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我来疼大官人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尔曹

作者:尔曹  录入:02-27

  玳安儿看出他大限将至,忍不住痛哭失声,再骗不下去,便将实话吐露:“我杀了人、栽给他,如今他知道了,要打死我的……”
  陈敬济闻言轻叹一声,燃尽气力说出此生最后一句傻话:“玳安哥,你……回去罢,那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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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庆看人,“准”到离谱。
  庆庆:无他,看脸耳。


第135章 霎那间又夺一命
  玳安儿眼睁睁看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一瞬间干枯凝固,忽觉万分不舍,慌忙摇晃着他,连声呼叫“陈三郎”,却无法阻止他单薄的身躯缓缓从肩头滑落。
  突如其来的巨大痛楚令玳安儿震惊无比,慌了手脚。明明是骗他的,明明并未对他动心,明明……不成,他不能死!才抛却成见、待要与他坦陈相交,应承他的事还未来得及办到一件,甚至都未曾……玳安儿用力吻住陈敬济依旧滚烫的嘴唇,却只噙得两片死肉,已无半点回应。“我不嫌你,我不嫌你!陈三郎!你醒来!你醒来……”
  他如梦方醒,惊觉眼前这张曾令他鄙夷憎恶的脸,其实生得眉清目秀,温柔可人。巨大的懊恼与不甘将他吞没,玳安儿悔恨得放声大哭。那些说来骗人的做作情话,要是真的该多好。他们原本可以成为彼此的救赎和依靠,若能从这臭屎窝子里逃出生天,他们总还有机会,真的爱上。玳安儿抱着他舍不得放下,直到怀中余温一点点散尽,他的身体彻底冰凉僵硬。
  天色渐暗,玳安儿怕夜里野兽偷袭、毁坏他身骨,便使破瓦片挖出个浅坟,将陈敬济草草葬了。
  陈敬济说,西门府是他家。这话没错,玳安儿是家生子,父母都是西门府的老人儿,他的确生于斯、长于斯。十岁那年父母先后染病去世,他便来到西门庆房里奉茶叠被,此后一直在他身边儿伺候。
  西门庆骄矜任性,自来脾气不好,又爱动手,玳安儿老早叫他打疲了,自然不会因此记恨他。是待书童儿进门后,玳安儿对他起了心思,西门庆却收用了他,这才令玳安儿心怀妒恨,由此生出许多不忿来。
  可凭良心说,西门庆待玳安儿其实不赖。见玳安儿机灵懂事又勤劳肯干,他便时时带在身边儿教养,十二三岁便叫他跟着巡铺查账,生意上的事从不背着他、防着他,真真是当自家孩子栽培大的。
  从前他看西门庆是恶,只因他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恶。这伙贼人打着“替天行道”的冠冕旗号,实际干的全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勾当;他们口口声声叫嚷“世道不公”,可这水泊梁山,才是天下最不公、最不讲理的地方。即便西门庆发火打死了他,他也不能眼看着他家被这群肮脏卑鄙的臭强盗毁了。再有,害死陈敬济的畜生几个,玳安儿牙关咬紧暗暗发愿,早晚教他们死在我手里。
  想明白这些,玳安儿已有了主意。不必再顾着陈敬济首尾,他便可放开手脚,豁出命去也要逃回西门府报信。于是他又回到瓦棚寨臭熏熏的贼窝里,足足睡了一宿,心里合计好了脱身之法。
