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便不可收拾。
闻墨眼眶中积蓄的泪水越来越多,终于在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下,豆大的泪珠滚滚滑落,滴在了绣花的枕头上:“嗝……你、你……”
支吾半天,闻墨也说不出什么,心下更是委屈,便紧紧咬住颤抖的唇瓣,眼睛却还死死盯着高大的干君。
隹夕立马放软了声音,将指腹压在少年的唇上,抵着那牙尖道:“乖,松口,别咬自己。”
他将少年再一次抱在怀中,双臂环住了那火热的躯体,“咬我吧……”
闻墨迷煳的大脑不知怎的在听见这句话后,倒是反应极快的张嘴咬住了隹夕的手指。
隹夕常年练武,指腹上是厚厚的茧子,摩擦在口腔中甚至有些刮嘴,但闻墨却不愿放开,总觉得能给自己多一点儿的慰藉。
“难受……帮我……”
闻墨喃喃道。
隹夕本来想的是叫小少爷别咬自己,却不想对方的牙尖刚刚触在他指尖的那一刻,能够燎原的火焰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尤其指腹再被那柔软的舌尖滑过,简直了。
心中深深一叹,隹夕已经不愿在克制自己了,尤其他又听到了小少爷的求助声,便想着今夜放纵一回,若是明日如何被怪罪,他都认了……
毕竟,现在的他是隹夕,却不是小少爷的夫君雍成威啊……
他低头,终于如愿吻上了自己日日在梦中渴求的唇瓣。
果然柔软如云。
房间里的地龙依旧热着,而窗外再次飘起了雪花,六角形的小家伙快乐的在黑夜中飞舞,很快就将房梁染成了纯白。
夜深人静,将军夫人的院落中也黑沉一片,不过偶尔却有几声压抑的喘息从窗缝中传出,同外边的雪花融为一体,消散在空中。
屋内,柔软的被子被揉的凌乱,窗帘时不时的掀动一角,露出其中的光景。
一截皓白纤细的手腕从帘子中从伸了出来,似乎是想要逃开那难耐的禁锢,却在下一刻被另一只深色的大手紧紧握住,十指交合,两人的汗珠混合在一起,洇湿了手腕下的床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雪又再一次停下,月儿藏在夜中黯淡了几分,将军夫人的房屋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干君,他打着赤膊,丝毫不惧冰天雪地的寒气,冲着院子打了一个手势,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跪地复命。
“备水。”他的声音冷硬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柔情,“别太烫了,再准备点儿坤君用的药膏。”
“是。”黑衣人应声,又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一脸餍足的隹夕望着屋内拉紧的床帘,脸上是暖暖的笑意。
忽然,他目光一凛,直直射到半掩的院门,而一到影子则是飞快的从那里慌忙逃窜。
隹夕嘴角勾出冷笑,轻声道:“跟上去。”
“是。”他耳边响起一声低低的回应,瞬间一道快风从他身后闪过。
而隹夕则是看着影子消失的地方,眼中闪过冷厉又恢复如初,再次回到了屋内,关门杜绝了外面的寒凉。
第49章 温存
初雪后的庭院中满是霜白,深褐色的树枝上挂着晶莹的雪花,下人们穿着冬日的棉服做着扫撒的活计,簌簌的踩雪声倒是多了几分趣味儿。
珑烟有些担忧的望了望自家少爷依然紧闭的屋门,小声问阿年:“这都快午膳的时间了,少爷怎么还不醒?而且……之前那个拦着我们不让进去的人,似乎是雍将军的人吧……”
珑烟说的也不太确定,毕竟她对于雍成威身边的人没有特别熟悉。
阿年道:“应当是将军的人,难道昨夜将军宿在少爷的屋里了?”
“可是,我不曾听见叫水的声音……”
“大概是将军的人包揽了?”阿年猜测道,“珑烟姐姐你也别担心了,这一院子的护卫守着呢,少爷怎么也不会出事的,倒不如先准备午膳吧……倘若将军真的宿在了这儿,那午膳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对对!你说的是!”这下,珑烟立马有了忙的,一边向小厨房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哥儿初经人事,怕是得喝一些暖身子的粥……唔,或许应该再来点儿补血补气的……”
见着珑烟走远了,阿年无奈轻叹:“还真是关心则乱啊……”
院子中的下人们各忙各的,却都保持着安静,互相默契的不去打扰房屋里的人。
而此时正烧着地龙的卧房,却是一片安静。
屋内似乎有着蒸腾的水汽,但这淡淡的石楠花香,以及一丝甜腻的桃花味儿,它们混杂在一起,互相影响着,倒是又有了一种新的感觉。
地上扔着几件撕碎的衣服,可怜兮兮的躺在那里无人问津,而屏风后硕大的浴桶中则是早已经凉了的水,还飘着一朵淡黄色的花儿。
床榻处,帘子依旧紧紧拉着,将外边的光线尽数挡住,丝毫不透出。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那床帘中才看看传出一声嘤咛。
闻墨感觉自己被一团炽烈的火热包围着,从上肢到脚尖,温暖而舒适,叫人莫名的放松。
他的记忆有些模煳,但也并非全无记忆。
朦朦胧胧间,他蹭了蹭身边暖和的躯体,很是亲近的挨了过去。
昨日,发生了什么?
