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古代架空]——BY:游瓷

作者:游瓷  录入:03-11



第30章 心意
  栗延臻低低笑了一声,勾勾方棠的下巴,很无奈地说:“就算你现在哄我高兴,我也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听我的话,你走吧。”
  方棠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口中呼出的全是寒气:“我没有哄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信我好不好?我的心早就许给你了,你要怎样都行,别丢下我,你别丢下我啊……”
  栗延臻不再说话,他最后碰了碰方棠的脸,接着手便垂了下去,闭上了眼。
  “二郎!二郎!”方棠吓坏了,拼命摇晃着栗延臻,又死命将他扛在身上,“你撑一下,我们快到了。你不要睡,不要睡啊!”
  他背起栗延臻,怀抱着不肯丢掉的希望继续往北走,不顾嗓子快要被冻出血来,执拗地和栗延臻说着话:“你在家书里说塞北的雪要比中原好看,你要带我去看,在戈壁滩上跑马。你答应我的,我们一定要去,好不好?”
  无人应答,方棠感觉面颊上的眼泪被冻了一层霜,冷得他发痛。他侧过脸与栗延臻双颊相贴,绝望又恳求地低声道:“你醒一醒啊,二郎……”
  他再一次坚持不住,摔进了雪里,只知道紧紧护住怀中的栗延臻。
  方棠嘴巴里都是冰冷的雪沫,他捂着嘴咳嗽出来,感觉喉咙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温热,然而这却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的嗓子开始出血了。
  “你为何要来救我?粮草已经运到了,你救我只会累死你自己的。”方棠哽咽道,“你死了我去哪里,我要去哪里……”
  他决心一定要将栗延臻带回去,他不能死,谁都不能死。等栗延臻醒了他要告诉对方,自己说心里有他是真的。从很久以前开始,自己就已经认定了这个人了。
  方棠走着走着,恍惚听见耳畔传来战马的嘶鸣声,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那声音又震响了一次,这次似乎更近了,就在身后。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方棠听见战马的喷吐喘息声近在咫尺了。他拼命吹了声口哨,只听哒哒的马蹄声跑到近前,居然真的停下了。
  方棠伸手去摸,摸到了坠着三条流苏的马鞍——这是栗延臻的战马,居然找回来了!
  他急忙扯住马缰绳,将栗延臻扶起来,拼命推上马背,自己爬了好几次才爬上去。他在马背上稳住身形,搂紧了前面已经陷入昏迷的栗延臻,轻声念叨着:“好了,我们有救了,你千万撑着,我们回去。”
  方棠拍了拍马脖子,跟那战马商量似的:“好马儿,你是来救主的吗?带我们回去。认得幽牢关怎么走么,一路往北,你应该知道的吧?”
  战马似乎真的听懂了,昂了昂头,鼻子里喷出一阵鼾声,接着便扬起马蹄朝前走去。
  方棠一刻不停地搓着栗延臻的手和脸,在他面颊上亲吻:“二郎,你讲讲话。你还活着的,对不对?”
  栗延臻依旧是没有说话,方棠只能将他抱得更紧,试图暖热他的身体。然而他自己此刻也浑身冰冷,无异于是在扬汤止沸,于事无济。
  战马向前奔了许久,终于在它一声高亢的嘶鸣声中,方棠睁开了被霜雪冻住的眼,赫然看到前面就是灯挑连营的渠军大营,后面幽牢关的城墙上火光荧荧,军旗在冷风中乱舞。
  方棠心中又惊又喜,一夹马腹往前冲去,勒马将将停在大营前,还没停稳,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摔下马,落在雪地里,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倒下。
  营前巡守的士兵见状立刻跑过来,将方棠从雪地里拉起来,一看他穿的是羌人服饰,刀枪一下子架了过来:“你是何人!快,快去禀报闻副将!”
  方棠说不出话,只能从腰上扯下栗延臻给他的军令,指了指身后的战马。那些人一眼便认出是栗延臻的坐骑,大惊道:“是少将军!快,快救人!”
  闻修宁刚刚率军寻找栗延臻未果,骑马回了大营,一下马便听营中的军士来报说栗延臻回来了,还有个与他同行、形迹十分可疑的西羌人,细皮嫩肉的也不似奸细,已经押进军营里绑好看着了。
  “谁给你们的狗胆!”闻修宁马上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大怒道,“什么西羌奸细,那是少夫人!快松绑!否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砍了你们的脑袋赔得起吗!”