  次日午前放饭时,瓦棚里少不得又是一阵拼抢。玳安儿因着心中有气,下手十分狠辣,身上吃了三拳五脚,竟觉不出疼也似的,越打越凶。人都道为几口吃食,惹这发疯不要命的忒不上算,便由着他连塞带抓,一连抢下去四五个饼子,噎得直瞪眼儿。
  饱餐后他避着人来到岛东面鸭嘴滩,寻一处大石藏身静候。为防叫花子们逃跑,岛四周不许停靠船只,可倘若头领们欲下山、或要与外头沟通,总得有法子招来船只才是。玳安儿记得,那日下山劫掠归来是走东面上的山,东边儿一条大道直通山顶聚义厅,想来大头领居东。他蹲守于此,早晚能等来船。
  果不其然,到了下晚时分,打山顶大道上下来个穿石灰短打、扎黑头巾的小喽啰。他行至水边栈道尽头,高高拽起弓,超空里放了一枝响箭,完后便背手探着下巴,遥望远处水面。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玳安儿果断抓起脚边早预备好的趁手石块,蹑手蹑脚摸到那人背后。那喽罗惊觉身后有人,愕然转身,却来不及反应,额颞便重重吃了一下。此处乃人身上顶顶要命的“经外奇穴”,一击之下,血未及流出,人便已没了。
  玳安儿连上脱下衣衫裤袜,与那人身上穿着掉了个个儿,然后又砸烂那人面庞、在裤裆里塞几块石,推下水沉了。
  此时天边儿将将出现船影儿,玳安儿急忙深深喘息定神,也依样儿伫立水边,翘首以盼,背在身后的手里,仍捏着那块精挑细选来的带血石头。
  不多时,哨船靠岸,船夫虚眼打量玳安儿,使切口问了一句。玳安儿自然答不上来,便假意听得不真,侧耳“嗯?”的一声,一脚迈上船去。那船夫眼一瞪,正待要骂,玳安儿挥手就是一下,将将砸中他额角死穴,霎那间又夺一命。
  船夫翻下水里,玳安儿发狂摇橹,小船儿划破夜幕,飞也似的往对岸驶去。
  话说回头,西门庆认出地下跪的是玳安儿,当下便飞起一脚将他踹了个跟头,口里“畜生”、“贼狗才”叫骂连连。徐应悟急忙拦腰抱着他直往后拖,却听张松跺脚嚷道:“你听他说!他是来报讯救你的!”西门庆被徐应悟牢牢箍在怀里,死挣不脱。
  玳安儿便将他在梁山水泊所见所闻,拣要紧的叙述一遍,最后磕头哭道:“爹,我知错了,你打我骂我,一刀攮死了我,我一下不躲。现如今贼人欲发兵来犯,须得着力应对才是!”
  徐应悟闻讯如被冷水浇头,浑身粟粒暴起。武松上梁山一段,正值梁山兵强马壮、如日中天之时。以宋江为首的领导班子已然确立,梁山水军、步军、马军齐备,周边州县官军却尚未引起重视。此时梁山攻打清河,清河绝无生机。


第136章 嘱咐他再别回来了
  西门庆待要发作,却见徐应悟其色凛然若临百仞之渊,便强压下火,手指张松骂道:“不是你这贱人使的好手段?贼打进来,多少条人命只在你手上!”唬的张松胸口起伏,哽咽难言。
  西门庆又道:“还不快快与我修书往大名府搬兵来救?荆南岗才升了东南统制,手下几百镖骑可堪大用,你若说不动他,自去挂城门楼子上罢!”张松抬胳膊抹眼泪,转身飞跑去办事不提。
  玳安儿嗐声叹道:“只怕远水难救近火!梁山泊距此只一日水程,武松一旦上山,贼寇朝发夕至,便是神仙也难救……”西门庆趁徐应悟凝神思索,挣脱他怀抱,揪住玳安儿劈头便是一顿老拳,骂道:“贼狗才!你倒明白!我叫你跑!我叫你报丧!打死你!”玳安儿抱头只是讨饶,当真不躲。
  “行了!”徐应悟喝道,“知道事情紧迫,还不赶快想辙?你打死他又有何用?”西门庆方才罢手,喘着粗气眦目瞪着玳安儿。玳安儿道:“爹,快跑罢!那都是些太岁、夜叉,吃人嚼骨的人面畜生,碰上了断无活路!趁早收拾了家私,带上几位娘,先往乡下、庄上躲躲……”
