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傅崇晟便两三步跨过来,想要掀开帘子。
钟卿一边把温也往自己胸口带,将人裹紧了些,一边道:“王爷,府医说我,咳……现在这身子,怕染了风寒,过、过不得风。”
温也把头埋在钟卿胸口,听着他胸腔里闷闷的声音,一动也不敢动,他虽然看不到宣王在何处,但听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了。
温也一紧张,那折磨他许久的玉簪便差点掉出来,不过这正合了温也的意。
岂料钟卿这时还不忘伸手,又把它轻轻推了进去。
这坏胚!
温也紧紧攥住钟卿的衣服,极力克制住溢出嘴边的嗯吟,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声响引起宣王的注意。
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他的五感便愈发敏锐,温也腿上发软,禁受不住他这么折腾,只能紧靠着钟卿。
极度心虚与紧张之下,他甚至能隐约听见玉簪与融化的脂膏带起轻微的响动。
宣王倒也真没再掀开帘子,只是隔着一层影影绰绰的纱帐,担忧地看着钟卿,“罢了,你的身子打紧,只是本王这一去,只怕得将近年关才能回来了。”
簪身是仿竹节雕刻,并不光滑,表面有一圈圈凸起,钟卿手上沾了脂膏,微微有些黏湿。
他拿着簪子微微转动,竹节便寸寸碾磨。
温也瞳孔猛地皱缩,脚背已经绷直了,因为被子里憋得太辛苦,额上已经渗出了丝丝细汗。
钟卿被下的手在作乱,言语间却平静异常,端的是清心寡欲的圣贤模样。
“北方严寒,道途艰苦,冬衣可置备齐全了?”
钟卿仿佛是一心为即将远行的丈夫操心的妻子,言语中总带着几分忧心。
“唉……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只会拖累王爷,若是我有、有一副健全的身子,就能为王爷分忧了。”
钟卿无不自责道。
温也听他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在钟卿胸膛轻轻捏了捏,想看看这黑心肝的还能编出什么糊弄人的话来。
“你莫要妄自菲薄,景迁,能娶你入府,是我傅崇晟此生最大的幸事。”
钟卿感觉到了温也的动作,垂下眸子,眼里涌动着温也熟悉的神色。
温也预感不妙,果真下一刻,那簪子便被拨撩到一边,他感受到了钟卿的微凉的手……
温也眼角的泪花再也憋不住,直沿着眼角流下,可钟卿一点也不体谅他,也不打算收手,温也瞬间僵直了身子,面上浮现不正常的潮热,当着宣王的面,仅隔着一道薄薄的幔帐做这种事。
那种背德又惊险的刺激让他忍不住想喊出声,他忍得快疯了,抬头看着钟卿,眼神中满是祈求。
他祈求钟卿给他个痛快,后者却并不如他的意,温也得了趣,又迟迟得不到解脱,身子酥酥麻麻,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爬过,煎熬又难受。
他红着泪眼趴在钟卿怀里,哑声哭得可怜。
第六十一章 让坏东西欺负
温也不敢伸手擦眼泪,只能轻轻在钟卿胸前的衣襟上蹭,衣服也被泪水晕湿了一片。
温也连鼻尖都蹭红了,再看他一副可怜兮兮,明明被欺负惨了,又不敢哭出声的小模样,看得钟卿心都要化了。
钟卿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欲望,若不是顾念着自己有正事要做,真恨不得让栖衡把傅崇晟叉出去。
温也脑中有短暂的空白,后面钟卿与宣王再说什么他已经没心思去听了,只盼望着钟卿能放过他,亦或是宣王能快些离去。
不知两人后来说了什么,钟卿从帷幔中探出了手,温也害怕被看到,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他才微微动了一下,大腿处仿佛蹭到了什么东西,温也是见识过钟卿的厉害的,他小心翼翼抬头,看见钟卿嘴角噙着危险的笑意,害怕地咽了口唾沫。
钟卿现在这样,甚至让他觉得下一刻钟卿就会忍不住当着宣王的面把自己给办了。81Zw.m
温也身子更僵硬了,饶是被抵得咯腿,他也不敢再动。
瘦长的手突然被攥住,钟卿借着微微翻身的空档,将他的手往下面带,探进了钟卿单薄的衣摆。
温也的手被钟卿紧紧握住,挣脱不开,也不敢大幅度动作,只能紧咬着唇,缓慢地侍弄。
他听钟卿道:“我此次上山在寺里住了些时日,有幸见过了无大师一面,他嘱托我,在你下次离京之前定要把这个平安符交于你。”
傅崇晟心头一怔,接过了手中的平安符,又问:“禅师可还跟你说了什么?”