  军士吓得魂飞魄散,赶快连滚带爬地冲进营帐里给方棠松绑,挪了地方,打来热水仔细伺候着。
  闻修宁带人在外面找了一晚上,甚至逼近了西羌军营逡巡查探,被沙瓦桑的人察觉,还乱箭逼退了数里。其中一支箭上绑著书信,用汉文写着栗延臻与方棠已脱身,若是命大,自然大难不死,让他们回幽牢关等候。
  他走进栗延臻的军帐,看到自家少将军躺在榻上正昏迷,嘴唇冻得发白,呼吸微弱,却仍是吊着一口气。
  闻修宁坐在床边,拿热水湿了湿脸帕,吩咐军士给栗延臻擦拭,然后转身走出帐子,打算去看一看方棠。
  他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方棠一路带着栗延臻走回来的,西羌大营距此处数十里,方棠丝毫不熟悉边境地势,若是走岔了方向,此刻两人必然是已经冻毙在西北的茫茫风雪之中了。
  老马识途,良马救主,栗延臻的战马也算是救了两人一命。
  “少夫人如何了?”闻修宁走进方棠在的营帐,闻到浓重的药味。
  随侍的医官从床边起身,对闻修宁道:“回禀将军,方大人外伤倒不严重,只是些气血阻塞导致的淤积,在下开方子疏一疏便可好了。不过方大人喉中冻伤甚是严重,我已经拿了些药来,让大人一天两次按方服下,半月便可好了。”
  “劳烦您了。”闻修宁点头道。
  “闻将军切记,这半个月方大人尽量都不要开口讲话了,否则伤势加重,这幽牢关又苦寒不已,稍有不慎,怕是往后就再也不能说话了。”医官又尽职尽责地补充道,“那在下去看一看少将军,这边就有劳闻将军照顾着了。”
  方棠的伤势比栗延臻要轻上许多,他昏睡了三日便悠悠转醒,刚睁开眼时没想起来自己在哪儿,等闻修宁走进来给他送药,他才直勾勾盯着对方看起来,直瞅得闻修宁浑身发毛。
  “少夫人醒了?”闻修宁将药端过去,打算伺候方棠喝下,“快把这药喝了,你昏睡几日,这药都不好喂,可急死属下了。”
  方棠张了张口,意识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有些急了,慌慌张张冲闻修宁打着手势。
  闻修宁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道:“少夫人莫急,少将军早先就醒了,眼下正在他帐中睡着,一切都好。医官说您半月都不能说话,也不要强行开口了,否则极有可能伤到根本,以后再也不能说话。”
  方棠吓了一跳,忙捂住自己的喉咙,嘴巴紧紧闭上。
  “少夫人快把药喝了。”闻修宁道。
  方棠接过药碗,边喝边看着他,眼里似乎有话。
  闻修宁会意,道:“等您喝完药,我带您去看少将军。”
  方棠心中石头落地,他一口气喝掉碗里的药,苦得他直吐舌头,喝完便急匆匆要下床。闻修宁忙扶起他,给他披上栗延臻的大氅,扶他往栗延臻帐子里去。
  熟悉的大氅披在身上,方棠很安心地扭头嗅了嗅,闻到那股暌违三年的清冽风雪气息。
  他裹紧了衣裳,快步走进栗延臻的军帐。
  门口守着的军士唯恐他为那日的事情怪罪,诚惶诚恐地齐刷刷往地上一跪:“少夫人!”
  方棠还未全然从西羌军营里的疲于奔命中回过神来,吓得往后轻轻跳了一步,睁大眼睛看着这几个人,摇头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自己要进去看看。
  众军士赶快殷勤地替他掀开营帐,迎他进去。
  方棠跑进去,见到栗延臻静静躺在榻上,一身白衣,人也苍白,眼泪顿时汹涌而出。
  他跌跌撞撞跑到栗延臻跟前,握住对方温热的手,手腕上微弱的跳动让他油然生出种踏上实地的感觉。方棠腿一软,像是要寻求彻底的安心感似的爬上榻去,拱到栗延臻身边。
  闻修宁遣走了帐内伺候的人,只留方棠和栗延臻单独待着。
  方棠掀开栗延臻的被子钻进去,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蹭了蹭,很快又脸红了。
  他的确是好想好想面前这个人,边关的风萧萧不绝了三年,他心里也念了三年。
  方棠将栗延臻的手臂抱在身前,觉得困意袭来。他努力撑起眼皮,想要看一看栗延臻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伤——那些三年来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刻在对方身上无法抹除的印记。
  他硬撑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营帐里安静极了,外面的风雪声被阻隔在牦牛皮封成的帐顶外,这里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孤城,一方天地只容得下他们两个人。
  栗延臻醒来,感觉到浑身都有些燥热。他微微一抬手臂,刚要起身,忽然觉得胳膊被什么力量往下扯了扯,不由得转头一看,只见一团圆滚滚的小鼓包伏在他被子下面,还在上下均匀地起伏着,温热感贴着他的腰侧和半边手臂,有些熟悉。
  他掀开棉被,看到了缩在身旁睡得像只小兔子的白团子。
  “……”
  栗延臻总觉得那下面起伏均匀的地方有团小小的兔子尾巴,微微撅高起来,就像是等着他摸摸。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那并不存在兔子尾巴的地方揉了一把。
  作者有话说:
  小闻:差点出事


第31章 兰奴
  方棠:“——!!”
