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今天又在装瞎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张参差

作者:张参差  录入:01-12

  赵煜惊诧看向沈澈,见他说话时表情诚恳极了,还真不像是随口说说,只是——今生初识,至于如此吗?
  三两圆滚滚的眼睛打量沈澈,喉咙里“咕噜”几声,也不知是信了没有。
  下一刻,它目光转向赵煜身后,轻鸣一声,赵煜回头就见远远的一个人影快步而来。
  正是周重。
  周重看见地上打破的酒壶先是一愣,但见惯大风雨的总捕头并不打算多问,向二人行礼,道:“大人,有人来投案自首了,说自己是向店老板订制银杏果毒、买凶杀大殿下,然后嫁祸给太子殿下的人。”
  一瞬间,赵煜就收敛起面颊上那副不尴不尬的表情,向三两道:“行了,自己玩去吧,”而后转向沈澈,行礼道,“下官告退,殿下早些休息。”
  说罢,便和周重去堂上了。
  沈澈面向赵煜离开的方向呆站了片刻,好像目送人远去似的,随即才向还没自己玩儿去的三两道:“三两兄,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孤对你主人可真的半点恶意都没有,孤只想保他平平安安一辈子。”
  说着他轻叹一声,后半句话咽在心里了:本来只悄悄的护着就好,可真到了见面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去招他。设法让他入都城,是想让他暂避麻烦,可如今……又是福还是祸呢?
  三两歪头看他,显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片刻,大约是觉得人类非常的莫名其妙,低鸣一声,展翅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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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衙升堂,赵煜坐定,见堂下那人是个六旬老人,面色红润,皮肤光亮得都能反射出烛火的光辉,精神非常不错。
  他身形也挺拔,腰不弯、背不驼,若不是一头白发和脸上的褶皱暴露了年龄,只看背影,说是三十多岁的正当好年纪,也是有人信的。
  这人见大人来了,规矩行礼,道:“下官太医令高唯,犯下十恶不赦的错事,被清查只不过是时日而已,终归是于心难安,夜不能寐,索性前来投案。”
  太医令,是一众太医的头儿了,老爷子的官位算是做到了极致。
  高唯从怀里摸出一本账册,承给赵煜。
  账册上清楚记载了,他近几年与那药铺老板程一清倒卖药材的明细。
  二人以次充好,将许多不常用的药,卖进宫里。
  更甚,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也是常有的。
  程一清负责通过坊间渠道便宜收货,高唯则把药照章全收。
  桃仁充杏仁、抱松根充茯苓、醋泡的野桃充乌梅……
  赵煜看完,面无表情的合上账册,交给一旁的书记,目光又转向高唯。
  高唯很沉静,继续道:“日前,下官找程老板订购了一批淬炼的银杏果毒,而后,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大殿下的死因,便要挟下官,若是以后不将药材收益多分给他三成,他便去报官……”说着,高唯深吸一口气,缓神才道,“昨夜下官下值之后,便想去找他谈谈,结果,话越说越僵,后来就动起手来,待到下官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死了……当时他夫人本来已经睡下了,听见声音前来查看,正好撞见了……下官便索性将她也杀了。”
  周重在一旁听着,看看赵煜,见他尚未动声色,自己便也就不做声。
  待到高唯讲述完毕,赵煜问道:“高太医又是如何杀害老板娘的?”
  高唯答道:“老朽用匕首把她刺死了。”
  “刺在哪里?”
  “后背,当时我慌乱了,刺了好多下。”
  “还有其他的伤吗?”赵煜问道。
  高唯一愣,还是摇摇头。
  “凶器呢?”赵煜又道。
  “随手放在出城的马车上了,不认识那人,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答得巧妙,只不过,老板娘的伤处却对不上。
  赵煜又问了些细节,高唯竟然能够对答如流,某些他答不清的,也能做出合乎逻辑的解释。
  想来高唯或许与大皇子案有关,也说不定当真去过案发现场,只是他去晚了,结果,就只见到夫妻二人的死状。
  又因老板娘是面朝下,头部浸在血泊中,慌乱之下,他并没发现,她面部也有极严重的致命伤。
  但他何必把不是自己做的事情揽上身?
  他在袒护谁……
  赵煜没挑破,继续道:“那高太医为何要杀害大皇子?”