傅崇晟的声音太近了,近到他只要一掀开帷幔,就能看到被子下不堪的一幕。
温也心跳到了嗓子眼,可他却能察觉到钟卿很兴奋地给了他回应,温也像是被烫到了般,脸红得都快冒烟了。
微微拉开的帷幔后,钟卿道:“大师只说要我交给你,让你切记:凡能成造化者,须顺应天时,不行不悖。”
“王爷,你可知道大师此话意指为何?”
钟卿故作不解地问。
傅崇晟此刻已经被了无的神通所折服,了无居然能在那么早之前就算到了他有此一遭。
这个平安符指不定就是助他避开此行路上祸端的保命符。
老天爷下的这场大雪,不就是天时?
而“不行不悖”便是了无大师想告诉他,他需要利用这场雪带来的契机,去行道义之事,不可怠慢,不可悖逆。
傅崇晟暗暗有些心惊,他原先不过是想着借用北方雪灾之事走个过场,安抚那些百姓的活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办,反正最后功劳都会算在他头上。
可如今了无大师这番话,却让他警醒了不少,如此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不也正是上天给他的又一重考验?
若是他此番心意不诚,则百姓就会不忠。正所谓失道者寡助,届时他不仅失了人道,更是在他的帝王之道上给自己添了麻烦。
他若不想白白失去这次机会,不仅要亲自去做,还要做好。
他要让百官、让父皇看看,他傅崇晟半点不比傅君识差。
傅崇晟心下有了计较,对昭佛寺中那位高僧更是由衷升起一股敬畏之心,待他日后登上皇位,定要好好嘉奖这老和尚一番。
傅崇晟悟出了了无的话,紧紧握住钟卿的手,“大师这是在提点本王,要把握时机。”
“景迁,此番多亏有你,本王才能得到这个机缘,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能得王爷垂爱,亦是钟卿三生有幸。”
钟卿轻咳几声,声音愈发虚弱,而温也却能从他压低的声音里,寻到微微喘息的痕迹。
温也再三确信傅崇晟不会发现他们,这才清醒了几分来思考问题。
他听到钟卿给了宣王平安符,仔细回忆了一下,了无若是有这番示意,按理说自己整日待在钟卿身边,也应当知道才是,而他却从未跟自己说过。
又听两人一唱一和说出这般缠绵的话,心中不免憋了一口气。
钟卿对旁人送东西,讲情话,他还记着怀里有个自己吗?
他可是手都要酸了……
自己被他、被他当着宣王的面这样捉弄,他还不忘跟宣王表恩爱。
温也气不过,越想越觉得委屈,手上没个轻重,用了几分力道。
“嘶——”怀里的人都被自己弄得软成了一滩水,钟卿哪儿想得到他会猝不及防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宣王听到动静,问道:“怎么了?”
钟卿微微低头,看着温也湿漉漉的眼眸委屈地瞪着他,心知他这是因自己对他有所隐瞒,又给宣王送东西,把温也的醋坛子打翻了。
钟卿伸手在温也的臀上轻轻捏了捏,带着狎昵的安抚,温也眨了眨眼,敏感地想躲开,又被钟卿牢牢箍住。
一切不过是藏在被子下片刻的“针锋相对”,亦是两人之间让人脸红心跳的小情趣。
温也听到钟卿的声音明显粗重了些许,“无碍,只是睡久了……身子有些麻了。”
还不等傅崇晟开口,他又道:“夜已深了,王爷早些回去歇息吧。”
声音里带了几分难以克制的急促,宣王却因为心中装着事,并没有太注意。
他明日一大早就要启程,确实耽搁不得,况且他今日得了这个平安符,意外之喜让他心情大好,便也不再久留,又同钟卿说了两句道别的话,便离开了扶风苑。
等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温也的手依旧被钟卿紧紧握住。
现在没人再打扰他们了,钟卿在温也耳边轻咬,呼吸沉重,热气灼灼,“好阿也,别松手。”
温也眼角还挂着泪,却很听话的没有松手,由着钟卿的手带着他作乱。
等到钟卿在他耳边低沉地喟叹一声,温也终于能松手了,手也彻底酸麻了。
他气恼地推开钟卿,这才想起把浸得湿淋淋的簪子拿出来。
想到方才钟卿是怎么拿着这支簪子在宣王面前挑弄自己,想到自己几乎失态却不敢发出声,温也又羞又恼。
恨不得把这支见证了他不堪的一面的簪子砸到地上,又想着这是自己赠予钟卿心爱的簪子,怕摔坏了钟卿心疼,自己也不忍。
温也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只能满脸愤愤地看着钟卿,气得又要红了眼,“登徒子、坏东西,你......”
