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儿砸。”
黎南珠放了红豆,再去抱小糕,还举着胳膊呢,他多抱了会小糕,这只轻一些,等一人抱完,不由想念历延年。
放床上,推出去玩咯~
床上是放着小布偶玩具,红豆小糕现在也能坐了,并排坐着,手里抱着玩偶,是瞪大了眼睛看外头景致,看什么都要‘嚷嚷’两句婴儿语。
可惜现在年龄,除了baba、爹,这样两字,其他都是含糊不清咿咿呀呀的。
到了湖边,早摆了阵——太孙妃说要钓鱼玩,那边椅子、遮阳伞、桌子水果饮料全备齐了。
自然少不了鱼竿鱼食。
信四也跟着,黎南珠是摸清了,反正只要他带红豆小糕出来玩,信四都跟着,这家伙是喜欢小孩的,可惜——
“你要是喜欢,红豆小糕你多带两天,不客气,以后接你们府里玩。”黎南珠跟信四说。
信四:……主子又到处塞小主子了。
“不用了主子。”
黎南珠失望的啧了声。说实话,红豆小糕是真的可爱,好玩,漂漂亮亮,养的白白胖胖——也不算太胖,就是像年画里的福气娃娃一般,平时也乖巧听话,但小孩子哪里有不调皮的时候。
红豆本来贪玩粘爸爸,叭叭叭的小嘴整天婴儿语,还活泼好动,小糕是安静腼腆多些的性子,但有一点,小糕哥控,还是学他哥精!
黎南珠有时候带着也头大,甜蜜的困扰,幸好有历延年。
红豆叭叭挥着胳膊要下来走——
“行,爸爸扶你。”黎南珠把‘你会走个屁’咽回去,这是他亲生的,他要给崽崽一个温暖幸福的童年,不能粗俗。
小糕像个小鸭子,在床上也举着翅膀,哦不是,是胳膊。
信四抱了下来。
才七个多月,走是不会走的,但还是不要坐下,要和大家一起‘站着’玩,红豆小糕的倔强。
玩了会,亲爸险恶用心,想把两只累坏了,这样就能多歇会,是扶着走来走去,一会又抱着指着玩,总算是消耗了一半体力。
红豆趴在爸爸怀里,有点蔫。
“坐着睡会?爸爸钓大鱼给你们玩。”黎南珠趁机哄孩子上床歇会。
红豆咿呀点头,小糕学他哥,连话都没说,只点头。
黎南珠把两只放床上,他终于能歇会,但钓鱼是同样没精力,最后让信四钓,他在旁边吃水果歇歇,同时跟两只嘀嘀咕咕说话。
晚餐就是黎南珠想吃的,还有信四钓上来的大鲤鱼,因为刺多,烧了汤,奶白奶白的,两个喝了一小碗。
鱼汤好鲜。
黎南珠连喝三碗,香!
夜晚的四海清平苑就有些静谧,还有点冷,得加衣裳。黎南珠刚给红豆小糕讲完睡前故事,回到自己屋子,有些冷清。
历延年到底——
算了,他也不是很想。黎南珠躺在床上,他只是记挂朝中的阴谋诡计,不然还是想想明早上吃什么吧。
黎南珠翻了个身,半晌没睡着,他中午睡得有点久,这会父爱泛滥,披着衣裳往出走,到了两只崽崽屋里,奶妈已经睡着了,不过他刚进去,两人就惊醒了。
“没事,我看看孩子。”黎南珠觉得他泛滥的父爱有点多余。
奶妈们是不能睡了,就在一旁候着等伺候。
黎南珠到了床边,红豆小糕睡得香喷喷,两只穿的都是爬爬服,胸口还贴着小老虎,特别可爱,睡着的小孩子很容易勾起父爱来,黎南珠看着看着有些自豪。
两个臭崽崽能有他这么帅气的爸爸,所以才继承了漂亮。
不愧是他的崽!