他细细回想着……可惜运作过慢的大脑总是不配合。
似乎是他和隹夕去小厨房吃面,然后隹夕抱着他回到了房子里……
后来呢?
闻墨努力的回想着,可是后来的事情却模煳的厉害,隐隐叫人生出羞涩的心情。
“可是醒了?”
低沉的男声响在耳边,还有带着一点儿初醒时的沙哑,但却撩人的紧,如同醇美的老酒,一掀开盖子便能诱人喝个不停。
闻墨挣扎着张开了眼,只觉得眼眶周围酸涩的厉害,似乎还微微肿胀着,尤其是眼角,仿佛被狠狠擦拭过一般,火辣辣的刺人。
他对上了隹夕充满担忧的眸子。
此时的隹夕摘下了面具,一张充满男人味的脸直直摆在闻墨的面前,有些令人失神。
“醒了……”
一发声,闻墨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哑的厉害,又干又涩,每一次开口都隐隐刺痛。
“我……”
他想继续说什么,却被隹夕阻止了,“乖,先别说话,我给你倒点水。”
隹夕赤裸着上身快速下床,掀开床帘倒上了一壶微凉的茶送在了闻墨嘴边。
闻墨本想自己抬手端茶,却提不起一点儿力气,直到现在想动作的时候,才勐然惊觉自己浑身酸软的厉害,稍微动弹一下都难受的紧。
见闻墨无力,隹夕将人扶到自己怀中,缓缓将被子递到了少年的口边,一点一点喂着,怀中的人儿似乎是渴坏了,喝的很是大口,隹夕又拍着对方的后背,生怕呛着,“慢点儿,都是你的。”
终于在喝下了三杯凉茶后,闻墨才终于感觉自己缓过了点儿劲儿。
此时他依旧窝在隹夕的怀中,恢复清明的大脑也终于彻彻底底的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从成亲以来,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洞房。
直到现在,闻墨都还记得昨晚那撕裂的疼痛,以及后来叫人泣不成声的欢愉。
这般想起来,竟是觉得腰软、腿软,脸颊烧红。
“可是还有哪里难受?”隹夕问道。
身为干君,很早的时候隹夕便知道坤君在第一次床事中的艰难,毕竟比起女子,坤君更加的娇弱,那地方本就难以承受,可偏偏会因为情潮而洇湿一片,昨晚虽说他自己也欲望难忍,但依旧小心的做了很多工作,生怕自己伤害了怀中这个小少年。
闻墨嗓子虽然好了点,但身上还是没有力气,只能软软的靠在隹夕的怀中,“身上……疼……”
隹夕着急问:“哪疼?可是我昨晚太用力了?”
回忆起昨夜的蚀骨销魂,隹夕心中不由得躁动,却还是压下了那难言的情绪,愧疚道:“都怪我……”
“不怪你,”闻墨抬着无力的手臂,染着吻痕的手指轻轻抵在了隹夕的唇上,“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来了情潮,而且似乎也是我拉着你不让你走的……”
这话说的时候,闻墨的语气中染上了几分笑意,虽说身上酸软难耐,但他运作的大脑中却升起了几分逗弄的情绪,毕竟谁叫昨晚这个男人把他欺负到哭、愣是他如何求饶喊停都被压制了下来——“隹夕,我们这算是偷情吗……”
“我……”隹夕一时语结,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一刻,隹夕想要将一切坦白,可是看着怀中少年对自己全然信任的眸子,他却生怕自己说出了实情,便只能得到对方愤怒的神情与冷漠的背影。
于是,他压下了喉咙中的苦涩,沉声道:“是我不好,我会负责的……”
闻墨心下讶然,他还意外这家伙会坦白,没想到竟是给瞒了下来。
如此,闻墨也顺应这隹夕自导自演的剧本走,“可是将军是你的仇人,而我是将军府的夫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悲伤,“这是不可以的……”
闻墨缓缓从隹夕的怀中退出来,撑着酸软的身子,就想下地,却不想下一秒就因为腿软而往地上跌。
“小心!”隹夕一把将人提着抱在了怀中,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别动,你身子还、还不能这样……”
闻墨发现逗着将军简直太有趣了,便道:“我只是想起来,毕竟昨晚是个错误。”
“你……”隹夕抿唇,深深恨起了过去的自己,干什么非要假装江湖人士,这下好了,搞得自己的小妻子难过,简直是悔不当初!