  “不成。”徐应悟打断他道:“你也说了,那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杀进城来、寻不着你爹、捞不着油水,岂会善罢甘休?这一城百姓,活该替你们去死怎的?再者,你拖家带口的,能跑出多远?半路叫人截了,连个遮挡都没有……”
  “好,好哇!”西门庆梗脖儿道,“依着你,合该把我献了去!”徐应悟拉他手将他带至身前道:“哪个说要献了你?别闹!我倒有个计较,非但十分凶险,亦无十足把握,你若信我……”西门庆一拳捶他胸口,骂道:“贼短命,几时了你且说书哩!我不信你信哪个?”徐应悟走去双手将玳安儿拉起,沉声道:“此计若成,须得你再上一回梁山。”玳安儿瞠目与他对视片刻,便毅然决然点了点头。
  三人关门参详许久,而后各自分头依计行事。
  玳安儿来到灶上吃喝一气,换了身朴素旧衣,便掉头又往那好不容易才逃出的臭屎窝儿里去了。
  西门庆将三房妻妾叫到跟前,向她们说明形势,吩咐吴月娘带房下丫头婆子连夜回娘舅家暂避;又当场写了文书,将李娇儿放回院里;孟玉楼则假扮女居士,先往薛姑子庙里暂住。
  府中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拆散了寄于各铺账房隐蔽处。钱串儿一趟趟送人、运物,奔波了一宿。天亮时西门庆叫他将最后一箱财宝装车,往水郭村送去,并嘱咐他再别回来了。与此同时,徐应悟领西门府众小厮伙计在院墙之内里大动土木,一夜忙得沸反盈天。
  次日一早,张松带何千户过府相商,两人一进大门,便因里头这摊大工程双双怔住,一时无处落脚。徐应悟匆匆出来,向何千户行礼道:“何大人多担待,事出紧急,恕小的无暇细说,敢请二位将我家西门大人带往贵府详谈,告辞告辞。”言罢提袍便跑。
  看官听说,徐应悟在这紧要关头又急往何处?他是往李家妈妈院里,急寻潘金莲、庞春梅去也。
  《金瓶梅》原著里武松遇赦返乡后头一桩事,便是骗杀了潘金莲。如今梁山贼寇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来清河寻衅,自然不会放过这杀夫改嫁的淫妇。潘金莲死不足惜,可一向与她唇齿相依的庞春梅、并李家院里一众失足妇女却总是无辜。徐应悟想出一条能保住潘金莲性命、又使旁人不受牵连的计策,欲向庞春梅交代。
  徐应悟问到李家方位找上门去。娼门昼伏夜兴,大早上院里一派冷清。他向洒扫小奴打听来庞春梅与潘金莲住哪屋,也顾不上合不合适,便径自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庞春梅昨夜往守备府服侍,丑时过了方才回来,这会子蒙头睡得正香,潘金莲却早醒了,睁着俩大眼儿坐在床头发呆哼曲儿。
  见屋里突然进来个男人,潘金莲先是缩脖儿一愣,随即手推春梅嘟囔道:“姐,姐,人来了,起来,起来梳头……”徐应悟听她话音,观其神色,惊讶察觉她已疯癫失智,懵懂如同几岁孩童。
  “潘六儿,你可认得我?”徐应悟弯下腰,凑到她脸前无奈道。
  潘金莲抬头打量他几眼,忽而倒抽一口冷气,跳起来窜至墙角,边紧着往后缩,边指着徐应悟厉声叫道:“畜生!我要你的命!你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敢动他!你敢动他!”却又突然狰狞狂笑,“哈哈哈哈!下贱歪拉骨!含鸟儿养汉的烂货!他有半个眼儿看的上你?哈哈哈哈!你奈我何?你追到黄泉路上,再去给他舔沟子呀!哈哈哈哈!”


