“桑田啊,婶子给你介绍的可是村头那家的帅小伙,离你家远点儿你可能不熟,人虽说不像你,没念过大学,可也是高中毕业的,一会儿婶子就把人领过来给你看看!”
她正说着就听到像是故意用力推开门的声音,卓禹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出来,过来抓住桑田的胳膊拎走,塞进屋,关上门。
全程院子里的婶子们都只能愣愣地看着,见他把桑田塞进屋以后自己站在门口当门神,不容拒绝的说:“有什么要说的就跟我说吧。”
婶子们于是就都傻眼了,就算她们的确是来撬墙角的,也不能有话去跟人家对象说啊。卓禹就是好脾气听她们说完了,那也是转身就扔脑后决计不会转告桑田的。
她们傻啊跑来这里白费这个口舌?
婶子们尴尬地笑着,“那我们今天还是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卓禹面无表情的应一句:“好,那改天再招呼你们。”
“……”
——改天还是你招呼啊?
哎呦……给你介绍的时候就不见你招呼,给桑田介绍了你就冒出来横着,婶子们也是很忧愁。
她们算看出来了,想撬散这一对儿貌似不太容易啊。
等那些婶子都走了卓禹才进屋,看到桑田时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她:“好像听说你们村里人结婚都挺早的?”
“嗯?是啊,怎么了?”
上次牛俏瞎闹腾的时候卓禹也听说过村里有十八岁就结婚以后再补证的,他和桑田都满二十了,就是按法定婚龄也够了。
他又看了桑田两眼,看得她有些奇怪,等着听他到底要说什么,但卓禹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没说出口他那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
村里经历了这么一趟惊吓,村长立刻决定不能继续悠哉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有疯狗跑来,又会不会有被疯狗咬成丧尸的人跑来。
他在村里组织起巡逻,村里一波,入村的路口还有一波。
这样一来就又需要人手,按说巡逻不是个重体力活,可又搞不好会有危险性在里头,村长拍板全村的男人十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的都要轮流去,拍完板想起桑田家还有那么个特殊人物在。
村长有些疑心就桑田家那连风都吹不得的病秧子,真的可以去巡逻吗?但凡事一旦有了例外,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跑来求情当例外。
村长只好去找桑田,让她瞧瞧她叔能不能坚持着巡逻完,反正全村的男人排下来,四五天才能轮上一次。
桑田本来也有心让尸鬼出来,既然都已经在村里人面前露过面了,这件事也就顺理成章。
当然只要尸鬼在村民面前能像上一次一样沉得住脾气就好了。
多少还有点不放心的桑田问:“他第一次去巡逻的时候,我能跟着吗?”
村长笑,“这么不放心你叔啊?成啊,你没事的话想跟就跟着吧。”笑完之后说:“唉,往后怕是越来越不安生了,我打算找机会就在村里成立个民兵队什么的,也好维护一下治安。村里地多的人家怕是没那个闲心了,你们家那两个小伙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
在桑田看来这倒是个机会让卓禹和罗千浩早点融入村子里,虽说现在村里人对他们的接受度还挺高,但那是因为揣着招他们当女婿的心思。等到切实没有希望以后,说不准会不会对他们有意见。
桑田点头说:“我会回去跟他们先说一声的,不过我也想有机会的话在村里再买点地。”
这点桑田倒是考虑了一阵子了,虽然他们有田园空间,但自家就那么一亩薄田和一个小菜园子,每天好吃好喝的,现在还可以说是有存粮,时间久了迟早惹人怀疑。怎么着她也得再买个几亩田才行。
然而村长听着摇摇头,“现在怕是村里不会有人卖田啊……”——如今粮食大过天,谁会卖掉自家田地?
桑田倒不这么觉得,现在谁都想好好守着自家田地,但能不能顾得过来那又是另一回事。
天依然还是不下雨,地里的田全靠人力每天从井里汲那么一点去浇,人累死累活,地却没浇多少。
她家就不说了,村里其他人家地薄的,使使劲倒还能看顾得过来。那些家里田地多的就纠结了——要放弃不舍得,不放弃又顾此失彼。
桑田路过时有看到那些人家的田地,一点水要分给十几二十亩甚至更多田地,庄稼因为长时间轮不到一次浇水,已经干得半死不活。这样到头来只怕收成反而会更差。
就算今年他们还咬牙扛着,等到收成下来受了打击之后估计下一季的粮食必然要闲出一些田。这些田地就算他们不想卖桑田也可以租,每一季粮食下来交一点粮食当租子,对她来说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无非是多辛苦一点。
——那些当然都是下一季的事,如今对桑田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尸鬼能否融入到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