他心底深深一叹,摸了摸闻墨毛茸茸的脑袋,“乖,你先休息,这些事情有我。”
顿了顿,似乎是觉得信服度不高,隹夕继续道:“你安心呆着养身子就好,旁的都不用管。”
说着,再次把人塞到了被子里,“还有哪儿难受吗?”
闻墨见对方如此,心下更是柔软了几分,便乖巧回答道:“腰酸,那里也疼……”
“哪疼?”隹夕皱眉,眼里闪过担忧,暗想难道是昨晚自己太孟浪,伤着了脆弱的小坤君?
见隹夕似乎没反应过来,闻墨也有些羞于启齿,便含煳道:“没什么……”
“不行!”对于闻墨的身体上的问题,隹夕异常认真,就是连语气都有了几分严肃,“哪疼告诉我,别瞒着!”
看闻墨还是把头埋在被子里,耳朵在发梢间红红的,隹夕忽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他民乐抿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缓缓将自己火热的大手从被子中伸了进去。
“唔!”闻墨忽然捂住差点儿出口的呻吟,眼含控诉的看着隹夕,还有着些微的泪光。
“是这儿疼吗?”隹夕倒是满脸正经。
死死压着口中的泣音,闻墨无奈的点点头,总觉得自己真是捧着自己送到了狼嘴里。
隹夕从旁边的木桌上拿起一管软膏,“昨晚你哭的厉害,我也就只是简单了给你涂了点儿,现在在重新涂一遍吧,这样好得快。”
闻墨自是想起了昨晚自己被这有力的干君压着涂药的场景,可惜那时他又困又累,身上软的厉害,便委屈抽噎着不叫对方得逞,无奈下隹夕也只好作罢。
不过,昨晚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闻墨羞愧捂脸,也不应声,算是默认了隹夕的行为。
见小哥儿羞恼的把自己塞在被子里,隹夕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便上前掀开了一角被子,小心翼翼的将那蘸了药膏的手指送了进去,还轻声道:“难受了就告诉我。”
这时的隹夕温柔的厉害,闻墨只好软软从鼻腔中应了一声。
抹药的过程艰难而漫长,隹夕将少年身上每一寸被他留下红痕的地上都涂了一遍,因此他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备受煎熬,喘息声粗了一下又一下,那裤子也紧绷的厉害,但他还是忍耐着,毕竟床上这个娇贵的小家伙可是再经不起他的一次折腾。
就是不知,还会不会有下一次了……
隹夕放好了软膏,眼中有些忐忑,周身更是被一种浅淡的悲伤笼罩。
第50章 卑鄙的爱慕者
闻墨感觉到了隹夕的忽然低落,但此番他也想不出是个什么缘由,只能感叹顶天立地的雍大将军竟然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儿。
亲手伺候着闻墨穿衣穿鞋,再体贴的把人抱在了贵妃榻上,倒好润嗓子的凉茶,隹夕才不舍道:“已经这个点了,我得走了。”
“好,”闻墨可有可无的点头,眼前人的尿性他知道,毕竟经历了昨晚的情事,估计等隹夕刚走一会儿,雍成威便会借口来此。
不过隹夕在扫视了房间一眼,却停下了脚步,“我收拾一下吧。”
闻墨歪头看去,果然地上还是一件件被撕扯碎的衣衫,那淡淡的石楠花香也不曾散去,夹杂在桃花的清香中,叫人一看、一闻便知晓发生了什么。
虽然隹夕昨晚叫自己的心腹守在了门口,但现在他到底不曾在闻墨的面前袒露身份,便只好做戏做到底,把该收拾的收拾干净了,省的再叫自己的小妻子费心。
不过……怕是闻墨院子里候着的下人,已经见过了他的心腹……
于是,隹夕有些犹豫的问道:“若是他们进来,你会怎么说?”
手下虽然利索的收拾着地上的凌乱,但隹夕的耳朵还是直直的竖了起来。