第137章 陪西门庆好好儿活下去
  她这一嚷,春梅惊醒跳将起来,慌的扑来护她。徐应悟忙摇手道:“春梅姐休怪!那武二遇赦放归,我特来知会一声。”春梅方收了怒目,怀抱着潘金莲脑袋,使纤纤素手摩挲着哄。
  徐应悟静待她娘俩儿收神,他瞅着潘金莲见了鬼似的神情,脑中倏地闪过一道霹雳。她骂的这套话,听着恁地耳熟,怎的好像……他便又凑上前,故意凶恶道:“潘六儿!你可认得我是谁?”
  春梅扬手呼他一巴掌,劈头盖脸一阵拳打脚踢,他却没空在意。那潘金莲竟双目圆瞪,一字不拉又骂一遍:“畜生!我要你的命!你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敢动他!你敢动他!”继而张狂怪笑道,“哈哈哈哈!下贱歪拉骨!含鸟儿养汉的烂货!他有半个眼儿看的上你?哈哈哈哈!你奈我何?你追到黄泉路上,再去给他舔沟子呀!哈哈哈哈!”
  徐应悟转着眼珠,细细揣摩这两遍一字不错的詈语,赫然意识到,应伯爵之死恐怕并非他之前设想那般简单。潘金莲一见他便冒出的疯话,并非冲他叫嚣,而是将那晚所见应伯爵发疯的情形,依样儿学了出来。前后两半的立场、语气不尽相同,只因那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的话,而是应伯爵的两个人格,在撕扯对骂!
  他不顾庞春梅发狂踢打,冲上去揪住潘金莲衣领儿,又诈她道:“好个歹毒的淫妇!你与女婿私相授受,为掩人口,趁我醉酒,将我沉塘害死!是也不是?”
  潘金莲蹬着两腿嘶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你自个儿往脚上绑石,投了水!天爷呀!冤枉杀我也!你拿了我去,到阎王爷跟前儿,我也是这般分说!”完后又是一顿哭喊撒泼。
  徐应悟震惊恍然,只觉寸心如割。他撒开潘金莲,双手捧脸缓缓蹲在地上。
  应伯爵是自杀的,或者说,应伯爵杀了应伯爵。诚如西门庆所言,一直以来,他应二哥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儿,一个爱他,一个恨他。按照现代精神病学的说法,应伯爵患了“分离性人格障碍”,俗称人格分裂。
  恨西门庆的那个人格因妒成狂,发疯要害他性命。爱他的人格得知恨他的人格定下毒计——假扮胡僧赠壮阳药,令西门庆深陷欲海、精尽人亡。爱他的应二无力阻止恨他的应二,又不愿西门庆得知真相后厌弃于他,更不愿西门庆受到戕害,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杀死自己,从而带走恨他的应二、令其无法实施诡计。
  西门庆只道他应二哥因爱生恨、陷入癫狂要杀了他,殊不知实情是他应二哥为救他,杀了自己!
  徐应悟忽又疑道,他被拽进《金瓶梅》的世界,究竟是书的意志,还是应伯爵含恨自尽的怨念使然?应伯爵沉在水池中,在痛苦绝望的将死时刻,一定向他所知的一切神明、向这个宇宙发出过无声的凄厉呼号:他舍不得,他多想陪西门庆好好儿活下去……
  有没有一种可能,徐应悟来这个世界背负的使命,并非成全《金瓶梅》的警世之喻,而是替为西门庆自愿赴死的应伯爵,完成与爱人陪伴相守的夙愿。
推书 20234-02-27 :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书耽VIP2021-09-26完结收藏:38029推荐:7615 一穿越就成了太监?行吧,太监就太监,待我一步一步往上爬,就能想办法穿回现代变回正常男人。我心理扭曲,究极进化,我权倾朝野丧心病狂……突然来人打断我的美梦:“谢公公,皇上今晚翻您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