  高唯气苦,答道:“前些日子,皇子妃要喝乌梅汤,抓药的小厮错漏,把醋泡的野桃给了皇子府里,皇子妃当日就大怒,说乌梅汤一股子酸醋味儿,大怒之下,吹了枕头风,大皇子本来就执掌礼部和太常寺,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哪能不气,让人到药坊详查,结果……便查出了端倪。”
  乍听合情理,但细想……
  赵煜问道:“高太医找人顶罪不就是了,何苦要犯下杀皇子这样的重罪?”
  高太医笑道:“老朽正因此事头疼时,太子殿下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威逼老朽定下这一石二鸟的计策,若是老朽不照办,太子殿下便会向陛下参奏,”说着,他目光定在赵煜脸上,与他对视,嘴角还带着些许没落下的笑意,“必死,和可能会死,若是让大人来选,大人选哪个?”
  倒也说得通。
  结果矛头还是指向沈澈。
  “高太医如今又为何要反水了呢?”赵煜问道。
  高唯摇头,道:“老朽眼看事情瞒不住了,被查是早晚的事,主动投案,依律……至少老朽的亲眷不会被殃及,”说着,他冷笑起来,“这样看来,肃王殿下可贤德多了。”
  “高太医指认太子殿下,可有证据?”
  “自始至终,太子殿下只与老朽见过一面,但他言之凿凿,说出的细节,让老朽毫不质疑他掌握的实际情况,老朽思来想去,只得铤而走险。”
  没有物证。
  赵煜眼帘垂下,堂上一片寂静,片刻,他转向一旁的书记:“都记录好了便让高太医画押,然后收监详查,程老板脖颈上的淤痕尺寸,与高太医的手掌,好好比对一二,”说着,他又转向高唯,叮嘱道,“高太医画押前,可要仔细看好。”
  书记拿了高唯签字画押的公文,呈上来给赵煜看,赵煜突然问道:“高太医可知道,还有什么人,知道程老板与你所做的这些事,又或者知道程老板其实比看上去有钱吗?”
  高唯认真想了想,表示不知道。
  赵煜拿起纸笔,走到高唯面前,道:“有劳高太医,用左手随便写几个字。”
  高唯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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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赵煜挑亮灯烛,用高唯的字迹与程老板家里找出来威胁信的字迹做对比。
  赵煜专门研究过书写笔迹,在炎华,笔迹极少能够成为断案的直接证据。
  但在赵煜看,这其实是极佳的佐证。很多人可以通过仿写、改变书写用手,来改变字迹。
  但事实上,无论字体有多少种变化,书写时的习惯,包括运笔力道、角度都是极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的。
  他也曾因此,看透过数名凶犯鱼目混珠的伎俩。
  这会儿,他在灯下仔仔细细的看,但怎么看他都觉得那封威胁信,并非出自高唯之手。
  可见,这里面确实还有事。
  正坐在椅子里,闭目理思绪,周重敲门进来了。
  赵煜私下没什么架子,指指窗前的木椅,道:“周大人坐吧,不必拘礼,事情都办妥了吗?”
  周重答道:“死者颈部的淤痕尺寸,与高大人手掌尺寸大致相同。”
  赵煜显出点疲色,捏着眉心,点了点头,没说话。
  周重在一旁静候片刻,还是试探着喊了一声:“大人?”
  赵煜这才道:“周大人若是想扶某人上位,会在这风口浪尖的当口,对他夸赞,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吗?”
  周重一怔,随即明白了赵煜口中的“某人”指得其实是肃王。
  如今,二人都知道,高唯并不是真凶,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无疑是把矛头再次指向太子,同时又顺便,推崇了肃王。
  但是……高唯若是真心拥护肃王,觉得他贤德大能,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该半个字都不提他的名字。
  广积粮,晚称王,闷声发大财,这种道理不难懂。
  大皇子死了,太子若是又倒台,炎华的江山早晚落于肃王囊中。
  可今儿堂上,高唯其实是为肃王无形的招黑——且不论肃王是否真的毫不知情,单说他能够蛊惑人心,让朝臣嫁祸太子,皇上便不会念他的好。
  这一点,赵煜不提,周重还真没想到。
  他正想着,只听赵煜叹息一声,少年老成的模样,道:“但这些都不是直接证据,更何况,所有案件都有一个永恒的难点——咱们没办法要求凶手永远保持理智,也没办法要求他们的智力水平在同一个标准上。”
  换言之,高太医若是个没脑子的拥护者,这点疑点,还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了。
  周重沉吟半晌,突然觉得看不透这年轻人,他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敏锐与客观,只得感叹,官宦世家,自小耳濡目染,确实不同。
  屋里一片静默,二人都在回想刚才的细节。
  终于周重开口问道:“大人,依现在的状况,即便高太医指认太子,也无法给太子殿下定罪,陛下限期结案,既然高太医投案,大人……是否考虑过……”
  话未说完,赵煜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飞过来。
  赵煜这两日一直温和得不像衙门口的官员,此时骤然变了颜色,周重顿时止住话茬,心跳都顿了一顿。
  那目光的压迫感,不似出自一个年轻人的眼眸。
  赵煜音调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周大人的意思,囫囵结案,是让真凶,逍遥法外,污点就沁在太子殿下身上了?”