黎南珠看了会,满足了空虚的心,转头回去了。俩奶妈是全程看着太孙妃进来,太孙妃停在床边摸黑看两位玄孙——
没点灯,怕灯晃了太孙熟睡的太孙。
看了会,太孙妃又离开了。
若不是太孙妃进来时说了话,两人真以为太孙妃梦游来着。
两人等了会没动静,才和衣躺下,悄悄声说:“太孙走了快一个月了吧?”、“难怪了……”
太孙妃这是想太孙了。奶妈心里明白。
黎南珠逛完回到床上,这下能睡了。第二天又起晚了,睡到日上三竿,脸上老是痒痒的,他伸手去挠,还嘀咕怎么有蚊子——
一睁开眼。
“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黎南珠坐起来问。
历延年拿了衣裳伺候阿叔穿衣,一边说:“早上闻凉骑马回来的,今日早上厨房做了豆腐脑,还有蟹黄包。”
黎南珠听得胃口大开,一边伸胳膊穿衣裳,“太好了,我正馋这个。”
等洗漱完。
历延年抱着小糕在怀,红豆坐在‘宝宝椅’上,黎南珠一看就知道,历延年回来后绝对不离手抱红豆,这会是抱抱小糕,显示一下‘公平的父爱’。
可惜,小糕学他哥精,探着身子要坐椅子上。
黎南珠半口的包子,笑的不成,说:“你放他下来吧,一道坐着。”
历延年无奈放下小糕,还说:“爹爹一会再抱。”
小糕扭头看哥哥去了。
两人坐着,一边吃一边说话,历延年没先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而是说:“有个好消息,大哥要上京了,皇爷爷准了。”
“咳咳咳咳咳。”黎南珠一串的咳嗽。
历延年倒热茶给阿叔,黎南珠摆手,他是吓到了,顺了下气,不可置信说:“我哥要来了?!”
“我哥真的要来了吗。”
历延年:“是啊,我猜想大哥收到信肯定不放心会过来的。”
黎南珠:……我也猜想过但我不认命不死心。
“是我给阿叔丢人了吗?”历延年突然问。
黎南珠:“……你怎么突然变得茶里茶气的,不要搞这一套。”
历延年并未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红豆和小糕的脑袋,一副‘被嫌弃的父子三人’,可惜红豆高兴的露出两粒小门牙。
但黎南珠确实是吃这套。
“也不是嫌弃你们,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明明说过——但是现在孩子都有了。”黎南珠说到这儿其实有点点害羞,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尽力压下那股害羞感,正气说:“没有嫌弃,红豆小糕长得这么可爱,爸爸不会嫌弃的。”
“太孙长得也很不错。”
黎南珠说完感觉那股感觉更甚,于是低头吃包子了。
历延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夹了筷子凉拌海蜇到阿叔碗里,知道阿叔心里有他,便不再继续,岔开话题说:“皇爷爷想红豆和小糕,宫里专门给他俩做的玩具攒了一大箱子,我骑马快些,那箱子差不多快到了。”
红豆小糕听到他俩名字,大眼睛看爹又看爸爸。
“知道了,你爸吃完了一会陪你们玩。”黎南珠瞅一眼就知道亲儿子想什么,他也是亲爸爸了。
红豆高兴的挥胳膊,小糕学他哥。
干完了早饭,晌午天气热起来,正厅摆着冰山,就在里间玩,摆了一张罗汉床,铺着凉席,红豆小糕坐在上头,新得的玩具箱子到了,黎南珠打开,擒娇祝灵是一人拿手帕,沾湿了擦一下。
小主子玩玩具,爱送到嘴里啃,得擦洗擦洗。
黎南珠看着金玉好木料做的玩具,再看俩儿子长得糯米小牙,笑的不怀好意说:“要真啃了,小心你们还没长齐的牙。”
玩具都是打磨的滑不溜,没棱角的,大的弹珠——以防孩子吞到嘴里咽下去,这个玉做的,让两个滚着当球玩。
木料打的就是精巧的玩偶了,都能拿嘴啃。
历延年挑着玉球陪孩子滚着玩,咕噜噜滚来滚去的,然后红豆抱着玉球要丢——
“你那胖胳膊还是有劲儿,小心砸着人了,放下来慢慢滚着玩。”黎南珠说。
红豆是个能听进话的,真滴溜溜滚着玩。
历延年回来后,日子过得飞快,黎南珠觉得是有人陪他看孩子玩,分担他的‘负担痛苦’,所以只剩下快乐了。
直到八月底,这一夜四海清平苑都熄了灯。
外头皇庄一队人马急匆匆,太监吓得半死,一看来人竟然是安郡王,太监管事连忙跪地,还未张口说话,安郡王打断了,问太孙在何处。
四海清平挑灯。
黎南珠刚躺下,被吵醒,眼皮跳了下,他摸了摸是右边,左财右灾——
“殿下,主子,十二皇子来了。”祝灵在外间传话。
紧跟着信四声:“圣上遇刺了。”显然十二见了信四把来意说了,其他下人只知道十二急匆匆到,不知何事。
黎南珠顿时睡意全无,下意识先握着历延年的手,说:“别慌,或许没什么大碍。”
历延年紧紧握着阿叔的手,嗯了声。
匆匆穿了衣裳,十二已经到了外间,面色难看,一见人,张口说:“父皇遇刺,性命垂危,我连夜出来,你不在京里坐镇,我唯恐有事端。”
怎会如此。
黎南珠紧紧皱着眉。
竟没躲过去。?