钟卿自觉理亏,也知道温也并不是真的生气,他现在这般动气,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羞赧罢了。
他夺过了簪子,将他揽入怀里,一边附和着温也骂道:“对,这坏东西欺负我们阿也,我将它藏起来好不好?”
钟卿口齿伶俐,惯会巧言令色,温也咬牙切齿,“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簪子。”
钟卿忍不住轻笑,搂住温也的双腿,让他跨坐到自己身上,“是是是,我是坏东西,阿也让我这个坏东西欺负欺负?”
温也感受到钟卿衣袍下那坏东西又有了变化,脸色发烫,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想到方才宣王的事,心中便有气,“那平安符真是了无前辈给的?”
钟卿笑道:“师父出世多年,哪里会管这些俗事。”
不是了无,那便是钟卿自己要给宣王平安符的。
温也心中委屈只增不减,低头扒开钟卿的衣服,在他胸口发泄似的咬了一口。
温也心中有气,用了几分力道,不过这点痛钟卿还能忍,便没在意自己的新伤,只是觉得温也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你好端端的给他平安符作甚?”温也嘴唇一瘪,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莫不是是担心他在路上遭遇不测不成?”
温也虽然知道钟卿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可钟卿已经属意于他,也说了只会有他一个人,现在却瞒着他给宣王送平安符,若不是自己今天正好在场,只怕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饶是平日里再聪明的人,在感情面前,一旦投入了真心,便再也不能理智冷眼旁观。
自私、妒忌、占有欲,这些东西都会把温也的理智吞噬,让他感到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钟卿从未见过温也这么委屈地哭,也知道每每欢愉过后温也总爱粘着他,其实他知道是因为温也这时候心里会很敏感,对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有较大的反应。
他爱粘着自己,不过是觉得待在自己身边会让他感到心安,而现在这样,一定是委屈坏了。
他心中一疼,怪自己思虑不周。
他做这事确实有自己的目的,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便没有同温也说。
一个人躲在暗处筹谋太久,会让他忘了,他现在身边有了重要的人,那个人会因为自己的隐瞒而担忧难过。
他捧起温也的脸,轻轻替他擦眼泪,“对不起阿也,是我不好,我早该同你说的。”
“那平安符确实是我送的,只是我却不是为了他。”
温也吸了吸鼻子,他也不是真的无理取闹之人,只是觉着自己被蒙在鼓里不明所以,觉着委屈。
此刻钟卿愿意给他解释,他自然也找回了几分理智,“那你送他平安符是何意?”
“我此前不是同你说过,我父亲近日会进言北方雪患一事,顺水推舟让宣王北上?”
温也点点头,钟卿是同他说过此事。
北方受灾严重,按朝中当前情势,定是会有人举荐皇子去赈灾,可太子目前杂事缠身自顾不暇,宣王北上几乎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如钟卿所言,反正宣王迟早要去,这个领头搭线的机会,不如留给钟家。
一来是做给那些怀疑的人看,让他们相信钟家真的对宣王投诚了。
二来也能让宣王更加信任钟家。
“历朝历代向来这种赈济灾民之事,可好可坏,主要在于什么人去做。
若是遇上好官,体察民情,能与百姓同甘共苦,让受灾百姓也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这便罢了。”
“可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钟卿叹道,“朝中不乏有官员暗中克扣赈灾银两,中饱私囊,更有甚者仗着倚仗官威,不仅不会善待百姓,反而草菅人命。”
温也心念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虽不在朝为官,但黎民疾苦是我万万不愿看到的,”钟卿握住了他的手,“宣王秉性如何你我都知道,所以他即使不愿做第一种人,我也不能让他做第二种。”
第六十二章 有你哭的时候
经钟卿这么一说,温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