  周重忙从椅子上起身跪下,正待认错,只听门口一人声音清朗柔和,道:“赵大人,孤可以进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沈澈:我阿煜舍不得我明珠蒙尘,好开心。
  赵煜:殿下想多了,下官眼里容不得任何冤假错案。


第7章 线索
  沈澈问过话,也不等屋里应答,便推门进来了。
  赵煜又一次欺负太子眼盲,没做声,做了个手势,让周重起身,二人才同时向太子见礼。
  沈澈春风和善,看上去心情不错:“二位深夜还在为孤的清誉与公道正义操劳,太辛苦了。”
  周重脸上挂不住,他刚才全没察觉到太子是何时到了门外,但看来,自己和赵煜的对话,他听去了不少。
  赵煜摆出一副公式化的神色,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下官职责所在,不该言辛苦。”
  沈澈笑了笑,道:“周大人可否回避,孤有些与案情相关的事情,要与赵大人交代。”
  周重巴不得如此,他一见太子那张眼蒙黑纱的脸,便觉得这人面目和善中正,其实是个眼盲心不盲的精明人,不止心不盲,更可能他能窥见的东西,要比大多亮着一双招子却猪油蒙心的人通透不知多少倍。
  自己刚才一番话,试探赵煜是否要草草结案了事,实在上不得台面,只在赵煜面前说便罢了,若是太子殿下也全听见了,三司总捕威严刚正的形象,今儿个,就算夭折了。
  周重立刻马上就想就坡下驴,行礼便要退出去,谁知赵煜却道:“既然与案情相关,便不该由下官与殿下私下言说,劳烦周大人,做个旁证。”
  周重脸上没动声色,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心道怎么感觉赵大人什么都好,跟谁都挺随和,唯独一遇上太子殿下,就总莫名其妙的别着劲儿,要么是借故不理人家,要么就公事公办得极为疏远,这俩人……逗什么闷子?
  印象里他二人不曾见过面的。
  但为什么赵大人……对太子殿下,该怎么形容呢?
  怵?
  对。
  他就是怵他。
  一边儿是太子,一边儿是自己半个老大,周重被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
  沈澈笑笑,道:“赵大人思虑周全,是好事,只不过,事关皇室形象,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吧。”
  说着,向周重比了个请的手势。
  意见相左,还较上劲了。
  周重片刻也不想在屋里留,权衡之下,当然是卖老大,听太子殿下的。端正行过礼,道:“药铺老板在临县的兄弟尚未请来,下官还需前去敦促,便告退了。”
  说罢,也不管赵煜拧着眉毛瞪他。
  把从新任上司身上新学来的好本事,运用得炉火纯青——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
  掉头就出了书房门,非常体贴的把房门带上了。
  随着门被带上,发出一声轻响,赵煜非常没形象的撇嘴,还冲门口龇了龇牙。
  目光转向沈澈,就见他正似笑非笑的对着自己。
  恍如能看见似的。
  赵煜道:“太子殿下请便吧,有何事要告知下官,下官洗耳恭听。”
  沈澈这回没卖关子,直言道:“本来大皇兄身故了,孤不该嚼他的舌头根子,但是……他与我皇妃嫂嫂的关系,可并非如高太医说得那般,吹吹枕头风,皇兄便能为了美人冲冠一怒。”
  刚刚才在内衙内堂刚说过的证词,这人知道得这么清楚……
  赵煜基本确定了,要么是刑部内有太子殿下的人,要么是他刚才仗着功夫好,躲在什么地方听墙根了。
  但他并没打断沈澈,因为他知道,能让沈澈特别跑来讲,大约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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