第五十八章 登基封后
“我带了金吾卫过来, 现在快快收拾,你先同我回京。”十二说完,想到什么, 又道:“延年, 你信不信得过十二叔?”
历延年没说信不信,而说现在就走。
态度显然明了。
十二严肃的面色略是缓和几分。黎南珠出来, 手里带了披风, 递给历延年,一边跟十二说:“不是信不信你,是怕路上还有别的埋伏,你带着金吾卫出城,现在天黑,直奔这里, 显然来接延年的。”
“小心为上, 让我的人跟你们回去。”黎南珠果断道。
十二想想, 确实如此,便点头。历延年放不下心, 黎南珠先一步说:“你们一走, 皇庄大门紧闭, 我将所有太监调到四海清平,再留四人。”
“好。”历延年这下才答应。
不再耽搁,十二能匆匆报信, 说明京里情势不太对,肯定是刻不容缓进京, 就怕迟则生变——储君之位这事, 临门一脚出了变数的不是没有。
黎南珠:“信四你点人护着。”
“主子——”
“听我的。”
信四才道是。之后按黎南珠所说, 留了四人, 还将年轻力壮的太监都调到四海清平外围守着——皇庄本来有侍卫,全都派去看两处的大门了,待历延年十二带队出去,皇庄大门紧闭。
四海清平灯火通明,上头主子这样阵仗,底下太监宫女也人心惶惶。黎南珠本想轻松一些,让底下人各干各的,但还是吊着一颗心。
之前听信四说,抓的都是些小喽啰,到了如今圣上被刺,还受了重伤,肯定是背后人藏不住露出水面了。
那危险应该是没太大危险,但——
“先是先太子,到如今,还牵扯出盛平帝的旧事,布局之深之远,对方是恨死了皇家,每一步都算到了,现在圣上受刺病重,太孙肯定要回去。”
若是所谋落空,那就鱼死网破。
他是黎家的人,还有两个孩子,若是他生了变故出了事……
“几点了?”黎南珠问。
祝灵说:“主子十一点四十。”
才十一点四十。黎南珠从这处往外看,原本平静安宁的湖水,此时看着却像是藏着巨兽,他道:“给红豆小糕穿上厚衣服,裹着披风。”
“主子要走吗?”擒娇道:“怕是没到这一步,皇庄大门厚实,地方又大,那些贼人进不来吧?”
黎南珠也纠结,夜深了,现在冒然出去怕是给对方送,最后想了又想,他若是一个人,没孩子,那就带擒娇祝灵四个护卫离开能如何,可现在有孩子。
擒娇话有几分道理。
他现在真的求稳。
“叫几个胆子大认路的太监进来。”
擒娇去办,没一会四个太监进来,跪地听吩咐。黎南珠看着有些眼熟,有两个是上次送婴儿床的,还有两个也略面熟,应该是在四海清平洒扫干杂活的。
黎南珠问:“你们谁认识去赦天别庄的路?”
皇庄和赦天别庄在一个方向,不过皇庄更远更靠山里,打马过去也就两三个小时。
“此去路上可能碰到危险,先说好了,谁愿前去?”
有两个太监便跪了出来,表明了心志,愿意前往。
黎南珠写了短信一封,递给二人,擒娇送两人出皇庄,之后大门紧闭,再也不开。
“主子,您歇一歇吧?”祝灵见主子熬油似得坐在厅前,拿了毯子过来。
黎南珠睡不下,一会想京里,一会想派出去的太监,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他接了祝灵毯子,盖在身上,过了会问几点了。
凌晨刚过。
最后黎南珠还是没坚持住,迷迷糊糊的靠在椅背上睡了一会,做了个梦,梦里血海滔天,火光四溅,历延年是一步步走到了龙椅上的,底下尸体横遍,朝臣头破血流,对着历延年咒骂……
又是那个梦。
很快他一个惊醒,醒来一身的冷汗,擒娇先发现主子不对劲,低声喊:“主子,怎么了?”
“大门外是否有异动?”
十六前来说:“暂无。”
“几点了?”
擒娇:“两点十分。”
黎南珠心跳的很快,总觉得不好,不是他多虑,而是这时候皇权巅峰,为了权势,什么手段都能做出来。
“孩子呢?还睡着吗?”
“小主子睡得正香。”
黎南珠点点头,揉了揉太阳穴,祝灵端上来一杯热茶,让主子压压惊,黎南珠捧着热茶喝了两口,又坐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