  他睡得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揉自己后面,本能让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要逃走,被栗延臻拽回来紧紧搂在怀里,低声问:“夫人怎么一醒就要跑?”
  方棠哆哆嗦嗦地张开双眼,通红通红的,湿漉漉瞅着栗延臻,然后低下头,不住地往他怀里钻。
  栗延臻看到他手腕和脖颈上勒红的痕迹,以及面颊上淡淡的伤痕,想起在西羌大营时方棠那害怕到了极点的反应,轻抬着对方的脸,关切问道:“怎么,是不是他们欺负你?”
  方棠点点头,又拼命摇摇头,伸出手向栗延臻解释着什么。
  他想说自己只是差点被欺负,没有真的被怎么样,可是他不知道怎么传达给对方,急得几乎快要张口了。
  栗延臻见方棠急得要哭,连忙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没有伤害你。别怕,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你的,你别讲话,医官说你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
  方棠点了点头,抱着他没撒手。
  栗延臻看得心软,低头去亲他。方棠闭上眼,很享受地任他星星点点啄着亲吻,耳朵被人揉得滚烫发红,喉咙里发出暄软的哼声。
  “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回来。”栗延臻说,“幸亏夫人一路带着我回来,否则我怕是不行了。”
  方棠鼻尖顶了一下他的嘴唇,蹭来蹭去,是在撒娇。
  “我可是越来越爱我家小探花了。”栗延臻笑道,“怎么会如此招人爱的,嗯?”
  方棠愣了一下,定定看着他,眼中有些疑问,指指自己。
  栗延臻很缓慢地朝着他点头,道:“要听我再说一遍?我好爱我家小探花,爱得不得了了。”
  方棠脸红了红,戳戳他的脸,又大着胆子亲上去。两人连床都没下,就在榻上缠绵温存了几日,栗延臻舍不得碰他,只是亲一亲摸一摸,珍爱得像是随身带的宝物。
  三日后的傍晚,闻修宁在帐外向栗延臻通报北关来的书信,说栗苍知道了他独闯羌营的事情,特意来信问他伤势如何,是否需要御医北上医治。
  栗延臻靠在榻上,怀抱着方棠,说:“你替我去信给父亲,就说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有随军医官照顾就行了,不必劳烦御医。”
  闻修宁又道:“大将军还说若是少夫人在边关待不习惯,就尽快南下回程吧,免得再冻着伤着,落下病根。”
  栗延臻看了看正在发呆的方棠,随手揉了一把,道:“你替我应付过去就好,不要打扰少夫人休息。”
  闻修宁便没再多问,下去办栗延臻交代的事了。
  方棠趴在榻上,后腰高高地拱起来,左右微微晃着,和栗延臻下着围棋,精神却不集中,心不在焉的样子。
  “夫人想吃什么?”栗延臻拍拍他的尾巴球,“我叫人搬了炉子到帐里给你烤肉吃吧。”
  方棠嗯了一声,指尖夹着一枚黑子落下。
  栗延臻陪他下棋下了半日,等方棠腻了,随手把没下完的棋盘一推,搅个稀乱,然后抬起下巴故意盯着栗延臻看,那意思分明是说“你能拿我如何?”
  “不下了?”栗延臻丝毫不生气,只是依着他胡来,“乖乖把药喝了,我给你切肉吃。”
  方棠见惹怒栗延臻未果,很失望地跑到一边玩他的羊角刀去了,放在手里行云流水地耍,刀刃雪白,刀光晃晃,映得帐子里白光乱闪。
  “夫人小心别伤着自己。”栗延臻过来拿走他手里的刀,给他披上狐皮氅,“过来,喝药。”
  只是这边地没有酒喝,仅有的一些也是苦而不甘的烈酒,用来治伤或是引火用的,难喝得很。方棠喝不到酒,很不开心,整天在营中跑来跑去地给栗延臻找事做。
  这几日渠军和西羌军僵持着,谁也没有妄动半分。沙瓦桑大概是探不清渠军的虚实,也不知栗延臻的伤势如何了,一直在边境外徘徊观望,踯躅不前。
  天边的海东青盘旋嗥鸣,时而隐入白雪绵延的茫茫山林。乌云压城,雾霭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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